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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预见死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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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斯帕德说:“我小时候,有看着我的宠物狗死掉。”

柯莱蒂愣了一下,死掉一只宠物狗在柯莱蒂眼里太无关痛痒了,甚至于加斯帕德在回答没杀过人之后立刻接到小时候死掉的宠物听上去有点好笑,就像正在讨论太平洋寒流暖流给周边的影响,突然转折到他家门口小溪今天结冰了,他准备凿个小洞来钓鱼。

只要不是什么小狗之类的小动物被虐杀都行,柯莱蒂每次看见小动物被虐杀或者其他残忍对待的新闻都很无语。

人是矛盾的,柯莱蒂不否认自己用残忍的方式杀过人,见多了死亡后再看见满地鲜血也是很无所谓的状态,但因果终有报,她并不会那样对待小动物。

虽然,根本原因在于她觉得没劲,没那个兴趣。

看着加斯帕德快要走神的眼睛,男生的思绪应该走在童年的路上,所以眼睛没了聚焦。

两个人相差太多,成长都是不一样的色调,所以想在这种差异下谈杀人的话题就容易沉默,柯莱蒂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就考虑到可能会无话可说,在两人维持的沉默中,她说:“我想吃薯条。”

“哦,好。”加斯帕德反应过来,准备找服务生点一份薯条,柯莱蒂说一根就行,示意后她叉走了加斯帕德盘里的薯条,她并不是真的想吃薯条,只是打个岔。

食物是好东西,能填饱肚子也能拿来转移话题。

加斯帕德说:“我和它在花园里玩,它被倒下来的铁架砸到了,那段时间花园里在装修所以有支架摆着,不只是砸到还扎到了身体里,我愣住了,我的哥哥菲森连忙找人,家里没有兽医,就算叫来也没有急救用的东西,于是菲森抱着它,我们一起去医院,它在路上死掉了。”

柯莱蒂回忆起来,她第一和别人说杀人,而对方说他死去的宠物,不知道说什么,那就保持沉默,可如果加斯帕德说完了就是想听她会说些什么怎么办?柯莱蒂思考着,总不能说“节哀”吧?简直搞笑。

加斯帕德继续说:“它是我出生时爸爸妈妈为了纪念才买的,陪我长大,只属于我而不是我和菲森,但菲森也很照顾它。后来我就没养过狗了,也没养宠物,你养过狗吗?或者猫啊猪之类的。”

“没有,我养了小U。”

加斯帕德被逗笑了,“小U可以活很久。”

“嗯,而且它也不凶残不咬人。”柯莱蒂感觉到了凉意,外面下起了小雨,雾一样的飘过来。柯莱蒂很喜欢下雨,也常能联系到谛青山那么一个富有诗意的地方,能把她喜欢的“武林”“江湖”“剑客”“豪侠”等等古意葱茏的词联系在一起,她把谛青山当成另一个家,并始终引以为傲。

“家里倒是养了猫和狗,不过我和它们没什么感情,那猫和狗来到家里的这几年,正好是我不经常待在家里的几年,担心它们寿命那么短,去世的话我的弟弟妹妹可能很伤心。”柯莱蒂托腮,一副思考状。

加斯帕德看着她,没有说什么,不过很同意她的想法。

“我想起一件事,也是看见谁在我面前死去。”柯莱蒂说:“不是我杀人,那个人的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碰巧遇见?”

“是的。”

柯莱蒂看着窗外,加斯帕德看着她,在眼中又看见了水雾,这女孩的眼睛总是一片朦胧。

“在叔叔的医院亲眼见过几次有人死去,嗯......有人在被送往急救室之前我就知道急救没有用了,不过我从来不会在那个时候说出预测结果,因为会遭人嫌弃。印象最深的一次碰巧遇见死亡是在学校。”说这话的时候柯莱蒂突然想到了珍妮特,不过珍妮特并没有死去,而是那只小鬼是瞅准了柯莱蒂的靠近才驱使珍妮特迈出那一步。

柯莱蒂说:“在中国读书的时候,同年级一个女生自杀,从实验大楼七楼跳下。我听说,她第一次自杀也是在那地方,”柯莱蒂回忆着,语速慢了下来,“实验大楼平常人很少,有相关课程才有班级集体去,她被上午有东西落在楼内回去找的男生拦腰抱了下来,那天她班上的同学唱了一节课的歌给她听,直到她愿意笑为止。家长当天接她回家,半个月后,回来继续上课,有一天我去体育馆接快结束练习的艺术生朋友下课,好一起出去吃晚饭,路过实验大楼时我正和朋友电话通话,问在体育馆哪一个门等她,女生跳下来,掉在离我不到十米的地方。”

柯莱蒂停住了,看着加斯帕德,就像是在等他说什么。

“你吓到了吗?”加斯帕德问完没来由的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多余。

“没有。”柯莱蒂回答得很快,极易让人想到是看多了死亡所以波澜不惊。“我的同学说还好我当时在打电话,我边打电话边走路的话速度会慢一点,不然的话,自杀的女生可能顺便砸死我,当然,这个如果并不会发生。”

“你能预见死亡对吗?额......同音啊,我是说预料预测的那个预。”加斯帕德小声问,他没底气,但很聪明。

他今天和柯莱蒂全中文交流能无障碍来源于他前女友,加斯帕德认识简清秋前只会一些单词和短句,认识后开始系统的学中文,他离开她之后至少还是掌握了这一门技能。柯莱蒂也常和他说法语,她说是阿奎那南茜和路易他们教的,小时候还常要默写英语法语单词给他们检查,如果楚科奇有这个耐心,她的俄语应该也不错。

“是的,我能预见短期内的死亡,而且是和我没关系,不会受到我作为主观干扰的人。受我影响越小,我预测得越准确。在我预知到有人即将死去时,她可能还没有踩上边缘还在犹豫,又或者刚和谁打完电话告别,因为后来有人在天台看见了她放在那儿的手机,手机内容我就不知道了。我知道有人快死了,但不确定在哪里,于是停下脚步寻找,还忘了挂断和朋友的电话,在落地的那一声响后,我很后悔怎么没有早点挂电话,因为不知道怎么表现得很惊恐,不过沉默也挺好,朋友至今以为我那时候是被吓呆了。路上还有别的学生,我成了他们口中心理素质特别好的人,因为我的表情真是太自然了,所以那时候我很尴尬。”

加斯帕德的眼神有点游离,不习惯聊天提及这种内容,在谛青山上听师兄师姐讲过关于死亡的事,他们一般一笔带过,不会有这些细节。

而柯莱蒂所能涉及到的细节,就好像她在不断地回忆填补,这样她的死亡笔记就更加的具体详细了。

“有这样的预测能力,好像就和身边的人有了时差,同一个空间不同的时间。”加斯帕德说。

“是的,所以,”柯莱蒂抬了抬眉,看上去有点无奈,“要去模仿他们啊,这样才能让自己看上去正常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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