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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情深几许深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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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采薇来高府这趟无疑是想看看薛萃凝是真病还是假病,也探探他们到底有多深的情分,得到的结果是:薛萃凝的确是大病初愈,不过已经差不多完全好了;萃凝跟浩斌的情分,好像比她想象的还要深得多!

高浩斌固然对薛萃凝情淡意薄些,但在郁采薇面前,多少得表现的亲切得多,好让郁采薇彻底打消心中那些个不正当的念头。

“薛萃凝,我看你气色好很多了,比我都差不到哪里去!”郁采薇说,“浩斌,你什么时候回宫?皇阿玛都想你了呢!别忘了,你现在是六皇子,六皇子的家在皇宫来,不在民间。”

“我对皇阿玛说过了,可能过几天才回去。”高浩斌道,“皇宫固然是我的家,但是这儿,也是我应该在的地方!”

郁采薇拿他们没办法,鼓着一肚子的气回去了,小蝶说她是自找难堪,自讨苦吃。

薛萃凝见她走了,高浩斌也脸色不好,便说:“公主说的是,你应该快点回宫去,家里人虽然想你,但也该为大局着想。”

高浩斌大声道:“你嘴上说的跟你心里想的完全是两个样,你明明希望我陪在你身边,却为什么要我走!”

薛萃凝道:“我是很希望你可以留在我身边,我真想,你一辈子都陪着我!可是,公主刚才的态度你也看见了,你说的没错,她还没有成年,容易误入歧途,你应该去正确的教导她。”

“不,她太固执了,我根本……”高浩斌无奈道,“根本劝不了她。所以萃凝,你嫁给我吧!”

薛萃凝一下子脸颊飞红,稍微理智一点,就会想到高浩斌不是完全出于对自己的情意才说这种话的,因说道:“如果是为了公主,那么,原谅我不能答应你!”

高浩斌问她为什么,她说:“我不想你因为公主才勉为其难的娶我,我要的丈夫,是全心全意为我的!”

高浩斌便道:“萃凝,我当然是真心对你的,不过你说为了公主,我不瞒你,我是有借这件事而断绝她心思的念头,但这完全是两回事,你应该明白的!”

薛萃凝苦涩的笑了笑,说:“我觉得,你现在情绪很激动,很想现在就抹去公主对你的所有情意,因为你害怕,你对她也是那种情感,只不过比公主更理智罢了。你想,对自己的妹妹存在那种想法是不好的,所以想借助我,就算我是一个陌生女子,你也会在那种烦乱情绪的无奈和威逼下,说出刚才那些话的。”

高浩斌不曾想她会把自己看的如此透彻,他不能说她错,因为她说的并没有错。他怔怔的站了几秒钟,便走出去了。

这些日子,花如梦一直在给花老板娘守孝,今天期满,他换上了一身新衣,兴高采烈地朝皇宫的方向走去。

郁采薇回到锦芳楼,在吴英死后她就搬回了锦芳楼,那才是她的闺阁!步入房门,她嗅了嗅鼻子,说:“这一路上,我怎么老闻着花香啊!冬天可不比其他季节,是花儿最少的季节,能让人闻到这么多的芳香,必不是十几几十朵花儿所能的!”

小蝶也嗅了嗅鼻子,很高兴郁采薇没有一直想着在高府的不快,笑道:“我看哪,是你身上的吧,反正你身上这种味道,是我从小闻到大的,即使有其他的香味儿,也不能熏走。”

郁采薇得意的翘了翘嘴角,小蝶挽住她的胳膊,走了进去。不过,今天的空气的确非常异常,郁采薇分辨出,那不是自己国家有的花儿,难道是邻国的圣牡丹盛开了?!且不多想,就算那种圣牡丹四年开一次也不足为奇,郁采薇长了十七岁,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花如梦在快到皇宫的时候,遇见了张守成,按理说他们两个是地道的情敌,见了面总应是青眼少,白眼多。他们两个却不然,他们反倒觉得彼此是同病相怜,因为郁采薇对他们俩表现出的热情和情感总是不分高下的。

花如梦张守成一块儿进了宫。

他们一见到郁采薇,就都欣喜不已,问长问短的。郁采薇道:“你们俩真好呢,一块儿来看我,我真享受不起。”

因郁采薇没有通知他们前来参加生日宴会,他们不免有些生气,且这次给她带来了精心备置的生日礼物,但花如梦的礼物则不如张守成准备的精美,因为守孝其间是不允许想别的事情的,那礼物是他临时才准备的。不过,郁采薇非常高兴,然后,她躺在靠椅上,抚摸着肚子,谈起孩子的事情,花如梦最喜不过了,花酒爷还特别叮嘱他,这次一定要拿到抚养孩子的权利,哪怕不能跟郁采薇在一起!

“既然浩斌不愿意担任抚养他的重任,我也只好在你们两个中间挑选一个啦。”郁采薇皱眉道。

花如梦不禁吃了一惊:“挑选!孩子当然是要由我来抚养了,张守成,你说对不对?”

张守成道:“当然,你是孩子的父亲,抚养孩子是你的义务也是你的愿望。”

“对对对!”花如梦兴奋的叫道,“采薇,你真应该一口就咬定孩子由我来抚养,这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真的决定把孩子给花如梦,那郁有求定会大发脾气,他家纵是富有非凡,却终究是一介平民百姓,查祖上公德的话,是有一位在朝廷里当过官,却因贪污受贿而被贬职。如此说来,花如梦更没有资格与朝廷攀亲了,如果非要把孩子交给他不可的话,那郁采薇就得大费唇舌的去说服郁有求。

郁采薇久久没有说话,慢慢的站了起来,花如梦等不及了,催促她快一点做决定,郁采薇道:“谁的骨肉谁去养活,这个道理我当然懂,只不过,你们花家历代没有出个真正积下功德的人,就算我愿意,皇阿玛却是道过不去的坎儿,明白吗?”

花如梦当即哭丧起了脸,心急道:“我就知道,你们就是在意这个,我真恨我爹,怎么没投胎到一个有头有脸的官宦之家,那样的话,我也就能蒙祖宗庇荫,与你结亲了!”

郁采薇痴笑不已,说:“一个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但唯一不能选择的就是父母和家世。当初,皇阿玛也考虑过这件事,你知道,他最后的决定是什么吗?说出来吓死你!他说,你既然玷污了我,非但不能跟我在一起,还不能娶别的女人,一辈子都不能!否则,就把你们满门抄斩。”

“什么!”花如梦惊恐的大叫道,“一辈子不能和你在一起,一辈子不能娶妻,天哪!”

“你后悔了吗?害怕了吗?”郁采薇故意问道。

花如梦纵然惶恐,却坚定的很,道:“不后悔,一辈子都不后悔!虽然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但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绝不后悔!”他一直都妄想着能跟郁采薇白头偕老,现在看是不可能了。

郁采薇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也很感动,她想着:“为什么我不爱的人对我这么忠诚呢?我爱的,却如变幻莫测的云彩,永远也不会被我的手抓紧。”她笑嘻嘻的说:“放心好了,我早就说服皇阿玛了,他可以不管制你娶妻,但这个孩子,他却一定不会答应让你抚养的!”

花如梦既难过又心焦,怨愤道:“可我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那有什么,在宫里,有许多妃嫔生的孩子都是给别人养老的,认别的女人做娘亲。现在,就是这个道理,我希望你能干干脆脆的放弃,花如梦,去找个好女孩,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吧!”郁采薇真心实意的说。

花如梦生为富贵,本应是个地地道道的花花公子,他却因痴心而违背了那个性格,他十分郑重的重复了刚才那番话。郁采薇为他心忧,所以不得不发了脾气,张守成忙劝道:“皇上为了振朝纲,一定不会顾念儿女情分,你们一个痴心耿耿,一个大吵大闹,是解决不了事情的!你们都别太固执了,花如梦,你得接受事实,因为你没有拒绝的权利,你非接受不可!采薇,等孩子生下来,就交给我吧。”

郁采薇也正是这个意思,很爽快地答应了,花如梦受打击之大,是不堪想象的。他与公主有了名符其实的情分,却不能跟她相守;孩子明明是自己的,却要交给别人来抚养;一切应该属于自己的,都被别人占据,而且占据的心安理得。“我算什么,我算什么!”他用手臂支撑在一张桌子上,低着头喃喃道。

郁采薇可以体会他的心情是何等绝望,因此要给他介绍名门千金做媳妇,可是花如梦只认定了她,如果非要跟别的女人生活在一起,那根本不是因为爱情。

张守成趁机向她求婚,她断然拒绝,还叫他不要以为得了自己的孩子就可以连自己也得到。张守成奇怪的笑了笑,问:“你还在眷恋着某一个人吗?”

说到眷恋,那当然只有高浩斌。但已然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她说:“没有,告诉你们,我的花痴症如今再不能影响我的正常生活了,也就没有了花花肠子,哪里会有什么眷恋?!”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嫁给我?”张守成又问。

他们两个固然还不知道她二十岁要离开的事,如果知道了,他们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还会不会像现在一样殷勤?她倒真想看看。“有一件事,是你们一直不知道的。”她说,“若是娶了我,那你就会像新妇一样因郎君出征讨伐而时常独守空房。”

什么意思?张守成问明白了以后,难免有些诧异,从没想过还会有这种不幸的事。“胆怯了吧?我清楚的很,没有哪一个男人愿意娶长时间不回家的女人的。”郁采薇道。

张守成并不难以接受,他很快就接受了,并且说:“说真的,只要你愿意,我一定会同意,不要以为我是开玩笑。但我不得不担心你,你一个年轻瘦弱的小姑娘,如何肩负起如此巨大的责任?这太强人所难了!”

郁采薇立刻发挥神力打碎了十米以外的紫金花瓶,得意道:“神力助我,就天不怕地不怕了!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哄我开心呢?不说我现在已经是受人唾弃,光是常年不能回来这一条,就已经是不能忍受的了。”

张守成完全不在意要忍受什么痛苦,对他来说,能够等待她回来或陪伴她上路,是一种幸福的恩典。郁采薇终于答应考虑考虑是不是要嫁给他,张守成喜形于色。

表面上,花如梦是个最可怜的人了,不过他心里也有了想法。

听郁有求说,邻国蜜花国的圣牡丹迎来四年一度的盛况,皇上特意摘了一朵神圣的蓓蕾,派使者送给采薇国,以表敬意。

圣牡丹奇香四溢,喜欢迎着漫天飘雪而怒放。

##第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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