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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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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清回到奴院,院里冷清清的,众人都还没有下工,她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却只有一套衣衫,这衣衫本不想带,但不能没一套换洗衣服吧,她在这里数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便是当保姆也该有工资,拿他几件衣衫又怎么了?秦清还觉得拿少了,罗素还应该付给她工资,越想越气,想着等明日去他房里拿两件值钱的东西。

  秦清将衣服塞进她的牛皮包里,看着那包,曾经的一切又浮现在眼前,她挺委屈的,罗素这么说她,他凭什么这么骂她,一个小屁孩,她又介意什么?秦清一抹眼泪,后悔死了,她根本就不该来这里。

  收拾完一切,秦清也渐渐平静了心情,小月与索亚回来了,小月很担心她,刚才与罗素大吵时,她是什么都听见了,秦清道,“没关系,反正我们是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小吵。”然后拉着小月与索亚,“我们一起说说话,吃个饭,喝点酒。”

  “饭,酒?”二人诧异。

  秦清笑笑,从一旁的食盒里拿出一些吃食来,原来是为罗素做饭时,她留了一些,还有一壶米酒,于是三人围在几桌边,将食物一一摆上,米酒倒了,惬意的吃喝起来。

  一起说笑,接受祝福,聆听她们叮嘱,唠叨,秦清觉得这才是最好的离别礼物,让她充满着不舍,及对未来的憧景。

  “下次在一起吃饭不知是何时?”

  “你可一定要回来看我们。”

  “会的,会的。”

  三人就此约定,至少每年相聚一次。

  秦清又问起索亚与那护卫的事,索亚羞红了脸,看样子快有好事了,秦清笑说届时一定要为她准备一个大大的红包,还告诫小月有了喜欢的人一定要带给她看,免得她被骗了,羞得小月说再也不理姐姐了。

  “起火了,起火了......”

  三人一直聊到深夜,突闻外面一阵吵闹,三人微醉的相互搀扶着出了院门,但见神庙方向火光冲天,“怎么会起火了?”

  “不知道呀。”

  众多人都出来观看,有些人跪在地上祈祷,有些人在哭,还有人朝神庙方向跑去。

  神庙那可是人人仰望的地方,索亚也要去灭火,秦清不放心她,于是三人又相携着一同前往。

  火势很大,不仅广场上,整个寨子到处都是人,三人走散了,秦清不停的被人挤来挤去,脚一落空,便要摔倒,只觉手臂一紧,她被人拉住,瞬间落入一个人的怀抱。

  惊慌之下抬起头来,“司马言......”

  “走,这里不安全。”司马言拉着她朝人少的地方跑去。

  “怎么着火了?”

  “有人放火。”

  秦清一惊,顿时想到了什么,“罗布?”

  “是。”

  “我们快去看看。”秦清想往神庙方向去。

  “不用了,阿奇己经去了,张启也去帮忙了。”司马言道。

  秦清松了口气,二人来到一空旷处,看着那熊熊烈火,仿佛要将天空照亮,“是巴扎对吗?”

  巴扎当时逃跑了。

  司马言道,“应该是。”

  秦清焦急的等着消息,不过,看这火势不会那么快熄灭,于是司马言建议她回去休息,秦清摇摇头,“这个时侯怎么睡得着,若罗布被救走了怎么办?”

  司马言垂了垂眸,“那你还会离开吗?”

  “嗯?”秦清侧过头看着他。

  “罗布离开对罗素是极其危险的。”司马言实言道。

  秦清一时沉默下来,神色也变得凝重,司马言知道她在认真思考这事,微微有些担心,片刻,却见她突然笑了起来,“我该做的己经做了,我还能怎样?我不是天神,更不是他妈。”

  司马言听她这么回答,噗嗤一笑,秦清也跟着笑,司马言道,“你能这么想,很好。”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管得太多?”秦清问。

  司马言摇摇头,“不是管得多,是重情义。”

  秦清怪不好意思的,“所以说,交我这样的朋友,一定是福气。”

  司马言表示同意,“所以呢,我要紧紧抓住你。”言毕,牵着秦清的手紧了紧。

  秦清扯了扯却没有扯开,也就由着去了,二人站了好一会儿,见那火势变小了,司马言道,“我去大寨看看。”

  秦清点点头,“我跟你一起。”

  二人来到大寨,罗傲等人皆在寨外站着,观注着神庙的火势,见二人一起出现,虽也吃惊,却也没有顾得上,不过,罗素的眼神如刀一样落在二人相交的手上,秦清这才明白众人诧异的目光,赶紧抽回手,这次司马言没有拒绝,他走到罗傲面前,施了一礼,“酋长可有事?”

  罗傲还了礼,“无,都官令可好?”

  “尚可。”司马言回答。

  二人便低声交谈着什么,秦清看到罗素,想过去问侯一声,却见罗素偏过头去,一幅根本不理她的样子,秦清便也止住步。

  没过多久,阿奇将军来了,“禀酋长,火是从神庙的杂房所起,延至梨林,乃一群黑衣人所为,并且大公子他......不见了,大巫也受了伤,属下己经派人去追了。”

  众人听言皆是又惊又怒,那群黑衣人明摆是为罗布而来,不惜烧毁神庙,这是多大的罪呀。

  罗傲气得紧紧握住双手,“你亲自去,一定要把这些贼子给拿下,反抗者就地阵法。”

  “是。”阿奇得令,司马言也让张启去相助。

  “都官令,咱们入寨说话。”罗傲对司马言道,司马言点点头,随着罗傲入议事堂,他又回过头来看了看秦清,示意她回奴院,秦清明白他的意思,朝他点了点头。

  罗素也跟着进了议事堂,秦清喊了他一声,罗素停下脚步,却没有回答,秦清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道,“你要小心。”

  罗素冷哼一声大步离去。

  原本两日后就离开的司马言,因罗布逃脱,寨子又遇大火,如此耽搁了一日,秦清这几日再也没有见到罗素,她去关雎楼向海木,舒亚辞行,海木送了两件衣衫,“我只穿过一次,你别介意。”

  秦清笑笑,“那能呢,我正愁着没衣衫穿呢。”

  海木又递给她一个荷包。

  秦清笑道,“这可是送给心上人的,我是你心上人吗?”

  海木捶她,笑道,“都要走了,嘴还这么贫。”

  秦清笑道,“我不要这个,你还不如送些实际的东西。”说完还是接过荷包,发现有些沉,“里面有什么?”她忍不住要打开荷包,被海木制止,“回去再看。”

  “这么隐蔽?”

  海木道,“保证是你喜欢的。”

  秦清瘪瘪嘴,将荷包裹在衣衫里,二人又说了会儿话,其实秦清是在等着罗素,海木看出来了,“你别等了,少主去练武场了,很晚才会回来,你放心吧,他那脾气过两天就好了。”

  秦清尴尬的低下了头,“那日的事,你们都听见了。”

  “吵这么大声,谁没听见。”海木道,“不过,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秦清笑了笑,“以后你要多提点他,现在罗布逃了,不可让他一人外出。”

  “既然这么担心,就别走了。”海木玩笑道。

  秦清摇摇头,叹了一声,“要走的......”

  从关雎楼出来,来到一路口,其中一条是通往练武场的路,秦清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选择那条路。

  *

  终于还是要走了,当秦清站在码头时,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离别的不舍之情,己经代替了她对未来的憧景之情,看着哭得一塌糊涂的索亚与小月,秦清也忍不住泪流满面,“说好了,都不许哭的。”秦清越说越难受,紧紧的将二人抱住。

  三人又互相叮嘱,无非是保重之类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一旁的司马言也未相催,直到有护卫来提醒,司马言依旧没有说什么,倒是索亚明白了,她推开秦清,拉开小月,“都不哭了,阿清,你该走了。”

  秦清回过头看了司马言一眼,又对索亚小月道,“你们保重。”

  然后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她走得极快,甚至走到了司马言的前头,她不敢回头,原来离别是这般的难受,曾经她离开爷爷奶奶去外地求学,也不会如此,因为那时的她知道,一到假期她便会回来,可如今呢,她不知归期。

  秦清一口气跑到了船上,接着司马言也上了船,船工们己经松开了牵绳,船缓缓而动。

  “姐姐......”

  她听到小月在喊她,秦清跑到甲板上,见小月与索亚拼命朝她挥手,她也举起了手,“保重。”她朝她们大喊着。

  “姐姐也保重。”

  秦清看着她们的身影渐渐往后移,看着四周的山,树,草,花也渐渐的往后移,秦清忍不住大哭起来。

  “阿清。”突然而来的声音,秦清猛的抬头望去,见是海木,还有舒亚,她们也来了,秦清又是感动,又是惊喜,她一边擦着泪,一边朝她们挥手,“海木,记得我说的话。”

  海木站在河边使劲的点头,“记住了。”

  秦清再往远处看,依旧没有罗素的身影,心里确有些不悦,自己临走时还这么担心他,这臭小子硬是没有出现,当真是心肠硬,不过也好,但凡做大事者,都是心狠的家伙,秦清断言,这小子以后定是一个奸人,还好奸人命都长。

  直到索亚等人看不见了,秦清还舍不得离开甲板,突然身后递来一张帕子,秦清回过身,见是司马言,她接过帕子狠狠吸了吸鼻子,“原本我觉得,是我抛弃了她们,心里有些惭愧,但现在才发现,我才是那个被抛弃的人。”

  司马言笑道,“不怕,即便她们抛弃了你,还有我呢。”

  秦清原本是玩笑话,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抬起头看他,突然发现,这人其实挺会说情话,她破泣为笑。

  二人靠在栏杆上,肩并肩的站着,船行得慢,行得稳,河面上阳光很大,但还不至于很热,河风凉爽,带着湿润的气息,有白鹭在河边盘旋,四周很静,又像是很吵,鸟声,风声,水声,这是大自然最纯洁的声音,渐渐的让秦清平抚了心情,她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抬头看着天空,蓝天白云。

  “在想什么?还难过吗?”司马言问来。

  秦清摇了摇头,“有一点点,不过,这也是一段很值得回忆的过往,我在想,当初来到这里的时侯,你是不知道是怎样一幅囧样。”

  “愿闻其详。”司马言道。

  过了片刻,秦清悠悠道来,“若大的森林,我独自一人,没有吃的,不认识路,还跟着一个拖油瓶。”

  “拖油瓶?”

  “罗素呗。”秦清说着,又叹了口气,“这臭小子,我走了,也不来送一下,你说是不是白眼狼?”

  司马言挑了挑眉,“有点。”

  秦清笑道,“早知就该把他丢在山里喂野兽。”

  司马言点点头,表示赞同,秦清又笑了起来,接着便开始唠唠曾经的往事。

  不知不觉,二人由站着,变成坐在了甲板上,不知不觉,太阳己经升到了日中,直到秦清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要不然,我们回仓里再说。”司马言建议道。

  秦清这才反应过来,“对不起,我是不是太唠叨了?”她记得上次在船上,她也是一个人表演脱口秀,从日中说到了黄昏,其实大多数男子该不喜欢这么爱说的姑娘,比如罗素就说她啰嗦。

  司马言笑道,“我喜欢听你说。”

  秦清忍不住笑了,“司马言......”

  “嗯?”

  “有没有人说过,你挺讨女孩子喜欢。”

  “没有?为何?”司马言问来。

  “因为你是个暖男。”

  暖男?司马言着摸着这词,笑了,“那也要看对谁,有些姑娘我也挺不耐烦。”这话秦清听了心里甜滋滋。

  回到仓里,秦清并没有再继续唠叨,她有些累了,司马言也回到了自己的仓房休息,直到晚饭时,二人才见面,又说了好一会儿话,她谈起枳县开铺子之事,司马言道,“放心,一切交给我。”

  “说好了,算我借你的,利息照付。”秦清一本正经。

  司马言笑道,“好。”

  次日,秦清醒来时一阵恍悟,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己经不在奴院了,她己经开启了她新的一段生活,她鼓起勇气为自己加油,不再去想那离别的伤感,她翻身而起,准备换上一件新衣,表示新的开始,也是唯一的一件新衣,是罗素吩咐卡总管给她做的春装,她打开背包,却翻到了海木送给她的荷包。

  秦清这才想起来,沉沉的荷包装的是什么,她解开荷包的绳子,未料倒出了一堆金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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