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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这就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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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清两日后才缓过神来,对于自己怎么能被释放,海木告诉她,因为罗素的求情,因为三公子并没无大碍,还帮着她说了好话,如夫人这才没有计较,如夫人不计较,自然酋长也就网开了一面,秦清信了。

  身体上并没有受伤,只是被吓得够呛,比她遇白虎还心惊,她告诉海木宁可死,也不想再去暗室。海木“呸,呸”两声,不会死,会长命百岁。

  这两日秦清都没见着罗素,她想着,他还在生她的气,这一切都是她引来的,是她连累了他,他一定被他父亲训斥得厉害,不过,如夫人能帮她说情,是否代表他们的关系有所缓解?

  秦清心里还是有些窃喜,这罪受了也值了,至于如夫人是否是杀害大夫人的凶手,秦清分析,不太可能,只希望罗素能好好重视这件事,能把自己的心结解开。

  休息了两日,秦清无所事事,走出了房门,得见天日,只觉又是一次死后劫生,一路行来,关雎楼的一切与往常一样,小奴们该干活的干活,见了她也都能打一声招呼,除了施亚。

  施亚见了她立即转身就走,秦清想了想还是追了上去,“施亚。”她唤住她,“你们什么时侯出来的?可有受罚?”

  施亚停下步子,硬生生道,“无。”

  “那就好。”秦清笑了笑,“你说我坏话,我也打了你,那我们之间算是扯平了。”

  施亚抬头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等等。”秦清又道,“索亚呢?怎么没见索亚?”

  施亚步子一顿。

  “不会是还没有放出来?”秦清心口一跳。

  “和我们一起回来的。”

  秦清松了口气,“那她人呢?”秦清四下看了看。

  施亚道,“在奴院,你自己不知道去找吗?问我做甚?”言毕转身离开。

  秦清被呛,哑口无言,未成年,青春期,脾气还不小,看你以后要吃多少亏。

  秦清嘀咕着,准备回奴院,又遇上海木将她拉了回来,“你乱走什么,不是让你多休息几日吗?”

  秦清道,“我又没伤。”

  海木笑道,“这可是少主吩咐的。”

  秦清笑道,“我这样老是休息也不好。”

  “有何不好,你与我们不一样?”

  “嗯?”

  海木笑道,“我们是奴,你不是。”

  秦清道,“大家都知道了?”

  海木道,“应该知道了吧。”

  “那刚才施亚对我爱理不理的,我现在算是客人吗?”

  “是,是。”海木取笑道,“少主最重视的客人。”

  “怎么感觉是嘲笑我。”秦清憋憋嘴。

  海木将她按在榻上坐好,“你不是想学字吗?这里有少主的竹卷,趁现在这个空闲,何不看看。”

  秦清翻了翻,“你们的字太难,对了,少主呢?”

  海木回答,“去练武场了。”

  秦清哦了一声,又想到什么,“小月呢?”

  海木手上动作一顿,“他们父女两都在家休息呢,毕竟在雪地上关了一夜,身子现在弱得很。”

  “那我要去看看。”秦清起身,海木又将她按了回去,“放心吧,少主拿了药给他们,索亚去看过了,说是没事,过两天就上工了。”

  秦清哦了一声,海木又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做些吃食,少主怕是要回来了。”

  秦清点点头,海木离开后,她重新拿起竹卷看起来,脑子却想着,呆会见了罗素,要说些什么呢?

  片刻,便听敲门声,秦清笑道,“这么快就回来了?”她把房门打开,见是索亚。

  索亚紧张的四下张望,秦清喜道,“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秦清将索亚拉进屋,“你怎么样了?可有受伤......”

  索亚却拉上秦清的手,一个劲的流泪。

  “怎么了?”秦清诧异,“受罚了?还是罗素骂了你?”

  索亚摇摇头,“哽咽道,是小月......”

  “小月怎么了?”

  “小月病得很重。”

  秦清一惊,“病得很重?罗素给的药不管用吗?”

  索亚道,“不是药。”

  秦清疑惑了,索亚道,“仑叔明日要被当祭品处死,小月知道后,晕了过去。”

  什么?秦清惊得后退一步。

  奴院,看着陷入晕迷的小月,秦清心痛难忍。

  原来,不是如夫人求了情,不是罗素求了情,而是他们都把责任推到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对于他们来说,一个奴隶而己,死了也就死了。

  可秦清其心何忍。

  “我去找罗素。”

  秦清便要冲出门,被索亚拦住,“你好好求求少主,不要冲动,你告诉少主仑叔不是凶手,仑叔怎么可能要害大公子。”

  “我知道,我知道。”秦清拍拍索亚的手,“我会想法子,你好好照顾小月,她醒了,你告诉她,我会想法子,我会救仑叔。”

  索亚点点头,看着秦清离开。

  秦清回到关雎楼,直直的上了二楼,舒亚见了拦住道,“阿清,少主还没有回来。”

  “你们都在骗我是不是?”

  舒亚哑然。

  秦清冲到屋内,果然,罗素没有去练武场,而是悠闲的坐着看书。

  见她进来,将书放下,慎定自若的看着她。

  二人数日未见,像是隔了许久。

  不知怎的秦清有些不敢踏进这道门,为什么呢?她自己都说不上来,面前的罗素,未成年,看上去与往日不同了。

  他身上的稚幼不见了,从什么时侯开始?仿佛是数日之间,又仿佛是一夜之间,现在的罗素,那双眼看着你,有了一种不可忽视的威严,虽然还达不到震慑的地步,但那份威严,那份高高在上的孤傲,不得不让人畏惧一分,秦清是讲究平等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即便在现代社会,一些精英人士,一些所谓的上流人士,那自身所带有的自信,是让人不可忽视的,也会给人以压力的。

  同样,秦清也感到了压力,她居然从罗素身上感到了压力,而这份压力让她很快明白了这个社会,不是她的那个社会。

  于是秦清收敛了情绪,同样慎定自若的踏进了这道门。

  “少主,仑叔的事,还望少主救救仑叔。”秦清来到他面前,低下了头。

  面对秦清的态度,罗素很吃惊,心里想着,她是因为想救那奴,才这般“低声下气”的来求他吧,她都知道了?

  他看了看舒亚一眼,舒亚摇了摇头,跪在地上。

  罢了,她终会知道的,原本以为她会来找他吵架,所以他避着她,瞒着她,现在看来,他多虑了,或是,她懂得守规矩了。

  罗素道,“不能。”

  “为何?”

  罗素道,“此事必须要有人来担罪。”

  “罪?”秦清道,“此事是因我而起,我愿意担罪,我这就去向如夫人请罪。”言毕,转身要走,罗素嗖的站了起来,“你还想闹腾到什么时侯,你去,你觉得她会见你?罗泊现在还在躺着呢,这事好不容易平了下来,你还想着连累关雎楼?连累我?”

  罗素说着重话,是想让她看清形势,不要在生事端,他们现在只能如此,他自己只能做到如此,保全自己,保全她己是很不容易了。

  而在秦清听了,只觉他的话太过自私,太过不近人情,她转过身来,紧紧看着罗素,明明是很生气,却扬起唇笑了笑,“你放心,我自己闯的祸,我自己担,不会连累到你罗少主。”

  言毕,不再理会他,大步走了出去,在门口与卢方撞了个正着。

  “你,你这奴怎如此大胆,如此无理?”

  卢方将他们的话听见了,虽然知道罗素待此奴不同,但也太过不同了吧。

  秦清闷头就走,卢方看了一眼罗素,“看,这叫什么?被我说中了,侍宠而骄吗?”

  见罗素快气死了,卢方免为其难,“我去把她找回来,免得真的闯了什么祸,唉。”卢方跟着秦清而去。

  秦清直直朝如夫人寨而去,被卢方中途拦住,二人纠缠片刻,卢方气道,“你这奴怎么这样犟,也只有罗素忍得你,若是我,早一刀砍了,我曾还说要拿十个奴来换你,亏罗素不同意,不然,现在被你害死的是我.......”

  秦清觉得这人才是上天派来气她的。

  见秦清执意要去,卢方插起腰,说道,“你这样去,莫说救不了那老奴,连那小奴也会没命。”

  秦清一怔,停下了脚步。

  “罗素好不容易保得你的命,保得那小奴的命,你还想让他怎样?让他把命也搭进去?”

  小月......秦清缓缓转过头来。

  卢方松了口气,“你过来,我慢慢告诉你。”

  秦清来到卢方面前。卢方先组织了一番语言,“这不是意外,是罗布派人在轮椅上动了手脚,目的,不用我说,你也能猜到,然后,罗素让仑叔去陷害罗布,说是罗布让他干的。”

  秦清双眼泛红,又惊又怒。

  “你先别急,你想想罗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需要他用这样的方式来救我。”

  卢方长叹一声,“罗素说你聪明,你还真......笨。”卢方又道,“不管是罗布还是罗素,你觉得那老奴能逃得了一死吗?”

  秦清瞪着他。

  “轮椅是他做的吧,这没有假,不仅是他不能活,连那小奴也不能活,你被抓走的同时,他父女俩也被抓走了,捆在雪地里,一天一夜,罗素只好想这个法子,与那老奴说明之后,老奴也同意了,他非常明白自己的处境,罗素是救你,也救自己,老奴是为了救她的女儿,才担下了这一切,罗素向他保证过,会保小奴,不然,明日死的就是两人。”

  “难道罗傲就不管真相了吗?如夫人也不管真相了吗?”

  卢方道,“酋长能怎么样?两头都是儿子,处治罗布,还是处治罗素?”

  “谁犯了错,就处治谁?”

  “谁能找到证据是罗布在轮椅上动了手脚?”

  秦清道,“他不是承认了吗?”

  卢方呵呵两声,“他是在罗素面前认了,他会傻到在酋长面前承认?”

  秦清无法反驳,片刻,“给我时间,我一定会查出真相。”

  卢方又呵呵两声,“你以为你是谁?也只有罗素当你是宝,罗布陷害罗素,罗素陷害罗布,两兄弟互咬,如此,酋长反而不能处治了。”

  “所以就让无辜的人当炮灰。”秦清明白了。

  炮灰?卢方不懂,这是什么词,“反正老奴就得死,你要怪,就怪自己多事,罗素险些被你害死了。”

  秦清听言倒退一步。

  卢方从没有发现自己的口才居然这么好,说得他一阵口干舌燥,正得意洋洋时,但见秦清突然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喂,你别哭呀......你哭什么?”卢方见不得女子哭泣。

  秦清反而越哭越伤心,哭自己的无能,哭自己的愚蠢,哭自己成了凶手。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卢方手脚无措。

  “是我害了仑叔,是我害了仑叔。”

  “其实也不能怪你。”卢方又安慰起秦清来,“毕竟你也是一番好意,刚才我不该说你,要怪不怪罗布。”卢方哼了一声,又气愤道,“亏我以前还认为他是一个多好多好的人,假像,一切都是假像。”

  秦清依旧放声恸哭,卢方又蹲在她面前,“你若还伤心,你就这么想,反正那老奴也是要死的,他得了重病,采矿的是活不过四十岁的,他这般死了,罗素还会记得他的恩情,他的女儿也会得到好处......”

  秦清将他一推,卢方摔了个四仰八叉。

  “你......”

  “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就如此不把人当人看吗?”

  “我说的是实情,就算没这事,那老奴也不一定能活得过今年。”

  秦清觉得实在与这些人无话可说,她讽刺一笑,转身离去,却不再是如夫人寨子的方向。

  “笑?这是什么意思?”卢方摸摸头,从地上爬起来,追上秦清,“我说话不中听,可是却实在。”

  的确,他说的实话。秦清明白了,这事要平息,必须有人来承担,罗布一向名声在外,罗素又有秦国力量,罗傲谁都不敢动,所以,只有那无权无势的奴隶了。这就是现实吧。

  秦清突然停下脚步,看向卢方。

  “怎么,想通了?”

  但见秦清不再一幅要死要活的样子。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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