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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第58章 小徐总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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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老师是年初四下午回来的,正好赶上吃林雁行中午新送来的一批菜。

陈荏系着围裙坐在一旁看他吃,那模样与其说是他学生,还不如说像小保姆。

管老师一边吃一边感慨还是自己家好,陈荏问:“那边西山别墅不是你家?”

“是也不是。”管老师叹气,“那楼的确挂在我名下,但里面没有一点我的空间和隐私权,无论我在哪儿呆着,总能被人找到,然后指派我干活。”

陈荏笑:“你居然会干活?”

“就是不会啊!”管老师哭丧着脸,“一边让我干活,一边说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更过分的是昨天我洗澡,刚把衣服脱了,我大姨就闯进来了,我拿毛巾遮了一下,她还笑我,说我全身上下她都看过,小时候还替我把屎把尿擦屁股,问我遮个什么劲儿?唉,我都这么大人了,不想被老太太看鸟还成错了!”

陈荏笑得直抖肩膀,管老师骂道:“笑个屁,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笑你爹?”

陈荏说:“我爹可不押着我做题,另外我爹死十几年了。”

管老师白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吃海鲜面。

陈荏没告诉他周曜的事,怕吓着他。

可管老师还是发现了端倪,问陈荏:“你的手怎么了?”

陈荏手背上烫伤已经结痂,黑乎乎的一小团,在他那雪白的皮肤上特别醒目。

“烫了。”

“怎么弄的?”

“不小心弄的。”

管老师便傻乎乎说什么你要小心呀,是不是起油锅的时候被油溅着了?

“嗯嗯。”陈荏胡乱点头,麻利地收拾桌子,忽听有人敲门,他跑去开,见是林雁行。

林雁行看见他抓着抹布就不高兴,说:“让你别干活的呢?一天不做家务会死?”

陈荏说:“管老师回来了。”

林雁行恨死了周曜,迁怒于管老师,闻言往屋里瞪了一眼。

“?”老管捧着面碗问,“林公子,我惹你啦?”

“没有!”林雁行吼。

“尊师重教是国策。”管老师说,“不过我吃你的嘴软,又自持身份,随便你发邪火吧。”

陈荏问林雁行:“你怎么又来了?”

林雁行说:“我去药店买了几张防水敷贴给你,你把手背贴上就能沾水了,否则容易感染。”

陈荏将其揣兜里,说都结痂了应该不要紧,林雁行坚持说不行,保护不好还是会化脓,化脓多疼你知道吗?

陈荏当然知道,他上辈子可不是手背上一块小伤口化脓,而是整条腿啊,所以他老觉得林雁行小题大做。

管老师喝完最后一口面汤,咂咂嘴,问:“陈荏,到底怎么烫的?”

陈荏依然说没什么,收拾了一下碗筷就往厨房去了。

他打开水龙头又关上,看了看手背,还是听了林雁行的话,从口袋中掏出了防水敷贴。

防水敷贴是一层透明的薄膜,四周有粘性压边,人们做了手术后常用它来贴刀口,这样就能沾水洗澡。

他刚刚贴好,就见管老师惊慌失措地闯了进来:“周曜烫的你?!”

陈荏埋怨地瞧了一眼客厅:“林雁行告诉你的?”

“是不是周曜烫的你?他……他怎么能做这种事?”管老师气得脸红脖子粗,“我知道他不是好东西,没想到这么混账!什么时候的事?你报警了没有?!”

陈荏淡淡一笑:“报警?没有。”

“下回记得报警!”管老师嚷嚷,抓起桌背上的外套,说,“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呀?你才刚刚回来。”

“我去找周曜!”管老师声音传来时人已经到了门外。

陈荏将洗碗的丝瓜筋摔在水盆里,转身质问林雁行:“你告诉他干嘛,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告诉他不是添乱嘛?”

林雁行坐在桌边嗑瓜子,冷冷说:“这次我可不依着你,你不能什么事都自己扛着忍着,那没用,就是得让他们知道!”

“这事儿和管老师没关系。”

林雁行问:“怎么没关系?他家里出那么个败类,就不该敲打敲打?我跟管老师下通牒了,他们这次要是不给说法,我现在没能力,过几年非把他们家那西山别墅给铲了不可,到时候别怪我林雁行的无情无义!”

陈荏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半晌才扶着隐痛的太阳穴喃喃:“可我本来不想把事情闹大的……”

林雁行忿忿吐出瓜子壳,心想已经闹大了,周曜敢闹到你头上,对我而言就是大事!

管老师回来时天色已晚,先是筋疲力尽地瘫坐在沙发上,表示开车真吓人,要不是打不到出租车他死都不会开,然后问:“林雁行回去了?”

陈荏点头,坐到对面期盼地看着他。

虽然明知不可能,但陈荏还是希望管老师能帮他抽周曜一顿,就好像你小时候在外边受了欺负,告诉了家长,是不是也指望家长帮你讨回一点公道?

“我没碰到周曜。”管老师说,“他没和家里打招呼就溜回京城去了,他在京城上大学,狐朋狗友也在那边。”

陈荏压下失望:“没事儿。”

管老师说:“他在长辈面前是个特别嘴甜乖巧的家伙,我妈和大姨小姨她们都喜欢死他了,但我曾听过一些传言,说他在外边无法无天。可我没想到他敢对你下手,是我的错,我没提醒你。”

“老师,别往心里去,”陈荏举着手背说,“过两天我这痂掉了,事情就算过去了。”

管老师饱含歉意地说:“我补偿你吧!”

“你?”陈荏问,“怎么补偿?”

管老师说:“我也没什么能力,除了教书刷题以外什么都不会,就好好帮你学习吧,我一定把你送到全中国最好的大学去,改变命运,避开周曜这种人!”

陈荏笑了:“上最好的大学和避开周曜没啥因果关系啊,何况最好的大学在京城,周曜也在京城。”

管老师说我不管,为了上最好的大学,从今天开始你每天做语数外理综模拟卷各一张。

“……”陈荏表示困惑,“管老师,其实你就是好些天没给我做卷子,心痒了,随便找个理由是吧?”

“哪有?老师在补偿你。”

“不是这个补偿法呀,让你外甥给我赔点钱还正常些!”

管老师从书柜里抓了四套考卷说:“快去做,做完了我一定给你好好讲解。”

“……”

“错题本也准备好。”管老师吩咐,“不用写作文,便宜你了。”

“……”

“傻站着干嘛?还想受周曜欺负?接啊!”

管老师说到做到,从他开始补偿之后,陈荏就没有哪天能在熄灯时间准时睡觉,对比起来,还不如让周曜抱着亲两口。

年初八晚自习,高二下学期正式开学,郁明看到陈荏堆在桌上半米多高的习题集,不禁感慨老管疯了。

转眼大半个月过去,陈荏的新一次月考成绩闯进了年级前八十,进步是好事,但他怎么想怎么冤屈。

这事儿没逻辑啊!

首先周曜要泡他,或者说明白些,要玩他。

他拒绝了。然后周曜泄愤,拿烟头烫了他。

他身心受损,哭得梨花带泪,结果什么补偿都没有,还天天做四套考卷。

他一个前夜店舞男被迫当学霸了,这个世界还讲不讲道理?

大半夜他在宿舍打着应急灯刷题,刷得心头火气,把练习册草稿纸和笔一摔,把郁明从被窝里揪起来问:“老子姿色怎样?”

郁明睡得糊里糊涂,也没听清问什么,随口答:“嗯,好,行。”

“好就对了,”陈荏扔开他,“老子长这么美,还辛辛苦苦做他妈题?老子还他妈回夜店跳舞去!”

郁明问:“什么舞?”

陈荏伤心地问:“管清华怎么就没看上你呢?”

“……”郁明说,“我没你美啊。”

————

这一个月内除了月考,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一位疑似和小徐总春风一度的女郎突然生了个孩子,并且给抱来了,硬说是他的。

但从小徐总遇见她的那天算起,到现在也不过七个月,孩子却是足月的,小徐总这便宜爹当得有点儿冤。

更冤的是他那天在酒局上被这女的刻意灌醉了,也不知道碰没碰过人家,甚至绝大可能没碰,只是被做了局。

林雁行的爸——林总——得知消息,乐坏了。

他和小徐总的关系比较奇怪。

他和妻子常年分居,虽然在外面也有相好的,但考虑对林雁行的影响从来不往家里带,所以这个家其实是由两个半男人和两个保姆组成的。

小徐总就是另外半个,他自己有房子,但一年中倒有一半时间住在林家,和林总在互相嫌弃中互相支撑。

他们的关系是上司和下属、总裁和助理、大哥和小弟、好朋友、铁哥们儿,吵起架来还像两口子。

因为这种奇怪的相处方式,小徐总找对象就成了老大难问题——不管他看上谁,正式交往前必须得到林总同意。

可最近几年带回去给林总过目的,后者总是挑三拣四,嫌东嫌西。

太瘦太胖不行,太高太矮不行,眼睛小不行,塌鼻梁不行,染发不行,整容不行,纹身不行,门牙缝大都不行,而且林总那“不行”还属于量子力学范畴,薛定谔的猫,明明上次还行的,这次就不行了。

小徐总虽然成天被否,日子总算还过得去,没想到被一个假儿子弄得焦头烂额,林总看在眼里喜在心头,管不住自己那副幸灾乐祸的嘴脸。

他大院混混出身,从小仗着老爷子的面子才没留级,高中没毕业就进了部队,后来虽然考学了,学的也是打仗,此时强装有文化,给小徐总写诗:

君向华胥见,

睿心逐郎面。

好雨尽催花,

绿自汀州艳。

这是首藏头诗——君睿好绿。

他在外省出差,一看到店里卖帽子还是带绿色的,就喊司机停车,说:“哎哟这个颜色太活泼了,太配我们家徐君睿了!”马上买三顶带回去。

又看到人卖彩色假发,他也不要别的,就看中那顶翠绿的,说:“哎哟这个东西怎么设计的,不但色彩醒目,还毛茸茸的,简直就像我家徐君睿天生长出来似的!”于是又买三顶。

更过分的是他回到家,见小徐总从客厅一闪而过,就喊:“哎哟什么东西这么亮,有点儿伤眼了!”

小徐总不明白,林总解释:“爱是一道光,绿到你发慌。”

小徐总便骂:“林战涛,你他妈多大年纪了?成天到晚玩这梗,玩不腻啦?!”

林总大笑:“哈哈哈哈,我在外头可没搞出儿子来!”

小徐总怒而反驳:“那不是我儿子!”

林总说:“是不是你儿子,你说了不算,得过我的目。”

第二天他让保镖偷拍那便宜孩子的照片来看,然后扔开照片拍桌大笑,说:“这真不是,这要是徐君睿跟人生的孩子,那女的得多丑啊?”

小徐总气得嗓子都劈了:“我早说过不是,前两天亲子鉴定都做过了!”

林总从衣柜底下里翻出一颗祖母绿宝石给他,柔声说:“君睿啊,这是老太太的石头,寓意很好,代表无尽思爱,送你?”

小徐总问:“干嘛?”

林总笑:“看看这个色泽多美,你拿去镶个皇冠吧。”

小徐总指着他直抖:“林战涛,往后我不在你这儿干了,你另请高明吧!”说罢就往外头跑。

林总笑着喊保镖:“快快快去把徐总抓回来,我他妈就剩这一样消遣了!”

保镖好说歹说将小徐总请回来,林总瞅了他半天,终于说了真心话:“君睿啊,你赶紧找一个人定下来吧,别在外头瞎玩了。”

小徐总冷笑:“找一个跟明姐一样的,互相没感情,孩子才几岁就分居,多少年也不肯见上一面?”

林总说:“我和林雁行妈妈是政治联姻,在林雁行十八岁前想离婚都不行,但你可以找个喜欢的。你放心,我什么都给你备好,你什么都不用愁,因为我欠你的。林雁行妈妈出国这么些年,对孩子不管不问,要不是有你在,我一个人根本坚持不下来,你为这个家尽心了,你辛苦了。”

小徐总有些感动,眼眶微湿:“哥……”

林总举着那颗祖母绿说:“这样吧,你既然不喜欢皇冠,我就把这给你镶帽子上,算是送你的结婚礼物怎样?”说着就把精心挑选的绿帽子掏出来了。

“……”小徐总摔茶杯,“林战涛,我看你就是找死!我他妈回家了,我再不来了!”

第二天他又来了,因为林雁行的月考成绩单需要家长签字,林战涛只负责抓大政方针,不负责这个。

签字的时候林雁行问他:“哥,我同学快过生日了,你觉得送什么好?”

“送谁?”小徐总打量他,明白了,“陈荏啊?”

林雁行点头。

小徐总笔走龙蛇,在成绩单上写上“林战涛”三个大字,然后说:“陈荏自己人,随便送点啥。要是不介意,把你爸给我新镶的帽子送去吧。”

“啥帽子?”林雁行问。

“就我房间床头柜上那顶绿的,上面还有块祖母绿宝石的,”小徐总忿忿不平,“赶紧拿走,我看了眼睛瞎!”

林雁行笑得直露牙花子。

小徐总骂道:“你跟你爸就是一路货色,别他妈惦记给人送礼了,你俩能送出好东西来吗?你知道你爸那半文盲给我写了多少首诗吗?藏头诗,字迷诗,还出对子,全是骂我绿王八!哎哟我操!”

“去年他去缅甸取了块翡翠,原本打算给老太太做一对镯子的,昨天居然说要给我雕个绿碗!林战涛我操.他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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