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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恨,好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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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知夏抹了把眼角的泪,冷冷的扫了那小厮一眼,神情带着惯有的高傲,“没事,我记错了,以为大表哥今天会回来。”

“哦。”那小厮哼了声,心内却是嘀咕,都传大少爷与表姑娘已经决裂了,怎么表姑娘又来了?还是这副样子?难不成还想与大少爷和好不成?

他眼底的眼神,何知夏自是心知肚明的,那一晚,她冷酷的从陈奕飞房里离开,两人决裂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陈府。

而她也是有意让这消息飞远的,最好,落在三殿下的耳里,让他知道,她与陈奕飞之间根本就没有关系了。

那时候,他便没有顾虑了吧?他的眼睛会看她一眼的吧?

然而,昨夜,她爱慕期盼,心惦念的连晚上做梦都只敢仰望的男人来了,却是为顾清兮,与她何知夏没有半丝干系。

更甚者,他都不记得自己了。

即便曾经,他收了自己做奴婢,然后像货物一般转送给陈奕飞。

呵,他就连这样被他羞辱过的女子,亦是一点不记得了。

从头至尾,他的眼睛只看到顾清兮,他的温柔,他的深情,全都是为顾清兮。

对她——何知夏,只有厌恶冷酷甚至是残忍。

啊——好恨,好恨……

跌跌撞撞,何知夏出了陈奕飞的院子,入眼,皆是花红银宝,曾经万分熟悉的景致,如今,在她眼里,已然不成个样子。

这曾经带给她欢乐的陈府,此刻,就像一座偌大的冰窖,让她痛苦的快要窒息。

然而,离了这里,她却不知该往哪里去?

曾经最为骄傲的家,如今早已成了灰烬,爹娘还在县衙,不知生死,等她来救。

抹掉眼角不自觉渗出的泪,何知夏步履匆忙的向大太太那边去。

她不能输,她更不能倒下。

如今的她,唯有依靠陈家,才能有立足之地。

收拾好了心情,何知夏疾奔向大太太那院,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毕竟娘是大太太的亲妹妹,而且,昨夜那件事,本是大太太主动提出,爹娘帮着办的,就算不为别的,只为对付顾清兮这同样的仇人,她也不该放任此事不管,不是吗?

即便别的不管,就她受丫鬟欺辱这件事,也必须得管,哼,她与大太太是姨侄的关系,她受辱,大太太脸上也无光不是?

想好了一切,何知夏兴冲冲的到了大太太院里。

只是,大太太一夜未归,一直守在了陈韵姚这边。

何知夏又忙忙的赶往陈韵姚那边,想将一早所受都与大太太这边说了,她发了狠,定要将那羞辱自己的丫头四儿撵出府去不可。

陈韵姚这边,一片死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苦涩的药味。

大太太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似睡着了一般,顾若环蹲在脚边,细心的为她捏着双腿。

床边,一个丫鬟扶着陈韵姚坐着,另一个丫鬟坐在对面,正一勺一勺的喂着药。

“姨妈。”何知夏耸了耸鼻子,带着哭腔喊了一声,随后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大太太的椅子前。

大太太眼皮一动,却没有睁眼,只有气无力的说了声,“你来了?”

“姨妈,呜呜呜……”何知夏一跪便哭开了,心中委屈的不行,那眼泪就像决堤的水一般,顺着脸颊簌簌的滑落,“姨妈,你要为侄女做主呀,姨妈,如今在这个府里,就算一个低贱的奴婢,也敢欺负到您侄女的头上来了,姨妈。她们明里是在欺辱我,实际上,那就是没将姨妈放在眼里呀。她们摆明了是想要连姨妈您也要拿住了呀。”

大太太本就心烦,此刻听她哭诉,不免更添一层烦躁,凝眉不耐道,“罢了,你且起来吧,一大早就跪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姨妈。”何知夏心里不甘,这些年,大太太没少从何家得到好处,光暗地里使唤的银子就不知使了多少呢?不然,她那么稳当的做上陈家的当家主母?陈元能那么顺利的当上太医院总管?

好,即便如此的话,想陈元不过一个太医的头儿,一年的俸禄也是有限,陈奕飞就更不用说了,两人加起来,一年也难有一万银子,可是,瞧瞧这陈家的气派,吃穿用度什么的,哪一样不奢华到了极致?

这些银子哪里出的?何家也没少朝里面填补。

外人还只当她何知夏每年来这陈家小住,被陈家人捧在手心里的疼,俨然比陈韵姚这些正经的小姐还要风光,那是因为,自己的爹娘朝里头贴了银子的。

因陈家在京城,且陈元毕竟在朝为官,所接触的人皆是非富即贵,所以,爹娘认为,她能住在陈家,对她将来的发展会有好处,所以,才心甘情愿的往里填银子。

可是,这些外人并不知晓,但她何知夏心底却有数的很。

何家于大太太是有恩的。

何况,若没有何家倒了于她大太太也没什么好处,毕竟那晚找道士除邪,也是大太太的主意,哼,若不是她,爹娘怎会沦落至此?

如今,何家不在,爹娘身陷囹圄,这大太太反显得事不关已一般,就连自己这个唯一的亲侄女,也不闻不问了,任由府里下人作践,这太说不过去了。

何知夏果然起了来,却指着自己一双脏污的绣鞋,哭道,“姨妈,你且瞧瞧,那几个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不尽心伺候也就罢了,还变着法子羞辱我,一早起,竟然让我倒夜壶,还将屎尿泼到了我的身上。姨妈……此等羞辱,你让我怎么吞咽的下。呜呜呜,若爹和娘在,是断然不会允许此事发生的。”

眼皮轻轻掀起,大太太缓缓睁开了眼睛,布满血丝的眼睛此刻看起来有些浑浊。

她朝何知夏看了一眼,发髻松散,衣服凌乱,那一双绣鞋的确脏污的不行,隐隐还散发出一阵腥臊的气味,曾经仙女一般美若天人的姑娘此刻在眼前就如普通寻常的村妇一般,再无光鲜亮丽可言。

“姨妈。”何知夏泪眼汪汪的盯着大太太,今日,她非得大太太给自己一个说法不行,不单是为了处置那几个丫鬟,更为了向大太太施压,要是连这点小事,大太太都不帮自己的话,那么,爹娘的事,甚至今后许多的事,大太太又怎会伸手?

“哎——”大太太一叹,一夜无眠,那脸色实在是差的很,“夏儿,我知你受了委屈,可是,你瞧姨妈现在这个样子,还能管的住谁?”

“可是——”

大太太打断她的话,朝床边一努嘴,瞧了瞧,只见那陈韵姚整个人呆滞如木头,丫鬟喂一口药,她喝一口,不喂就不知道张嘴,那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前方某处,似乎连眨也不会了。

“我连你妹妹都护不了,何况是你?”

何知夏这才发现陈韵姚非常的不对劲,不免心惊,“大妹妹怎么样了?”

想起昨夜陈韵姚那个样子,只怕不好。

大太太摇摇头,重重的叹息,“怕是要废了?”

“怎么?”何知夏一惊,再看那陈韵姚,已经让丫鬟扶着躺下了,可是,一双眼睛却还是睁的,但那毫无生机的模样俨然死人一般。

大太太瞧着,浑浊的眼睛里滚落了泪来,“可怜我那姚儿,今年才十五,呜呜……”

再也控制不住,当着何知夏以及众丫鬟的面,大太太就悲戚的哭了出来。

毕竟是她身上掉下的肉,曾经也是捧在手心里养大的,且这个女儿小时候,生的又好,脾性也乖巧,只是后来慢慢的变得有些任性刁蛮了,但是,她还小不是吗?等再大一些,懂事了自然会好的。

可是,她才十五,就出了这些事,让她以后可怎么活?

越想,心中越是悲戚,想不到她一生风光,老了老了,却成了这样?自己瘫了不说,连唯一的女儿也成了这活死人一样。

“表姑娘。”顾若环这时出声说道,一双柔媚的眼睛朝何知夏轻轻剜去,“昨夜大小姐闹了一夜,太太也守了一夜,天快亮时,找了大夫过来瞧,吃了点安神的药才算安静了一会,但是,大夫说情况并不好。太太为此伤心难过了一晚上,才奴婢哄着好容易喝了点粥,又稍稍眯了会歇歇神,可巧表姑娘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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