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门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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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居然会拿到欧加卡斯的吊牌!他是疯了么?”

  当葛兰看到诺顿手腕底下那深红色的金属牌时,他又一次开始大声的嚷嚷了,他每一次用这种语气开口必然是一副天要塌了的样子。

  诺顿一时在心里念了几句这个老头,怎么老是一惊一乍的,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就是他口中的忏悔者,怕不是这马车都要当场给他折腾翻了。

  “小子,你别一副臭脸啊,你知道他私自给你吊牌,他是犯了多大的罪么?”葛兰立刻又神气了起来。

  诺顿还真不知道……他以为这东西就是他给自己的护身符,不过仔细想一下的话,貌似这个东西好像确实不是普通的小玩意。

  眼看自己又有机会显露一下自己的学识,葛兰立刻抓住了机会。

  “我早就说了欧加卡斯不虔诚吧?这吊牌是西境总教会发给他的,上面有总教会和奇迹的祝福,他是不能直接私下给别人的,将奇迹赐下的福报私自转交给别人……这可不是小罪。”

  被葛兰这么一说,好像一牵扯到奇迹与信仰之类的东西,这件事情也就不算小事情了,诺顿面色沉重的盯着手背上的金属片,“但他还是给我了。”

  “所以才显得他的愚蠢。”葛兰冷冷的说,“忏悔神父的吊牌只有一种情况下可以递交给别人,在总教会的许可之下,忏悔神父可以把吊牌交给他的门徒,而往往,那位门徒都会成为下一任的忏悔神父。”

  “不过,我猜欧加卡斯是直接交给你了,这可真蠢……只要西境总教会发现你,你和欧加卡斯都会遭受刑罚。”葛兰阴沉的说着,他似乎对欧加卡斯有着很大的偏见。

  “没有例外么?”

  诺顿有些忍不住的问,他总觉得应该不止如此,欧加卡斯应该还有他的打算,不然他不会将吊牌如此轻易的给自己。

  “例外?”葛兰冷笑一声,“也许对正常人而言还有例外,但你?你连身上的罪孽气息都还没洗去,这事对一个罪人没有例外。”

  果然还有转机。

  “你还有两个机会,一是让奇迹选中你,让你身上彰显苦痛奇迹的荣光,二是你洗去身上的罪孽,然后到西境的总教会‘万母之母’教会去,只要他们认可你能替代欧加卡斯作为下一任的忏悔神父,你和欧加卡斯就不会受到责罚。”

  西泽开口向诺顿说明,但他用着一种古怪的语气,似乎心里有所不满一样。

  “但很明显,不管是那个你都做不到,你是被奇迹抛弃的人。”西泽说完之后缓缓把目光转移到马车的小窗上,尽管外面是一片黑,但他也依然朝着外边看。

  诺顿一时语塞,他明白西泽对自己的忏悔者身份依然心存芥蒂,但让诺顿意外的是,西泽身为修道院的人,居然没有直接指出自己的忏悔者身份。

  “成为欧加卡斯的门徒,能享受到他的庇护么?”诺顿问。

  “他不能庇护你什么,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容易犯蠢的凡人,成为他的门徒只会让你在凡人之间受到尊敬而已,但在我们的眼中,你依然只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葛兰依然在话里话外表达着对欧加卡斯的嫌弃。

  诺顿依然只是看着刻有欧加卡斯名字的金属片,欧加卡斯的门徒……这是在保护我么,也许被葛兰一口一个罪孽深重给搞烦了,让此时的诺顿对葛兰极其不顺眼。

  “你们又何尝不是?因为你们的过失死了一人一马,你们肯定也染上了罪孽。”

  “你说什么!”葛兰立刻勃然大怒的向着诺顿大喊,“你这个罪孽深重让人作呕的蛆虫!居然敢指责神忏修道院的葛兰掌事!你!”

  “我很抱歉之前的事情,但在阿卡贝罗如此怪异的黑雾之下,出现意外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我相信修道院会理解我们,所以我们就算有罪,也不会是什么沉重的罪过。”在葛兰快气死的时候,西泽为葛兰发声了。

  眼见葛兰脸上因为发怒而深陷在嘴边的皱纹逐渐缓合,在他露出笑脸之前,诺顿缓缓的抬起了左手,而在他左手的指尖里,捏着一枚扁平的硬币。

  他把那枚印有杜克斯的教币出示给西泽看,“但如果是想要掩盖罪行呢?甚至试图用一枚稀有的教币来做我的封口费,然后把死者的尸体弃置在原地不管不顾,这样的行为修道院还能理解么?”

  “你……”葛兰之前的行为被揭露时,他立马泄了气。

  反倒是西泽立马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说的是真的吗!”

  他像是心中的某些信仰崩塌了一样,他立刻问上了葛兰,“葛兰,他说的是真的么?你真的一开始打算用一枚教币解决这件事情?”

  西泽的逼问让葛兰挪了挪身子,他缩到了马车座位的角落,“我只是为了我们的前景,你马上要成为圣修了,而我会成为圣修的导师,我不容许这个过程中出现任何一点差错,你知道那些人很挑剔的,我害怕拿群小人会拿这件事情作为话柄……。”

  西泽冰冷的眼光让葛兰逐渐说不出话来……

  车厢内陷入了一阵死寂。

  数秒的沉默之后,西泽面色清冷的开口,“我很失望,我回去之后会把这里的一切上报给修道院。”

  葛兰再也不能高傲的抬起头了,他抵着脑袋,却偷偷盯向诺顿的方向。

  “真是卑鄙,明明收下了我最为稀有的杜卡斯教币,还是做出了出尔反尔的事情。”

  “我只是不想让某位高贵的灵魂蒙上尘埃而已,我还是会信守与你的约定,任何外人问起我都不会说漏嘴,我只是认为,既然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作为与你同行的人,他也许有权力知道这个事情。”

  诺顿出声之后,西泽用冰冷的语气继续问,“雷尔夫也知道这个事情么?”

  平稳的马车突然抖动了一下,雷尔夫慌张的语气从前面传来,“对不起西泽大人!我……”

  西泽直接打断了雷尔夫的话,“不言语就是包庇,包庇就是默许,默许就是共犯……诺顿你来说,雷尔夫知道这件事情么?”

  “西泽大人!请您原谅我!我不能再出任何差错了!如果葛兰掌事对我不满意,我这个月的考核可能就会无法通过,我会被逐出修道院,我……”

  西泽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我说过了,由诺顿来说。”

  诺顿对上了西泽的眼神,他突然明白了,之前那些话也不全是说给雷尔夫听的,他是想考验我么?

  “所以,雷尔夫能不能留在修道院的决定权,是落在我手里了么?”诺顿问。

  “我只想知道你的答复。”

  “雷尔夫什么都不知道。”诺顿看着西泽,“这就是我的答复。”

  “这就是你的选择么?”西泽淡淡吐出这么一句,然后又转头向着窗外的黑暗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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