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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遇见小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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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走,就是一整日,除了喝了点水,秦清二人一点东西也没有吃,路上看着里长三人吃着干粮,秦清使劲朝男孩子示意,让他去要点吃的,男孩不去,奈何秦清的话对方听不懂,也只能饿着肚皮了。

  一天一夜未进食,秦清快饿晕了。

  这一路上树呀,草呀,花呀,甚是漂亮,可谁也没有心情去欣赏。

  直到黄昏,几人终于进了一座稍微大一点的“城镇”,估计是县城了,便是县城也是破破烂烂的,在秦清眼里连现代一个乡镇也比不上的,当然,这无法去比较,但她还是好奇,左看右看,县城只有一条大街,不宽,泥土路,若是下雨够呛,街道两边皆是土房子,还有草棚,不过,这里的房屋看似挺宽的,独家独院,都有矮墙围着,院中都种有桑树,感觉绿化也好,而院里情况,由于桑树茂盛,她也就无法窥视了。

  街上行人少,见他们几人,皆站在一边直愣愣的看着,秦清头皮发麻,因为他们的目光皆放在她一人身上,她就这么奇怪吗?

  转了一个弯,他们来到一间大房子面前,秦清抬头看去,这间房子还像点样,木制结构,屋檐上还有一个牌子,可惜上面的字她不认得。

  里长先进了大门,不一会儿,又出来唤那两汉子押着秦清二人一同进去,然后,他们再次被关进了大牢,的确,这不是杂房,而是一间牢房,两个房间,用木栅栏隔开,一间关着男犯,一间关着女犯。

  秦清被关进了女室,男孩就在她的旁边男室。

  牢房里恶臭难闻,还好,有光亮照进来,不显得灰暗。

  女室还关有一个女人与一个小女孩,女人大约有二十来岁,小女孩也就七八岁,二人皆蓬头垢面,看到秦清进来,先是一愣,小姑娘有些害怕的朝女人身边靠了靠,女人抱着她紧紧缩在墙角,二人像是母女。

  秦清觉得有必要打声招呼,“嗨。”

  “你,们,好。”

  但二人只是警惕的看着她,特别是那妇人,秦清尴尬的扯扯头发,选择离她们较远的地方坐下。

  当那两个汉子走出后,大牢安静下来,只听到落锁的声音,秦清看向男孩,男孩那边只有他一人,“喂。”秦清想说点什么话,男孩却靠在墙上闭上双眼。

  秦清咬咬唇,坐在杂草堆上,只听“吱”的一声,吓她一跳,站起来查看,但见有一只老鼠在脚下穿过,原来刚才她坐在了老鼠身上,她尖叫出声,“啊!”在草堆上跳来跳去,老鼠也跟着钻来钻去,平生最怕的老鼠蟑螂,甚至比蛇还让人觉得恐怖。

  她的动静引来了看守,不是那两个汉子,也不是里长,想必他们己经回乡了,而是真正的穿着公服的狱卒。

  狱卒朝秦清吼了一声,秦清听不懂,只道,“老鼠,老鼠。”

  秦清的话狱卒也不懂,举起鞭子便要朝她抽来,男孩趴在木栏上,朝狱卒说了两句话,狱卒这才收起武器,狠狠瞪了秦清一眼走了。

  秦清吓得胸口直跳,“你说什么?刚才那人要打我吗?”

  男孩道,“大呼小叫,狱卒以为你要越狱,自然拿鞭子抽你。”

  秦清气恼,却也无法,只有挨着墙角缓缓的坐下,她平静了一番心情,

  “小树,我们......要在这儿呆多久?”

  男孩道,“等着受审。”

  “受审?”秦清问,“受审以后呢?”

  男孩沉默片刻摇摇头表示不知。

  秦清又长叹一声,不再说话。

  天渐渐的黑了,牢房里也暗下来,只有一盏牛油灯昏昏浊浊,秦清饿得前胸贴后背时,牢门再次打开,走进一个驼背的男子,男子一手提着一只木桶,一手跨着一个竹蓝。

  秦清见那对母女移到栏杆边,双手伸向男子,男子停下,从竹蓝里拿出两个碗来,原来是送饭的,秦清也赶紧靠了过去,但见男子从木桶舀了一些汤汤水水到碗里,将碗递给母女,那碗里是一些菜叶子,和着黏胡胡的东西,没有米吗?秦清暗忖,面糊糊?好像这个时侯没有面呢。

  那男子又递了一碗给秦清,秦清看见男子的手黑得发亮,手指都沾着碗里的汤了,她只觉一阵发呕,赶紧接了过来,还不忘说了声“谢谢。”

  男子一怔,看她一眼然后走了,秦清端着碗,咽了咽口水,试着喝了一口,只觉一阵酸臭,忍不住吐了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母女俩都诧异的看着她,秦清有些不好意思,看向男孩,“这是什么?”

  男孩也拿到一碗,眉头深深皱起,显然,也不喜欢。

  “猪食。”

  猪食?秦清觉得比猪食还难吃。

  秦清再叹一声,转头见母女俩吃得正欢,小女孩吃得快,很快吃完了,估计没有吃饱,眼巴巴的看着妈妈,妈妈倒了一些在小女孩的碗里,小女孩咧开嘴笑了,又大口喝起来,秦清看着自己碗里的“猪食”,一脸悲哀。

  秦清也倒了一半给小女孩,一是实在难以下咽,二来小女孩很是可怜,小女孩愣愣的看着她,秦清笑了笑,“我吃不了这么多,你多吃些。”

  小女孩又看着自己的妈妈,见妈妈皱着眉,终还是点了点头,小女孩立即露出了笑容。

  一小碗“猪食”竟能让孩子如此高兴,这秦国还真是名副其实的秦国呀。

  秦清摇摇头,她不想吃也得吃,要活命呀,就当吃虫子吧,于是深吸一口气,一手把鼻子捏住,几口就将碗里余下的喝了,不敢去品尝那味道。

  最后一口险些喷了出来,狼狈得引来小女孩的笑声。

  妇人赶紧阻止,小女孩又躲进了妈妈的怀里,但明显的,这次,她不那么害怕秦清了。

  秦清吃完后,大大吐出一口浊气。

  男孩又靠在墙上闭上了双眼,秦清睡不着,想了一会儿心思,乱七八杂的也没理出一些头绪来,她转头见小女孩瞪大着双眼看着她,秦清朝小女孩一笑,小女孩又缩回妈妈怀里,片刻,又露出头来,秦清朝她招招手,小女孩见妈妈睡了,小心翼翼的靠近秦清,摸着她手上的腕表。

  原来小女孩对腕表感兴趣,估计是看着“粉红豹”的图案好奇吧,秦清将表解下递给小女孩玩耍,表早己坏了,但她一直带在手上没有离身,也幸得如此,否则,还不被那些古人收了去,这可是她唯一的纪念了。

  “你叫什么名字?”秦清笑问女孩,小女孩抬起头看着她,一片茫然,秦清再一字一字相问,“名,字?名?”

  然后又指了指自己,“我叫,清,清。”又指小女孩,“你呢?”

  “桃。”小女孩居然听懂了。

  不过秦清没听懂,小女孩连说几遍,着急了,唱了起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秦清更是一头雾水,不过,小女孩唱得很好听,幼稚的声音带着简单的调子,清新婉转,仿佛一阵春风,可让人瞬间忘记了烦恼,秦清突然想到了诗经,是了,她一定唱的诗经,诗经中她最熟悉的诗,执子之手,与之偕老?不对,不对,有美一人,清扬婉兮?不对,不对,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是了,是了。

  “桃?”秦清跟着调子一起哼唱起来,小女孩高兴的点点头,原来桃是这么个读音,“桃,桃,你叫桃,怎么只有一个字?那我以后就叫你小桃,小桃。”秦清朝男孩看去一眼,对小女孩说,“他叫树,小树。”

  男孩睁开双眼,回瞪了秦清一眼,原来他没有睡着。秦清不理他,想着,反正也睡不着,还不如跟着学几句本地话,否则在这里真是寸步难行,小树会说河南话,不,在这里称为雅言,应该是东周说的官方话,因为东周区域就在河南一带,小树学过,所以懂,现在还没有统一,明面上,东周才是天子,各诸侯国有各言语,就像现代社会各地有各地的地方话一样,有些好懂,有些难懂,比如闽南语她就不懂,比如云贵川她就知道些,听小女孩的口音,这里应该是川贵地界,虽然远古,语言有变化,但学起来应该不难的。

  于是二人连比带划,大半夜下来,秦清才懂几个字的发音,看着小桃困困的样子,秦清只好放过她,约定明日继续,小桃高高兴兴的缩回妈妈怀里睡了,秦清看着孩子天真的样子,心里感到一阵心酸,这个年纪在现代社会正是无忧无虑的童年啊,算了,这怎么能比较了,图添烦耐罢了。

  次日,当秦清睁开双眼里,正好狱卒进来,将她与男孩带到一间审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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