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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死者已矣,节哀顺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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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

灼灼从来没有这么惊悚过,看着罗玲的躺在地上,鲜血染红宾馆里瓷砖,她整个大脑都有一瞬间的发蒙。

女孩儿缓缓的跪在地上,将罗玲从地上抱了起来。

“妈!你别吓我……”

萧元彬显然也被这种突发状况给吓到了,他的脸色发白,后退了两步撞到宾馆的墙上,灼灼听见声音眨着泪眼哭着说:“叫救护车!”

萧元彬看了一眼罗玲,吓得不断后退,她的后脑勺砸在了地上,血也流了那么多,他的脑子猛地清晰了起来,都这样了,罗玲肯定没救了。

他扭头朝房间外跑了出去,而……

在灼灼旁的房间的夜云听见动静之后,下意识的出了房间的门,一出来,就听见灼灼的哭声。

女孩儿身上都是血,单手抱着罗玲的头,一只手捏着一支破碎的手机打电话:”淮阳路的千寻宾馆,我妈的撞到了头,302套房,求求你们,快过来……“

夜云眉心一跳,大步走进去,灼灼已经切断了电话,她眼泪的流的很多,眼前的雨帘模糊了她全部的视线。

罗玲啊。

虽然生性懦弱,可每当在对上她的事情的时候,又勇往直前的人,灼灼心尖发颤,心里的涌上了一层细碎的恐慌。

“妈……”

夜云两步近前,伸手将罗玲从地上抱了起来,说:“我们送阿姨去医院……”

灼灼心脏一缩,她从地上站了一下,没站起来,急的眼泪一层一层的冒了出来,就在这个时候,夜云怀里的罗玲声线有些颤抖:“灼灼……”

夜云压低身体,灼灼跪着往前爬了两步:“妈……”

“夜先生……我女儿,她真的很喜欢你,萧元彬……这个样子,我很担心她……如果我今天有点什么意外,能不能请你,帮忙好好照顾她?”

“妈,你别说傻话好不好,我害怕,你不是说,你要一直陪着我的吗?难道你都是在骗我吗?”

罗玲眨了眨眼睛,夜云心里也有些急躁:“灼灼,你乖,我们先送阿姨去医院好不好?你能站起来吗?”

站不起来,她是那种恐慌到极致,双腿发软,四肢无力的状态。

灼灼摇了摇头:“夜云,你先把我妈送到医院,我待会儿自己打的过去。”

夜云应了一声,抱着罗玲直接出了宾馆。

这是第一次,灼灼感觉自己这么的无能。

她哭的有些惨烈,尤其是心脏,痛的无可自抑。

……

医院,罗玲被推进手术室之后,夜云打电话给程秘书,让他过去把灼灼给接过来。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男人的守在医院走廊里的长凳上,目光深远。

男人黑色高定西服里,雪白的衬衫被罗玲的献血染红,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良久,男人才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从口腔里渗出来的烟雾一层层的模糊了他的视线和表情,让男人看上去显得格外的高不可攀。

他的思维有些混乱,但也明白,如果罗玲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么他跟灼灼之间,可能就真的无法继续了。

灼灼还没有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先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林长情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眼底蒙着一层阴翳:“病人已经死亡,心跳和呼吸都已经停止了。”

灼灼跑到急救室门口的时候,听见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步伐放缓,一步一步走到了夜云和林长情面前:“夜云,我妈呢?”

她问这句话的时候,屏住了呼吸,言辞更是小心翼翼,她的眼镜红肿,夜云不用猜,就知道,可能是过于担心哭肿的。

“林医生说的不是我妈,对不对?”

身为一名医生,更别提是站到了这个高度的医生,林长情自然是见惯了生离死别,他的温润之下,自然也是极致的凉薄。

“后脑撞击力度过大,完全无力回天。死者已矣,节哀顺变。”

“我不信。”灼灼的眼泪猛地冒了上来,她情绪很激动,眼前阵阵发黑,夜云发现了她的异样之后,下意识的伸手去接了一下女孩儿摇摇欲坠的身体。

医院走廊里的白炽灯,光宇明亮,刺激的灼灼根本就睁不开眼睛,她不信,她就这样没有了妈妈。

“灼灼,你冷静一点。”

夜云的声音变得非常的遥远,灼灼的心肺都燃烧了起来,护士将蒙着白布的罗玲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还没有近前,灼灼就失去了意识。

她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元恒别墅区。

陈姨一直盯着灼灼,见人醒过来,就凑上前低声问:“小姐,你饿不饿?陈姨给你煮了粥……“

灼灼的意识不甚清醒,他抿了一下唇瓣,音色浅淡:“陈姨?”

“诶!”

“我妈呢?夜云呢?”

今天发生的事情,被灼灼潜意识的当成是一场噩梦,醒过来的时候,女孩儿将自己悲伤的情绪清零,这种自我逃避的方式,让陈姨,让夜云心疼不已。

男人有些自责,如果他没有口是心非的要分手,没有一意孤行想要灼灼自己回到他的身边的话,萧元彬不会做出这么极端的事情。

一切都还在意料之外。

夜云大步走到床前,但是,她不能让女孩儿继续这么逃避下去。

“灼灼,阿姨已经离开了,别让她走的这么不安心好么?”

夜云已经做好了水漫金山的准备了,可奇异的是,灼灼竟然一滴眼泪都没有落,她直直的盯着夜云,沉默了好久,缓缓的开口:“我想一个人静静可以吗?”

这个要求至少夜云没有理由拒绝。

陈姨和夜云出了房间之后都不敢距离房间特别的远,两人把门带上之后,卧室里一直都没有传出来什么声音,就算是夜云跟陈姨着急也没有办法。

实际上,灼灼缩在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做。

悲伤过大的时候,女孩儿连哭都不会,记忆一层一层的延续了出来,她反复的回想过去,如果自己没有抵触萧元彬的拉扯,是不是他的妈妈就不会涌上来?

然后她就不用死了。

灼灼的思绪停不下来,缩在床上,盯着窗外已经没有什么光彩的合欢树,独自待了两个多小时。

一直到晚上,夜云才挪了一下站的有些发麻的脚踝,伸手去敲房间的门,灼灼没有动静,夜云直接推门进去,床上有一块凸起的轮廓。

“灼灼,一天都没有吃饭了,我让陈姨给你煮了喜欢百合莲子粥,下去吃点?嗯?”

“外面下雨了吗?”

灼灼的声音有些嘶哑,男人及不可查的顿了一下,低声开口:“下雨了。”

听见这三个肯定的字,灼灼总算是有了动作,她侧过头,看着夜云,低声说:“我妈……后续是什么?”

“还在医院里,萧元彬这边,我已经找到人,并且把他送到公安局了。”

“我想去见见我妈。”

她平静的可怕,夜云看了她好几眼,才缓缓的开口说:“可以见,但是灼灼,你必须想吃点东西。”

“我不饿。”

夜云掀了掀眼睑,继续放缓声音道:“灼灼,你应该知道,你不吃我不会让你见她的。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而且,你已经长大了。”

男人的口气有些重,灼灼吞咽了一下口中并不存在的口水,双目无神。

妈妈死了,这个世界上,最后疼爱自己的人也没有了。

她痛的有些麻木,看着夜云的眼睛里都带着一层细密的水雾。灼灼不吃东西,对夜云来说,真的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他沉默了一下,伸手去把人从床上拉了起来:“这件事并不怪你,灼灼,如果你非要往自己身上拦责任的话,是不是也要怪我?是我非要让你离开。”

他这句话一说完,灼灼突然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而后泣不成声。

她越哭声音越大,边哭边说,声音断断续续的:“夜云……我妈她也不要我了。”

“我要。”

人这一生里,总是落井下石者多,雪中送炭者少,灼灼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紧接着,男人轻声开口:“等安排好你妈的后事,我们就结婚。”

灼灼呼吸一滞,她仰着头看了一眼夜云,声音格外的浅淡:“夜云,你是在可怜我吗?”

“人家都说,一孕傻三年,看来不假。”夜云睨了灼灼一眼,说:“我从一开就是想让你给我做夜太太,那个时候,我能可怜你什么?况且,我又不是慈善家,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同情可怜你?”

夜云的话说的半真半假,罗玲一死,仿佛这个世界上跟灼灼有关系的人和事,这一刻都已经消失殆尽,到了这个时候,夜云再出现,她不得不承认,夜云变成了她最后的精神支柱和寄托。

“而且,你肚子里还有宝宝,灼灼,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真的想不要宝宝,还是什么其他的,我们都不说气话好不好?”夜云的下颔因为紧张紧绷,灼灼也突然发现,在夜云的心里,说不定真的就有她的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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