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洪庆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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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洪庆年

赵云壁抱着手,说实话,对手太弱,他原本是没有半分兴趣的。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天上的白云和地上的草灰,各有各的世界。

无疑,赵云壁觉得自己是一朵高高在上的白云,他面前的这个家伙,分明是一坨灰!

四狗咳了两声,很懂事地帮着自家赵哥点了一根烟。

赵云壁抬了抬手,吐出一泡烟雾。

“前几天,我在天丰商场那头,有个人不听话,我打断了他的腿。”

四周的几个混子哄然大笑,赵云壁很满意自己的下马威,也很满意眼前这坨草灰的惊恐表情。

“我不管你和洪妍什么关系,自觉点滚出燕都,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狗屎一样的东西,期望黏上哪个富家女,然后入赘,好一生富贵对吧?小子,你挑错人了,洪妍是我的未婚妻,我们早就两情相悦了,不过最近闹别扭,让你小子钻了空子!”

赵云壁越说越气,俨然一副“我说的就是事实”,徐安在他面前,瞬间成了一个撬人墙角的偷香小人。

“四狗,打断两条腿,扔到街上去。”赵云壁舒服地抹了几抹头发,呼出一口气。

徐安也一脸懵逼,原想着看看哪个要动他,没想到居然是这个赵云壁,这才短短不到半小时,都开始报复了。

看来,燕都的公子哥们,脾气都不大好,但又能如何?

徐安暗暗叹了一口气,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将这个赵云壁暴揍一顿再说。

正当四狗狞笑着冲徐安走过来,这时,一个矫健的人影,迅速跃了过来,随后重重一脚踹在四狗身上。

四狗夸张地往后摔去,余下的四五个混子见状,也一拥而上。

“徐破岳!我哪儿惹到你了!”赵云壁惊喊。

燕都里,徐破岳算是小有名声,不同于徐家其他五个公子哥,这徐破岳自小习武,甚至拜了白袍莫原为师,到如今小有所成,至少打赵云壁这几个混混,就像端碗倒水一般简单。

徐安脸色黯然,放到以往,自己这三哥徐破岳若是来救他,肯定会先嘘寒问暖几句,尔后再动手。

三哥生气了。徐安怅然,他曾经想过,在与徐家对垒时,如何保全徐破岳,但却没有一个好法子。

徐破岳性子太直了,估计用不了多久,也会站到徐安的对立面。

赵云壁满脸惊怕地缩在墙角,“徐三哥,我可没惹你啊,咱们以前还喝过酒的。”

徐破岳转头,望了一眼徐安,随后抬腿一脚,将赵云壁踹晕过去。

“三哥。”徐安声音苦涩。

“你自己讲的,你不是徐家人,不用叫我三哥。”徐破岳语气渐冷。

“三哥,燕都徐家里,自小到大,只有你一直护着我,十一岁那年,为了护我,被徐震霄几个人打破了头......”

徐破岳打断了徐安的话,声音决然,“你若是还当我三哥,现在就转头离开燕都,剩下的,交给我和太爷爷讲,我会想办法把你召回徐家。”

徐破岳很明白,不管是为了什么事,徐安来燕都,势必会与徐家有一场正面的交锋。

这是徐破岳不愿意看到的,哪怕和徐安关系再好,但生在徐家,活在徐家,他没有选择。徐安,以后只能是敌人了。

徐安叹了口气,随后摇头,“三哥,我不能回去。”

徐破岳惨然一笑,不再说话,大步往外面走去,经过徐安身边,两个人错身的时候,徐破岳忽然出手,侧身一拳击了出去。

情急之下,徐安急忙伸手格住。

轰!

两股力量相撞,徐破岳身子承受不住,趔趔趄趄地退了几步。

徐破岳脸色黯然,站稳身子后,复杂地看了徐安一眼,悠悠叹了口气,迅速离开。

徐安心头也发苦,以后,恐怕自己和徐破岳,会像白袍莫原一样,变成不死不休的局面。

“徐安,你没事吧?”洪妍找了过来,担心地开口。她似乎忘了,自己的这个小师弟,可不是一般人。

“我能有啥事。”

洪妍松了一口气,以燕都坏人多为由,不由分说地拖着徐安,往洪家大院走去。

洪庆年正站在院子里,一步两步,扫着一摞摞的枯叶。

不比大哥洪源龙,他是个私生子,所以很多事情,他要做的漂亮一些,内敛一些。

徐安走入院子的时候,洪庆年抬起了头,眼里满是疑惑。

徐安也一脸无奈。

“二哥,徐安来了!”洪妍先开了口。

洪庆年古怪地盯着徐安看了一会,放下扫帚准备走过去。

“老二,做事情要有始有终,地还没扫完,便要退堂鼓了么。”一个颇为磁性的声音传了过来。

洪庆年沉默了一下,抓起扫帚,继续扫起落叶来。

一个略微发福的男子,约莫三十多岁,缓缓从内院走了出来。

“大哥。”洪妍恭敬喊道。

洪源龙笑了笑,点点头,“三妹回来了,太爷该欢喜了。咦,这位是?”

“我叫徐安,洪大哥好。”

“大哥,这是我跟你说过的,老师收了两个弟子,徐安是我师弟。”

洪源龙眼睛一亮,瞬间热情起来,招呼着徐安往内院里走。

院子里,洪庆年一辆云淡风轻,专心地扫着院子。

魏无渠的关门弟子,无论放在哪里,都是最值得结交的,若是因此攀上了魏无渠的线,那可是大气运了。

“我年长你几岁,就托大一些,喊你一声老弟了。徐老弟快坐。”洪源龙笑道。

徐安礼貌地应了一声,坐了下来。

听洪庆年说过,这洪源龙虽然本事不大,却善于交际,如今一看,倒也所言不虚。

“大哥,徐安这几天来燕都有事情,我就不让他住酒店了,那太见外了,所以我让他先住在咱家里。”

洪源龙颇为郑重地点头,“应当的,徐老弟放心在家里住下,无须客气。”

如果有选择,徐安还是不愿意住到洪家里,他忽然发现,不知不觉间,好像欠了一份人情。

夕阳铺过洪家大院。

徐安和洪庆年两个人,蹲在一间花房后,夹着烟蒂,两人低声说起话来。

“那件事儿怎么样了?”

徐安摇了摇头,“查到的线索很少,不过肯定和徐长青有关系。”

洪庆年无比忧伤地将烟蒂弹飞,“徐三叔是个好人,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徐安点点头。

“徐老七,你回来的太急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现在啊,也吞不下徐家。”

“我没想吞徐家,我只想正名,替我父亲正名。”

洪庆年转头,斜视了徐安一眼,“我还记得那时候,你还是名不经传的徐家老七,我还是只能扫院子的洪家老二,你走过来跟我讲,让我跟你合作。我就说合作个鬼,我还要回家扫地。”

徐安笑了起来,“那我还不是偷偷帮着你把院子扫了?”

洪庆年咧咧嘴,“所以啊,那时候我就觉得你这个人挺不错。至少,你布下的局,眼光极好,到现在徐家那边吃了这么大的苦头,你还能活蹦乱跳的。”

“有些东西你不争,那永远都不是你的。”

洪庆年仰头,舒服地叹了一口气,“你猜得很准,洪家人丁不兴,所以,我机会很大,老头子也慢慢把许多生意挪给了我。”

洪庆年不敢想,如果那年他没有答应徐安,没有答应合作,现在会活成什么样子。

大概也能衣食无忧,但也只能衣食无忧,像一条等待传宗接代的种狗,慢慢长大,慢慢老去,慢慢替洪家开枝散叶,这样的一生,想想都无趣。

徐安,谢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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