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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来钱的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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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夜晚,赵期昌在书房翻着最初绘画好的一副牌上,以薄竹片为骨双面裱纸,背面是印刷的云海红日白月海浪花纹,正面的则是手绘。

大小王换成玉帝、阎王,十二张花牌以道门神仙谱系为选材,四王是关羽、赵公明等四大元帅,然后是四大美人,四少则是。花纹则是梅花、三角兰、方块竹、圆形菊,这只是初步使用,要给朱应奎的肯定要仔细衡量,花牌人物选择一定要慎重。

按照预定方案将会在十二色花牌要以十二种美好品德的代表人为主,大小王会以吕祖为原型,弄男女两种画,谁让这位喜欢扮成女子?

看着牌面光秃秃的角,赵期昌觉得应该把阿拉伯数字弄上去,扭头:“牌面可以,魏先生那头重做底版,就按原来的法子搞。十日后,我要九十九副,连着底版一起,送人。”

赵普益脸色为难:“三郎,九十九副,这花费不少啊。”

用的纸是上好的竹纸,关键是竹片加工复杂,请来的篾匠一天也就二百多张产量,也就四副牌用度。而且印刷的彩墨,也是格外的花钱。反倒是绘画底稿、刻版都是一次做好,能重复使用的。

“再请人,别心疼钱粮。底稿预计几时能好?”

赵期昌说着将牌收入专门制作的小木匣里,头低着:“目光要放长远,这东西朱应奎会喜欢的。”

赵普益心里也没底,心中估算片刻:“若十日后要,还需再请篾匠,算上用度,前后工钱、支出大约会在两石粮食,六两银子左右。底稿,明日傍晚就可送来。”

大面积印刷人物图案,只能是黑色线条人物图案,采用单色背景,不是多么精细的活儿。

“不算多,先生也早点休息吧。”

赵普益离去后,赵期昌取出一张夹在书页的草纸,上面罗列着近期需要做的事情,都是一些重要项目:拜访朱应奎、迎接蒙山马队、确定捕倭军名额进而瓜分宗族力量。

还有一些小事情,如继续给受训部队补齐各种可能用得上的军械、对隶属的刘王文乔陈五家进行人口造册、开辟新的财源以支撑越来越大的家中开支。

赵普益的到来能抓好一些赵期昌分身乏术,又不算重要的事情。可他还是觉得事务一团糟,需要更专业的幕僚团队。

家中重要事他必须出面,可人口造册,补充军械之类的都可以找人,找可信任的人来办。

做人最难的就是被人信任,很多事情人人都可以干,不会干坐到那个位置上也能学会怎么干。之所以会干的人得不到机会,原因就是不受信任。

看着草纸上的行程规划,赵期昌越发觉得自己应该找一些狗头军师帮着掺合。登州是大城,没有功名落魄的读书人也不少,可哪些能信任?

看来张茂说的对,他必须去卫学深造一番,系统的学习,并结识卫里少年扩展人脉。如果他现在有一帮文士好友,这帮人不来出力气,也能推荐一些生活困难的文人过来做事。

提笔,赵期昌又在草纸第一行写上‘卫学’两个字,可他真的走不开,每日练武一点时间都无。就算去了卫学,也没时间交结人脉。

歪着脑袋,赵期昌努嘴想到了一个不是主意的主意。

第二天中午,南坡。

再次精疲力竭的赵期昌端着碗吃着黏稠药膏,问:“师尊,您与武学杨教授是朋友。您看,弟子在这里练兵,不如请杨教授领着武生过来指点指点。”

老道士放下刻刀,甩甩手抚须:“哦?这又是个什么心思?”

赵期昌舔着嘴角药膏,低头笑着:“自武学从城中迁出以后,日子过的那就那样。听人说,武生操演军阵时,都无场地、器械可用。练武所需的兵器、箭矢,也都是武生自家出资,武学里空荡荡什么都无。弟子就想着让武学迁来,白石墩距离城池较远,武生也好一门心思研习兵法。”

卫里武学从城里赶出来也是活该,登州城除了武学,还有三处官办学校,即卫里的卫学,本来和卫里武学是扎在一起的,另外两个是县学和府学。

县学学子与卫里文学学子三十多年前因为王阳明的心学传播而吵了起来,然后动手。学生打架也是文雅事,衙门不好管,让府学学子过来压制。结果武学一帮子人见自己亲友被府学、县学压着欺负,抄起家伙就冲出去干仗。

战果自然是丰富的,所以被赶了出来。武宗时期武人还有个盼头,自打入了本朝武人地位更低,武学又迁到城外,去的学生少了,卫衙门拨下去的钱粮也就开始拖欠,日子过的很不好。

武学教授杨文领武进士出身,当了三十多年武学教授也是他自己活该。王阳明很能打仗,又在西南待过,还屡次率兵在南方平叛。杨文领、卫里子弟都是崇拜王阳明的,他放纵武生殴打士子也就罢了,还自己冲上去,结果用一辈子的时间在弥补年轻时犯下的错误。

老道士听了摇头:“不可能,武学可以派人过来,但绝无迁来的可能。怎么?家中人手不够使唤?”

赵期昌点头,搓搓脸:“家业大了,家里事情也就繁琐起来。就打武生的主意,想着拉几个过来帮闲。”

老道士稍稍犹豫,衡量着说:“若是你能说服戚继光,武学还真有那么点希望迁过来。至于你所缺人手,不若请些寒门士子来抄书,十几个人里总能有能使唤的。”

赵期昌听了苦笑,武学不好迁移的原因就在于戚继光,看戚继光踌躇志满要大干一番的架势,重振卫里武学也是一种必然,怎么可能让武学迁到白石墩来?至于请寒门士子上门抄书,就是赔本的事情。

原因更简单,寒门士子一门心思想着科举,你好吃好喝供着让他们给你抄书,你看上的人才必然有才的,考个童生功名说不得就甩袖子走人了。

像绍兴那种专产师爷幕僚的地方风气实在是太少,再说绍兴人也是科举无望后去给人当师爷幕僚积攒经验、人脉,自己不行就让自己儿子上。那些师爷家族攒下的深厚人脉和教育经验以及成功例子,就是江南文风鼎盛的一个小侧面。

文人的臭脾气摆在那里,你给他们好他们认为是理所当然,认为这是你有眼光仅此而已,逮到另一条通天捷径,绝对会和你好说好散。

正因为臭脾气才不好网罗,唯一的法子就像老道士说的那样,请一帮人过来抄书,然后拉拢关系,改变对方不切实际又无比高大上的理想,让他们认清现实,跪在现实。可怎么想,都绝对不靠谱。

请人来抄书,吃喝住的,纸墨,桌椅都要准备好还要花钱,有这钱去书店买多好?这是一种常见的养名望,攒人脉的路子。资助一个寒门士子,对方爬上去后再反哺,很简单的士绅发家路子。

稍稍有点余力的地方士绅,都会这么投资寒门学子。

赵期昌又感觉牙疼,他没钱啊!

愁眉苦脸看着老道士,赵期昌心中另有打算,毫不掩饰神情热切道:“师尊,您这里应该有不少孤本,要不手抄一遍?”

他那里的书都是常见书籍,手抄是亏本的,抄书学子一定要找,能降低一点损失是一点。至于钱,只能另外想法子。

“本来也该是传给你的,再誊抄一份备着也好。”

老道士说一句,继续低头雕刻,他清楚赵期昌没钱。他虽然有钱,攒下不少钱,可都有用处。真当峨眉、青城派的剑手会看在同是道门的份上当免费苦力?这帮人要的价钱绝不会低,而且西南往返山东,路费也是很高的。

虽然不知道老道士有多少棺材本,可应该和自己差不多。人家不接话茬子,赵期昌只能撇撇嘴,问:“师尊,此去西南,带上一船山东特产,能挣钱么?”

老道士直接摇头:“买卖哪有那么好做?一路上的路卡,就能赔死你。”

赵期昌想想现在下面设卡的军士、衙役生活条件,很理解这种现象,又问:“那带些名贵药材,如人参之类的?”

老道士低头雕刻着木剑,胡子抖着:“别净想这些吃力不讨好的,这世上没有门路,你做这些买卖,手里拿着一车人参,也不见得能卖出去。”

地方排外,对游商不信任,地方贸易圈子封闭,自我保护都是长途贸易的死地。

说着老道士抬头瞥一眼赵期昌:“手里本事不过硬,官面上路子不广,你这跨省买卖,漏了风声别说盗匪,军将也会插一手。”

赵期昌又狠狠搓搓脸,不怀好意道:“也是,真有人运一车人参从咱地界路过,好欺负的话,不抢半车还真对不起这当头鸿运!”

他这话赌气,也是无奈的实情,真发生这种送上门能开张吃三年的好事情,他没道理不插手。

有些对赵期昌无言了,老道士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弟子什么都好,就是钻钱眼。平时很慷慨不计较,那是看不上。现在钱财压力大,有些乱抱佛脚的架势。

抬着头,老道士抚须细细打量赵期昌,赵期昌挤出一张笑脸:“师尊,可有指教?”

老道士缓缓点头:“你手里有兵,要来钱的路子也不是没有。稍后去问问明理,他的路子你也可以走。干上几趟,养十几个书手还是可以的。”

赵期昌眨眼,缓缓点头,又摸摸下巴:“弟子考虑考虑……”

打心底里,他还看不起陈明理做的那些事情,不是看不起这帮人为了钱杀人。而是不杀人,跑一个单子一百两的利,这帮人沿途跑下来会将六七成的收入砸到沿途牛鬼蛇神头上。

这钱挣的幸苦,逢人还要低三下四,说真的,这钱让赵期昌挣,太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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