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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隐患与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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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月底最后一日,雨后天空一片湛蓝,阳光明媚在雨后清冷环境里,照在人身上,可谓是身心俱暖。

夏收算是保住了,由不得各处不高兴,一大早的就有各庄长者来道观上香,道观名字还是北极观,还处于修建状态。

观中来了太多上香的百姓,赵期昌也只能换个地方练武。

朝阳坡与八角嘴火墩之间的山坡果林里,赵期昌练着剑术,心无旁骛。

等他走出林子,等候已久的赵财上前拱手:“老爷,各庄管事都已来了。此外……”

擦着汗,赵期昌边走回头看一眼:“还有什么?”

赵财有些难以启齿道:“庆童回来了,险些被喜童射伤……老奴等劝不住架,赵显打落了喜童两颗门牙。”

“喜童?就昨日跟过来的书童?”

赵期昌驻步,努嘴:“小事尔,自家人内部打斗,又不是军中械斗,罚没赵显本月月俸,交给喜童作为汤药费用。看你为难,可是行慎在闹腾?”

赵财摇头:“老爷,庆童与喜童的事情,根由老爷也明白,大房小爷那边也不欲张扬。老奴为难的是如今小爷回来,今后庆童与喜童难免时常碰头。这么搁着不管,早晚会闹出人命纠纷。”

他真的不好给这件事情提建议,庆童逾越了主仆关系,害的大房大小姐跳井。作为自幼长大的伙伴,喜童便与庆童反目。当初喜童走之前,就将庆童暴打一顿,险些打死庆童。

赵期昌来到朝阳坡西面人工造就的小水泊,洗着脸,道:“这么着吧,让庆童待在营里别露面。这件事情闹大,吃亏的只能是庆童。”

对上要杀人的喜童,庆童基本上是打不还手那种。这两个青年都是赵鼎明当初给儿子培养的左膀右臂,说是书童还不全面,更是家将。

擦着脸,赵期昌语气阴郁:“就想不明白,早就防着这事派庆童去武学学习,他怎么就好端端跑过来挨打?”

赵财递来装着凉开水的竹筒,低声道:“老爷,老奴瞅着,兴许是庆童……自己来寻喜童的,这孩子活着,就难受。”

赵期昌听了皱眉:“管家,我给你拨出二百两条子,等查倭一事了结。你亲自去历城,找教坊司或各处,最好买一个让庆童喜欢的少女来。到时候,我让大兄收做义女,嫁与庆童。给他早早成家,我看他还敢不敢寻死觅活!”

赵财听了点头,也皱眉:“这也不妥,老奴觉得大房老爷不会应允。”

“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管家是看着庆童长大的,他喜欢什么女子,想来管家心里也有数。别怕花钱,买个鼎好的来。”

赵期昌说罢转身就走,一肚子火。

赵财皱眉想了想,紧跟着询问:“老爷,是否给赵显也置办了婚事?”

现在家中余财还有白银近两千两,都是准备着预防万一的。而赵期昌已经找到一条买卖军功的新路子,不怕花钱。

赵期昌走着点头:“也成,一共五百两,到时我派赵显跟你去,中意的女子买来就是,也算作一桩善事。”

教坊司的女子质量是非常可靠的,像那种卖身葬父的戏码,若是真有这种事情,这应该是教坊司来管理的事情。出现这种卖身葬父的事情,或者破获人贩子集团,找不到家属的少女一般都是归入教坊司。

教坊司也好,乃至是民间专门从事倒卖少女的行业,内部培训还是非常全面的,就跟后世运营明星一样。资质上乘的教导礼仪、琴棋书画诗词,十四岁以前卖不出去就包装、运营一番推销到各处风月场所。

资质中等的,会教授各类持家技艺,如算账、女红之类的本事,面对的客户多是稍有余钱的小商人。如赵芸娘的生母,就是赵鼎明年轻时买来的。

下等的,也能教会各种厨艺、针织、织布或者别的一些常用的生活技能。这类女子最为便宜,价格不会超过十两。娶(买)这种女子,多是平民,也犯不着举行什么铺张浪费、伤筋动骨的婚礼,反而最为划算。

至于那位两淮盐商公子哥陈扬动不动就夸口千金姬,都是那种经过包装、成功运营后的名妓,有众多粉丝、追求者,自然价格就高一些。而去买那种刚出阁的,十四岁以下的女子,以现在的山东市价,撑死三百多两。

而瘦马行业可谓全国闻名的扬州府那边,这类原始女子价格还没破五百两大关。

赵财又迟疑,赵期昌还以为老头儿舍不得花钱,便说:“管家,赵显乃是万人敌,关张之类的豪杰,能收这类人为爪牙,真不是花钱能办成的。能花钱固结关系,怎么算都是赚的。而庆童,品性、才能也不差赵显多少,又是家生子,给个大荣宠,家里人也多个盼头,可收家里人心,此事只要办好,就无亏的道理。”

赵财点头:“老奴知晓这个道理,只是家中花五百两给二人买妻,老爷这里却无什么。老奴是担心买来后,二人顾忌老爷这边儿,不好拉下脸面收下。若是老爷不反对,老奴买几个机灵的小丫头留在家里调教,日后宅院里也不怕有外人眼线。”

他很清楚赵期昌花这笔钱的用意所在,买来两位资质上乘的少女收为赵家养女培养彼此感情,再送给家将,这是高门常用的手段。结交、加固彼此关系是一方面,更大的用意是防止卫里、或各处家族用家中女子拉拢赵显、庆童等人。

赵期昌听了脸色稍窘,邪恶而富有趣味的萝莉养成……怎么好心动的感觉,强撑着皱眉道:“此事管家看着办吧,我赵家基业越大,也就越受人瞩目。内宅中,的确不该存在隐患。”

赵财笑了,咧嘴稍黄的牙齿让赵期昌很想打两拳过去,不得不说,赵财伺候年青时期的赵鼎明,那经验真的很丰富。

午饭时,赵期昌便整顿一番,穿着绯红对豹补子武官常服坐在帐中,头戴红缨毡笠,等待各庄管事、军中上下头目入内。

庆童一张脸不带感情更显冰冷,坐在左首第三排的位置上闭目,谁都不搭理。其他进来的人,对赵期昌拱手见礼,赵期昌为点头示意后,这才找到合适自己身份的位置坐下,彼此泾渭分明。

见到期了,赵期昌道:“今日要议的事情比较多,先给家中诸位做个介绍,这位是余的侄儿,大房小爷凤翼,字行慎,新科进士。”

坐在赵期昌左手位置的赵凤翼起身拱手,脸色肃重:“我登州赵氏能兴荣,全赖诸位勤勉。即是家中会议,这里只有叔父大人的侄儿凤翼,无朝廷新科进士,还望诸位莫要拘束。”

赵财起身代表三房下头人拱手:“小爷谦虚了。”

赵凤翼也只是微微颔首,彼此两人分别落座,等待赵期昌讲话,赵期昌则是露笑:“昨日自上午就阴天,黑云压来大伙心中沉甸甸。好在彻夜只是小雨,天明则放晴,没有耽误夏收,真乃我赵氏之幸,诸位之福。余见了这阳光,心中也就开怀起来。来,先为今岁夏收平稳庆酒一杯!”

说着抬起手掌轻拍,帐外等候的六名亲兵入帐端来酒水,帐中诸人也露出发自内心深处笑容,为即将开始的收获而起身满饮。

白庆丰端着酒,仰头饮着,心中满是畅意。朱应奎、赵凤翼两个进士就在身边,请教科考经验实在是便捷,这种经验可是传家之宝,能得到这个比什么都重要。

李羡也是如此做想,两人是士林中人,在赵家多了一名进士后,平时请假的事情明显减少,将更多的时间投入赵家内部的文案工作中,显得非常卖力。当然,登州城各种士林聚会,还是要请假的。

一碗酒下肚,赵期昌不见醉意,没有必要他不会饮蒸馏白酒,他的酒则是兑了水的……

下面人一碗白酒下肚,顿时都放松下来,不再因为赵凤翼的进士身份而拘谨,一起一碗酒下去,瞅着赵凤翼,想着也是自家人,没必要太过担心失礼而得罪。

擦拭完嘴角酒迹,赵期昌笑着:“后面哪怕天色有变,各处抓紧时间抢收就是。此事,家中也就不再花时间关注了。租子早已注明是收获的三成,到时候诸位管事庄头、干事、佐事就多多幸苦一番。”

“这夏收一事,就这么过去了。接下来余要讲的事情有两件,明日余将督率捕倭军在卫里查倭,约莫耗时最短五日归来,或最长十五日。余离去后,周边各堡、各墩动员军余辅军,莫要松懈让人在我赵家地盘里生出事情。否者这个人,可就丢大了。”

很多兼职卫里差事的留守军官起身拱手行礼应下,让赵凤翼看着心肝突突直跳,总觉得这种家族议事方式不妥当。搞的赵期昌跟开府建牙的大帅似的,不过他也明白,有很多军将做的更过分,朝廷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

“这第二件事则是夏收播种后抽丁一事,若是夏收顺利,就在初十日各庄出丁,每月休假五日,一直出力至七月底。待秋收后,再议冬季抽丁一事。而卫里预期会在十二日出徭役三千,当日傍晚三千弟兄就会开赴朱高城。余到时会亲督这部弟兄前来,家中务必安排好三千弟兄食宿问题。”

“其中,卫里会借调军帐一百五十余帐,可满足两千人用度。余下的一千,还是住在那批草庐中,家里的差事就是缝制草帘,加固、重修草庐。这批卫里来的兄弟若因食宿问题而出问题,这就是我赵家的不仗义。故而,余希望家中待卫里这批兄弟,就跟对待自家人一样。”

说着看向赵财,赵财起身拱手:“老爷安心,老奴会一一检查各处,不会让卫里来的弟兄受委屈。”

随后开始细致商议这两件事的细致变动处以及所需的成本、人力。会议进行到一半,外面值守的军官入帐,递来一封拜帖。

赵期昌垂头一看,山西平阳府猗氏令狐宏基,还有很丰厚的礼单。

他稍稍皱眉,对于晋南来人他早有准备,提笔定下日期作为回帖,还勾掉礼单。递还给当值的总旗哨官,赵凤翼的堂兄赵凤鸣:“告诉他,上门略带薄礼就好。超过一两银子,本将就不见他了。”

“是,标下遵令。”

双手抱着回帖,赵凤鸣故作庄重,高声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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