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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得的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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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潋被太后身边的宫女月影带着穿过屏风后的门,才发现长乐宫正殿后边还有个抱厦。抱厦东边是一张锦榻,应当是给太后日常看长乐宫小花园用的,抱厦西边则是封起来的一间房,房门敞开,里边神龛菩萨像,地上还有三个蒲团。

“慕容采女,这便是小佛堂了。”月影客气道,“此处无桌椅可坐,采女先在蒲团上呆着,等皇上走了,太后自有吩咐。”

“是。”慕容潋行了个半礼,“有劳月影姑姑了。”

月影还礼,随即离去,将小佛堂的门关了起来。

慕容潋才发现小佛堂没有窗子,房门一关上,屋子里只有菩萨面前的两支香烛,一把熏香。原本慈祥和蔼的观音,在黯淡昏黄的烛光下竟显得面部可怖起来,乍一看能将人的胆子吓破。

但慕容潋是什么人?她已死过一次,怕什么妖魔鬼怪?她心中相信,菩萨是垂怜她、保佑她的,否则的话,又怎么会让她重生呢?

她在蒲团上跪下,合十双手闭上双眼,虔诚地祈祷着,希望能顺利报仇,然后开始低低地念《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小佛堂之前,太后终于将皇上和皇贵妃打发走了,支着脸颊休憩了好一会儿,才问道:“慕容氏呢?”

“回太后的话。”月影道,“在小佛堂里跪着念心经呢。”

“那就继续让她念下去吧。”太后抬手,“扶哀家回房。”

玉楼将她扶住,慢慢地回房去,按照慕容潋所说的准备好月事所需之物。当天晚上,皇贵妃将李昭仪叫去打骂一顿的消息才传来,太后便觉身子有异,时隔半年,竟真的下了红,来了癸水。

“预测得竟这样准?”连玉楼都吃惊了,“太后,您现在觉得如何?”

太后知道她略懂医术,便道:“与平日里来月事的感觉相差无几。”

这么一说,连玉楼都拿不准主意了,只能请示道:“那……太后,让慕容采女来看看?太后,您的身子重要,左右不过是一个慕容潋罢了,没了也就没了,说不定……还能有别的用处。”

太后眼中闪过异样的神色,微微颔首。玉楼便出门去吩咐了几句。

小佛堂里,慕容潋不知自己念了多少遍心经,只知道菩萨面前的香烛已经烧得灰烬也不剩了,香炉里的香也早已燃尽,春夜寒冷,她身上只有夹棉绫裙,冷得浑身打颤。如果此刻真的是十八岁的她,肯定早就哭了,趴在地上,冷得蜷成一团。但现在的慕容潋很清楚,太后并不是真的要她的命,而是小小地教训她一下,让她知道后宫随处都是能杀了她的人,只有找到人依靠才能活下去。

此刻,门外一定有人守着吧?按照计算,现在的太后应该已经感觉到身体里的淤血流出来了,也该来找她了。

这个念头才划过脑海,慕容潋便听到了小佛堂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极细微的声音响起,“采女可睡了?”

这样冷的天气里,能睡着才是奇人吧?宫中人,万年都是这般虚伪啊。慕容潋心中嘲笑了一声,也细声细气地回答道:“没呢,是玉楼姑姑么?”

两盏烛火伴着玉楼走了进来,她脸上满是愧疚与微笑,走来将慕容潋扶了起来,“采女恕罪,叫采女好等。”

慕容潋被扶起来,双膝都有些站不住,脸上的笑却丝毫不减,摇头道:“不碍事,我也许久没拜佛了,在菩萨面前念念经也不错。玉楼姑姑,太后身子可还好?这会儿,恐怕该下红了。”

“是呢。”玉楼点头,“采女快去看看。”

慕容潋忙往太后的卧室小跑起来,全不顾自己的双脚一瘸一拐,玉楼也快步在前引路。“太后。慕容采女来了。”

“宣吧。”

慕容潋到了太后房中,只见太后斜靠在床上,并未睡着,只是在闭目养神。她行了礼,在窗前的脚踏上跪下,轻声道:“太后,嫔妾来为您请脉了。”

“这大半夜的,也亏得你就在长乐宫里,否则的话,岂不闹到整个后宫都知晓?”太后叹了口气,“实在是哀家的身子也不争气些。”

“太后正直壮年,以后一定会寿比南山的。”慕容潋为她号脉,片刻后道:“太后是否觉得小腹轻微坠痛?还有些晕眩?”

太后点头。

慕容潋道:“太后安心,这是下血后的症状,您太久没来癸水了,忽然来了,身子便有些受不住。待会儿让宫女们准备些热毛巾,为您敷一敷小腹与后腰,便能缓解,等过了今晚,一切都会好的。求太后恩准,嫔妾今晚守在太后身边,以便能让太后随时传唤。”

太后应了一声“嗯”。

慕容潋便谢恩站起,请玉楼准备笔墨,提笔写了个方子,问道:“玉楼姑姑,这些药材长乐宫可还有?”

玉楼看了一眼,道:“这些都是暖宫的药材,长乐宫是常备的。”

“那就好。”慕容潋道,“这个益母草要多放些,熬成开水便可浸入毛巾,拧干了为太后热敷。”

玉楼便吩咐小宫女们,不一会儿便准备好了热毛巾。玉楼给太后敷上,太后便松了口气:“果然好了些。”

“太后觉得好了些,便先睡一会儿吧。”慕容潋劝道,“嫔妾与玉楼姑姑都在这里守着呢。”

太后却不点头,反而抬头看了她好一会儿。

慕容潋心中咯噔一下,脸上露出困惑的神色,“太后……可是嫔妾哪里做得不妥?求太后明示。”

太后也没回答,只是对玉楼道:“你去外间守着。”

“是。”玉楼垂首退出。

慕容潋脸上的神色便七分困惑三分惶恐起来,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太后便道:“慕容氏,你过来,在哀家面前跪下。”

“太后?”慕容潋走去,咚的一声跪在离床一丈远的地方,惶恐道:“嫔妾哪里犯了错?求太后责罚?”

“犯不犯错,责不责罚,就看你怎么回答哀家了。”太后转过脸来,静静地看着她,忽然问道:“你实话跟哀家说,哀家到底得了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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