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天涯的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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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阿夏看到白俊表情僵硬的样子,以为是自己压到他哪里了。白俊刚才被阿夏接触的那一刹那,突然脑海里出现了一种似梦非梦的感觉。他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只知道这种感觉是最近才开始有的。

“没什么。”白俊刻意避开了阿夏的眼神,不再与阿夏打闹,然后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阿夏虽然好奇,但也不敢一问究竟,她从刚才见到白俊的第一眼开始,就觉得他有些异常,但又不明白是哪里不对。因为听了白俊和自己妈妈之间的约定那件事,她本来已经打消了这种疑虑了,可白俊尴尬的表情又似乎在暗示自己什么。

在与白俊的恋爱中,阿夏始终只感受到短暂的甜蜜,而无穷无尽的是她对白俊的猜疑,还有对他和苏卿之间错综复杂关系的嫉妒。她不敢在白俊面前表现得太明显,毕竟她还只是他的女朋友而已。阿夏的烦恼源于此,也必须终结于此,她不能以后都和白俊这样相处,她决定和白俊袒露心扉地聊一次。

晚饭之后,聊天是最好打发时间的方式,恰好晚上没风,因而在天台站着也不是很冷。阿夏和白俊都穿着厚厚的大衣,密不透风的那种。白天是晴天,所以夜晚可以看到满天的繁星,这在阿夏读书的城市是很少见到的。县城唯一的好处也在与此吧,空气远比大城市要好很多,阿夏引以为傲,常常和同学说自己的家乡空气有多么多么的好。而此时,她却无暇欣赏这良辰美景了。

“白俊,我们认识多久了?”阿夏突然问到,这里是村口,晚上八点之后,就会变得很安静了,因为大家都在家里看电视,年轻人就在上网。村里没什么娱乐设施,喜欢玩的人总会骑着自己的摩托车到城里去玩。阿夏的声音在这样的夜空,听得很清楚,尽管她说得很小声。

白俊仔细回想了和阿夏认识的时间,然后才认真地说到:“应该有七年了吧。”,他说完还核对了一遍,确定无误之后,才肯定地说到:“嗯,没错,是七年。”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阿夏问到,似乎这是女人在恋爱中最喜欢问的问题,可能她们是想估算一下自己的爱情究竟还有多长的寿命吧。

面对这个问题时,白俊居然犹豫了,没有立即回答阿夏。他在想,从什么时候呢?或许是从初中的时候吧,但那时真的叫喜欢吗?他不敢确定,他觉得应该从他和阿夏再次见面开始,或许也不是,只是那时他太孤单了,感情急需一个寄托。

面对白俊的犹豫,阿夏失望了,他居然没有立即回答自己,表明他也不是十分确定是不是喜欢自己。这个逻辑是成立的,至少在她的世界里。“这么难回答吗?”阿夏追问道。

“不是,我只是在想些事情。”白俊顾左右而言他。

“什么事情?”阿夏不依不饶。

白俊顿时语塞了,他确实在想事情,苏卿在此时突然浮现在他的脑里,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他拼命地阻止她的影像出现,然而他失败了。这一切都被阿夏看在眼里,她的心突然有种痛感,难以接受。恋爱的危险之处就在于,会把平时不经意的细节,无限放大,然后由此产生的结果也是被放大的。白俊被问得不知该如何回答了,他已经明显感觉到阿夏的情绪在发生变化,此时急需他安慰。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竟然告诉了阿夏苏卿爸爸被立案调查的事情。阿夏听到之后,有些同情起苏卿来,想必白俊的心不在焉也是因为这件事吧。她反过来安慰白俊到:“你不用太难过了,这些也不是你能够改变的事情。”

阿夏不再纠结于刚才自己的语塞,这让白俊感到轻松了很多。他借势转移了话题,两人重新回到愉快温馨的聊天中来。但阿夏的纠结并没有因此结束,她只是觉得不该在这个时候,再和白俊讨论他们之间的分歧了。

第二天,阿夏带着白俊去见了璧君和唐朝。他们对于这位阿夏的男朋友,有些微词。在璧君看来,虽然白俊的年纪和阿夏相当,但有种比较粗鄙的感觉。白俊在外工作了几年,说起话来自然有些圆滑,因此被璧君他们认为是世故也不足为奇。阿夏却十分自信,没有因为璧君和唐朝的看法而感到不自在。

他们两对情侣走在一起,璧君和唐朝看上更默契,更像一对情侣。而阿夏和白俊始终有种若即若离的感觉,甚至白俊牵着阿夏的手时,还能感觉到这种不默契的氛围。璧君和唐朝看在眼里,却又不知该怎么和阿夏说,两人小声议论了很久,决定还是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说不定是他们刚才一起还没有适应过来。

白俊和璧君还有唐朝是第一次见面,感情自然没有阿夏和他们那么深。所以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自己也插不上什么话,为了不出现尴尬的画面,他只好低头吃自己的东西,尽管少说话。璧君和唐朝看问题比较理想主义,而白俊则是坚定的现实主义者,所以在他们讨论问题的时候,难免和白俊因观点不同而对立起来。白俊坚持自己的观点,璧君和唐朝则要试图说服他,阿夏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该帮谁好,她既不是坚定的现实主义,也不是完美的理想主义。

因为第一次见面就吵起来,是阿夏没有预计到的。白俊倒是没在意,他想年轻人有些观点不同是很正常的,没有必要放在心上。放假的这段时间,四个人常常在一起,和白俊接触多了之后,璧君和唐朝对于白俊也没有那么抵触了。这让阿夏彻底松了一口气,她原想如果自己的朋友不接受白俊的话,自己以后还要不要和他一起出来了?现在看来,问题基本已经解决了,阿夏突然有个想法,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么在璧君和唐朝的眼中,自己和白俊究竟合不合适呢?她在想着这个问题,然后思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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