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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招远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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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服的事情刚定下,正要商讨关于军械的事情。

负责巡哨各处的王文泽过来,呈送一封拜帖。军械的事情,只能暂时搁下,回去后慢慢谈。

而军械一事,才是眼前最为麻烦,今后极为烧钱、需要重重考虑的大事情。

现在的捕倭军军械在赵期昌看来还差太多,他虽然不喜欢现在原始的火绳铳,可这东西依旧是宝贝,对敌方士气的打击太过犀利。

现在的火绳铳有着弹道飘忽、射程近、射速低,无法密集射击、无法在潮湿环境使用这五个大缺陷,可依旧是有用的,比如第一轮射击就非常的有用。对土包子部队一轮打击,往往能收奇效,也能增强本方士气。

尤其是密集射击,让赵期昌无比的难受,还以为火绳铳也可以像燧发铳那样让铳手排成密集阵势增加打击效果,他想的很好,可实际上这种方式太危险。

因为火绳,这东西是棉麻绳硝制后的,可持续燃烧。而铳手使用火绳铳时,身上挂着两圈火绳,而火铳的引发药锅里装着火药,扣动扳机燃烧的火绳引燃药锅,再引发膛内火药。

问题就在这里,作战时火绳挂在身上很容易将其他人身上的火绳点燃,药锅内燃烧的火药飘出去也有概率点燃其他人身上的火绳。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铳手是要随身携带火药的,为了取用火药方便,火药桶也跟随铳兵移动。

若是铳手排成密集阵列,一个小小的意外引燃某人身上火绳或火药,会造成惊慌,进而将其他人引燃,造成火药意外爆炸事小,更关键的在于铳兵阵列会混乱,无法发挥其作用,更会连带影响全军阵列。

交战时,最重秩序,一处混乱必然引人侧目,导致军心不稳。所以,火绳铳要进行密集阵列射击,可以这么搞,可产生的隐患太大。所以军中二十余名铳手,使用时都是站成一排互不干扰,打击效果全看天意。

这是军械中远程打击兵器的问题之一,赵期昌更中意弓弩,原因就是比火铳可靠、易维护,耐用。还有火箭,卫里的工匠有技术制造原始版本的火箭车,一辆箭车一次射出百余支可爆炸的火箭,威慑力十足。

而近战兵器他所需的一丈八尺长枪还没制好,现在的战刀种类又繁多规格不统一。盾牌方面这是两个字,盾军中专指重家伙,牌又分为长牌、藤牌、牌三种,除了藤牌跟得上外,其他盾牌还需要探究一下。毕竟大盾是列阵时的好东西,墙一样伫立在阵前,能有效抵御对方远程打击。

最后就是盔甲方面,铁甲过于笨重,一套半身罩甲二十斤出头,显得重了些。就算配合棉甲,两层甲防御效果不错,可冬季没问题,御寒、防御性能都不错。而夏季就成了问题,负重太高,而天气炎热,根本不能持久作战或追击、急行军。

他需要一种防御性能尚可,还轻便的新式罩甲,最好是铁、皮、绢复合打制的甲。夏季穿戴,冬季也可以,相对于传统罩甲也更为保暖。

军械集体换装是最为烧钱的,所以他准备两三年内将捕倭军的军备系统标准化。军械是硬件,需要不断调查研究、总结弄一套成本、性能都可以接受的军械。而软件方面则以军中制度、战术为主,这是内功需要慢慢练。

而现在的捕倭军分属各家,在没有彻底统一军权并固定下来前,赵期昌想做也绕不开各家。故而,只能现在中军试行,积攒经验和熟悉新战术的军官、老兵,等彻底收拢捕倭军兵权后,再向全军铺开。

今后的道路,从小到大依次是个人读书、练武;家中产业扩大、扎根;军中军械、战术换代;以及在外人脉扩展,本人职位变动这四个由己到人,从小渐大,又相互影响的四个方面。

而刚刚递上拜帖的人,则是一名宫里人的下属,这意味着军械、人脉两个方面,都能与对方产生交际。

山东在矿业方面有什么?先秦时齐国管仲治政,以盐铁专卖,增收各种税务如妓女的营业税之类的,商业带动文化、国力发展,使得齐国有了称霸的资本。

而现在大明的铁不值钱,山东的矿业、盐业依旧是宫里惦记的,重要的收入来源。沿海方便产盐的地方,宫里派宦官做监;而招远县不产盐,却产金银,也是登莱最大的官方冶铁厂子所在的地方。

故而,招远有一位矿监,宦官不带监,就跟参谋不带长一样,根本没有什么地位可言。太监这一行业专指宦官,其中的佼佼者是太监,大明二十四监的掌事人,其次是各地镇守太监;再次是二十四监的各种少监,以及加派地方的河道、盐运、矿业监守。

这个行业,光一个‘监’字就很明显的说明白了他们存在的意义,那就是充当皇帝的耳目、爪牙,将朝野变动、各地施政情况都盯着,好让皇帝心里有数。

内有宦官做监,外有御史系统,各个衙门内还有设立出的制衡主官权力的职位,所以大明的皇帝不论本意如何,当起甩手掌柜为兴趣而活的时候,国事也不会出现太大波折。

除非御史系统与宦官系统跟了一个新老大,比如未来的张居正。否则皇帝不管干什么,这两个相互不对付,又是差不多类型的系统会相互竞争、拆台,激烈的竟业环境下,自然能做好本职工作。

而山东有不少外派的监守,又因为靠近北京,这地方也属于出产宦官较多的省份。当然,山东、河南、山西加起来,也不如河北的太监多,这地方贫户子弟自阉不算稀奇事,就连士绅子弟也会给自己一刀,好谋求那一份传说中的富贵。

而且因为当宦官成风气,导致不少宦官都不需用刀子割。为什么?因为刚生下来的孩子,父母担心未来养不活,或者给娶不起媳妇,或者家里产业太少,就找专业的女佣来照顾,然后一把捏碎……

唔,捏碎后没了烦恼根,孩子将来运气好能在宫里吃饭,兴许还能给家族带来一场大富贵,多好的路子?总比将孩子淹死,卖了强。

溺婴是一种传统,不限于女婴,条件不好的地方,连男婴都溺。宋朝福建出了个丞相,险些在刚出生时被父母溺死。而苏东坡记载中,相对富裕的两湖地区平民家庭也历来只养二男一女,多出来的命运可想而知。所以苏东坡记录这个,说的不是溺婴,而是民间女少男多的问题。

再所以,这年头有正规编制的宦官,社会上是笑贫不笑娼,对宦官行业平时谈论似乎很看不起,当一个有正儿八经编制的宦官出现在面前,可没人敢去嘲笑,巴结还来不及呢。

至于军人,因为军饷少、时常克扣、拖欠,娶媳妇、吃饱自己肚子都成了问题,自然没人愿意给军人嫁女,自然也就导致地位低贱。当然,出头的军将,没人敢招惹。

比如赵期昌,只要有人当众侮辱他,言语间让他抓住把柄,当场杀了事后也罪不至死,顶多丢官。甚至,只要别人骂他,他当众给宰了,只要情理上能讲通,杀的又不是什么大背景、大名声之人,撑死也就削官、流放充军。

当然了,大明朝的官员一向是有特权的,在官宦选拔一事上也不例外。比如宫里每次缺少宦官对外征募时,首先会照顾官员。每年都有那么一次,让各地官员家庭而自阉的子弟报备有司,只要宫里缺人,都会优先招这一批素质相对优秀的。

前不久还有一个进士太监致仕,这位也倒霉,被分配到宁王府当王府属官,正好赶上宁王造反。事后情有可原,正德判他一个充军之罪。《大明律》充军有终身充军和世代充军两种,这位成姓进士是世代充军。

就上书正德皇帝,说不愿意连累子孙充军,甘愿领死。又不能不惩罚,毕竟这进士卷进去虽然迟,可也有隐瞒不报的罪,所以就判了宫刑,成为为数不多的进士宦官。

至于如何与诸位公公打交道……

那位鲁姓宦官来到车马围起的辕门前,根据拜帖信息,赵期昌亲自迎接拱手:“本将何德何能,竟能入杨爷法眼?得知鲁爷亲至,着实让本将受宠若惊呐。”

《大明律》,内官交结外官者,斩。

当然了,一切都按法律来,还要官员做什么?

那位姓杨的矿监敢正大光明派手下人来找他,那说明一定是有事情的,甚至可以算是宫中许可的行为。大明朝的文武逾越一些,干些糊涂事是经常的,可宦官很少这么干。不说皇帝,就算皇帝天天睡觉,谁犯了规矩,同僚、下属就能撕了他。

没错,宋朝的宦官喜欢被人以公公称呼,公是指雄伟的男子,公公自然是雄伟中的雄伟。以至于这年头公公成了宦官的代名词,你当面称呼他们为公公,无异于指着人家脑门骂人家身体残缺。

宦官之中,同辈之间都是称呼对方为某某爷,对前辈都以师父、师叔称呼。他们能参与的国事也只限于宫里的一部分,作为皇帝的家奴这自然也就是私事。所以内部都是私人称呼,给皇帝办事时,也是以私人称呼为主。

故而,江湖上显得草莽的称呼,反倒在大明朝的宦官阶层中开始流行。这在大明朝不是什么秘密,保不准你家邻居那个姓王的老光棍老早就把自己切了,专心等待宫里招人的消息。

鲁宦官神态矜持,抱拳拱手,声音柔和:“我等刑余之人,何足将军挂齿?师父差小鲁过来,要与赵三爷谈些私事。算起来,小鲁与三爷也有香火情分在,师父与三爷同为真武一脉弟子,故而,三爷无需担心什么旁的。”

赵期昌稍稍一想就明白了,一个崇道并嗑药修仙的皇帝,有一帮与道门亲近的家奴,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拱着手,赵期昌敛去堆出来的笑容:“还请鲁爷明言,对于杨爷的事情,赵三并未听及师尊言及。”

见他敛去笑容,反倒让鲁宦官露出微笑:“蓝师伯代师收徒,师父这才入了真武门墙,添为外门弟子。而蓝师伯那里,与大师伯同脉,一长一少。据师父言,说是蓝师伯与大师伯名为师兄弟,却情同父子。而三爷若不介意,可称呼小鲁一声师兄。”

赵期昌缓缓点头,打了个稽首问:“鲁师兄,小师叔那里,近来可好?”

赵期昌有那么一个蓝姓小师叔,只是常年云游山东各处,老道士提起来似乎很看不起。因为这位小师叔在各处山里跑,为的就是找一处风水极好的地势修建真武别院,说是为了养老。

用十几年的时间来回跑,只为年老后住的舒适一点,这样的想法、行为,赵期昌也不好评价这位长辈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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