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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你为何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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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她主子指使的。”陈韵惠接过话茬,愤怒的指着大太太,“这老妖妇原本就是想害你,谁知道那夜,本小姐竟然被人打晕了,送进了柴房?哼,现在想来,许是她本来就 有心害我。”

“二姑娘,本夫人还没糊涂到那个地步,本夫人若真的想害你,多的是机会,又何至于非来这寺庙中?”大太太恼羞成怒,有心慌不择言。

陈韵惠听了,立刻嚷道,“听听,你们都听听,这才是这老妖妇的心里话呢,原来你早就想谋害本小姐,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才等到了今天是不是?”

“本夫人懒的再与你啰嗦。”大太太气不过,别过脸去不再看陈韵惠。

陈韵惠则不依不饶,“老妖妇,本小姐看你是心虚。”

“二姐姐,你先别急,且听清兮先把话说完。”顾清兮一旁轻声劝道。

陈韵惠冷眼睨向顾清兮,原本该被人凌辱的是她顾清兮,没成想,自己倒成了替罪羊?陈韵惠心里对顾清兮也恨了起来。

“你说?你能有什么话说?”

“放肆。”贺廉西冷幽幽的话飘了来,陈韵惠一愣,“是本王让她说话,难道陈二小姐有意见?”

竟然连五殿下都帮那顾贱人说话,真是气死人了。

陈韵惠暗自咬牙,闷声哼道,“民女不敢。”

“不敢就退下,没的在此丢人现眼。”陈元沉声喝道。

陈韵惠气的冷哼一声,但碍于贺廉西与陈元,只得随着丫鬟走到一边,默然垂首。

顾清兮整理了思绪,继续之前的问话,“顾三,回答我刚才问的。”

顾三微讶,想不到娇滴滴的小姑娘,柔声细语的问话,却无形中散发着让人不敢小觑的气势,“小的都是听那徐嬷嬷说的。”他忙回答。

“徐嬷嬷,你为何要害我?”顾清兮突然将目光看向徐嬷嬷,不容她半刻躲闪,“说。”

“奴婢——”徐嬷嬷一时间根本编排不了理由,“奴婢——”

“你既然想害我,为何最后害的却又是二姐姐?还是你根本就是连我并二姐姐想一起加害?”

“这——”

“可是,如果是想将我与二姐姐一起谋害,那为何顾三殿前却偏偏说只与灵州顾清兮有染,还有,顾三手里的书信又是从何而来?”

面对着顾清兮一连串的发问,徐嬷嬷懵了,到最后,只嘴唇抖动,根本无从回答。

“怎么?回答不出?”顾清兮冷笑,“书信?接应,连时间地点甚至如何应对,都筹划的滴水不漏,你怎会回答不出?”

“奴婢,奴婢——”徐嬷嬷吞吞吐吐,到最后,重重一叹,“顾姑娘,你就别问了,总之,所有的事情都是奴婢一人所为,顾姑娘要杀要剐随便。”

“你一个人要杀要剐,自然容易。”顾清兮轻叱一笑,缓步走向徐嬷嬷,突然蹲下身子,低低道,“大太太的为人,你不清楚么?你若不在了,她会给自己留下祸根吗?那个孩子只怕——”

她话并未说完,徐嬷嬷却一个激灵,整个人如从噩梦中突然惊醒一般,一身的冷汗淋漓。

是呀,她跟了大太太这些年,大太太的手段,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甚至她自己,为了大太太处理了多少事啊,可到关键时刻,还不是颗废子,随便的牺牲掉?

如今,她担心大太太拿那孩子要挟自己,所以,为了孩子,她不得不牺牲了自己。

可是,经顾清兮一句话点醒,她才醒悟道,按照大太太的行事习惯,自己这边一死,那边,大太太会立刻的杀了那孩子,她绝不会在自己身边埋下隐患的。

“不不不”连说三个‘不’字,徐嬷嬷像是抽风一般,整个人某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又跪倒顾清兮脚下,“顾姑娘,求您救救奴婢,求您了——”

顾清兮却不为所动,只面无表情的冷声道,“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你想清楚吧。”

徐嬷嬷一时瘫软,但很快,眸光微动,咬了咬牙,最后,跪向贺廉西,“殿下,奴婢求殿下做主,奴婢所做一切皆是大太太主使,奴婢并没有想害顾姑娘和二小姐啊。”

一句话惊起千层浪,想不到今天的官司一波三折,到最后,大太太又成了众矢之的。

大太太闻言,一张哭花了的脸早已失了颜色,“你,你——你这贱婢,你竟敢诬陷本夫人?枉本夫人还念及旧情为你求情,想不到你竟然如此歹毒?临死了还要拖本夫人下水。”

“夫人。”徐嬷嬷直起了上半身,目光沉着的与大太太对视着,这是她平生第一次敢如此大胆而直接的与大太太目光接触。

“奴婢这都是跟夫人您学的。奴婢跟了夫人三十年,如今夫人用不着奴婢了,就想将奴婢置于死地,奴婢自然是不甘心的。”

大厅内,气氛斗转直下,死寂的只有徐嬷嬷那忧愤阴冷的声音,大太太本就哭花了的脸,此刻又密布了一层的冷汗,看上去就像涂了一层油似的,看上去让人莫名觉得心慌,然而,还不止如此,大太太此刻不仅是身上出冷汗,心里更是不断的打着激灵。

今天发生的一切,本都是她布置好的,可没想到结果却与她的设想天差地别,甚至,她第一次陷入了某种恐慌当中,她觉得这一切都是个阴谋。

没错,她想算计别人,可到头来,她发现,自己才是那个被算计的人。

不由得,她将目光看向了顾清兮。

一切源自于她。

顾清兮毫无遮掩的迎上了大太太阴沉沉的视线,唇角扬起一丝嘲讽的冷笑。

大太太心惊,难道真的是顾清兮这小蹄子使的坏?不然为何会这样?

只是不容她思考,徐嬷嬷的话又响在了大厅。

“别的事先不说,单就二小姐这件事,难道夫人敢对天发誓,此事真的与你没有半点干系?”她一字一顿,字字句句饱含了对大太太的不满与愤怒。

“你这贱婢,若说此事与本夫人有关,那也是因为你。”大太太气的直喘,说话的时候不得不用手捂着心口,似乎怕承受不住而一时昏厥一般。

顾若环体贴的扶在大太太身侧,不停的拿小手替大太太揉着心口,神色满是担忧,“太太,您消消气,千万不能跟一吃里扒外的奴婢一般见识呀,若您气坏了身子,岂不是让她更加得意?”

许是被顾若环的话戳中了痛处,大太太满面悲戚,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怎么能不生气?好歹本夫人与她主仆三十年,平日里待她如亲姐妹一般,想不到今日却……却遭她这般陷害,我这心里……真的难过。”

轻叹之后,又是摆手道,“罢罢罢,她这么说也不全然不在理,毕竟,她跟了本夫人三十年,她做了这样的恶事,本夫人自然难逃责任。”

“夫人话说的漂亮,但奴婢真心不服。”徐嬷嬷见惯了大太太虚伪的模样,不由冷笑,“没错,奴婢的确做过恶事,还不止二小姐这一桩,只是,奴婢所做过的恶事,哪一件不是为夫人您做的?哪一件不是夫人您亲手策划主使的?不然,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也做不成呢。”

“你你你——”大太太气的浑身颤抖,却连一句反驳的话说不出来。

徐嬷嬷见状,亦是心中说不出的快活,气势明显有越挫越勇的趋势,似乎要将这些年所受的憋屈全部发泄出来,“太太,你也不要怪奴婢,你不仁,奴婢自当不义。”

“你以为你这么说,人就信了吗?你一个陷害自己主子的贱婢,你的话,谁会相信?”顾若环从旁帮大太太骂道,然后,扶了大太太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太太,这种人,不必与她计较。”

“是啊。”顾清兮冷眼看着顾若环,这见缝插针装好人的功夫,无论前世今生,这顾若环都拿捏的恰到好处。

只是,与大太太这种人为伍,徐嬷嬷的今天就是她的明天。

“一个陷害自己主子的人,说的话自然是人不信的。但——”顾清兮不置可否的一笑,突然话锋一转,道,“但你如何断定,徐嬷嬷就是陷害主子?而不是被主子利用拉来做个垫背的?”

“我?”顾若环一时语结,但看到顾清兮,她就有种本能的敌意,本能的就想越过顾清兮去,所以,尽管底气不足,她仍旧昂着漂亮的头颅,冷声哼道,“夫人是什么为人,奴婢们平常都看在眼里,夫人对二小姐怎么样?奴婢们更是一清二楚,所以,奴婢根本不信夫人会做出这种事。”

“徐嬷嬷跟了大伯母三十载,难道你们就看出她是这样的人?若真的是的话,大伯母又岂会留她到现在?”顾清兮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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