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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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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神医妙手回春,定能药到病除,唤醒庞将军。”严高笑吟吟的一边走来一边说到。而他身旁正是昔日救过敬威的神医药王张机。此时张机也客套着说到:“严老谬赞,实不敢当。后生我定当尽力而为。”此时的张仲景全然没有昔日训斥百医的傲气。

当然也只是表面上而已,他骨子里依旧深烙着能人的不羁。只是儒家尊老的思想,根深蒂固。张机才如此毕恭毕敬,而且严高如今在宛城的名誉怕是不输庞德了。

对于张仲景是否能够治愈植物人,敬威恐怕是毫无把握。“也许会像小说里一样,有某种包治百病的神药,要令我们历经磨难去采取?”敬威在脑海里胡思乱想着原世界里,千篇一律武侠风小说剧情。

“嘛,不管怎样。就是有一线生机也要搏一搏。张机不行,就找华佗,华佗不行就是拼也要拼个李时珍出来,还不行就是神农也给整出来。”敬威暗自说到。至于他们的医术到底谁胜谁负,敬威是不知道。但不试试留下的就只有绝望。

“大人,如此不惜命呼!”张仲景见了敬威就没那么客气了,上来就摆出一副臭脸说到。

“唉,无妨!无妨!近来事情繁多,只是脸色看起来差了些。”敬威摆着副疲倦的面容说到。陷入了楞神。

庞德重摔于地,污血淤积在后脑昏迷不醒许久。现代的植物人之所以能长时间的存活是因为有良好的医疗设备,能够输液补给营养。可这黯淡的世界里,敬威所能做的只是为庞德寻一个安静敞亮的房间,其他什么也供应不了。

每日一点点的喂庞德喝些米粥,也不知晓是否吸收了。一天天看着庞德消瘦下去,敬威才明白昔日那一声听烦的“末将领命”是多么的悦耳。就像母亲的絮叨。

“太守大人,我有一灵药可治百病,仅有一株。大人服之可去除身上的顽疾。庞将军食之必定能复苏。不知大人做何打算。”张仲景饮了口茶缓缓说到,眼神飘忽不定像是期待着什么。

“还真能像小说里一样啊?”敬威在内心吐槽到,但还是已经做好了打算。自己的病情也早就有了心里防备。于是吐过槽后露出云淡风轻一般的表情般说到:“我不着急,尚且还有些日子。只是庞德如今这状况怕是时日无多了,还望先生搭救。”

看着敬威答的如此好爽,张仲景倒是愣了许久。下意识的看了看敬威的双眼,却窥探不了任何东西。“某并非妄言,大人可想好了?”

敬威那透彻的眼神,锐利而又涣散难以琢磨。敬威用那双眼同样对着张仲景极快的回到:“是的,想好了。”

张仲景看着这样的敬威不由抚掌大笑,言道:“这普天之下哪有百治之药?不过病痛者幻想之物。虽是戏话却亦显大人高义!今定当倾力搭救庞将军!只可惜大人您……”。

张仲景话说到一半,便被敬威打断道:“张先生无须多言,足以。”张仲景为人虽然耿直但事理必然是明白的,敬威既然阻止了自己,那么还是不要多说了。

“那么,张大夫是否有医治之法?”敬威将话题带回正轨到。

张仲景略微一笑说到:“这种假死,多因后脑淤血所至。急救可以采用针灸方法,针刺百会、人中,十宣放血,然后再针刺涌泉穴。如果然谷穴有瘀血,把瘀血放出来。如果没有效果:在病人左额角剪去一寸方圆头发,用火烧成灰,装入吸管,直接吹到病人的耳朵里面,病人就会醒过来。发灰喷进耳朵的时候,脑部的瘀血就会随着鼻血一起流出来。”一言一行间都显露着自己对医学造诣的自信。

敬威:“哈哈,张神医果然不愧为当世扁……”敬威正欲夸奖一翻。然而张仲景却不理会,还未等敬威说完便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到:“若醒来亦是将残。当取黄芪五钱、当归三钱、白芍三钱、川芎二钱、桃仁二钱、红花二钱、地龙二钱。熬成药汤补之。”

“那么便劳烦张大夫了,吾等退出去了。”敬威毕恭毕敬的说到。毕竟那么多人的命在他手中。在敬威出门前,张仲景却轻轻抓了敬威手腕一下又快速的放手。当敬威出门后张仲景便忍不住的摇起头来唉声叹气。

“阿环!休儿!我回来了!”文聘兴奋的呼喊到。只是因为被大火侵烧,留下了狰狞的面孔使得文聘与氛围不那么协调。

“阿聘回来了?”一个月末二十出头的女子摸索着走出屋外,“爹!娘,爹他没事。回来了!”一个约莫比敬智还要小上几岁的孩子吵嚷道。

那个被唤做休儿的孩提,兴奋的跑来。突兀的看见满脸疤痕的文聘着实吓了一大跳。看着文休这样举动,文聘的眼神不由的黯然了一下。

孩提大多如此,但惊讶之后。文休却抚摸着文聘脸上的疤痕伤心流涕着说到:“爹,是谁把你弄成这副模样的!休儿一定为您报仇!”。文聘听罢,不由欣慰的抚摸着文休的头豪爽的笑着说到:“哈哈,休儿真了不起。不过你爹爹我也厉害着呢!把爹爹弄成这样的是一个放火的贼人。已经被爹爹我杀了!”

在听到‘放火’二字时,文休露出了异样的神情,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来。不过还是很快的调整好心情兴高采烈的说到:“爹爹真厉害!太了不起了!”文聘又轻轻的拍了拍文休的头,正看见阿环正一点点摸索着要踏出房门便着急的赶过去搀扶。

“太好了!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文聘方才伸手碰到阿环,阿环便一下扑倒在文聘怀中哭诉到。文聘轻轻的拍了拍阿环的背,安慰到:“不会有事的,我可是你的阿聘嘛。”

“你知道吗?这些天来,一直有人在说宛城城门起火,所有人都死了。附近家里有当兵的全都办起了丧事。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阿环依旧哭诉着。而文聘只能够不停的安慰着说到:“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们无依无靠的。”

待阿环稳定下来,文聘将阿环与文休一同安顿在屋中之后自己则出门‘砰”的一声跪在地上。“文聘!入营以来深得主公信赖,委以要任。今未断儿女私情险些害了主公,请主公责罚!”文聘跪伏于地说到。

敬威其实已经来了许久,正见这温馨的场景不由动容。就在边上想多看几眼,文聘进屋时敬威就想走的。可刚欲走,文聘却快速的出门朝着敬威的方向跪了下来请罪 。这不由令敬威吓了一大跳,慌忙跑到文聘面前将其扶起说到:“文将军何必如此?该罚的不是先前已经罚过了吗?”

“不,那是臣玩忽职守的罪。这次是未能及时搭救。”依旧跪着说到,即使敬威想要扶起他,他也不愿起来。“那么就罚你和我聊聊你家人的故事吧!”孤独的敬威莫名的想多听听这些故事。

敬威下完命令,不禁令文聘呆愣许久。但最后还是回了声:“末将领命。”

敬威见文聘同意了,便找了快大石头坐了下来。一边示意文聘也坐下,一边说到:“他们就是你的牵挂吧?怎么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还有阿环姑娘那眼睛?”

文聘拘谨的坐下后,顿了顿叹了口气才说到:“唉,大人还记得宛城两年前的大火吗?”,敬威一听不由心中一惊,不过也已经经过了许多风风雨雨喜怒也渐渐地不形于色。平静的点头说到:“当然记得。秦颉谋反放火,酿成惨祸。”

“唉,其实文休那孩子并非我的亲骨肉。而是在那场火中失去了父母的孤儿。我怜其命苦才收做养子。”文聘哀伤的说到。听到这里敬威的心仿佛刀割,自己到底造下了多少孽啊!

文聘见敬威默然不语,便继续说到:“阿环与我本是青梅竹马,两年前正打算完婚。也同样是那场大火夺取了我们仅有的亲人,阿环的父母、家人。我拼死将她救出但却没能保住她最漂亮的双眼。”

“我该拿什么救赎自己的罪孽呢?”敬威在心中质问到。

“次日便听闻主公您平定了战场叛乱,主公您便是文聘的恩人!故而才来参军出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敬威已经无心理睬这些话,而是陷入了纠结当中。是否该把真相告诉文聘。思考了许久,终究选择了放弃。说是缺乏勇气,缺少敢作敢为的气势来也罢。这些都对,但如果告诉了文聘只会令他更加痛苦。

自己所敬爱,尊重的人物却突然的告诉你,他是你的仇敌能不痛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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