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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分配三三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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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日,省里正式来人,是一位按察使司五品佥事,带来了二百匹不算驽马又不算良马的马匹,还都是没有经过训练的马。同时还有对登州卫捕倭军出军的补偿,一千五百捕倭军,免去三千石税租份额。即今年登州卫往上面缴粮时,可以内部划走三千石。

然后这位拉着两车盐腌制后的奸细首级,一百四十六人的奸细队伍返回历城。至于买卖军功一事,山东各处没人愿意买。因为各处都在清查奸细,再没本事的也能砍掉一些来历不明,又无人担保的外地人做军功,自然也是不缺的。

而且大明的首级军功制度也有差别,乱民首级最不值钱,奸细也非武装叛军,首级也不值钱。最值钱的首级多是外虏,比如鞑子、番子、倭寇。总之哪一类敌人能打,对方的首级军功就值钱。

半月时间挣三千石、二百匹马,已经不亏了。即墨三营、各卫能挣多少与赵期昌没关系,哪怕赵鼎明在管理即墨三营也与他赵家没关系。

登州卫才是根本,即墨三营是各卫联合组建的军队,太过杂乱,而且军士、军官调动频繁,邀买军心根本不划算。

白浪河畔临时马圈中,一匹匹送来的马被按倒在地上,善于养马的军士掰开马口检查牙齿,又认真检查马匹骨骼、皮毛。

善于养马的田启业看着圈中马匹,脸色说不上好,驽马和肉马差不多价钱。要知道一头肉驴子也就二三两,而耐远行的驴子能翻三四倍的价格。

说白了,驽马不值钱也容易购买,只要花钱卫里就能采买不少。真正珍贵的是良马,训练的好就能成战马,而已训练好的战马最少也在二十两左右。

田启业负责交接马匹,心中也有大概,道:“马场那边出了二百一十匹马,运抵交接时是二百零三匹,各处也算是给面子了。这批马多在两岁,稍大者三岁,公马居多有一百六十匹,也都没有阉割。”

眨着眼睛,田启业道:“还需调教,部分马匹再过两年才能看清资质。而公马,也需一一阉割,会有一些损失。”

张茂看一眼赵期昌,便说:“各处如何分,也都议议。议好后,明日就撤军。”

没人开口接话,赵期昌皱着眉:“如此多公马,那边不厚道。这样吧,所有马匹以五十匹一轮,五匹一队,我等抓阄决定。其中,中军、左军、右军抓三枚,多出的一队马归入卫衙门,留作衙门公用。”

毫无疑问,这批马送过来是给登州卫用作公事的官马,到底落到谁手里,调派马匹的省里,出马的牧场,都是明白的。

王文泽点头:“如此也好,取纸笔来。”

很快,一一检查后的马匹将有病疾的,健康不良的,骨架过小的马匹选出二十三匹直接留作卫里公用官马,余下一百八十匹马分作四轮,每轮九队四十五匹。

赵期昌什么意思都没表示,下面人就依着他的意思做出了最符合捕倭军利益的选择,只能说一家家穷怕了,拐弯抹角挖公家墙角的本事练到了骨子里。

他也懒得追究什么,这是符合捕倭军各家利益,不符合卫里的利益。他纵是质问,下面人也能掷地有声的回答这么做简略,反正给卫里也有了表示,都是二十三匹马罢了。

就算按着他原来的法子强来,分配后各家还会想法子将质量不行的马匹偷偷调换。反正周围又没有戚继光那样一心为卫里考虑的人,在座的彼此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勇字盔里投入九枚纸团,众人看向赵期昌,赵期昌道:“长者先。”

张茂笑吟吟上前,左右看着道:“有道是谋事于人成事在天,今番可容不得人谋,可谓富贵在天,谁先谁后并无区别。”

王文泽听了上前一步挽袖子,嘿嘿笑着:“既然如此说,那某家可就先了?”

张茂斜眼一瞥:“不过凡事都有规矩,我家贤婿孝敬,那老朽可就却之不恭了。”

伸手,摸出三枚纸团展开,一旁庆童见了高声喊:“右军,领二、四、七队!”

随后赵期昌示意,王文泽上前也随手抓出三枚纸团,所部左军上前牵走十五匹马,余下的十五匹马也被牵到中军军官序列,一帮人围着打量,人人都想要母马,对公马不怎么喜欢。

马匹眨眼间分割完毕,当即差人在马臀上烫印,这批马已经有了四个字,分别是出产地‘益都’,以及等次‘下上’,现在要烫的是‘登左’、‘登右’、‘登中’等隶属单位名字,然后还要烫印编号,方便备案。

当然,这是官马是不能明目张胆当私马用的,在备案记录时会将这些官马以委托饲养为名,托付给各家。

这只是初步分赃,各军内部还要瓜分,赵期昌却不需要再分了,他的中军五百捕倭军编制名额都是他赵家的,这批马自然也都是赵家的。

回军营的路上,五个人聚在一起边走边聊,开始瓜分三千石新粮归属。作为主将,职位最高者,赵期昌道:“每名军士五斗,伍长六斗,什长八斗,总旗队官一石。各哨官两石,把总五石。擒杀奸细一人者,奖励三斗。受伤弟兄另发放二斗,马队军士再加一斗,计算一下,大概多少?”

跟在他身后的白庆丰从背后书箱里找到算盘,李羡则找出全军花名册开始念:“全军把总八人、哨官十五人、队官三十人、什长一百五十人、伍长三百人,军士一千有二十四人。”

说着翻了几页找到资料继续念:“马队军士一共是五百八十二人,前后各处受伤弟兄一百三十二,无有阵亡、重伤致残者。”

在白庆丰急促清脆算盘拨打声中,李羡翻到军功一项,道:“全军擒杀奸细有二百六十八人。”

清脆急促的算盘拨打声停下,一帮人望过来,白庆丰笑的谦虚:“学生若无算错,总需九百八十七石整。”

赵期昌点头:“另取十三石,拨付于家中生计困难者。”

随后他看向张茂:“丈人,捕倭军若要长远发展,我等将与军士定下规矩。此战收获马匹是官用,就不计入捕倭军收获。这三千石粮食,依小婿的意思不若形成定制,三分之一归军士所有,三分之一归我等各家,另余下的三分之一充作捕倭军发展所用。如采购药材、军服、修补军械等等。如此,今后换了新的道员,我等也好向其交代。若账目不轻,来者又不善,我捕倭军必然被动。”

张茂沉吟思考,赵期昌继续说:“只要我捕倭军帐幕清晰,按着规矩做事,这钱花也花在各家军士手中,而不是让人抓住尾巴,又不得不掏钱买平安。”

张茂狐疑看一眼白庆丰,总觉得这个年轻人算账的本事绝了,有些不可思议。怀疑赵期昌早有这种心思,之前对军士的赏赐也是早有计较,否则怎么可能偏偏如此的巧合,就在千石以下打转转?

王文泽看一眼刘文清、田启业,嘿嘿一笑:“依我看,此事可行。若无朱道员在上头罩着,诸位抠心问问,我等各家岂能有今日风光?若依某家意思,不若从公用款项中挤出二百石,买几副金玉饰品,送到朱道员那里表表心思。毕竟,我等各家仰仗朱道员多矣。”

他看来赵期昌太过在意张家的看法,若不是张家还有个游击将军,若不是张茂眼睛好使唤早早订了亲,今日张家就不会有卫里第二的地位。

如今卫里实力排序,最强赵家,其次张家,再次王家,然后才是田家、刘家、李家,一字排下去,于家在王文泽看来已不入前十之列。

若没有走出去发展的心思,祖祖辈辈勾心斗角求的不就是家族在卫里的排名么?反正,王文泽是觉得自家运气极好,跟着大赚。从以前排序十几,一步登上去成为第三。

至于争夺第一,他没这个心思,武职上太难,文职上更难;且作为世代姻亲,他有这个心,下面的王家子弟也没这个意。何况连世代姻亲的台都拆,今后谁敢信王家?而第二,就有了寻思的地步。

赵期昌摇头:“表兄这话看轻了师尊,年底师尊将会升调北京。不若到时全军集结,送师尊出境,如此师尊到了京里,说话也有份量,这面子、里子也都就有了。若是送钱粮,会坏了彼此前程。”

军中瓜分战利品是自古以来的规矩,皇帝都不会说什么。这是指挥者与参与者的蛋糕,在北曲山时朱应奎可以名正言顺依着规矩参与瓜分,那种时候都没要,现在更不会要。

何况,就算要行贿,也没必要当众议论!

张茂听着这表兄弟一言一语,似乎根本没有自己发言的余地,又见田家、刘家主事人就带了眼睛、耳朵过来,也不愿意拆女婿的台让人看笑话,就说:“就依三郎。”

见张茂神情不畅,赵期昌也只能说一声抱歉。捕倭军是一个台阶,眼前最适合他的台阶。经营好这个台阶,他才能跳到下一个更高的台阶上。

只有定下规矩,才不会在他离开后导致捕倭军被各家吃垮。这是他的退路,将来从上面的台阶上跌下来,有捕倭军做缓冲,他也不会跌的太惨。

一切,为的只是更好的发展,防患于未然。

实际上的三三分配制,只要他在捕倭军掌事,有和没有基本上没区别,历次缴获他都是如此分配的。但只有形成内部认可的规矩,那军士人人心里就有底了,士气不会过于糟糕,各家也不会在瓜分缴获时过于贪婪进而丢失军心。

没错,捕倭军军士是各家子弟,可这些子弟也有家庭、生计要考虑。你不为这些人考虑,他们又凭什么给你卖命?就凭你是族长、家中掌事人?

这是大明朝的天下,不是宗族门阀的天下,对待子弟兵就要像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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