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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小媳妇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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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七刻。

朝阳坡下操训点立着一面简陋日冕,薄云笼罩飘着小雪,隐约能见影子,赵期昌扫一眼现在大概是中午一点出头的样子,距离天黑申时六刻还剩下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四个小时,这里距离备倭城五十多里路,还要在这里吃午饭,何况张承翼这帮人还没到这,怎么可能走完余下的路途!

他疑惑,扭头问张家先来的一名少年:“今日几时出城的?可是路上有什么事情?”

这少年神情尴尬,拱着手:“回姑爷,约是巳时二刻。”

赵期昌笑了,忍不住摇头:“回报你家小爷,屋子、饭,咱都会备好。”

辰时天亮,这帮人要回备倭城那么远不下八、九十里的路途,竟然白白在城里浪费了一个多时辰。

那少年行礼后红着脸骑马跑了,赵财也笑了:“老爷,估计张家小爷做事做差了,误了时辰。”

老家伙看的明白,张承翼是张家那边以后的头头,赵家这边以后在卫里的头头是自家老爷。张家以后的掌事人做事如此疏漏,怎么和自家争?

赵期昌敛去笑容:“张茂不在,张承翼想要督军行进,他一时半会的压不住。好了,再破费破费,组织各家女子多做些吃的。嘿……二百多张嘴,还有牛马,中午一顿,夜里一顿,明早又一顿,三五石吃的又没了。”

赵财顿时感觉肉疼,问:“老爷,是不是稍微降一点?”

“降不得,咱是人姑爷,要伺候好了,不能丢脸。再说了,来的捕倭军弟兄也是咱袍泽,下面弟兄要叙袍泽之情,酒水不足没事,吃的可不能少。快忙去吧。”

“也是,老爷看的明白。”

双手负着,赵期昌转身来坡下第一排第一间院子,门前两名家丁拱手。

赵期昌点点头,夸一句:“挺精神,老常呢?”

“回老爷,常总旗在屋里。”

赵期昌嗯了一声,领着侍女进院,走了十余步到土屋子前,常信平等人也出来迎接。今天陈明理还在做下面弟兄的思想工作,没有正式投入赵家,常信平还算是家中第一将。

上前拱手:“老爷。”

赵期昌颔首,进了屋子才说:“都准备准备,稍后张承翼会领着二百捕倭军路过……他家派来人说是这么说,估计夜里还得歇脚。操训不准停,差人安排好这些捕倭军弟兄。今夜咱就在墩里过,将弟兄们看好。”

他一本经说着,故意停顿时屋子里一帮人都笑了。张承翼的问题他们都清楚,被安排到左军做事,在戚继光、田启业手里做辅军头头,这回一点威望都没攒下,带着捕倭军二百人转移驻地,能压住场面才是怪事情。

常信平点着头:“放心吧老爷,咱会好好招待捕倭军弟兄。”

赵期昌也看着他,见常信平似乎理解自己的用意,就说:“好好做,有什么事情明一早咱过来了再说。”

他在墩中招待张家兄妹俩,捕倭军驻扎在庄里,常信平的任务就是与下面的捕倭军弟兄打好关系。

卫里原来的捕倭军必然都要遣散,现在的这批捕倭军还要经过一次瓜分,在各家手里重组。这批捕倭军成员虽有变动,可骨干不会变动,这批人的交情才是值钱的。

见赵期昌要回墩里,龚显和庆童转身去墙角取各自的武备。

墩中,宅子后院正房。

赵期昌从书房抱出两匣书,说着:“你们两个识字,回去好好看看。若是练武累了,可以给下面弟兄讲解。你们有争执的问题,再来问我。”

龚显接住一匣,表面写着武经七书四个字,露笑:“没想到家中竟然有全套,老爷放心就是。明日午时饭后,我与庆童去讲讲。”

庆童在一旁笑着不言语,龚显可是在四川卫武学混了十年的大龄武生,当个教授完全没问题,该有的教学流程想来龚显心里也是有谱的。

赵期昌拍拍龚显怀里的书,咧嘴笑着:“我这还有一套,这套就给你们了,每日不妨挤出时间手抄一套。眼过千遍不如手过一遍,温故而知新嘛。”

龚显微笑着点头,他已经明白了赵期昌的用意,一旁庆童也明白。

送两人出门,赵期昌继续说着:“家中新立,比不上将门规矩全面。这几日咱会定下一个家法,到了下月弟兄们也就能领薪水了。”

庆童诧异:“老爷,都是家生子,还要薪水作甚?”

赵期昌摇头,语重心长:“必须的,你们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做事,不能只管吃喝。当个头头,哪怕是伍长也是个人头儿,要请朋友吃饭,要过的体面,哪样不要钱?”

“何况维持家业做主家的不能只入不出,更不能只罚不赏。家中有了高下薪水差别,下头人想过的体面,就会用心做事,有了奔头儿。”

庆童还是疑惑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平白增一笔开支,他觉得家生子待遇已经很好了,可自家老爷不会做啥事情,也就没说什么。

龚显则神色了然,以前家生子是一揽子包办。现在有了赏,自然就可以罚。

他关心的不是定下薪水补助,他关心的是家生子身份。三房的核心成员都是大房那边过来的家生子,他很看好赵家的前途也看好赵期昌,可以后家业大了,他这个非家生子的家将,恐怕日子不会太滋润。

这两人就住在前院一间偏房里,赵期昌又回到书房,坐在椅子上愣神。

一个上午、中午练了五遍剑术,真的是累的够呛。

侍女孙孟娘脚步声渐近,站在书房门前探头:“爷,热汤备好了。”

赵期昌起身,抬手指着书架上一些书点着:“孟娘,将这些手稿装到书箱,别乱了次序。书箱……藏到衣柜里。稍后张家人要来,你也好好打扮打扮。”

说着,赵期昌上下打量孙孟娘,看的她很不好意思,忸忸怩怩,声音呢喃:“爷?”

“你是咱的侍女,也不能寒酸着。冬月时咱会去城里一趟,喜欢啥颜色衣裳?”

十二月是腊月,民间也喜欢将十一月称呼为更为上口、形象的冬月。喊十一月嫌麻烦,喊冬月多简单,这就是文化发展潮流,怎么方便怎么来。

喜悦洋溢在面容,红扑扑,孙孟娘声音越说越小:“爷,还是家里做为好。再说……哪有给丫鬟买衣裳的?而爷还无新衣裳,哪有给下头人先置办的道理?”

“真懂事。”

赵期昌抬手捏捏高他半个脑袋的红脸蛋,笑着:“也好,自大伙儿跟了我以来穿的还都是旧的。说是家生子管吃管住,这衣裳也要管管。下月咱一并弄些布来,给家里上下置办一身新的,咱一家子过一个铁面的新年。”

捂着自己被掐的脸颊,孙孟娘跟着赵期昌去前院:“爷,这又要破费了?”

“该花的省不了,年关前你也知道,要置办礼物走不少上司。你家老爷我脾气大,有钱不给自己人,给什么外人?都想得美,就当给外人的钱,花在咱自家人身上了,不碍事的。”

赵期昌边走着说罢,呵呵发笑。年关前这笔给上司的钱还真少不了,可现在真没必要了。卫外头的,他不够资格,卫里头的他需要给谁?

各处的千户、各所的佥事,卫衙门一帮子属官,他真没必要去给。这帮人他以百户的身份去送礼,不见得这帮人会给他回礼。

给五家掌事人送礼,大家相互回礼也差不多没什么消耗,那些上司就免了。反正卫衙门和各所管事的,在他看来都是要早晚打翻在地的。

如果运气好,兵部考功升他的职,这可是兵部升的,到时候谁给谁送礼还不一定。说不得,省里都司府也会有人来给他送礼。

至于卫里,彼此的矛盾实在是太大了,不是你过节时送礼,翻脸时就会顾忌情分的。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还需要去朱应奎那里拜年。可人家收他一点小东西,拔一根腿毛给他,唔,这就赚了,穷亲戚的好处哇,不能不占。

赵期昌这宅子还比不上龙山所于学文的,他这个前后两院,后院又打通两个小院子储备军械、粮食,也是家丁宿舍。

前院正房是最气派的,也就等同于赵鼎明在城中的偏房吧。平时不使用正房,作为招待客人用的,偏房给了庆童二人。后院就一间正房,一间灶房,勉强是够用了。

灶房里台灶里火正旺,赵期昌试了试木桶里的水温,脱了衣服踩着小凳子爬进去。

澡桶是墩里木匠新打造的,澡桶里必备的两层阶梯小木凳必须要有。不然可以想像一下,齐胸高的澡桶,怎么出入?

还可以再想想,若没有这小凳子,古代美女难不成光溜溜一条腿撑地,一条腿举着,像圆规一样翻进澡桶?明显不可能么……

狠狠洗了洗头,赵期昌开始拆解两手的绷带。

手掌伤口已经结疤,看着双手赵期昌眯眼,运气好没出什么事情,真的是运气。

这是出军前,至今二十四天来第一次洗澡,等皮肤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泡软了,赵期昌才开始缓慢搓洗。他可不敢大力,不然手上血痂脱裂,他有的苦头吃。

走出澡桶,挺着自然反应的小兄弟,赵期昌站在灶前低头看了看,擦着身子不由觉得牙疼,撇撇嘴,还是挺玲珑的。

一旁土炕上,换洗的衣裳叠好摆着,赵期昌一件件穿上,素青色夹棉长袍,长袍前摆仅仅笼罩膝关节。

头发梳好,一根黑带扎在脑后。随后在炕角孙孟娘装碎布、针线的竹篮里找到剪刀,将发梢一剪,剪齐整。

然后最痛苦的事情开始了,对着巴掌大铜镜,赵期昌开始给自己拔眉!

真当古人个个都是剑眉,一个个男子都是一头浓密黑发?

开什么玩笑,脱发的问题未来都没解决,眼前怎么可能解决?

女子戴假发扎各种难度极高的发式,男子尤其是当官的,更是无比爱惜自己的头发。可实在头发掉的厉害怎么办?戴假发咯!

脱发意味着你身体不行,你身体不行又如何能做好事情,为朝廷做不好事情你还当什么官!

这年头女子每天花一个时辰打扮自己不奇怪,男子可能会花更长的时间来收拾自己的仪表,尤其是胡须更是恨不得一根根的都长到该长的位置上去。

张茂整日在帐中,每天就那么点事情,其他时间这位闲了就拿着铜镜拔胡子,或修眉什么的……

反正,赵期昌是认命了,这终究是个看脸的世道!

为了迎接阔别已久的未婚妻再留个最后的好印象,他不能不拼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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