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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危,嫔妾回来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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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医的话叫在场的人都不禁变色,萧子洛问道:“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不过是受了风吹、受了热,怎么就这么严重?”

“皇上,此事不能这么看。”老太医解释道,“医学上的事,都讲究一个防微杜渐,越是大病初愈,越是要注意,所谓病去如抽丝。一个病情看着好了,实际上却远远没有好,病根还在身体里,稍有不慎便会反复,而且病情一但复发,就会来势汹汹,不是初犯时那么严重了。”

他越说话,周围的人脸色越白,连杨琼音都不禁浑身颤抖起来,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她勉强地笑着,说:“老太医,你吓我们的吧?哪有……哪有这么严重?”

“闭嘴!”萧子洛和苏雪若同时骂道。

苏雪若抢先道:“杨氏,你明知太后不能受风吹,为何还要撺掇太后出门?你是不是想谋害太后?”

“我不是……”杨琼音慌张地解释着,“我……我以为不要紧的……”

“太医一再叮嘱,怎么就不要紧了?太后的凤体何等重要,一丝一毫连皇上都时刻在意,更别说咱们这些做嫔妃的。往日我们其他姐妹守在太后身边,哪个不是担心太后安危,连开窗都要将帘子打得严严实实。你倒好,直接将太后带到太液池边去吹风!”苏雪若的语气又是难过,又是痛心疾首,“杨氏,就算你不在意太后的身份尊贵,但……那可是你亲姑姑啊!骨肉情深,自你进宫以来,太后对你照拂有加,你就这么回报太后的?你可曾对太后上过心?”

“我……我……”杨琼音吓得脸色煞白,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哭道:“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此事非同小可,怎么是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过去的?若是认个错就能免去处罚,那这世上还要律法做什么?”苏雪若的声音转向冰冷,请求道:“皇上!此事若您还护着杨氏,只怕令天下人失望!”

杨琼音这才意识到,她的行为虽然只是带太后去一趟太液池,但却造成太后病危的后果,这就等于谋害太后的性命,是诛九族的大罪!

“不……”杨琼音哭着爬向前,抓住了萧子洛龙袍的衣角,乞求道:“皇上,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皇上,不要杀我,不要废了我,我……我是要做皇后的……”

“你这样的人,还想做皇后?”皇后两个字,就是萧子洛心中永远的死穴,谁也不许提!他冷冷地下令道:“来人!”

“皇上!”李若华见状不由得劝道,“先将杨氏压下去,不急着处理,且瞒着太后。太后此刻已经病重,若是得知杨氏出了事,只怕更不好了。眼下,还是全力抢救太后要紧!”

她的话说得在理,现在还是抢救太后更重要。

萧子洛到了嘴边的话便转了个头,吩咐道:“来人,将杨氏带回清凉殿,严加看管,不许离开清凉殿一步!”

太监们立刻上来将杨琼音给带走了,李若华又转身问道:“首座大人,潋儿是心中有数的人,现在已经过去七天了,她说半个月回来,我却觉得她必定会提前。这几天你们不管用什么方法,哪怕是人肉呢,也要将太后的病情稳定住!”

“是、是!”太医院首座连连点头,回到房内为太后诊治去了。

李若华见萧子洛还眉头紧皱,便又劝道:“皇上,咱们急也无济于事,还是催促太医们,让他们好好诊治。皇上,潋儿会回来的,一定会的。”

萧子洛却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说:“此事还是你最镇定,但朕心中知道,你也是担心的,只是你性子历来如此。”

苏雪若听萧子洛夸李若华镇定时便想讽刺李若华冷血,但萧子洛却随即为李若华作解释,叫她一口气憋在心口,别提多难受了。

不过,整个皇宫都陷入愁云惨雾之中,每个人都祈祷太后的病情早点好转,但太后的情形却不乐观。

她一直有下红不止的毛病,前些日子好容易止住了,这次一受风吹和热气,便又复发了,而且气势汹汹,出血越来越多,任凭太医们用尽了法子也没办法也没有止住。失血过多造成太后面如白纸,什么都吃不下,才不过三天,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从慕容潋离开的第十一天开始,太后便陷入了昏迷,而且下红依旧没有止住。太医们没办法,只能用人参吊着。一开始是煮参汤,过了两天,太后连参汤都喝不进去了,只能将老山参切片塞在太后的舌头底下。

萧子洛见状便问道:“你们都跟朕说实话,太后如今还能不能好了?朕不想听废话!说些实际的!”

太医院的太医在荣寿殿里跪了满地,全都瑟瑟发抖,不敢说话。最后,还是秦海出来了,行礼道:“皇上,依微臣之见……还是尽早让礼部准备一下,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这话的意思,是说太后已经不成了?萧子洛面沉如水,问道:“你们……当真一点办法也没有?”

秦海道:“皇上,生老病死,是人力不能抗拒的,太后这病是病根未除又迅猛作犯,比之前凶狠万倍。此时别说是微臣等,就算是慕容才人此刻回来了,也不成了。”

话音未落,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将众人都吓了一跳:什么人敢在后宫骑马?

萧子洛却是一喜,飞快地跑出大殿,一把拽住马的辔头,叫道:“潋儿,你回来了!”

竟然是慕容潋!跟出来的宫女太监们都不禁欢呼起来:

“慕容小主回来了!”

“太后有救了!”

慕容潋一听便知道事情不对了,她翻身下马,连行礼也来不及,一边跑一边说道:“皇上,嫔妾来不及行礼了,请皇上稍后责罚!”

此时她就是救命的观音,谁敢说她不是呢?

萧子洛匆匆跟着她进了房间,然而慕容潋一到太后面前便白了脸,她双膝一软,咚的一下跪在太后面前,喃喃道:“太后,嫔妾回来了……”

她这样子落在众人眼里,众人都知道,回天乏术,什么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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