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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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得有三个小时,我和哈姆博格才浑身湿透的坐了下来,满手的尸泥让我们俩也没心情拿烟出来抽,索性就坐在那里看着丘老道忙活。

丘老道把我们挖出来的尸块慢慢拼凑着,地上已经横七竖八的被他拼出来十多具尸体。这些尸体大体还算完整,勉强能认出个大概的面目。

赵海被丘老道强拉在身边,胆战心惊的辨认着尸体。“这个。。。我认识,这个是跟我姐夫干活的老李。那~~那个缺了根腿的瘦子,是新来的小刘~~那个~~~~”

过了好一会,丘老道才算放过了赵海,按照他指认的,这残缺不全的十五具尸体里面,他倒是足足认识十二个,基本上他姐夫常用的施工队全在这里了,包括那个帮忙拉活的姓石的人,可却偏偏没有他的姐夫孔双泉。

“哎,找了一大圈,就是没找到正主。”哈姆博格听赵海在那里带着哭腔的认尸,满不在乎的对我说“四老板,你能看出来怎么死的么?”

我起身围着尸体转了两圈,用手指着姓石的尸体上一条粗大的伤口“基本上每具尸体身上都有致命伤,应该是死后被扔在这里的。至于为什么被埋在尸泥底下,从位置来看,更像是天雷劈别的东西,把他们掀到了这里。”

丘老道抬头给了我一个赞许的目光“四老板说的没错,如果是天雷劈中,早变成灰了。贫道也认为他们是死后被扔在这里,然后又被天雷掀过来了。”

现在问题又回来了,天雷到底劈的是什么?这镇上的人到底做了什么,才能引来如此厉害的天雷?而且人家主家的事情还没办妥,那个缺了一只手掌的孔双泉到底去了哪里?一群人都在一起,偏偏他被劈成了灰?这也太寸了吧?

除了赵海之外,我们三个人分头在各个雷坑里探查着。每个雷坑的中央都有一个黑色的洞,毫无疑问里面那个就是天雷真正要劈的。看着这些洞,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有些异想天开的想法,我几步走到丘老道身前,指着他眼前的竖洞问道“道长,这些洞口都是直上直下,莫不是竖葬坑?”

丘老道被我一点,也瞬间明白了过来,脸上难得出现了诧异的表情“他们难道真的敢这么做?”

“竖葬坑,匣子坟,搬山卸岭绕着走”,这是一句流传在所谓“道上”的名言,表面看来是说这些墓葬没有什么油水可捞,盗墓的都不愿碰。可这种特殊的墓葬形式如果用在特殊的地段和特殊的人身上,那意思就复杂了。比如来说,将一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人浑身赤裸头下脚上的埋入大阴之地,那必是僵尸之势,甚至能成为祸害一方的大凶之物。

可这槐树镇上处处风水宝地,就连丘老道都交口称赞的风水宝穴都在这里,哪来的大阴之地呢?既然没有大阴之地,搞这套竖葬坑又有什么意义?再说普普通通的竖葬坑也不至于引来如此天雷啊。

带着一脑门子问号,我们四个人下山回到了住处。刚洗完澡准备下楼找吃的,就碰见了乐呵呵抱着一个大盒子的毛八宝。

“毛先生,干么去?这镇上还没耽误您这收快递呢?”对门的哈姆博格也正好走了出来,笑眯眯的跟他打招呼。

“别胡说!这是给鬼差准备的八宝饭!”毛八宝一脸嫌弃,但也大大方方的打开了盒子,露出了里面的大盖碗。

我也凑了过来“毛先生什么时候做八宝饭这么避人了?”

“废话,我用他们厨房忙活半天,这大鸣大放的端上来,要是有人说要尝尝怎么办?掩护懂不懂?”毛先生一脸“你们太年轻”的表情。

掩护?掩盖?掩饰?一串类似的词语在我脑海里浮现,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在毛八宝肩头啪的就是一巴掌,差点把他手里的盒子打掉。“多谢毛先生!一会来找我!我想到了!”

不多时,三个人都来到了我的房间。哈姆博格没等我问就抢着说“四老板,那个赵海说他有点难受,先不来了。我合计他是给吓着了。”

“行吧,反正这事他也插不上手。”我随意摆了摆手。

毛八宝挑了个离着丘老道远远的地方坐下“四老板,说说吧,啥大事啊?”

我先是把上午我们在山坡上的发现给他大概说了一边,听的毛八宝直皱眉头。他跟阴间的来往极为密切,对这种葬制非常熟悉,自然也是觉出了不对,等我讲完之后开口问道“那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我指了指他“你给我的提示。掩护、掩盖,还有我联想到的声东击西!”

我的想法很简单,槐树镇人之所以在那个不起眼的缓坡上搞了那些竖葬坑,只是因为要掩人耳目,或者说是掩天耳目,让天雷有个劈的目标而已。在山下双柳集的旅店老板也说过,这一片雷声不断,没准都是因为他们做了什么逆天而行的事情所以招引来的天雷。

丘老道和毛八宝若有所思,哈姆博格一头雾水“四老板,我还是没听明白,他们到底干了啥?又要掩盖啥?”

我嘿嘿一笑“你觉得这镇上有什么古怪么?”

哈姆博格挠了挠头“多了,槐树镇没看见大槐树,小槐树不少。没见几个老头老太太,还都不爱说话……”

我挥手打断了他的啰嗦“说重点,最古怪的!”

“祠堂后面不见三光的小黑屋!”毛八宝和丘老道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说完之后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哼了一声,又谁都不理谁了。

我嘿嘿一笑“没错,就是那里最古怪,说不得今晚要活动活动,再去他们祠堂看看了。”

刚过半夜,我们四人再次碰面,顺着我房间的窗户悄悄的来到了街上。此刻的槐树镇堪称一片死寂,放眼望去街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清冷的月光之下,一排排房檐就好像怪兽的牙齿一样狰狞。我和丘老道在左,哈姆博格和毛八宝在右,四个人躲在两侧的阴影下轻车熟路的直奔祠堂。

夜色中的祠堂更像一只蹲在阴影里的巨兽,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它的第一刻竟然有点害怕,完全没有昨天白天刚见到时候的那种大气的感觉。也许心态变了导致了情绪不同?我在心里自嘲。

四个人在祠堂门口的阴影处汇合,哈姆博格打头带着我们往祠堂后面绕,这老外早早的看好了一个地方,号称能毫不费力且不惊动任何人就能翻进祠堂后院。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飞檐走壁是他自诩的能耐,偷鸡摸狗才是这货的擅长。

围着祠堂转了小半圈,哈姆博格在一颗槐树旁停了下来“来吧,就这。”

我抬头看了看六米来高、完整无缺的院墙,又看了看身边离着墙有三米远、刚有一搂粗的槐树,低声问他“这算啥好地方?这跟别的地方有啥不一样?”

哈姆博格不服气的冲我翻了个白眼“我说四老板,你就是被他们这些楼上的高人们惯坏了,过不了我们普通人的日子了。”哈姆博格边说边爬上了树,三五下从浓密的树冠里面拽下一架梯子来“你看,这多好,直接梯子就上去了,谁都惊动不了,还不费劲。”

我差点就被气吐了血,恨不得召下百十道天雷来劈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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