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可是我不愿意再受骗了。”顾深深笑了笑，从城楼上走了下去，她的凤冠和金凤步摇，看起来格外的摇曳生姿。
这一眼，就足以让她心生摇曳。
但是这一眼，看起来不是温柔可亲的国母风范，而是多了几分狠辣决绝在里面。冷严一下子震惊的往楼下看过去，这一次顾深深没有带着她一起走。
这是什么样的道理？
皇后的车驾，已经朝着宫内过去了。
整个京城经过了一场大乱斗之后，还没有恢复过来。顾深深的还朝典礼没有册封典礼那样的隆重。这还是顾深深自己要求免除的。
作为皇后，顾深深终于知道了从前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惊天秘密。丞相顾卫平，她的父亲，原本就不姓顾。上一代顾家的掌门人，只有一个独女，就是她的母亲顾灵儿。顾灵儿和人珠胎暗结，有了身孕，但是密而不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又不能再嫁入其他的高门大户做当家主母。
顾卫平作为新科状元，被招赘入府，赐姓顾。而顾灵儿生下来的孩子，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顾家的高门嫡女。
私生子，生父不详，顾深深从来都不是那个光彩照人的顾家高门嫡女。顾卫平的元配妻子喝下了鸩毒，没想到居然就是卓不凡。
而顾卫平后来在京城青云直上，有了传承顾家衣钵的资格。为了保全顾卫平的面子，顾家甚至不惜一条白绫刺死了顾灵儿。
男权至上，君权至上。
因为有了顾卫平的从中调度，顾氏一族在京城才没有和冷氏一族一样成为摆设。话语权十足，甚至能左右了帝王的选择，历经两朝而不倒。
但是，顾卫平有自己的儿子。他一定会为自己的儿子去打江山。所以顾氏一族膨胀之后想要取而代之皇帝，就算是被满门抄斩，顾卫平也不会有丝毫的难过。
这些年，源源不断输送到江南的利益，才是卓不凡起兵的重要筹码。
这哪里是一个四皇子萧长君仓促之间可以比拟的，萧长君，不过只是在给卓不凡开路而已。而顾深深，不过只是顾卫平在京城中的饵。
顾卫平给了所有人一个错觉，他没有儿子。那么不管哪一个皇子娶了顾深深，都会成为下一个皇帝。不管什么样的寒门子弟只要能得到了顾深深的芳心，就会成为下一代顾家的掌门人。
寒门子弟，没有什么权威的皇子，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得到进身之阶。
没有人能脱离得开，所有人都只是这偌大的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而已，身不由己，被命运和利益推动着不断地往前走。
往前走。
这深秋的季节里，冷严只觉得寒冷透骨。她虽然享受在顾深深身边的感觉，但是这位年轻的皇后却没有和她交心。
那些复杂阴暗的执迷不悟，一句话都没有说。
顾深深真的像是一个无懈可击的皇后，有着三纲五常，仪容完美，智慧卓绝的皇后应该做到的一切。
这样，就更加让人觉得心疼了。
冷严立刻去了当值的外宫，找到了沈墨白。
京城一时有变，死伤无数。大部分过了七旬的官员现在都已经告老还乡，冷劲松等人作为中流砥柱，还在其中熬夜奔波。沈墨白作为年轻一代的翘楚，更是居中斡旋，奔波不止。
冷严过来的时候，沈墨白正在批改文书。作为一国丞相，现在已经开始做着户部侍郎的活儿了，一脸的憔悴，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虚胖了。
不过这是一个难得的闲暇时光，沈墨白显然是非常享受这样的全心全意的工作的状态。
“师兄。”一大片阴影突然挡在了面前，听到了这个声音，沈墨白手中的笔凝滞了一下，留下一个巨大的墨点，挡住了大部分的字。
这份文书，不能用了，回头得让人给重新写一份了。
作为宰相的沈墨白很少犯这样的错误，现在御史文官愈发的猖獗，大事小事都要弹劾。少不得要挨一顿骂了。
沈墨白现在心里千头万绪，其实都只是为了掩盖一个情绪。
冷严，有大事求他。
“我听说卓不凡的军队现在已经到了宣同城？”冷严问的就是这件事情。
“顾卫平为了卓不凡，掏空了顾家百年的家底，又有其他的几个世家大族做后盾。这一场仗，会打的几位艰苦。尤其是一打可能就是几年。我们可能消耗不起，只能速战速决，但是我们这边能打仗的，只有中山王一个年轻将领，而且……”
沈墨白面露难色。
人才凋零，他确实能文能武，但是他如果一走了之，朝中就没有人能主持大局。如果把中山王萧长信给放出去，怕不能掌兵。
萧长信，他姓萧，如果天下半数军队在他的手中，怕将来尾大不掉。之前的几个皇帝都是这么挂了的。
萧长意，不愿意冒这个险，所以才迟迟没有定下来领兵的人选。
“御驾亲征吗？”沈墨白不由得放下了手上的笔，历来大周都有皇帝御驾亲征的先例。但是这建立在皇帝一直在积极谋划战事，对面前的危局十拿九稳的基础之上。
而现在，并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甚至，萧长意已经好几天没有露面了。
“皇上似乎有这样的打算。”冷严，另有打算。
“圣天子是我们所有的人的主君，冷氏一族的荣辱，不能拿来开玩笑。”沈墨白警告道，他几乎从来没有这样疾言厉色的和冷严这个疼爱的小师妹说过话。
“那又如何呢？”
冷严反问道。
确实不合规矩，因为御驾亲征，必须要有储君。现在皇帝并没有自己的儿子，而其他的宗室子弟也已经被先帝杀得差不多了。
储君一定要年纪够小，才不会造成东宫太子党对皇位的威胁。
但是又一定要一个足够压得住众人的身份，才不会被其他人以身位不正推下皇位。
“为什么女子就不能成为那至高位置上的人选呢？”冷严反问沈墨白。
沈墨白只觉得这一句话，问的石破天惊，他从来没有想过，还能有这样的解。只是沈墨白想的是皇女为监国。
而冷严想的是，顾深深。
“朕的女儿，为什么不能成为九五之尊？”萧长意正在殿内拟旨，秉笔太监吓得一下子扔了笔。这绝对是旷绝古今的旨意。
萧长意御驾亲征，不立太子，要立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