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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荣归故里 久别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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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花开不再凋零,当潮涨不再回落。

  当生活的一切变成永恒,是否还会在原地驻足,不再觊觎新的天地。

  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一首没有结局的诗篇。

  在隔路遥望的岁月中,明白了有些人有些事,终究渴望而不可及。

  五年时间,足以把什么都放下。

  当记忆中那些人不再清晰,那些事变得模糊不清。

  我与你再相逢时,是否还会有涟漪。

  钱三一在国外的这些年,除了陪伴爷爷,就是拼命学习。在与课本和实验相伴的日日夜夜里,废寝忘食,心无旁骛。在有限的生命里,做无限可能的事。是这些学究型人才信奉的教条。

  “人生一世,草生一春,来如风雨,去似微尘。重要的是我们能为世人留下什么。”这是爷爷对他的谆谆教诲。

  事实证明,夙兴夜寐,夜以继日的付出,不会没有收获。一个别出心裁的科研项目,一篇独树一帜的科研论文,在学术界掀起轩然大波,名噪一时。但对于这些虚名,他毫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与能亲人一起共度的美好时光。

  虽然最后还是没能留住爷爷,但陪着他度过了最后的岁月,走完最后的人生。这也算是无悔无撼了!为国为民,侠肝义胆,铁骨铮铮,心怀家国天下。这就是他的爷爷。能有他的几分?在自己看来不及他的万一。

  林妙妙回到江州成为了一名记者,每天就是奔波在现场、电视台之间。虽说工作已有两年的时间。但是,像她这样,如果说之前是颗小白菜,现在仍然是只小菜鸟。

  她可以在摄像机前妙语连珠,也可以在报道文字中妙笔生花。但在职场中却是个渣渣。

  心直口快,心大漏风的性格注定了在职场上不可能一帆风顺。背锅,被黑那都是常有的事。

  这些她也丝毫不介意。“真正的快乐,是用自己喜欢的方式过完这一生。来人间一趟,不能只为了活着。”她可以因为一个人写一个长篇的故事。也可以因为一句话说一堆人生的哲理。

  偶尔闲时,可以继续画她的插画。

  画着属于她们的故事。

  林妙妙刚从现场赶完一个报道回来,在办公桌上啃着她的零食。听同事在那小声议论着:“听说钱万里要回国了,主任和组长正在找人去采访他。”

  “钱万里?是谁啊?”妙妙拎着一袋薯片,问着。

  “林妙妙,钱万里你都不知道?”同事抛来不屑的眼神。

  妙妙叼着薯片摇了摇头。林妙妙知道这种大型采访,专栏啥的一般轮不到她。哪管得了这么多。她只是在外面跑跑社会新闻的小记者。体恤街坊四邻,感受民间疾苦。

  “钱万里,斯坦福大学博士,前段时间在国际科研项目中取得重大研究成果的学者。”一个同事解释道。

  “听着这名字怎么感觉像个怪老头,老干部。”妙妙皱了皱眉头说着。

  “人家可不是什么老头,据说还是个二十八九的帅小伙呢。”还有个姑娘辩解着。

  “我咋就不信呢,光听这名字我就能想象那是个肥头大耳,发际线后移的油腻大叔。”边说还边做着动作,引得同事们大笑。

  “据说啊,这个钱万里,为人非常低调,几乎所以的采访都被他推了,我们电视台也发出了很多邀请,都被驳回来了,台长又下了死命令,说钱万里荣归故里,是我们江州人民的荣耀。我们电视台非得要有他的访问。”另一个同事说着。

  妙妙感叹下,这跟领导心腹走的近就是好,内幕知道得都比别人多。

  “林妙妙!”主任在办公室喊着。妙妙听着这些八卦哪听得见。高组长身着一套黑色西装短裙,齐肩的中短发,踩着高跟鞋出来。“林妙妙,你过来一下!”

  “我?”妙妙用手指指着自己,干瞪着眼睛,手上还有半块没吃完的薯片。把薯片塞进嘴里,一脸懵逼地小跑过去。

  “主任,您找我?”

  “林妙妙,这段时间走街串巷很辛苦,表现也很不错,我们决定让你试着做做人物专访。”主任一本正经得说着,像似给了天大的恩赐给她。

  如果不是刚听说了八卦,妙妙还真以为主任要把美差给她。这样看来,台里八成是觉得被驳了这么多次没面子,又不能错失这个机会。就想着拉个人出来垫背。能采访到固然是好,要是不行,那也可以有个背锅的。

  “可是,主任我平时都是做做小新闻的实地报道,也没专做这些大人物的访问呀”。妙妙本想推脱掉。

  “所以现在给你这个机会呀!”一旁高组长说着,显然没有主任那么客气。“让你去就去啊,哪那么多话。”

  看来是逃不掉了。强如林妙妙在领导面前也只能乖乖低头,唯唯诺诺地走出办公室,叹了口气!

  蔚蓝的天空一尘不染,凌驾在九天之上。朵朵祥云层层铺垫在这蔚蓝之下,云绻云舒,显现各种姿态。浩瀚苍穹,苍茫大海!他们有太多的相似。相互辉映,相互衬托!

  都说最好的相遇是久别重逢,希望再见时别来无恙。那么他与林妙妙呢?钱三一思索着。

  白云苍狗,时过境迁,两人天各一方,隔着万水千山,也许早已物是人非了。

  还有他们的四人帮,再相逢会是怎样的画面?该告诉他们我回来了吗?见面了该聊着什么呢?是不是该补上当初的祝福?钱三一带着一连串的疑问。

  当初的不告而别,在如今看来,极其幼稚。

  林妙妙被安排着,急急忙忙地赶到机场。一到机场就看到各家电台、报社、网络的媒体记者都在蹲点等待着,围堵着。看样子,每家都是有备而来。有自己从不同渠道挖来的小道消息,有的拿着航班信息,有的揣着模糊不清的照片。果然,这年头没有什么是记者挖不出来的料,不禁感叹当个名人也不容易。可想想自己也是个记者呀,自己也不容易。“不容易,不容易,大家都不容易”。心里默念着。

  林妙妙想着自己好像啥都没准备,都说临时抱佛脚,她这次可是连佛的脚趾头都没碰一下。对方长什么都不知道。“不管了,反正他们身上有料,万不得已,到时候看他们上,跟着上便是”,心里正盘算着,高组长发了条微信过来。妙妙打开,是张机票信息截图,看了眼,组长是怕她今天一无所获,连累大家吧。居然还想着帮她。看着截图上的人名“QIANSANYI”。“钱三一?”不会吧,脑子竟然出现这个名字。“欠三亿?”林妙妙有点蒙圈了,这信息对吗?不是钱万里么,这怎么拼也不是呀。这信息有用么?一直在那摸不着头脑。

  飞机落地,归去往来,离别重逢,这个充满未知的地方,每天都在上演着一幕幕的戏剧。钱三一拖着行李走出匝道。各路记者蜂拥而至,“钱万里来了,钱万里来了!”终究是出乎意外,他已如此低调,却还是躲不过。健步走着,一心想着快点离开这。

  林妙妙看着各路大神,想着自己身负重任,咬紧牙关,还是得赶鸭子上架。拿上自己吃饭的家伙,单反相机,录音笔直冲上去。这被堵的水泄不通的,哪有她的位置,硬着头皮往里挤。被左推右搡的,个子本来就不高,连个正主的脸都还没见着。不知道哪个不长心得硬是把她往里推了一把,刚好前面的人往边上挪了挪,她就悲剧了,直接摔了个狗啃泥,相机、录音笔也被甩了出去。

  这画面简直不忍直视。林妙妙哪管得了这么多,还一心想着她的单反。赶紧爬起来去捡,刚伸手过去,只看见有一只手就把她的相机捡起来递了过来。

  “谢谢,谢谢!”一时都顾不上看人,光顾着说谢了。

  “不客气!”一句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林妙妙抬头看了眼,不是别人,正是钱三一!

  黑乎乎的头发遮着额头,露出的眉毛英挺无比,青涩的脸庞,那双内有无数深情的眼睛。依旧是年少时的模样。

  两眼对视,四目相接,不知所措。穿越人海的守望,跨越地域的企盼。只一眼的回眸,烙印无尽奢求。

  曾多少次幻想过再见面的情形,却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是如此……一时半会竟语塞。

  “钱三一!”震惊,错愕遍布全身,只觉得自己是僵硬的。只有她自己知道,时隔多年再说出这个名字时,表面是如此的风平浪静,而内心依旧波涛汹涌。

  钱三一做了个多少的假设,这个是他始料不及的。“好久不见!林妙妙!”,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个僵局,带着微笑硬憋了这四个字。

  林妙妙不知该如何回应,竟也只是说了,“好久不见!”

  这么多年,竟轻松得被这四个字带过了。

  现场有些都是资深的老记者,有人认出钱万里就是当年的高考状元钱三一。一时话题四起,又一波风浪而至,他们应该在感慨着,兴奋着,又有新的话题可写,大料可发了,简直可以满载而归。谁会在乎,你为这个社会做多少贡献,他们在乎不过是你这个人而已。

  林妙妙抱着她的相机,被挤得后退了几步,各位大神立马把她挤到身后。看着手上已经摔坏的相机,录音笔也不知道掉哪去了,看来今天的采访是进行不下去了。林妙妙悻悻地转身,离开了现场。

  钱三一在自己的脚边拾起那只录音笔。时隔多年,她依旧是这样毛手毛脚的性子。想叫住她,但现场的情况似乎不允许他这样做,看着她离开的背景,默默把录音笔放进了自己口袋。钱三一推拖着走到了门口,一辆商务车停下,连忙上车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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