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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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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奇藏宝图, 闭门除夕宴。

林潮走得十分干脆,评完级后, 在将军府又宿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便带着几个巡视官轻车从简出了城。八郡郡守还想再摆个宴巴结巴结呢,去将军府就找不见人了。

郡守半弓着腰, 愁眉苦脸的, 揪揪本来就不多的胡须,又抬起眼来看了看坐在主位不动如松的少年, “程将军,您看能不能替我与林大人搭个梯子, 说几句话?”

他都一把年纪了才爬上郡守这位置, 哪能料到晋王突然派人来巡视啊。听说那位大人挑刺给军演评了个负甲, 也不知晋王会不会说他治理不力,再将他给贬了。昨日听说评级一事之后,他就吃不好睡不着, 今日一早就上将军府来堵人了,没想到林大人比他还早。

他现在愁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程让却是心情颇好, 林潮走得这么干脆,也没说要把阿沅带走。他前日的纠结瞬间消失,连带着看眼前一脸苦相皱巴巴的老头都觉得顺眼不少。

他用杯盖拂开茶叶, 悠闲地喝了口茶水才道:“郡守大人不必着急,林大人只是过来巡视军中情况的。大人您的治理功绩,我们都看在眼里,想必晋王心中也有数。”

诶呦, 我就是怕他心里没数啊!郡守苦哈哈地讪笑,谁像您似的,有个在天河城担任守将的爹啊,未来大舅子还是晋王身边的红人。要不怎么都说同人不同命呢。

在郡守看来,林大人虽然只给军演评级定了负甲,但那必定只是为了避嫌,免得授人以柄,等到了晋王跟前,那好话就是一箩筐地往外倒了。

“行了,大人该回去处理公事了,年关将近,大人该抓紧些才好。”再怎么心情好,听老郡守唠叨一通,程让也不免有些不满,他能提点的已经提点了,只希望郡守大人不要再来将军府了。

阿沅起来时发现程让还在府中,有些不可思议:“你今日不去军营?”她知道阿兄今日一早就要悄悄地走,便也没起床送他。慢条斯理地起床洗漱之后,叫人端早膳时都快辰时末了,程让却在这时候坐在了她屋子里,有些奇异。

程让看她还掩着嘴打哈欠,替她把粥盛了放在跟前,“我也是有旬休的。军演劳累得很,也正好让将士们歇息一日。”

阿沅揉着脸坐下,冬日被窝太过暖和,若不是看时辰实在迟了,她现在还不想起呢。因此对那些能早起的人,她打心眼里敬佩,比如程让。

“旬休可以多睡会儿嘛。”她边喝粥边囫囵道。

程让没说话,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阿沅你以后须早些起身,晨间要多锻炼,这样身子骨才康健。”

阿沅捧着粥碗的双手一顿,木着脸抬起头来直视他。

程让坚定地迎着她的视线,没一会儿败北,转过了头。小姑娘的眼睛会说话,那满满的控诉委屈似乎就要溢出来,他的心还是承受不住。

不过,不看着她的眼睛说话,他心肠还是能继续硬下去的,咳了声,他手下意识虚掩自己嘴唇,声音像在沙子里滚了一遍,“往后我让那两个丫头到卯时末就叫你,起来后就去园子里走两圈。”

阿沅不情不愿地“哦”了声,撅着嘴将粥喝完了。想当年她也是能早起的,唉,可惜人就是有惰性。她也知道程让说的是对的,早睡早起才能身体好,就怕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等用完早膳,阿沅看程让似乎挺闲,想了想问他:“上次洪思源那伙海盗怎么样了?”上次程让杀进了海盗窝,她还以为肯定会把洪思源他们给抓住的,结果后来并没听他提起。

程让拉过她手腕,领着人往园子里走,边走边道:“之前在姜国不熟悉地形,洪思源他们又还有底牌,我不好和他们弄得两败俱伤,所以将你救出来以后就离开了。不过他们也伤了元气,短时间成不了气候,现在应该正躲在哪里吧。”

洪思源上次不知不觉将信件混进了他要批示的公文里,还能从千里之外绑来阿沅,势力可见一斑。他上次斩杀的不过只是些小喽啰而已,若不是洪思源自己大意,饮了阿沅屋内下了毒的茶,他觉得能不能顺利救出阿沅还不好说呢。

想到这儿,程让心内有些感叹,阿沅真是她自己的福星,每次都能逢凶化吉。

“那他到底想要拿我跟你换什么啊?”阿沅有些不解,按理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洪思源却没报仇,反而还想交换东西,那夜她好像听程让说了一句话来着。“还想要什么宝藏”?

程让嗤笑,“藏宝图。据说洪飞将历年劫掠的财宝都埋在一处,然后绘制了一份只有自己一个人能看懂的藏宝图带在身上。他被抓处死之后,藏宝图不翼而飞,洪思源以为是我阿父拿走了,就想拿你跟我交换。”

阿沅感觉就像听故事,这世上还真有藏宝图这种东西?

程让继续道:“且不说是不是真有藏宝图,就说这东西,洪飞这个做父亲的都没传给他儿子,我阿父又怎么会给我。”收缴到了那也应该给陛下啊。

“好神奇。”阿沅抿了抿唇,决心将自己的猜想说出来,“我觉得八郡之内肯定有海盗潜伏。”

程让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她,“阿沅你是不是在街上看见什么了?管家说你昨日又去西市了。”他自然不想管着阿沅的自由,可连着两日去西市都只搬回了两个小盆栽,护卫还说她又在西市边上那个又脏又窄的小巷子里来回走了两遍,到底是在找什么?

阿沅揪着手指踌躇,她能跟自己阿兄毫无芥蒂地讨论程诩,那是因为程诩对他们来说是一个熟悉的外人。可对程让来说,那是他的亲兄长。在世人眼里,程诩都已经死去,现在说起他不过是在揭伤疤又徒增伤悲;她觉得他可能没死,但找不到人,不过就是在燃起希望又将它浇灭。

“阿沅?”程让又叫了她一遍。

“嗯?”她回过神来,“我觉得西市那边鱼龙混杂的,说不定就有海盗混在那里。而且……我似乎看见了两个形迹可疑之人,他们穿得挺好的,却也住那破巷子里……”

“阿沅。”程让微微笑起来打断她,“你若不想说我就不问你了,但是,以后不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你也知道那地方鱼龙混杂,万一护卫失职,让你陷入危险该怎么办?”

阿沅有些丧气,她就知道程让不信,她若说自己好像看见了活着但残废了的程诩,程让必定还以为她眼睛出毛病了。

阿沅被拉着在园子里走了两圈,从九曲回廊上穿过,又踏上假山间的小路。这还是程让搬进将军府以后第一次逛这园林,往常觉得这整个园子都占地方得很,如今和阿沅一起走,却又觉得地方太小了,不过一会工夫就绕了一大圈。

绕了两圈之后程让就被下属叫去了书房,阿沅便也回了自己房间,原本她还打算今日再去一趟西市的,现在看来还是打消了这想法吧。

书房里,程让听长风禀报完,看着呈上来的密报,有些惊讶,看来这藏宝图还是真的?

“你带几个人去西市,将西市侧门外的两条小巷子里的住户都打探一下,查清楚宅子里都住了些什么人,做隐蔽点。”他将密报折好,放入一个带锁的木盒里,“除此之外,将那个卖花摊贩家里的盆栽都买来,挑好看些的。”

长风有些为难:“全买?”

“挑好看的,听不懂?”

小将军一用那种反问又嘲讽的语气就说明他开始不耐烦了,长风神色一凛,赶紧去寻跟着阿沅出过门的护卫,好歹打听一下林姑娘的喜好。叫他一个大男人挑好看的盆栽,怕是回头会被小将军给嫌弃死。

长风走后,管家又上门来禀报内务杂事,程让边听边处理一些急需的公文。

“将军,那项副将军今日托人送了厚礼来,老奴不知该怎么回?”常叔说完杂事,有些为难道。将军一向不耐烦这些人情往来,往常送礼回礼之事都由他一手操办,可今日项副将送的这礼当真是烫手得很。

城里百姓都在传因项副将的缘故,小将军原本能得正甲的,却偏偏降成了负甲。项副将因此被责罚,这时候却往将军府送礼,这是求情来了?

程让皱眉:“送回去,叫他少打那些心思。”

管家应了声又想起来除夕设宴细节一直没和他说,又道:“项副将除夕夜要带幼妹项姑娘前来赴宴,老奴和林姑娘商量后,将项姑娘的座席安排在了林姑娘一处,您看妥当吗?”

“等等,项周阳要带他妹妹来?”程让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他当将军府是什么地方?酒楼吗?还要阿沅陪客?”

一连四个问句,一句比一句高,常叔已经不能正常思考了,只能凭本能回答:“项副将说除夕夜家中只有项姑娘孤身一人,他担心自己妹妹太过孤单。”

“既然担心他妹妹一个人在家,那他就回去陪她好了,正好兄妹二人一起在家里过年,也省得来将军府碍我的眼。”程让半垂眼睑,面色无波,语气森寒,“你让人把礼送回去,再传我的话,让他直接在家闭门思过,除夕宴不用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成!

不知不觉这么晚了,放假使人堕落!

谢谢“琉璃”小天使灌溉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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