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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到底是谁颠倒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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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完全出乎意料,未曾想到会有人出现,更未曾想过,他会来。

坐在沙发上的许愿侧过首,眼眸波动汹涌,两只手无意识地交织在一块,神经陡然紧绷起来,“靖北,你……”

怎么来了。

四个字被她咽下去,因为男人扫过来的目光凉的没有温度,不是愤怒,也不是恼火,寒冷让她手足无措,瞳眸的深度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吞了似的。

最为镇定的是方才解开衬衫的扣子现在已经穿好衣服的许古安,他以一种看好戏的姿态看着站在眼前的男人,眸子里的笑意怎么也掩盖不住。

“哥。”许愿叫了一声,向他们走来。

许古安转过头,方才好似笑非笑的瞳眸一下子变了颜色,平淡的,同时带有鼓励,试图给她安心。

许愿叫他不为别的,就是怕这两人会打起来,两人身手水平不相上下,但现在哥哥少了条胳膊。

她刚走到关靖北的身旁,抬脚又迈了一步,男人的手探向她的手,下一秒像藤蔓一样勒紧她的腕。

“孤男寡女,脱衣解带,似乎不好吧。”关靖北的语调闲适得好像叙述一件平淡的事情。

他没有问许古安怎么会出现,又怎么会在这里,他们是偷偷幽会还是怎么。

像是早就知道看透一切只是闭口不语。

许愿瞪大眼眸,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家男人的侧脸,“什么脱衣解带,我哥他胳膊废了,我想看看到底什么样!”

腕被攥得更紧了,她感觉到隐隐的疼痛。

关靖北低头,淡淡扫了她一眼,“是吗,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你不也是吗?”

只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她怎么懂许古安的胳膊是真废还是假废。

不过是博取同情的工具罢了。

许愿听他这么说,更是气得不行,想起这件事和他也脱不了干系,心一下子凉了,腕被男人握着,她没有再继续挣扎。

“我们谈谈?”许古安打断他们。

“有必要吗?”

“那你带她先走吧。”许古安也不恼,笑吟吟的,看着面若冰霜的许愿,“乖,听他话。”

许愿皱眉,她怎么知道她一走,哥哥还能继续活下去?

可许古安给了她一个放心又安详的笑容。

就说他不说这句话,关靖北也会尽快带许愿离开,然而被他说出口后,好处尽让他占了,成了得便宜的小人。

关靖北拉着许愿的腕,低笑了声,“怎么,你哥都让你走了,你还不跟我走?”

“你松开,我自己会走。”

“你明知道我不会松。”

她又无奈又气恼,却无作于面色,不情不愿地冷着脸。

“松开,你勒疼她了。”许古安刚才温和的嗓音忽然变冷。

下一刻他抬起能动的手抓住关靖北的腕,三方成了对立的一面。

关靖北俊美的五官面无表情,身形透着一股淡漠的冷清,睨了眼紧攥在自己腕上的手,眉头兀然动了动。

他先松开许愿,而后许古安顿了几秒,松开了他,却被他的手反握。

两个人悬空比掰手腕般,僵持不定。

关靖北看着儒雅斯文但力道一点也不输,同样,还是军人出身的许古安也没有露出万分拼命的神色,两人毫无声息地掰手腕,十分沉静地斗争。

双方骨节分明的手指,关节泛着白。

上次,台球赛,关靖北没有赢。

这次,他眯着眸,全神贯注,在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内,将许古安的手推下,然后他的手落进裤袋,摸出一盒烟。

平静地点燃烟,眉目没有波澜,“走吧。”

然后目光停落在像是失了魂魄般的许古安身上,刚才是他忽然收回了力气,可能是用完了也可能是……心神出窍。

关靖北的话是对许愿说的,她方才目睹两个男人之间的比较,但更吸引她的不是这个。

是方才,许古安的神情,好像变了一个人,连唇际扬起的温度都变了,冷漠中透着三分邪气。

也许对别人他都这样,对她才是温柔……但那不诡异吗,从小到大,就没有看到过他凶她。

不管犯了什么错还是不听话,他都没有凶她,父亲是严厉中的宠爱,关靖北是宠爱中带着严厉。

哥哥不一样……他永远都是过分的溺爱。

关靖北拉起许愿的手,却没有拉动她的脚步。

他低着头,俊美的五官凑过去,嗓音压得很低,“怎么,你还要留在这里了,看他月兑完最后一件把你丄了?”

许愿被他唇息间喷出的温热别过脸,下巴却被他的大手扣着,比方才更低几分的嗓音哑哑道:“那我也留在这里,看你们上演动作片。”

“你……”她握紧拳头,明白他是说这样的讽刺玩笑,嘲弄她和许古安的关系。

“我怎么了?”男人唇际勾勒出似有似无的笑意,眼眸却半点笑都没有,“我很好,说真的,我还没看过真人版的。”

“你要看吗,要看我现在上街随便拉一个男人。”她恼得开始反驳,自嘲自讽,“正好我还不知道其他男人的到底是什么样。”

其他男人的。

他眉宇间染着的阴霾愈来愈深,握着她下巴的手劲越来越大,没有任何预兆的,他低下头,锁住了那片一张一合说出他讨厌语言的唇。

凶猛得恨不得将她生生吞下去,牙齿之间的辗转,唇舌融洽。

身后,许古安静静的,一瞬不瞬看着他们上演真的不能再真的吻戏,垂下的手经不住地蜷起,握成的拳头上四个骨节格外的突兀,青筋暴起。

长吻结束,许愿推开他,“你玩够了没有!”

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两人相互看着,瞳眸互相带着伤害,互相都受了伤地看着对方。

许愿跑了出去,他顿了一秒,大步追上。

许古安站在原地始终没有动,在听到门口引擎响的声音后,他仍然保持那个姿势,大脑昏沉,两个不同的场景交换在脑海里,最后分不清哪个是自己。



车在路上漫无目的地奔驰,一向车技很好的关靖北却闯了一次红灯,交警开了罚单后他面无表情地收下。

然后,继续闯。

第二张罚单送过来时,许愿想推开车门,里面却被锁了。

关靖北没有说话也没有帮她开车门,最后他把车开进了大厦的停车场。

沉寂的车厢,她兀然出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哥已经出现了。”

“前不久才知道。”

“我每次去许家别墅都是为了看他,你也知道。”

他望着前方的车辆后备箱,很暗,他的瞳眸也变暗,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许愿只觉可笑,亏她每次出去还要想方设法编谎言,没想到他什么都懂。

像看小丑一样看她吗?

那还真是好笑,所有她自认为隐秘的事情,实际上早就被他洞察。

她深呼吸一口气,没有继续再说话。

车厢再次沉静下去,关靖北搁在方向盘的手僵硬,没什么触觉,良久,他压低嗓音:“他和你说了什么?”

“说什么和你有关吗?”

“他在颠倒黑白。”

“到底是谁颠倒黑白。”

关靖北不问了,果然,他就知道许古安肯定洗了许愿的脑子,也可以肯定,许愿已经相信了一大半。

想必,等他再把那条所谓的废了的胳膊展现在她眼前时,她的信任完全转移到许古安的身上。

车门发出砰砰的声响,许愿试着推开,却无所作为。

“你要下去吗?”他淡淡地问。

她没回答,不是要下去,只是两人在狭隘的车厢内,守着尴尬的气氛也不是办法。

他把她那边的门打开,在她下去的后一秒,也跟着一起,锁上车,颀长的身体半倚在车门外。

点上半根烟,唇边吞云吐雾,嗓子被烟熏得格外沙哑,“我们心平气和地谈谈,好吗。”

她不语,正是这个意思。

两人身子都没有动,偌大的停车场没有其他外人,连车辆都少有。

“我原本的打算很简单,找到许古安,确保他再无法兴风作浪。我再向你求婚,然后蜜月旅行。你不想要孩子,可以,我去做结扎。以后可能会小吵小闹,但不会分开。”

她听了后微微一怔,浮于表面略显惨淡的一笑,“什么叫做确保他再无法兴风作浪。”

关靖北手指的骨节处泛着寒凉,唇际勾起的弧度自嘲自讽,他一共说了四点,而她的注意力不在于他们以后的命运,而是关心许古安。

“他做的孽事太多了,我不可能放过他。”他静静地道。

闻言,她一双漆黑的眸直直的看着他,明明是冬天,掌心握的温度却出了汗。

恍惚的笑挂在她的唇角,像是一抹妩媚,又是冷情,质问着,一字一句,“关靖北,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不择手段想要我哥死?”

良久没有听到男人的回答,但她知道他会回答,他不会说谎,谁都明白说谎被拆穿后双方都没有挽留的余地。

抬手温柔的撩起长发拨到一边,静静等待,脸上没有浮现一丝不耐烦的神色,仿佛在等决赛宣布的结果。

所有的耐心都堵在这时候。

关靖北指间的烟蒂已经燃尽,对上她的眼睛甚至忘记了自己的手,星点般的灼热烫伤了食指,反应过来,他一语不发,随手将烟蒂扔进旁边的烟盒里。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她又问了一遍,不是催促,只是再提醒他不要试图用巧妙的语言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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