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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育阳将军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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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三,五更天明时。

负责守夜的是陈家寨一名好汉王胜,暂编什长。打着哈欠,手里端着餐盘进入军帐,坐在自己铺位,垂着脑袋没精打采看一眼餐盘里的早饭,看着左右呼喊:“五更了,人家赵家兵起操了,都快些麻溜着,甭让三哥丢脸!”

有气无力的呼喊没一点效果,同宿的另一名什长缩在被窝里嘟囔骂着:“驴子日的不给人活路,三哥人呢?”

王胜也缩到通铺上,披着被子趴在那探头嘬一口汤,吧嗒吧嗒嘴:“没见着,快些起来总无过错。”

帐外,已经响起整队号令,以及一串报数声,搅得帐内一名名汉子不胜其烦,一名脾气大的一拳砸在木板上,一声闷响:“他娘了个腿儿!这兵不是人当的!”

这时候颜植揭开帐帘,探头扫一眼,见没一个愿意打招呼,眨眨独眼,将两片帐帘搭起挂在两侧,拍拍手走了。

寒风倒灌进来,一个个打着哆嗦骂着娘,穿了鞋子拿起餐盘碗筷往外火堆处跑。至于吃饭前的洗脸?抱歉,真没时间……

待陈家寨一帮人聚在一起吃饭时,已吃完饭的家丁甲组二十人在常信平号令下,排成两排左手挽着藤盾,右手抄刀开始演武。

练习的只是军中常见的刀牌十二式,除了戚平安精熟外,其他人都是新学新练稍显杂乱。

“直步抬牌!”

“噫!嚯!”

二十人左腿踏前喊噫音,藤牌抬起时发嚯音。

这是戚平安拿着木条从头到尾将动作不标准的就是几鞭抽打下去,待纠正姿势后,常信平又喊:“刀出牌下!”

“噫!嚯!”

戚平安又从一端一路打到另一头,纠正一个个不标准的姿势。

赵期昌挂着斗篷,站在一旁细细察看。

陈明理也起的早,站在赵期昌旁皱眉:“师弟,这兵……有些问题。”

赵期昌扭头:“师兄说说,这是戚家练兵法,好坏咱也不清楚。”

陈明理伸出手掌捏拳嘎吱作响,俯首看着赵期昌,目光凝着:“刀牌手,需要力量。师弟的家丁,都是身子没长好,筋骨未定的小青年。手中藤牌挡不住什么,劈出的刀也缺乏力道。”

说着他看向颜植,颜植踏前一步道:“是这样,边军操练时,选气力雄壮者担任刀手,斩马剑成墙挥舞,可斩碎牛马。”

赵期昌闭目思索,右眉微微跳动,回忆戚平安的讲解,以及戚继光手里那三百人操训配备,睁眼问:“庆童,中所校场那三百捕倭军,一百刀牌手都是多大年岁?”

中所三百捕倭军是戚继光亲自操训的试验性质部队,不仅有戚继光的练兵思路,还有其父戚景通的练兵风格。

别看戚景通后半辈子在漕运、京营混日子,当年在山东当参将时可是杀出来的军功,这才升了山东备倭总兵官。

有实战检验的练兵思路,必然有其道理所在。再说光戚继光这个名字,就说明戚家兵法经得起实战考验。

庆童脑袋侧着想了想:“老爷,戚掌印那里的弟兄,刀牌手与咱一般年岁。年纪更小在十六七的,说是胆气精锐有杀气,编为杀手队。”

赵期昌将这个问题记住,对陈明理说:“师兄,边军战风硬朗,打的是你死我活寸土不让,所以刀牌手也好,还是旁的枪手、弓手,选的都是气力雄壮的。山东地处腹心,鲜有硬仗。刀牌手作用是接敌前挡箭,应该以灵活为主。”

说着赵期昌扭头看一眼操训家丁一个个的精瘦体形,道:“这些弟兄多数身躯未硬,轻捷灵活,利于持牌遮挡箭矢。”

身子未硬,这是老道士的口语,意思是身体没有僵化。习武人自然反应快身子灵活,原因就是少年时将筋骨拉开了,身体里有骨有‘筋’做支撑。

而更多的兵员是寻常农户子弟,生活所迫才会当兵,自然错过了少年时练武拉筋的时间,所以身体在练武人口里就是硬了的身体,指的就是僵硬失去灵活,也指反应迟钝。

陈明理也只是随口一提,他更觉得赵期昌手里的家丁当刀牌手可惜了,应该全部训练成弓手。

他眼中精锐家丁部队成型最缺的就三样,第一是严格操训与供应体能消耗的钱粮,这一点小师弟够狠砸锅卖铁也在搞;第二是训练时所需的高明武师以及消耗的军械,第三才是天赋,第四就是实战经验带来的信心即士气。

第一点赵期昌能满足,若是改训为弓手,那第二点陈家寨可以补上,能解决弓手训练最大的问题,也就是箭矢损毁补充。至于天赋,只能看运气。

一个神射手的重要性,陈明理跑江湖时已经体会到了。只要被保护好,杀人就跟割麦子一样。

赵期昌手里有三十名少年家丁,能有三五个练成神射手,那么赵期昌足以在山东地界横行,真的没人敢惹。

不要以为乡野械斗时双方无甲,就会像电视上那样尸横遍野;战场上杀的更狠有甲胄保护,更不会出现武将一刀放翻一排的夸张事情。

所以,在双方有准备的时候战斗,杀人效率并不高,多是伤而不死。只有神射手,才有那种杀人如割草的效率。

某种意义上来说,对于陈明理、戚继光这样的练武人来说,直线攻击的弩箭还不要命,最要命的是神射手射出的那种防不胜防的抛射箭矢。

当然,陈明理如此想自然不会白做好人。如果赵期昌要练弓手家丁,陈家寨能用自身的优势换取更多的好处,也就是土地。

话题就这么揭过去,陈明理与赵期昌到坡北马圈外,开始指导赵期昌道门北极真武一脉剑术。

有龟蛇两路剑法,陈明理会的是育阳将军剑法二十四式。育阳将军是龟-将军敕命封号,总共三十六式练法,打法有多少式,不是陈明理这个记名弟子所知道的。

说的通俗些,练法就是武术,强身健体用的;打法就是杀招,可以用国术称呼。

陈明理只负责传授前二十四式练法,给赵期昌打底子,后面具体的十二式练法由老道士自己传授。

所以他从这二十四式练法中参悟出来的杀招就没必要给赵期昌传授,不是他藏私,而是他这种自己参悟出来的东西,根本比不上道门各派千百年钻研、实战积累、凝炼出来的杀招打法。教给赵期昌,只会将赵期昌引-入歧途。

一样的招式可以是练法,也可以是打法,就看怎么用。

练招的时候,用的都是重家伙,拿着上百斤兵器练武不稀奇,拿着上百斤兵器杀敌才是稀奇事。一名悍将能用八十斤重的兵器练武,那杀敌时能用二十斤的兵器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一把铁锹才多重?你抡圆了铲掉对方头盖骨是正常的,更别说二十斤重的兵器。这种已经是人间杀器,能够破甲打出粉碎效果的大杀器。

颜植、庆童在四周望风防止外人偷看偷学。

陈明理一招一式演练后,将昨日削好的两尺三寸长宽木剑递给赵期昌,才开始认真讲解、纠正赵期昌。

二十四式并不多,可很繁复,除了八个衔接剑式外,余下十六剑式都是可以相互衔接的,并以此衍化出种种剑招。

这是练法,讲究的是全身上下、内外一起锻炼,越复杂就越全面,说白了就是招式衔接如数字组合,永远没有尽头的花架子。

至于杀人剑术,真的没有取巧的法子,需要极高的体能、天赋支持。将剑式练成本能,以体能做支撑,以经验进行判断,天赋就是某种加成。剑术杀人,只要近-身就两三招内结束。

其中所谓的杀招,就是不断总结下来,最具杀伤效果的几组剑式组合。

斗剑打个百八十回合?根本不可能,这种斗剑只会养成毛病将自己弄废了。就算友谊切磋用木剑,也是两三招内解决。当然,这交手两三招之前,会有更多的时间是对峙、试探。

至于搜山军务?

就是一个笑话,漫山遍野搜一搜山洞之类的,再做些套网、陷阱弄点野味什么的,就算完事了。

各处不断私下推敲,都有极大的耐心等待。连朱应奎自己都不着急更不催促,卫里难得一次吃公粮还有人报销的机会,自然乐的安宁、长久。

夜,张茂通报了夜里巡夜暗号后,就各自归帐休息。

赵期昌此时与陈明理共用一个军帐,也是储存军粮的大帐。

陈明理已然入睡,教人剑术是一件必须认真所以很耗精力的事情。

赵期昌则拿着一斤八两重的木剑在帐中练着步法,所谓的八式衔接用的变招,就是步法。八个方位,每个方位演化出两种剑式,攻守各一。比军中精简的刀牌手十二式还要复杂,复杂的多。

刀牌手十二式之间就进、变、守三种变化,已经是前人精简到一种极限而不失威力的杀法,也是练法,是速成不需要多少天赋,只需要努力锻炼,连成本能就能用的军中武技。

庆童端着木盘进来,看一眼打呼噜的陈明理,又看向赵期昌,眼神泛着一种你倒霉了的神情:“老爷,张家那边逮了些鸡兔,炖了一锅野雉菇汤,张爷差人送来一碗。”

陈明理的呼噜声的确是赵期昌的催命符,难以入睡才研究各种剑式精髓所在。

打了个哈欠,赵期昌指在一旁木板上,呼喊陈明理:“师兄?师兄?”

陈明理含糊应了两声,就是不起来,对于一个不想起来的人,赵期昌自然喊不醒。

取碗与庆童分了,两人坐在通铺边,鸡汤里泡着锅盔,赵期昌慢悠悠喝着,心思飘的很远。

道门剑术很厉害,他见老道士练过灵蛇也就是太玄四十八式,与他见过的太极剑比较像,慢悠悠的。

龟蛇二将,龟是阳属、火,蛇是阴属、水。真武一脉剑术分化两个极致,以龟命名的剑法大开大合属于刚猛、战场剑术,能引申出枪术,学习要求不高;蛇这一路剑法学习要求高,自然不好练。

剑术不是死的,两种剑法就是两种极致的总纲,是不断发展,糅合、再精简而成的。

武当、真武,想来是有渊源的。

可老道士言语中最推崇的还是别家剑术,如峨嵋派的拳枪剑一体武技,还有青城剑客(刺客)。

至于佛门中,少林寺的枪术也是不错的,不过近年开始没落,开始搞什么以棍代枪的棍枪术,基本上是快残了。还有抛弃所长,效仿峨眉拳枪剑一体,研究什么拳术、剑术。

为了研究剑术,还派出两个弟子跟在俞大猷身边历练。

没错,就是俞大猷,现在的俞大猷在江湖上可谓是功成名就。这个人在江湖上很有名,拜剑术大家李良钦为师,卫所世袭百户,成为武举人后擢升千户,到处跑很受赏识就是没机会得到实职,因为跳的太欢被责罚削职。

四年前被启用,很受兵部尚书毛伯温看重,派到宣大又得到宣大总督翟鹏看重,采用俞大猷的计策打赢了几仗,便举荐俞大猷去广东当守备,一战俘斩海贼三百余,现在叙功超擢为署(代理)都督佥事。

这位三年前离开宣大路过少林寺时进去踢馆成功,带了两个玄字辈武僧在身边调-教。

论江湖地位,陈明理、赵期昌还与俞大猷同辈。不过一堆陈明理、赵期昌加起来,江湖上也不如混出头的俞大猷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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