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烂掉核的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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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蔓站着不动说:“你的车在哪里?”

“我没开车,直接打车过来的。”他幽幽的站在她身后说。

蔓蔓真的很想骂人,他是不是就是故意的,故意想要引起她的内疚。“我的车在那边,跟我过去吧!”

说完,她走在了前面,去开车,也不管他自己先坐上车,脱下透明的湿淋淋的雨衣。颜君禺好一会儿才跟过来,开了车门。蔓蔓开了暖气,车子一下就暖和起来。

颜君禺是一身湿,自然也把她的椅子淋的全是水。“抱歉!”他脱下了外套,里面也是湿淋淋的,衬衣紧紧的贴着身体,透明的都能看到肉色的肌肤。

蔓蔓看他这个样子,猜想他肯定是刚从医院出来。一时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从后面拿出小薄毯子道:“你把衣服脱了吧,披上这个,我送你去医院。”

颜君禺没有拒绝,拿了毛毯,也不顾不得擦头发身体。一直掏着裤子,掏出了一个盒子,盒子是湿了的。他打开里面,里面是一根白金闪视的链子。他拿出来,也不说话,蹲下身微弄上她的裤腿便扣上。

“颜君禺,你做什么?”蔓蔓反应不及,一看那链子还闪闪亮亮的在她腿脖子上。她穿着米色的凉鞋,脚是晶莹小巧的。那链子细细的,几片类似心形状的挂着,隐隐的还刻着字母。“取下来,我不要。”

“这是我让人从意大利那边订制的,今天刚拿过来,这种扣是特殊的扣子,一旦扣上再也摘不下来。你戴着挺漂亮的,就留着吧!”他缓缓了脱上湿漉漉的衬衣,看链子在发她腿上闪闪发亮,终于也露出来笑容。

蔓蔓哪里会听他的,想要解开链子,结果连扣眼都寻不着了。结果转眼间却看到那心片状的背面刻着字母:Y她手心一颤,也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颜君禺,你真的是……”她有些鼻酸,眼望着黑的没有尽头的远处,不敢再看他。

“我把裤子脱了你不会介意吧!”他好像全然放松过来,两三个脱掉了休闲裤,里面只剩下短裤。其实短裤也是湿的,不过他想他要是再脱下去,她大概会扔他下车。

“我送你回医院吧!你头上的伤口应该没有全好。”蔓蔓慌慌张张的发动引擎。

“原来,你也知道我头上受了伤……”他的声音幽幽然,一时车内又是死死的安静。

蔓蔓最后还是没有开车,而是死死的握着方向盘道:“颜君禺,你不是有话跟我说!”

“你现在开心吗?”他将薄毯包着自己,头发也擦的七七八八,笑的很是温柔的看她蔓蔓转头,对上他温柔深沉的眼眸,深吸一口气:“颜君禺,我们应该都已经说清楚了吧!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何不还彼此一个清静。”

“看来,你现在过的很开心。没有颜家人,没有颜君禺,让你很开心。”他像是没有听到她说什么一样,自顾自的得出了结论。

“我是很开心!”她点头,“现在的我,生活很平静。你知道吧,以前我是一个安静不下来的人。成天在外面疯的跟什么似的,我老妈常说,蔓蔓哪!你偶尔要是能安静一下该有多好。比如跟妈妈学学怎么煮咖啡。我连咖啡都不喜欢喝,怎么会喜欢煮咖啡。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觉得学着煮咖啡很意思。看着客人悠闲的在店里聊天,也觉得很意思。颜君禺,我想沉下来,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就这么简单。”

“你们的咖啡很好喝,今天我就喝了好几杯。”颜君禺笑着,他很想去抱抱她,却又不想破坏现在的平静。“既然这是你想要过的日子,我不会再打扰你。”他说完,心口的钝痛更深了!天知,他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

蔓蔓一愣,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怅然。“谢谢你!”

谢谢!多讽刺的词,难道他会没看见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她松了口气的表情吗?他颜君禺对她来说,是个麻烦,是她急欲摆脱的麻烦。

“我们以后还能是朋友吧?”

“啊!你、说什么?”朋友?用在她和颜君禺之间,会不会太奇怪了!

“就算不是朋友,也算兄妹吧!”他笑的苦涩,头好像疼了,奇怪刚才明明有把头发擦干的,怎么觉得头上又湿了呢!

蔓蔓干干的点头,却在看他时吓到了,他额际,颊边鲜红的湿濡一片。

“颜君禺,你、你又流血了!”她赶紧开动引擎,嘴里急急的在骂,“你是疯子还是傻子,伤还没好就跑过来,还在外面淋雨。你什么意思?以为我这样会内疚吗?我告诉你,颜君禺,对你,我早就百毒不侵。”

颜君禺呵呵的笑,车内的暖气很足,他只觉得全身都热烫的厉害,扯开了毯子又笑着对她说:“闵蔓蔓,如果我今天就这么死了,你大概会记着我一辈子。”他这么想着,真的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蔓蔓看他脸红红的,手探到他额际,滚烫滚烫的,他发烧了。一时怒火更盛,“你颜君禺是我人生的污点,你要是死了,我一定会大肆的庆祝,终于摆脱了你这个魔鬼。”

“说的也是!”他实在也是累了,就这么靠着闭上眼睛。

蔓蔓边开着车,本想按电话给颜海,却发现有两通未接来电,是童清岚的,看到大家肯定都找他找翻了天。她按了电话,把耳塞塞到耳里:“妈,你给我打电话了?”

“蔓蔓,怎么这么久不接电话?”童清岚声音懒懒,像要睡的样子。

“哦,我在店里,一直在忙,没听到电话的声音。”听着声音,妈好像并不着急的样子,看来她还不知道颜君禺来找她。“很晚了,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

“没有!”童清岚轻柔的安抚,“我呀,想约你陪我出去逛逛,顺便逛逛街。”

“好啊!”她担心的看了眼坐在旁边的颜君禺,他好像已经晕睡过去了。一时犹豫要不要告诉童清岚,“妈,你早点休息吧!明天我再给你打电话。”

“那好,君禺今天出院了,我跟他说好了,他不会再去骚扰你的。你要是在外面住的不习惯,就回来住吧!”童清岚是找着了机会,就想劝她回去住。

“嗯,到时候再说吧!妈,晚安。”

蔓蔓将他送到了医院,而她傻傻的坐在椅子上发呆。不一会儿,她身边坐下了一个人,她一抬头,便是夏令云。

“我今天值班,颜大少又出了什么事?”夏令云摸摸他的头,轻轻的说道。

她摇头,用力的呼了口气说:“我用力的想要摆脱他,可他还是无处不在。”

“也许你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的想要摆脱他。”夏令云意味深长的说道,“蔓蔓,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是特别死心眼的一个人。”

“为什么这么说?”她苦笑着问。

“就好像你吃水果一样!你喜欢吃苹果,从来不吃榴莲,上回小洁邀你来我家,我给你洗好苹果,把榴莲弄好一块块的在你面前。无论小洁告诉你,榴莲有多好吃,你还是一心的要吃着苹果。结果你吃的那个苹果核是黑的,你却仍然没有嫌弃的样子,仍把咬在嘴里的苹果吞吐下去,不肯吃榴莲一口。”

“那是因为榴莲闻起来很难受,而苹果虽然核烂掉了,肉还是好的,也能吃啊!”她分辩着。

“颜君禺就像那颗烂掉核的苹果,你选中了,即使发现他原来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好,你也会死心眼的跟着。即使你的眼前有更多更美味的水果,你还是会死心的吃着嘴里烂掉的那颗苹果。颜君禺对你来说,就是那样的存在。”夏令云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说这样的话,以他的身份立场,他要做的应该是照顾她,让她发现他的好,再慢慢的走近自己吧!夏令云,你实在不适合做圣人,但是你却真的就做了。

“不是的!”她摇头,“颜君禺,对我而言不仅仅是那颗苹果,他是我心里的一颗毒瘤,我要切除掉的一颗毒瘤。夏令营,你不会明白的。虽然这颗毒瘤要切掉,真的会很痛很痛,甚至我自己也会因此残破不堪。可是要切掉的,还是要切掉。”

夏令云叹气,轻抚她的脸,指腹拭去她眼角边的泪:“蔓蔓,你可苦这么为难你自己,你不该要这么为难你自己。”

“颜君禺他可以什么都不管,他发下的誓言可以说违背就违背,可是我不可以,我闵蔓蔓不可以。我是一个有罪的人,我的罪恐怕这辈子都洗刷不掉。但至少,我不能让我爸妈死不瞑目。”说完,她低下了头,用力的呼吸着。她的目光落到自己的左脚上,银白色的链子,心片翻了过来,她看到了那两个字母。眼泪就这么的掉了下来,直落到链子上,冰冰凉凉的。

夏令云抱住了她,倔强傻气的闵蔓蔓,挣扎又痛苦的闵蔓蔓,是那么的让人心疼。

蔓蔓静静的靠在他的胸前,任眼泪静静的流着,缓缓的,再推开他。然后她拨打了电话给骆琊:“颜君禺现在在医院里,你过来吧!”

夏令云想再去抚她的泪,她轻易的躲开说:“我先走了,你认识骆琊吧!如果她来了,能不能麻烦你告诉她,颜君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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