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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第66章 特别想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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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荏花了整整五天的午休时间把篮球队器材室和更衣室清理干净,看着光可鉴人的地板和焕然一新的柜子,突然惊觉自己干了何等蠢事,居然被人白白剥削了一把!

他越想越气,将抹布扔出老远,仰倒在垫子上,那垫子已被他拍打得干干净净,真能睡人了。

他翻来覆去,觉得教练固然可恨,林雁行才是罪魁祸首!王八羔子!

他喃喃道:“看在老子喜欢你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但如果你敢在柜子上留下脏手印,我弄死你。”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距离下午第一节课还有二十分钟,决定再躺十分钟回教室。

他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长叹一声:好些天没躺着午睡过了,往常都是趴在课桌上眯几分钟,只有不用上课的周日下午,把事情都做完了,才会在床上小睡片刻。

体育场馆的窗户通常比较高,器材室也不例外,风从明澄的窗户吹进来,轻拂在陈荏脸上,带着夏季临近的舒展气息。

他就在这种气息中睡着了。

中午打扫,深夜刷题,他也够累的。

林雁行找到他时他睡得正香甜,身体蜷曲像个婴儿,雪白的手腕压在脸下,呼吸匀净。

“陈荏。”林雁行立在门口小声问,“睡着了?”

陈荏一动不动。

林雁行走过去,忽然想起对方的警告,连忙退回,脱下篮球鞋摆放在门边,悄无声息地关上更衣室的门,这才光着脚接近。

“陈荏,起来了,还有几分钟上课了。”林雁行站在软垫边。

陈荏极白,但血气不足,白的不健康,此时却因为劳动而双颊泛起桃红,直到睡着也没有褪去。

林雁行确认了一下门关严实了,于是双膝跪在软垫上,佝**子,慢慢靠近。

陈荏头发里有汗味,但并不难闻,像是孩子在太阳底下玩久了的气息,带着光、疲累和一点点的稚嫩。

林雁行瞧了片刻,叹口气:“你傻呀?让你打扫你就打扫,别人当队务都是为了进校队,你为了什么?”

为了我?

林雁行解嘲一笑:“不可能,你就是傻,管清华说你这叫‘家务综合症’,得治。”

“你傻。”他轻触陈荏浓黑的睫毛,对方只是颤了颤。

“真睡着了?”他在陈荏身边躺了下去,与其相对。

陈荏是好看的,林雁行一直知道,可近来别人也察觉了,张磊磊就曾经问他:“你觉得陈荏长得怎样?”

他凶巴巴地反问:“什么怎样?”

张磊磊说:“陈荏长得挺好是吧?咱们班女孩儿都这么说,高一有几个小丫头特喜欢他,有次还让我给他带小点心,我没忍住,中途偷吃了。”

林雁行烦躁地说:“好个屁。”

“啧。”张磊磊说,“帅逼,你这就不上道了,你已经是十一中校草了,就不能留点儿荣誉给别人?你得承认你同桌长得挺美,但跟你路线不一样,他是那种,那种……”

“哪种啊?”

张磊磊憋了半天没憋出来:“那种。”

可林雁行明白他的意思,陈荏的美没有侵略性,不肆意,甚至有点儿绕指柔。

林雁行感觉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了,气得好几天不想跟张磊磊说话,难得打一场练习赛,还差点儿顶起来。

如今他面对面和陈荏躺在一起,手指轻弹人家脑门,带着些宠溺又栽赃陷害:“背着我勾搭小姑娘,胆子肥了你。”

“你长得这么混账,怎么会有小姑娘喜欢你?”

……只有我喜欢你这混账小样儿。

心热得厉害,好似胸口有个炉膛,火苗舔上来,发出轻微的噼里啪啦的炸响。

心里的火蹿出眼睛,落在陈荏脸上,卷过他半遮的脸和浅淡的唇,林雁行情不自禁跟上去,鼻尖悬停在距离数寸处,心也悬住了。

“……”

这是个抉择,君子或窃贼。

林雁行选择当贼。

他压上去,发誓无论如何偷一个,偷一个保本,偷两个赚了,偷三个胜天半子,结果此时上课铃突然敲响!

陈荏猛地睁开眼睛,林雁行弹了起来,摔出垫子边缘!

垫子是好几块堆叠在一起,厚度约有半米,陈荏伸手去拉林雁行,但是没拉着,后者落地后顺势滚开,用脊背对着他。

“干嘛呢?”陈荏迷迷糊糊地问。

林雁行闷声说没干嘛。

陈荏坐起打了个哈欠,揉眼睛:“困死了……走吧,上课。”

林雁行不动弹:“嗯。”

“起来啊。”

“你先走,我躺会儿。”

“那你躺地下干嘛?好歹躺垫子上啊。”

“我喜欢。”

陈荏晃晃脑袋,爬下垫子自顾自穿鞋出门,反正林雁行不久就会跟来,不用刻意等。

他浑身发软,走路时脚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脚高一脚低,这是午睡过沉的人常有的感觉,直到不小心从篮球馆门口的几级台阶滑落,这才就势停步,捂住微红的脸。

……绝对自我意识过剩了,不就是睁眼看见林雁行的大脸么,怎么会觉得人家想亲他?

想什么呢?

疯得没谱了。

林雁行整个下午都没出现,多亏当天周六,下午自习课居多,外加张老太不在,没人找他的麻烦。

陈荏课间去篮球馆找他,没见着人,打电话也不接;张磊磊同样找了一次,回来说完蛋了,帅逼一定被绑架了,得报警。

陈荏问:“你是哪只眼睛看见他被绑架了?”

张磊磊说:“我猜的呀,不然好端端的人哪儿去了?他和你不一样,他是那种,那种。”

陈荏问:“哪种啊?”

张磊磊说:“小姑娘看见了睡不着觉的那种。”

陈荏斜了他一眼,说:“那他就应该不是被绑架,而是上哪儿骚去了。”

事实上林雁行只是到校外随便找了块篮球场地,和人打了一下午野球。大家互不相识,水平各一,配合也时好时坏,但很大程度上纾解了他的心情。

累到极点时,他四仰八叉躺在篮球场上,两眼茫茫地想:果然贼不是好做的,我只不过想亲他一口,怎么就这么难?

想起自家老子和徐哥喝多了会互相骂对方偷人,显然颇有经验,决定有空多向他们学习,也希望他们能够教教自己怎么偷人。

————

两周后,五月中旬,丽城高中校际篮球赛正式开打,依然是前期轮赛制,后期淘汰赛制。

十多支队伍分成四个小组,赢一场积两分,平局积一分,输了积零分,小组里积分高的两支队伍出线。

今年十一中实力很强,前锋林雁行就不提了,主力中锋钱坤身高超过了一米九五,在场上有碾压感,后卫张磊磊等人原本就超级灵活,朱教练早早地就在自己队伍身上看到了冠军相。

小组赛分在两个学校篮球馆进行,花了两个周末打完,十一中果不其然轻松出线。

陈荏作为队务必须到场参赛,负责各类杂事儿,比如发矿泉水、买饭、搬东西、收拾包,给受伤队员简单处理伤处等等。

朱教练答应了一比赛完就放他走,而且这次赛后林雁行也该退队了,朱教练虽然两个都不舍得,但也无可奈何。

这次参赛十一中还带了好几个高一队员,全部都是替补,在朱教练觉得稳操胜券时被派上场积累经验。

高一生们都知道陈荏和林雁行关系铁,又听说这是个拿过化学竞赛金奖的主儿,对其相当敬重,一口一个“荏哥”。

林雁行初开始听还觉得自家孩子出息了,有人喊他哥了,可听多了就觉得厌烦:这是他老婆,凭什么被别人成天挂在嘴边,喊得亲密?

他走到那几个高一的跟前说:“喊我哥。”

那几个很费解,因为林雁行在队里的称呼是“林帅”(教练及大部分队员)或者“帅逼”(张磊磊及钱坤),不管哪个词儿后面加“哥”都很奇怪。

但他们还是听话地叫了:“逼哥。”

“……”林雁行说,“操。”

小组赛后修整一个礼拜,下个周末打淘汰赛,期间林雁行得到消息,说五中也小组出线了。

五中是十一中篮球队的死对头。

去年比赛期间,五中那帮没出息的货为了报复林雁行,把陈荏锁在女子更衣室的铁柜里,害他幽闭恐惧症发作,差点没吓死。

今年五中篮球队虽然大换血,老队长俞行舟去了大学,最招人恨的徐家亮也退队了,但林雁行还记着这仇。

他记仇,别人也记,小组赛十一中没有遇上五中,第一场淘汰赛也没有,可人家关怀着他呢,来看球了。

八进四那天,十一中在场上比赛,五中在场下拍手跺脚喝倒彩,每当十一中拿球就发出响亮的嘘声。尤其当林雁行被对手恶意犯规、摔倒在地的一瞬间,他们因为笑得太厉害还被裁判警告了。

按林雁行的脾气当场就要和他们撕起来,可比赛就是比赛,运动员得有运动精神,所有去过客场的球员大概都挨过这种嘘。

他忍气吞声赛完,带领球队以大比分闯进了半决赛,才算是打了五中的脸。

五中也够横的,站在看台上竖中指,喊:“明天半决赛见!”

“把你们屎都打出来!”

“林雁行大傻.逼,端什么臭架子!”

林雁行受了辱,但作为队长不能在公开场合撒野,只能靠十一中的啦啦队。

这支啦啦队乃自发成立,成员遍布丽城各大普高及高职院校,以林雁行的初代粉丝为主,女生为主,当然也有男孩儿,他们见偶像受辱,义愤填膺,指着五中球队破口大骂。

五中毫不示弱,但不骂粉丝,就骂林雁行,所谓粉丝行为,偶像买单。

张磊磊受不了,指着五中看台吼:“我看谁他妈再敢放屁!”

林雁行喝止他:“磊子,走了!”

张磊磊怒斥:“嘴那么臭呢你们?吃大粪啦?!”

那边叫嚣:“不服?不服来打啊!!”

林雁行才不打,嘈杂中他带领球队走出比赛场馆,虽然气得脸色发青,但得忍着。

十一中篮球队作为一支成立三十年的传统强队,却已经好几年没拿过校际篮球赛的冠军,今年他们势在必得,所以不能有任何影响比赛的行为发生。

万一他们之中的某一个人受不了挑衅,和五中干起来,下一场必定被禁赛,整支队伍也得跟着倒霉,最糟糕的情况是不战而败,直接被组委会取消比赛资格。

这样的情况几乎每年都会发生,高中男篮的赛场不但是荷尔蒙的碰撞地,更是中二少年的擂台,队员们一言不合就挥拳相向,从场内打到看台,再从看台打回球场,混战中连裁判、教练都会挨黑拳。

所以校际联赛采用的是严刑峻法,骂人没事,不能动手,谁先动手谁倒霉。

当天从球场出来林雁行连话都不肯多说,黑着脸直接骑车回家。

朱教练原本想加练,看他那样还是算了,回到本校后只把剩下的队员召集起来训话,说:“你们今天面对五中表现得很克制,都很好。明天和他们打,是打球,不是打人懂吗?”

队员们说:“道理都懂。”

朱教练说:“实际也要做到,我们还要走更远,我们要拿冠军,明白吗?”

队员们问:“拿了冠军以后干他们?”

朱教练说:“那我管不着。你们别看林雁行现在跟忍者神龟似的,他去年就干过这事儿,把五中那老队长俞行舟打得满地爬,俞行舟自己都承认了。”

高一队员们叫道:“卧槽,这么牛逼!”

“可不?”朱教练说,“具体情况咱们队务清楚……哎队务呢?队务!队务!陈荏!”

陈荏正趴在边上做题,他还要等人走了将更衣室和器材室简单打扫一下。

如果十一中能打进决赛,他的队务生涯就要再持续一周,如果打不进,那他明天就自由了,他讲究善始善终,尤其卫生方面。

朱教练说:“他和林雁行同桌,那逼王干啥他都知道。陈荏我问你,林雁行是不是去打俞行舟了?”

陈荏慢吞吞说:“嗯,是去了。”

但外界不知道林雁行是为了他,这是他和林雁行之间的秘密。

朱教练说:“听到没有?这就是成功案例。所以你们只要好好比赛,赛出风格,赛出水平,赛后有你们出气的地儿,记得别让派出所逮着啊。”

队员们“嗷”了一声,就地解散,只等着明天比赛。

朱教练揽着陈荏肩膀说:“谢谢你啊队务,自从你来了以后,我感觉更衣室都有一股鲜花的芬芳,说实话我媳妇儿都没你勤快。”

陈荏说:“谢了,没几天了,过两天我高三了,您就见不着我了。”

朱教练忽然问:“哎对,你见过五中的俞行舟没有?”

陈荏摇头。

俞行舟阴过他,带人用布蒙他脑袋,还把他关在更衣室柜子里,但他自始至终没见过这人的面。

在他的想象中,这人有一张神气又蛮狠的脸,身材高大,满眼凶光。

朱教练说:“虽然林雁行和他是死对头,但我还是想让林雁行走他的老路,俞行舟太顺了,先是高中篮球队长,接着大学保送名校,往后出来找工作也容易。当然林雁行那家庭和普通人家不一样,不用我替他愁,你说是吧?”

陈荏笑了笑,说:“不行。”

朱教练没明白:“啥不行?”

陈荏说:“林雁行怎么能走垃圾的老路呢?”

“垃……垃圾?”朱教练问,“你说俞行舟?”

陈荏收拾练习册:“教练你回家吧,你走了我还得喷一遍空气清新剂,你刚才提了一次俞行舟,我感觉场子都臭了,没鲜花味了。”

“……”朱教练问,“俞行舟怎么得罪你了?”

陈荏说:“没怎么。”

他没想到第二天就会见到俞行舟。

十一中对阵五中的半决赛安排在周日下午,即便在抓得最紧的高中这半天也是休息时间,高三也不例外。所以距离开赛还有大半个小时,看台上已经座无虚席,观赛者以十一中和五中的居多,外校也不少,此外还有一拨人是专程来看林雁行的。

陈荏是队务,本来坐在篮球场边,后来见江淑惠和小男友谢鹏等人来了,便把最佳位置让出去,自己往外挪。

高二1班的人来得多了,他越挪越远,最后占据了前排一个角落,和郁明靠在一起。

林雁行在场上热身,陈荏偶尔瞧他一眼,只道他是真上心了,今天要是不把五中打个落花流水,回去怕是要撕家。

陈荏不愿意浪费时间,将一本数学习题册摊在膝盖上一边做一边等。中途郁明被同学喊走,边上空出一个位置,他没在意,继续做题。

忽然有个人在他身边坐下,他头也不抬说:“这儿有人。”

那人回话:“没见着人啊。”

陈荏听到那声音,浑身一颤转过脸去。

对方高大而健实,单眼皮,高鼻梁,肤色黝黑,头发极短,肩背很宽,藏在T恤衫里的上臂和胸口鼓鼓的。

“记得我吗?”那人长着一张神气的脸,但并不蛮狠。

陈荏眯起眼,轻启薄唇:“记得。”

这把低沉的嗓子他不会忘,去年差不多时间,这个声音的主人将他关在更衣室柜里,胁迫他给林雁行打电话,他没有屈服。

“你挺好找的。”俞行舟说,“你特别白,肤若凝脂啊。”

陈荏说:“操.你大爷。”

俞行舟笑:“一年了骂人也没啥进步,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行了我老实承认吧,我去十一中找过你,你们同学指给我看的。”

陈荏的嗓音又干又冷:“有什么话直说,别在我这儿讨骂。去年咱俩扯平了,今年你再找上门来,就是你不对了。”

俞行舟说:“行,直说。”

他望了一眼场上正在积极热身的林雁行,转回来,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你还跟林雁行同桌啊?”

“有你事儿?”

“这么说还是同桌喽。”俞行舟问,“你俩除了同桌之外就没啥?”

“我俩哥们儿,怎么了?”陈荏硬邦邦地回。

俞行舟说:“那告诉你一个关于林雁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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