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就算是太监，也知道这样的事情不行，“大周立国八百年来，从来没有女子称帝的先例。这祭祀礼仪，官吏建制，要如何政通人和？”
“同样是朕的骨血，有何不可？”萧长意目光森森，抽出了龙泉剑，剑光过处，人头滚滚。作为帝王的尊严，不容许任何人的挑衅。
萧长意，杀人了。
其他的太监瑟瑟发抖。
他们都是从严厉的宫规中被选拔出来的，不容许任何的疏漏。这些都已经是刻在了他们骨子里的东西，就算是死，也不能做任何的更改。
所以，萧长意杀了第二个人。
就在这位年轻哭咧的帝王第三次拔剑相向的时候，一个小太监突然跪着膝行过来：“奴才认得几个字，不如就让奴才来写圣旨。”
这话已经说得很大逆不道了，没有带尊称，没有三催四请，一点不谦让。
但是萧长意直接把笔扔给了丁二。丁二现在还不知道，他一生的命运，都在今天做了改变。他将会成为女帝临朝六十年的最厉害的宦官，而他本人，将会被赐予最荣耀的姓氏。
“朕恭天和，顺应天命，立长公主萧永淳为太女，于朕百年之后，登基称帝。女帝临朝，万象更新，一元复始……”
萧长意自己显然也没有给女儿册封的经验，圣旨上只是这寥寥几句话，就没有了其他内容。和男子雄才武略的一代天骄，完全是两个极端。
说完了以后，萧长意扫了一眼，发现圣旨上还有大片的留白。但是也顾不得了，不管是从史书还是从当世经验来看，都没有任何可以借鉴的部分。
如此，是开了万事先河。
顾深深听到了这个消息，原本在修剪盆栽，剪刀一下子就划破了手指。叶子婷送来了贺礼，一对东珠，硕大无比，几乎相当于她一年的俸禄。
听到了这个消息，叶子婷赶紧恭维奉承顾深深：“恭喜皇后娘娘。”
顾深深只是冷哼一声：“有什么好恭喜的，欣嫔和柔贵妃肚子里的孩子都没有出生呢。如果他们生出来的孩子有男孩儿，那么我的永淳，就死定了。永淳现在不过只是几个月大的小孩子，她懂什么。萧长意如果战死在了江南城之外，那么我就得管着这些烂摊子，还会留下一个母后干政的罪名。”
萧长意的算盘，从来都打得特别响，他想要的是人人都能踏平一切的世道。
为了这个理想，不惜，把自己所有的亲人儿女，都算数。
叶子婷手中的茶杯，一下子掉在了地上。这样的高瞻远瞩的话，不是她这样的身份可以接得住的。但是顾深深确乎是在和她说话。
两个人还像是从前一样，亲密无间，无话不谈。但是她知道，她和顾深深之间，已经不再是至交好友。他们之间，君臣有别。
顾深深是君，她是臣，是妾。
“叶昭仪，我累了，你先下去吧。”顾深深显然也意识到了其中的区别，疲惫的摆了摆手。只要身份上一个台阶，朋友必然会少一个。
也是看着宋甜儿现在身怀六甲马上就要生了，顾深深才知道心尘真正看上陆掌珠可以做弟子的真正原因。
为敌手，居然能留一线。
册封皇太女的仪式，盛大而浩繁。萧长意给足了自己的女儿面子，祭告天地，祭拜宗庙。萧永淳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所以全程都是顾深深怀抱着。
如果按照祖制，应该是萧长意这个君父亲自抱着。从另一层意思上来说，可以看做是萧长意给足了顾深深面子，承认了顾深深作为皇后临朝称制的权利。
这引起了群臣的不满，尤其是江东士族，对顾深深有着强烈的敌意。女人可以掌权，他们的女儿都在宫中做嫔妃，哪里比顾深深差了？他们的女儿现在也有不少生下了女儿，怎么就不能被册封为太女。
这么一家三口出现在祭台上，却没有人敢说话。
萧长意，已经用他的手中间，铺平了道路。裴柔恶毒的眼神朝着这边看过来，不知道萧长意是不是担心自己战死沙场以后裴柔的下半辈子无所依靠，居然和裴柔有了孩子。裴柔被人搀扶着，来参加这个祭祀活动。
她的眼中，全部都是泪水。
“萧长意，你就那么喜欢用我，来为你最心爱的女人开路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裴柔的肚子里，是个男孩子。如果不出什么纰漏的话，裴柔这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可以接着江东士族的力量，把我直接斗败，她的孩子能顺利登基。”顾深深毫不客气。
“我已经把天下给了你。也把我自己的后背给了你。顾深深，你就不能对我有丝毫的放心吗？”萧长意疲惫的看着顾深深。
他们之间，有太多的权谋和算计，就不能像其他的小儿女一样，两小无猜。
“事实胜于雄辩。”顾深深冷冷道。
萧长意的眼中，有泪水流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顾深深每天天亮，就带着萧永淳这个刚刚册封的皇太女，在御书房垂帘听政。在一片需要多少军备的声音中，会听到顾深深哄孩子哭闹的声音：
“淳儿不哭，乖。”
“宝宝不哭。”
……
战争，已经到了迫在眉睫，听到了顾皇后哄着小太女殿下，这些老辣的臣子，也不禁恻然。保家卫国，不就是为了自家的儿女亲人，不被敌人的铁蹄践踏吗？
顾深深是顾卫平亲自带大的顾家嫡女，在调度和安排上，颇有些见地，相当不俗。可以查漏补缺，也可以一针见血，很快就和这些臣工们相处甚佳。
没有人看到，萧长意的嘴角，勾起来淡淡的笑意。
入秋以后，百草凋零。这是萧长意等级以后的第二个秋天，就要御驾亲征了。这江山刚刚到了他的手中，美人也刚刚成为了他的榻上客。
顾深深和萧长意，没有任何单独相处的时候，大部分的夜里，萧长意都在储秀宫里陪着裴柔。有了孩子的裴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胖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柔美清纯。
只是在出征之前，萧长意还是在和顾深深单独告别。
“这一生，我对你愧疚良多。怕是很难再补起来了。来生吧，答应我好吗？”
“临别在即，你连我的人心都要收买吗？”权谋御下之术，顾深深也深谙其道。
“不知道怎么才能向你证明。我最在乎的人，是你。”萧长意沉默良久，才对顾深深说出了这句话。
“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信任了。上穷碧落下黄泉，这一生就这样了，但是来生，我只希望，我不会遇见你。”顾深深理了理自己绣金线的袖子，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