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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两心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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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长景心中始终烦闷抑郁,他拎着酒壶离开了镖局,在后山林间找了个清净的角落席地而坐。今晚月光朦胧,星光璀璨,他仰脖一口一口灌着酒,直到一壶饮尽仍不觉痛快,又打开一壶仰脖直饮。
  猛烈的酒顺着喉咙灌入肺腑,明明与陆姑娘先认识的人是他,明明当初陆姑娘是对他另眼相看,他明明感觉的到陆姑娘对他的好感……
  戴长景突然一个激灵,他放下酒壶慢慢回想往昔,感觉陆姑娘对他的好感来的实在是太快了,似乎从一开始她便对他格外与众不同……
  “铃……”
  戴长景的思绪被一阵清脆铃铛声打断,他起身朝四周望去,果然看到不远处,一人红衣白袍低头正在采摘什么东西。
  戴长景心中烦闷情绪瞬间一扫而光,微笑大步向前走去,朗声道:“酌姑娘。”
  银酌看到他却不像戴长景那般愉悦,冷傲的面容变得更加冰冷,低头继续采摘前面的药草。
  戴长景见银酌脚下放着一个竹筐,里面放满了草药,不由道:“酌姑娘若需要药材可与我说,不必劳烦姑娘亲自采摘。”
  银酌没有回话,仍是低着头采药,戴长景也不再说什么,抱起竹筐跟在银酌身边,跟着她一起在林间穿梭。很快竹筐被塞得满满当当,银酌从戴长景手中拿过竹筐,淡淡道:“多谢。”
  “酌姑娘……”戴长景叫住了转身欲走的银酌,道:“酌姑娘若是无事,可否多留片刻。”
  银酌慢慢转身望他,戴长景面带愁色,有些苦闷道:“今日我心中有些烦闷,姑娘可愿陪我喝一杯?”
  银酌打量着他的神色,冷淡问道:“因为陆姑娘?”
  戴长景心中微怔,自己心事竟被她一眼看破。心中却对她满是信任,也不隐瞒,弯唇点了点头。
  银酌冷哼不屑,“弱水为了你日日哭泣,你倒是为了另外一个姑娘借酒消愁。”
  戴长景忙道:“弱水怎么了?”
  “你还记得她?”银酌面若冰霜,“你回镖局那么多天,弱水日日都在伤心。”
  “我回镖局后派人捎了口信,待一切妥当后定会去接她。”
  “你说的轻巧。”银酌冰冷的面容微显怒气,“一切妥当?何时才是妥当之日?她只能日复一日的等你来接她,又不敢贸然回到镖局,就怕坏了你的安排,误了你的事。”
  银酌目光冰冷的望着戴长景,他的口信就像他的人一样,不清不楚,虚无缥缈。若有具体时间,哪怕久些也有个盼头,可偏偏他的口信模棱不清,只能让人一直等下去,了了无期的等下去。
  戴长景低头歉疚道:“是我考虑不周。”
  “对你好的你不珍惜,偏偏要去在意与你无关的人。”
  戴长景低头听着银酌的训斥,她说的没错,陆姑娘的确与他无关,她得老天盛宠,给了她全天下最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银酌见他心神恍惚,知道能令他恍惚的人定不是弱水。心生不悦转身就走,刚走两步,突然脚下一崴,摔倒在地。
  “酌姑娘……”
  戴长景忙上前扶她,银酌感觉右脚一阵疼痛,疼的她龇牙咧嘴站不直身体。戴长景将她打横抱起,急走两步放到一旁的大石头上,他褪下银酌的鞋袜,发现她脚腕处红肿了一块,伸手想帮忙揉一揉,听见她大叫一声,“别动……”
  银酌冷冷盯着他,提醒道:“我才是大夫。”
  戴长景讪讪的收回了手,银酌从药筐里拿了些草药,用石头捣碎后覆在红肿处,一股痛意贯彻骨髓,她使劲咬牙忍住疼痛。
  戴长景见她扭曲的面部逐渐变得平静,这才开口道:“怎么样?”
  “无事。”银酌揉了揉红肿处,平淡道:“休息会就行了。”
  戴长景突然笑了笑,“这下酌姑娘不想陪我也不行了。”
  银酌扭过头望向另一边,戴长景歪头望着她的侧脸,今夜繁星点点格外闪亮,璀璨星光在她秀挺的轮廓上流淌。
  戴长景勾起唇角,从怀中拿出“怀声”,放到唇边轻轻吹奏。萧声舒缓,银酌被萧声所吸,慢慢转过头来,戴长景唇角泛出笑意,更加认真的吹奏“静心曲”。
  四面八方的海水一波比一波汹涌,头顶被海水覆盖,半漂半浮淹没在海水里。她不断的划手踢脚,却始终逃不开这片冰凉的海水。海水进入气道,胸口被海水堵塞,窒息的感觉一阵强过一阵。
  她想拼命叫唤,可嘴巴却像被人死死捂住张不了嘴,那个名字任她在心中千般呼唤却始终叫不出声。身上力气一点点消失,乱蹬的手足也渐渐停下来了,她似海中一片浮萍,随波逐流,永远被困在漆黑的深海中。
  “啊……”
  邵宜相尖叫醒来,四周像深海般漆黑,她不知究竟是醒是梦,抱着膝盖蜷缩到一角。突然哐当一声,有人闯进屋来,邵宜相惊骇不已,紧紧的抱着怀中的被子。
  “蓁儿……”
  沐峰匆忙赶到床边,借着门外月光,邵宜相看清来人,眼泪直流,扑到他怀中放肆大哭。
  “对不起蓁儿……”沐峰抱着邵宜相心疼如绞。
  邵宜相紧紧拽着沐峰的袖子,泪流不止,“你终于来了,我叫了你好多遍,可你却一直不来,我一直在叫你,我好怕,我好怕你也出事了。”
  沐峰心中一阵自疚,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哑声道:“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真的。”邵宜相满眼是泪望着他,“你真的不会走。”
  “嗯。”
  沐峰坚定的点头,他安抚着邵宜相再次躺下,为她盖好被子,柔声道:“我在这儿陪着你。”
  “你真的不会走。”邵宜相紧抓着他的袖子不放。
  沐峰握上她冰凉的手,认真道:“我向你保证,绝不离开。”
  邵宜相这才安心闭目睡去,早上醒来时发现身边根本没有沐峰的身影。她揉着头坐起身子,莫非昨晚一切都是做梦,可昨晚的感觉确是那么真实。
  丫鬟敲门进屋,把早餐放到桌上,恭敬道:“陆姑娘醒了,我去打水为姑娘洗漱。”
  邵宜相忙叫住了她,问:“沐峰呢,他在哪?”
  “少镖主刚刚才离开,他还嘱咐我给陆姑娘准备早餐。”
  “刚刚离开?”邵宜相追问:“他一直在这里?”
  丫鬟点了点头,“少镖主在门外守了一晚上。”
  邵宜相心中微喜,他为着她的名声,待天亮后便守在了门外。她双颊浮现红晕,又轻问:“那他现在去哪了?”
  丫鬟想了想,道:“我见少镖主是朝姜镖头的房间走去的。”
  “什么……”邵宜相心中一惊,她记得就是姜天出现之后,沐峰才疏远了她,那块木头好不容易开了窍,可别又被姜天给说糊涂了。
  邵宜相吃完早餐身体仍觉得虚虚的,半躺在床上小心翼翼打开怀中匣子,满满一整匣的秋棠粉做成香料放到香袋里,也能用上大半年。
  敲门声响起,邵宜相心中一喜,定是沐峰来找她了。她放下匣子正欲起身开门,却听到门外沐峰清晰的声音,“陆姑娘……”
  邵宜相心头一沉,他连称呼都换了,定又是被姜天给说服了。她气鼓鼓的躺在床上,拿过被子蒙住头,把全身盖得严严实实。
  “陆姑娘……”
  沐峰有些心急的敲打房门,邵宜相仍是蒙着被子不说话,沐峰一急,直接闯门而进。他把手中托盘放到桌上,见她蒙着被子,疾步走到床边,着急问道:“怎么了?”
  邵宜相拽着被子上下抖动,沐峰更加着急,“陆姑娘你哪里不舒服?”
  “这里没有陆姑娘。”邵宜相蒙着被子气道:“要找去外面找去。”
  沐峰知她无事这才安心,顿了顿,柔声道:“蓁儿。”
  邵宜相这才掀开被子,噙着笑望着沐峰。她扑闪的大眼睛似星子般璀璨明亮,沐峰望着她无奈一笑,拿过桌上的药碗,道:“这药刚煮好,快乘热喝吧。”
  “你要谁喝药?”
  沐峰一脸严肃的望着她,“人言可畏,我怕闲言碎语会伤害你,坏你的名声。”
  “名声是我的,懂我的人自然懂,不懂我的人我何必去在乎。”邵宜相倔强仰面,突然见他腰间佩戴了一物,正是当日她一生气,朝他脸上砸去的墨玉。
  “你……”邵宜相心中欢喜,指着他腰间佩玉,道:“你肯带了。”
  沐峰十分郑重道:“这块玉佩我以后都不会离身。”
  邵宜相脸颊泛红,沐峰再次拿过药碗,温声道:“蓁儿,你先把药喝了,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邵宜相听话的拿过药碗饮尽,一嘴苦味,她嘴角扭曲的把碗递还给了沐峰,连吐舌头。沐峰早有准备,从拿出怀中一包蜜饯,打开外包纸递给她,邵宜相一连吃了十几个蜜饯才解了苦味。
  邵宜相望着沐峰,道:“你想说什么。”
  “蓁儿,有些事情你不清楚。”沐峰目不转睛的望着她,轻声道:“各个镖局为证明白,无论护的是人还是物,都有一条规矩。”
  邵宜相心中猛跳,那是一条会令沐峰远离她的规矩。
  “那就是要和镖物保持距离,绝不能心存私心。”
  邵宜相这才明白,难怪他要等到了京城再给她一个交代。可回了京城,她的身份就瞒不住了,她跟沐峰就真的缘尽了。
  邵宜相正思量要怎么冲破这个规矩,沐峰已握上她的手神色认真道:“我错了,我不该为了规矩疏远你。”
  邵宜相有些吃惊的望着他,“你真的这么想。”
  “之前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伤害你。”沐峰深深凝视着她,“我之前死守着规矩,我现在明白了,人生无常,我不愿再离开你。”
  邵宜相被她望的脸颊发烫,沐峰握住她的手,道:“你可否再给我一次机会。”
  沐峰目光温柔的望着她,邵宜相心跳不止,陶醉在沐峰深情的目光中,一时竟忘了回答他。
  “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沐峰紧紧握着她的手,他眼里的热切期盼让邵宜相缓缓回过神来,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希冀的样子,她心中既得意又欣喜,垂眸轻轻点了点头。
  沐峰欣喜不已,他握着她的手更紧了紧,郑重道:“蓁儿,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也不会再让你受委屈,我以前犯的错,我会用我一辈子来向你弥补。”
  “记住你说过的话,记住你现在的感觉。”邵宜相望着沐峰的双眸,认真道:“沐峰,不管将来我是谁,你说过的话就不能变,你的心也不能变。”
  沐峰当即对天伸出三指,“我沐峰对天发誓,这辈子只会对蓁儿一个人好,一辈子只对她好,只娶她一人。若违此誓,天诛地灭,永坠阿鼻地狱。”
  “你发过誓就不能变了。”邵宜相望着沐峰的面容,神色坚定道:“我这辈子只会嫁你,你若不娶我,我就一个人孤独终老。”
  沐峰心血澎湃汹涌,他揽过邵宜相的肩将她拥入怀中。明朗的日光照进屋内,金光闪闪,温暖的流泻在二人身上。
  戴长景突然感觉肩上一轻,猛然醒来,银酌背对着他慌乱的整理衣容,戴长景起身轻笑,“酌姑娘醒来。”
  昨晚戴长景在银酌身边吹箫,他见她静静聆听着他的萧声,吹得更加认真卖力。一曲未完,他见银酌闭着眼昏昏欲睡,一边吹箫一边轻声坐到她身边,把自己的肩膀送到她慢慢倒下的头颅上。再后来,他吹累放下了玉萧,抵着她的头闭目而睡。
  银酌背上药框转身就走,戴长景追上去笑道:“酌姑娘是要回渔村,我和你一起回去。”
  银酌没有理他继续往前走,戴长景跟在她身边回了渔村,弱水见到他双眼通红,倒在他怀里哭了许久才平静下来。
  “傻丫头别哭了。”戴长景安慰道:“你收拾一下跟我回去吧。”
  弱水连连点头,戴长景望向一旁的银酌,道:“酌姑娘也和我们一起回去吧。”
  “是啊,酌姐姐你和我们一起走吧。”
  弱水含泪去拉银酌的胳膊,银酌摇头道:“不了,我这里还有事,等事情结束后我会来找你们的。”
  “那姐姐一定要来找我。”
  银酌朝弱水笑了笑,戴长景凝视着她,以她的性子,极有可能再次不辞而别,这一别过后也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再见。但一想到他们之间还有一事相连,只要他一日不说出那件事,她就会一直放在心上,二人就还有见面的机会。
  戴长景和弱水回了镖局,沐峰满脸怒气斥责他一日未归,戴长景急忙拉出弱水,沐峰狠瞪他一眼,又命人送弱水回屋。楼来楼来人请戴长景过去,戴长景脚下一溜,立马出了镖局。
  千红阁内,如是媚眼如丝笑盈盈的拉着戴长景进入内室,为他倒了杯酒,娇笑道:“这酒是尚大人一早拿来的,也是奇怪,我这儿送珠钗送胭脂的多得是,送酒还是第一次见。”
  戴长景举杯闻了闻,赞道:“好酒。”
  “大公子爱酒众所周知,尚大人是拿我过桥,讨你欢心呢。”如是又为戴长景倒了一杯酒,“这些天,他们眼睁睁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从手指尖流走,尚大人是向大公子示好。”
  戴长景连连喝了几杯酒,眯眼问道:“许久未见赵怀斌了,他去哪里了?”
  “赵大人得罪了大公子,尚大人为了给大公子出气,把他调离了扬州。”
  戴长景轻笑又喝了一杯酒,“不过是打着我的名义,让赵怀斌出城保住他城外钱庄的银子。”
  如是柔弱无骨的靠在戴长景怀中,“既已时过境迁,大公子的气可消了。”
  戴长景搂住如是,笑道:“我自然听你的。”
  如是笑容妩媚靠在戴长景肩头上,又倒了杯酒递给他,“大公子明白扬州官场对朝廷的重要,自然不会多为难。”
  “明白。”戴长景接过如是递来的酒杯,颔首一笑。
  戴长景笑盈盈的又为戴长景倒了杯酒,戴长景把她搂的更紧了些,嘴角微扬,“我这么做可是为了你。”
  如是勾住戴长景的胳膊,娇媚道:“大公子想如何?”
  “我想更加了解你。”戴长景望着她的眼睛,笑道:“苏姑娘。”
  如是面色一怔,不消片刻,她妩媚的脸又带上娇媚的笑意,“大公子确定了?”
  “我曾见过苏前辈,他是太子殿下的近身侍卫,不但武功好,他的飞镖暗器更是一绝。我曾有心向他请教过,可惜他说他的功夫是祖传的,不能外传。”戴长景观察着如是的脸色,笑道:“昨日你使镖的手法和他如出一辙,你是他的女儿。”
  如是起身盈盈走到软榻边,声音轻柔,“原来大公子见过我爹。”
  “苏前辈是太子贴身近侍,多次舍命救太子殿下。连皇长孙都对他十分尊敬,你是她女儿,为什么会在这里?”
  如是侧身躺在软榻上,理所当然道:“我爹是太子近侍,我自然是帮长孙殿下做事。”
  “不可能。”戴长景笃定道:“你是苏前辈的女儿,他为救太子而死,皇长孙不会让你替他做事,更不会让你来楼外楼。”
  “是我求他的。”如是整了整鬓边发丝,平淡道:“我跪在长孙殿下面前哀求,他若不同意我就不起来。”
  戴长景目光深邃的望着她,“为什么?长孙殿下会给你添置嫁妆,帮你找一户好人家的。你爹也不会希望你来趟这浑水。”
  “我爹?你可知我爹常和我说什么?”如是唇角轻扬,道:“他常说他这辈子只有一个遗憾,就是没有儿子。有了儿子,他就有血脉继承继续为国效力,护卫太子。苏家上下几代都是为太子效力,偏偏到了他那一脉断了根,再没继承人为朝廷办事。”
  戴长景静静听着如是说话,她虽面带笑容,但双眼已渐渐浮起雾气,“我爹虽对我很好,但他经常喝酒叹气,他说他若有儿子,就可以教他一身武功本领。长孙殿下身边危机四伏,可以让他保护殿下。苏家武功传男不传女,他只教了我暗器的手法,武功路数却始终不肯教我。我知道,他始终遗憾我不是男儿身。”
  “别再留在这里了。”戴长景握上如是的手,“你爹也希望你能开开心心过完一生。”
  “我不能走。”如是抚平脸上泪水,倔强道:“我爹最大的遗憾不是没有儿子,是没有血脉继续为朝廷效力。我虽是女儿身,但在这楼外楼我能得到扬州官场上的所有信息,不仅是扬州,哪怕是天下粮仓的苏州我也能有所掌握。这些信息对朝廷十分有力,我为朝廷探听消息,我爹虽然没有儿子可我会继续替他为朝廷效力。”
  “如今天下安定,没有你皇长孙也会派其他人来楼外楼,这里的信息不会断的。”
  “天下安定?汉王密谋,鞑靼野心不减,大公子跟我说天下安定?”如是秋波盈盈望着戴长景,娇媚问道:“还是大公子认为随便一个女子就能替代我?”
  “天下间没有一个人可以替代另一个人。”
  “那你觉得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比我更适合在楼外楼探听情况?”
  如是抬起下巴微微眯眼,媚眼如丝,风情万种的样子能让任何男人血脉喷张。甚至连戴长景看的心神荡漾,不得不承认,她妩媚动人,玲珑剔透,没有任何人比她更适合在楼外楼左右逢源,勾人信息。皇长孙果然慧眼独具,让她来了楼外楼。
  戴长景本还有些事要和她说,只是如今她心绪不佳,他也不好再多说,告辞回了镖局。镖局内,沐峰还冷着脸在他房内等他,他疲累的敲了敲脖子,“昨晚没睡好,先让我补个觉。”
  “长景……”
  沐峰还想说什么,但戴长景已和衣躺在床上,沐峰无奈,只好关门离开。听见门外脚步声走远,戴长景慢慢睁开眼睛,他拿过枕边的两张纸,微微叹了叹气,皇长孙这招棋,走的可够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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