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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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顾涟漪都沉默的坐在副驾,没跟连峥说话。

不是不让说嘛。

呵,不说就不说,还能憋死不成?

上车之前,詹瑶非要跟着她回医院,“哎呀!屁大点儿个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我看着你处理好腿伤,完了就走,这总行了吧?!”

“……行,你横你有礼。”

回到医院的时候,收到消息的周呈,早早等在医院门口。

他接手,推着她直奔最近的空病房,全程都没有说她什么。

哦,倒是单独给她处理伤口时数落了连峥好几句:“好好的人让他带走了,就这样儿给我送回来?看看,看看,这都崩开了,当时缝针都恨不能搁显微镜底下缝,他倒好,这伤口长不齐整,女孩儿家家的将来落下疤可怎么办……”

“……呈哥,这不赖他,是我自己不小心。”

周呈一梗脖子,“怎么不赖他?就赖他!平时收拾我的时候给他能耐的,一到真格儿时候心粗的跟筛子似的……”

大概是不小心触及痛处,于是,在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周呈细数了自己的辛酸史——被连峥虐的,被韩冬虐的,被凌隆和詹青云联合起来虐的,诸如此类。

最后总结道:“哥告诉你,看人不能看表面,你看那些个衣冠禽兽,有一个算一个,也就脸还能看,其他的,哼,都不行!”

说完还补了句:“像你哥我,跟他们可不一样了。”

“呈哥。”

“咋了,妹儿?”

没计较他半吊子的东北话。

顾涟漪看着面前的周呈,确切的说,是研究了一遍他那张被上苍祝福过的俊美脸庞,结合着自己的所见所感,发自内心的提问:“能不能说说,具体哪儿不一样?”

……

当夜,金城市警察局,刑侦办公室。

“秦队,快看。”警员小张往楼下一指。

秦仁从满桌子的档案中抬起头,“怎么了?”

说话间起身来到窗边,朝着小张所指之处极目远眺。

市局大门外,赫然杵着三个巨大的纸箱,中间的那个,土黄色的表面还写了零星的几个黑字。

视野中,已经有七八个警员往那边跑。

这里的距离有点远,秦仁看不清那上写的是什么,望远镜拿东西还要特意去找,他索性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功能,然后放到最大。

……秦—仁—收。

“靠!秦队,这什么情况?”

小张话还没说完,秦仁已经转身往门外走,只来得及看到一抹挺拔颀长的背影。

“秦队,等会儿我!”

当秦仁到大大门口,有人正拿着军刀要上前拆开箱子。

“等等!”

警员回头,见来人是秦仁,停下手上动作。

“秦队,这个箱子里面有呻吟声,箱子也很重,应该是有人在里面。”

秦仁接过折叠军刀,“我来吧,你们退后,注意安全。”

等到几人依言行动,他才抬手剖开箱体。

那是个男人,浑身浴血的、奄奄一息的男人。一刹那的怔楞过后,群人迅速剖开另外的两个箱子。

一箱人像和照片等等杂七杂八的东西,另一个箱子是个女人,下巴胸口全是血,双手只剩下手掌部分。

秦仁朝后面扬声,“立刻叫两辆救护车,去叫鉴证科和法医鉴定科马上出人,张潞安,过来。”

被点名的张潞立马上前,当看到分别蜷缩在箱子里的两个人,他眉毛高挑,“又来?!”

他随手掏出塑胶手套戴上,取出箱子里的半张A4纸,小心翼翼的装进证物袋,递给秦仁。

回头仔细打量起两人,自顾自的嘟哝着:“嘶……这俩人怎么这么面熟啊?瞧着像俩明星。”

他揭下两人嘴上的胶带,银色的宽胶带大概被血泡了很久,已经失去粘性,一碰就掉。

“喂,能听见我说话吗……得,秦队,就剩一口气儿。”

小张回头说道:“去舌,断指,跟上回那老头一样啊。”

秦仁捏着证物袋,看着纸上打印的‘犯罪事实’,沉默良久。

鉴定部门很快赶来拍照,现场取证,两辆救护车也很快到位,人被抬上车,送到最近的医院。

小张找来平板推车,帮着将三个箱子搬上去。

张潞安摘下粘了血的手套,“秦队,上次没署名,这次却是点名找你,谁啊这是?有线索吗?”

秦仁垂眸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道:“把鉴证科老孙招来,你们俩跟我出去一趟。”

“哪儿啊,秦队?”

秦仁若有所思,“现场。”

……

被詹瑶推回病房的时候,意外的见到等在房里的赵姨。

“您怎么来啦?”

赵姨看着作窝在轮椅上的小人儿,一下子就哭了。

顾涟漪立马让詹瑶推她过去,递上纸巾,调用仅存的那点儿幽默感,“瞧把我光荣的,赵姨你感动一小会儿就行了啊,英雄确实值得歌颂,我不想看您哭,请立刻给我唱首英雄赞歌。”

“还皮?!”赵姨接过纸巾,佯怒道。

“是是,不懂事儿,您就担待着点儿。”

再次出乎意料的,并没有承受唠叨洗礼,赵姨只是的沉默的擦了眼泪,强忍着情绪,跟詹瑶合力将她挪到床上。

只是,眼泪擦了一遍又立刻涌出来新的,顾涟漪见状第一时间揪着袖口去抹,“我好着呢,真的。不信你问詹瑶,她是医学院的学霸,把我照顾的可好了。

“而且呈哥缝针的技术超棒,说是好了之后再去烧烫伤科做上两次医美祛疤,将来一点儿痕迹也看不出来。”

赵姨横了她一眼,说话时还有鼻音,“就数你心大。”

顾涟漪嘿嘿一笑,嬉皮笑脸。

赵姨把她宽大的袖子往上折了两下,‘啧’了两声,“这小胳膊小腿儿,在家的时候还好好的,一离开家就瘦了……快躺好吧,给你擦擦澡,这伤口不能碰水,只能这样了。”

詹瑶想说她来就行了,顾涟漪不招痕迹的制止她。

“好。”

本想瞒着赵姨,岁数大了,心里装那么多事儿干什么。

不过既然知道了,来了,承了这份情就是。

这两天总听到詹瑶吐槽她妈,“你说这些个中年老母亲都是怎么想的吧!一见面就把我从头嫌弃到脚,啊,说别人家的女儿都是貂绒小毛衫,又软又暖又轻薄,到我这儿,整个儿一个腈纶小坎肩,冬冷夏热,碰一下就啪啪起静电。还坦白说小时候多少会都恨不得把我扔了,就是怕自己犯遗弃罪,为我再蹲号子,犯不上。”

顾涟漪不清楚这个年纪的妈妈对待女儿是否都是这种路数,不过这种相爱相杀的局面,说实话,她挺羡慕。

赵姨在某种程度上填补了这个空缺,只是每每贪恋,她都要在心里告诫自己,赵姨也是个可怜人,多少年了,管小天还不知所踪。

不能因为管小天不在身边,就妄想着去独享这份温暖。

不能掠夺,不能自私的占有,因为‘母亲’是太珍贵的存在。

除了自己,这个曾经的,不称职的母亲。

詹瑶耍赖还要留下,顾涟漪好说歹说,最后搬出连峥这尊大佛,才把詹瑶和赵姨劝走。

她曾怀疑:“他不是跟我哥去办事儿了嘛,今晚能回来?”

顾涟漪使劲儿点头,“肯定回来。”

詹瑶哪知道真假,想着没人乐意一个人住院,顾涟漪应该不会骗她,“那好吧,我送赵姨回去,你困了就先睡,周呈哥去做个紧急手术,估计要很长时间,你要是有事儿就按铃,他进手术室之前跟护士长交代过了。”

“嗯。”

疲劳、困顿,顾涟漪很快睡下。

不到一个小时,却猛然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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