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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恍然如梦论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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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仆跟在身后,笑着:“老爷是没瞅着,赵都司那边号鼓响彻时可把各营将士给吓着了,被惊扰了好梦,可谓谩骂一片。可都到了赵都司营垒外,被赵部将士给吓退了。赵部将士操练,就跟一个模子翻出来的一般,老奴旁观瞅着,不像是军中操练,倒是美的跟歌舞一般,着实令人惊奇。”

升官消息确凿,彭黯听着含笑底气很足:“多是些无能之辈,不过尔尔呀。那位广东班军的刘将军今日要走,我观此人颇有大将气度,你略备薄礼送他一程,认个脸熟今后也好说话。”

老仆笑着颔首,又道:“老爷,骆颙那边儿急了,昨夜赵都司未至,骆颙不踏实。今早天还没亮,那边儿的人就来老奴这儿探口风。”

彭黯摆手,气度与以往比起来更为潇洒,洋溢着浓浓自负:“且不管他,骆颙也好,老夫也罢,不过特事特办之特例,没什么好说道、引以为傲的。这样,你送那位刘将军后,再问问赵鼎明的口风,看他如何看待骆颙。”

一大早的,原本因为紧急武装事件导致各军进入战备状态,也就停了消耗体能的日常操训。可今日赵部操训,各营将士碍于情面,也不情不愿进行操练。

而历山军营平日驻扎不过标营四千余将士,可占地面积可不小,容纳五六万人操训也不成问题。毕竟,这种军营用了二百多年,屯十万之兵才是规划时的目标。

标营驻扎的中军校场上,各营帐间隙空地上,集结起来的军士以哨队为单位,也装模作样应付着形势。

李昼裹着半旧黑灰披风斜倚在旗杆上,俯望着一里外地势低洼处操训的捕倭军,努嘴沉吟,摇头不止。

四周军将议论声声声入耳,有老成着赞叹登州军马剽悍精锐,也有心中不服嘲笑赵期昌练兵跟舞姬做舞一样是徒有其表的花架子;自然也有心服口不服两边搅浑水凑热闹的。

李昼听着觉得好笑新奇,突然他的肩膀被拍了拍,李昼扭头之际还没看清什么,就眼前一黑面部遭到重击,头颅猛地后仰。不等他呼叫、喘气,紧接着又是一拳锤到他腹部皮甲上,这一拳打的李昼失去平衡,栽倒在地。

什么都没看清,李昼两手刚撑到地上要爬起,背上却被铁靴踩着,硬质的鞋底在他背上蹂踩,就听张承翼声音忿忿:“好啊!爷当你是条汉子,没想到也做起了吃里扒外的事情!呸!”

“噗!”

吐一口土渣,李昼皱眉眦目咬牙低呼,双臂撑地想要抬起身子。

仿佛角力一般,张承翼面容抽搐着,浑身力量涌向左腿,死死踩在李昼背上,狞声:“想起来当人?早干嘛去了!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也不是人人能当的!就你这贱坯子?”

李昼不言语,呼呼喘着粗气,脸都憋红了,就是站不起来。论体重,张承翼最少高出他三十斤。

“硬气?有种在爷面前硬气,怎的就在旁人面前软脚了?呵!爷明白了,爷杀不得你这贱坯子,这就是你这贱坯故作强横的底气?李二!爷早晚弄死你!”

张承翼的暴起发难只在瞬息间,这帮登州人怎么闹起了内乱?周围军将稍稍诧异后,四五个呼吸的时间里做出决定,一涌而上拉开张承翼。

远处,赵期昌看到那点变动,只是摇摇头。张承翼如此易怒,不是急躁所致,若是真怒,没脑子就当场拔刀子了,有脑子会背后捅刀子报复。

这说明,张承翼与李昼早有龌蹉,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现在只是找个机会动手罢了。

至于军中斗殴的后果,赵期昌一点也不担心。毕竟不是他斗殴,他这种人物参与斗殴,代表的是军中阵营变动,影响太过恶劣,很难有说和、和稀泥的机会。

张承翼不同,是彭黯的亲卫将出身,还有一个好老子会出面兜着赔罪,再说他这个当妹夫的还活的好好,谁敢往死逼张承翼?

有恃无恐的斗殴罢了,也可以理解为故意滋事。可背后,却掩藏着一个不容忽视的客观原因,那就是之前五家联盟组成的登州系天生有宗族姻亲加成,自然也有宿仇……

而五家联盟的分崩离析,是一次彻底的进化失败。张茂步子跨得太大,想要将登州系变成登莱系,结果导致一系列的事情发生。

登州系名义上的领袖是赵期昌,登莱系听着,是不是有一种二元制度的感觉?就算没有二元制度,也该划出正副。张茂,想要的就是一个副字罢了。

人情上赵期昌终究是他女婿,客观上也年少,他张茂替赵期昌做点事情,赵期昌好意思翻脸?

张茂如此打算,赵鼎明认为是大逆不道心怀不轨,根本不管三房赵期昌,还是他大房之间的损益,天然站在赵氏一族族长的地位上,也跟着下黑手。

偏偏刘磐经过顺手搅局点了一把火,再加上河南巡抚位置即将空缺,彭黯拉拢骆颙进严党给中枢表现他们对运河国本的高度重视态度,以及不怕丢官帽子敢于调兵拱卫国本的勇气。

能挥挥手调动一省军队本来就是很体现能力的事情,而对待运河安全一事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因素。态度有了,能力也有,关系也到位,那资历的事情也就不算事情了。

彭黯得到了河南巡抚高位和一个山东巡抚小弟,骆颙由二品左布政使变成品级未确定的巡抚,可以说一步跨了两道杠。否则按着规矩,要回中枢三年,才能下派地方担任督抚。

除了最大获益的这两人外,赵期昌甩掉了包袱,可以轻装上阵整顿登莱各卫,也是极大的收益。其次收益者不是山东人,而是从京里下来送人情,发现有机会镀金的唐汝楫。

其他人,或有所得,或有所失,都是小小得失。最亏的,无异是孟守义,莫名其妙的让让刘磐弄死。就连刘磐也不知道为啥要弄死孟守义。可能最大的原因是他一路从广东逃过来,想杀个重量级人物压压惊;其次亏的就是张茂了,作为张茂唯一儿子的张承翼,那张茂眼前的亏损,无异于他张承翼今后的亏损。无处发火,只能找好欺负的李昼来揍一顿,宣泄怒气是一回事,警告登莱中低层军官也是一种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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