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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章 天门大闹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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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竹和施韵舟当即神色凝重,暗暗猜测着这些兵卒要如何搜查客栈,若是要求掌柜把所有客人全都叫出去,那就得罪太多人了,掌柜的不一定愿意这么做。

如今天武国治下不比以往唐华国那般视百姓如同猪狗,天武国政教合一,明面上非常强调百姓的重要性,巫教教徒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便是巫神爱世人,对待众生都是平等的,所有虔诚信仰巫神的人都会受到巫神的眷顾,若足够诚心,信仰足够纯粹,将身心全都奉献给巫神的人,死后便能获得被巫神接引到天国的祝福,他们就能获得永生。

正是这种宣扬人人平等,信仰巫神死后能获得永生的教义,使得巫教不仅在天武国极为盛行,还向天武国四周国家辐射,影响了亿万万百姓。即便是天武国的敌对国家,也有很多百姓在家中偷偷地信仰巫神,供奉巫神神像,每日晨昏定省,祷告数次,纵使朝廷言令禁止,也没法完全杜绝。

柳玉竹不知道巫教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但仅从他们宣扬的教义,说是人生而有罪,所以需要赎罪,平常做好事,心怀仁善,兄友弟恭,孝顺父母,都能赎罪。而那些赎完罪的人死后便能得到无巫神的指引,从而入得天国,获得永生。

这种手段很明显就是打一棒给个甜枣,威逼利诱,与俗世间争权夺利的手段何其相似,又如何让人信仰巫神呢?只不过这种手段极其高明,人之初,性本善,但当人生活在俗世中时,便会有各种各样不得不违背本心而做的事,所以这时候人们就需要作出弥补,一次安抚自己的心灵。

巫教恰好成为人们这种心灵渴求的媒介,他们打着所有巫教徒都是兄弟姐妹的宗旨降低人们的戒心,以此让更多人信仰巫教。他们将人们做了违心的事所产生的内疚心理称之为罪,然后向人们给出一条弥补罪责的方式,那就是做好事,做符合人们道义的事,那时人们会自觉欣慰,从而认为自己做违心的事能够抵消,更加心安理得。

巫教给人们最大的诱惑就是永生,他们说赎完罪孽的人死后可以获得永生,但是却没说如何才算是赎完罪的标准或是表征,他们将这个判定的权力交给了虚无缥缈的巫神,还让人找不到一丝破绽。

柳玉竹听说这个巫教之后,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巫教的根源,主要是百姓心中害怕,唐华国被灭,各个城池动荡不安,百姓们担心乱世,民不聊生,衣不蔽体,所以渴望能过上幸福安定的日子,于是信仰巫教,将唯一的希望交给不明觉厉的巫神。

其实这些百姓心底也不一定有多么信仰巫教,但他们别无他法,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只能随波逐流,信仰巫教只不过是觉得绝望中多点希望也挺好。

但这份心理渴求很有可能会被巫教所利用,若是盛世中那还不会显露于世,一旦遭逢乱世,巫教趁势而起,召集所有信仰巫教的信徒,那便是一股极为庞大的力量,这力量足以颠覆一个国家。

正如被灭掉的唐华国,天武国原先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国家,但他们正是通过发展的数十万巫教教徒,以绝对碾压的人数优势,在唐华国这块土地上丢下十万无辜百姓的尸体,才最终将唐华国覆灭。

于是天武国再次将原先的政策施加于原唐华国的百姓身上,逼迫他们信仰巫教,将这些百姓全都变成巫教教徒,如同豢养的猪猡,一旦天武国某一天要发动战争,这些百姓都会是最好的炮灰。

柳玉竹看清楚这巫教的骗局,但绝大多数人却是看不清,或许是看清楚了却不愿改变,那些百姓则是无力改变。天武国大势如此,没人敢跳出来与天武国为敌,就算是那些被天武国逼得差点悬梁自杀的权贵们也无力蹦跶,因为他们所有的力量都基于朝堂的力量和自身的私兵。

但唐华国被灭,他们的朝堂上的力量便被清洗一空,天武国再将所有权贵家的奴仆解放出来,如今再想收回去却是难上加难,甚至无需天武国如何动作,那些被从权贵家解放出来的仆役便会主动将作乱的权贵们连骨头都给啃碎咽下肚去。

“我们暂且静观其变,这位巡按御史应该不会这么脑残,以强硬手段逼迫百姓屈服。”施韵舟走到窗口,弄开一个小口子,仔细地盯着楼下的动静,若是兵卒强行闯进来搜查,他们还得另作准备。

“这位巡按御史应该不会这么弱智才行,客栈中这么多人,要是出点什么意外,巡按御史担负一个残害百姓的罪名,恐怕朝廷饶不了他吧。”柳玉竹惊讶地看着施韵舟,说道。

就在柳玉竹和施韵舟悄悄看着楼下兵卒的动静时,那些兵卒一把推开拦路的掌柜,然后一队士兵闯入客栈,挨个敲每个房间的门,有些人没开门的直接用脚踹开,一时间,客栈内人人自危,鸡飞狗跳。

住在客栈的全都不是扬城本地人,大多是外地过来经商的或是来扬城寻亲之类的,因而被兵卒从房间内赶出来,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有一对小夫妻正好躲在房间内寻欢作乐,也衣衫不整地被揪出来,那两人面色通红,头都快低到地上了,心中自是对这些士兵恨得咬牙切齿。

柳玉竹看着上楼搜查的三个士卒,对施韵舟说道:“他们要上来搜人了,我们自己出去,别让他们进来。你快去天赐和小白芷那边,护着他们,被让他们受了委屈。”

施韵舟满口答应,他作为天赐和小白芷的爹爹,又怎会仍由那些粗暴野蛮的兵丁欺负自己的儿女呢。他推开门和柳玉竹一起走了出去,然后乘士卒赶过来之前,把柳天赐和小白芷叫出来,关山月被外头的动静吵醒,这时候也走了出来,看见柳玉竹和施韵舟,便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柳玉竹指了指走上楼的手中拿着武器的士兵,说道:“巡按御史大人派士兵前来搜查,我们身为良好市民,自然是要积极配合了。”

关山月眨了眨眼,明白了当前处境,眼睛微微眯起,看向那三个走上楼的士兵,不以为意道:“这些士卒就算是奉了巡按御史的命令,也不敢太过放肆吧。”

三个士卒没听到柳玉竹和关山月的话,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从二楼最里面的房间开始搜查,把房间内的住客粗暴地赶出来,强令他们下楼在楼下集合,说是队正要宣布巡按御史大人的命令。

柳玉竹和施韵舟关山月带着两个孩子没有半点异样地下了楼,施韵舟注意到之前见过的一个邻居住客似乎还没出来,有个兵卒正在疯狂地砸房门,如此一番后还没人开门,兵卒终于被惹怒了。

另外两个士兵也看到这一幕,赶紧过去帮忙,三人猛地抽出刀,大喊道:“里面是何人,速速出来听候巡按御史大人的命令,否则别怪我们杀进去,刀剑无眼,伤了人就不好了。”

半晌后,屋内还是没有丝毫动静,可这门是从里面反锁的,必定是有人才对,只是那人不知为何不愿开门。对于奉命巡查的士兵来说,这就代表着里面那人反抗执法,在如今这个紧张动荡的时刻,他们是有权先斩后奏的。

于是分出两人踹门,另一人持着横刀守在一旁,随时防备踹开门,里面的凶徒趁机伤人。

这么剧烈的动静自然是惊动了客栈掌柜,但他虽然背后也有些人脉,但对于这些奉了巡按御史之命来搜查的士兵,却是没有半点作用,因此掌柜的也只是看着,只希望别破坏太大而已。

其他住客则是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三个士卒施为,反正不管他们的事,怎么做都好,有热闹看,最好是房间里的人给点力,让这些目中无人眼高于顶的粗糙军汉们吃点苦头,这便更好了。

或许是这些人的祈祷有了效果,那房门看似只是与普通房门一般木质的,并且看起来有些年头,门板被腐蚀得有些严重,甚至可能一用力推就破了。但这时却是被两个士卒使出吃奶的劲头推门,却还是纹丝不动。

这一境况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那三个士卒憋红了脸,自己用刀砍,用脚踹,终于把房门打开,随之就见到一个长相极为平凡,扔人堆里找不出来的人,瞥了一眼被砸破的房门,淡淡道:“你们,有事?”

见这人云淡风轻,似有所依仗的样子,三个兵卒不敢大意,纷纷拔出刀将这人围住,较为年长的老兵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籍贯在何地,家中可还有亲人,为何会来扬城?”张嘴便问了一大堆的问题。

这人仍旧面不改色,淡定从容,说道:“我叫陈平安,祖籍凤阳城平安县人,家中尚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六岁稚童嗷嗷待哺,几位官差可是要将我抓捕,打入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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