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5 不养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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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手里的酒杯放了下来,在暗夜中更显得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她,薄薄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线。

她接着说,“不管什么理由,到最后你都会后悔的我们之间,注定不会有结果。”

他从沙发上起了身,轻轻扶着她的肩膀,让她站了起来。

在灯光氤氲昏暗的露台上,他们对望着。

“如果两情相悦,又怎么会没有结果?”他深深地望着她,曜黑的眸子因为太过深沉而看不出有任何的杂质。

“两情相悦?”她哼了一声,感觉好像听见了这世上最可笑的笑话。

“是的,我认为在后半生里,我一定爱上你。”

她闭上眼,依然觉得可笑。

他的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庞,“你是不相信我说的吗?”

“我是觉得我们永远都不可能两情相悦了。”

“为什么?”他微微皱起眉,庄重地凝视着她。

她很缓慢地睁开了眼帘,对上他深沉的目光,“因为,你在我心底,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他笑了,笑得十分的好看。

而她在他的脸上,除了看了一丝自信,还有一丝自负。

“也罢,你爱不爱我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已经注定要纠葛这一生。”

“我如果坚持离婚,你根本左右不了。”

“你不会选择离婚的,因为——”他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你的母亲不会同意,你在天堂的父亲也不会同意。”

“他们只是没有看出你这个表里不一的人。”

他在这一刻低头,想要去吻她的唇,却无奈,被她躲了开来,人还被她推开,跟她拉开了距离。

她因为后退,而将他的西装外套从肩膀上滑落。

他平静地望着她,脸上始终谦谦温和。“以后你会知道,你爸妈把你留在我的身边,是最正确的选择。”

她冷冷地瞪着他,“你以为我妈妈不同意,我就没有办法?”

“当然,这不是主要的阻挠,主要的阻挠是尚妍希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放下我。”

她的脸瞬间刷白,就好像被人狠狠打了一个耳关。

他慢慢地朝她走了过来,她的身子如风中摇曳的风铃,摇摇欲坠。

他的手扶在了她的腰身上,细腻的目光深深注视着她,“这也是我能留下你的理由——你永远都无法办法摒除掉你心底渴求跟我相爱的这股念想。”

“你胡说”她抡起拳头,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胸膛上。

他的双手把她不安分的手抓住,轻声一笑,“还要我把你的心更**地剖出来吗?”

纪宁远他总是那样的自以为是。

可是,他真的很善于抓住人的把柄。

他知道,她现在不可能跟他离婚,不只是因为母亲的千叮万嘱,还因为整个尚家此刻都需要他。

早上的时候纽约某个新闻台播出了尚氏企业两名资深董事被开除的事

这件事迅速成为了商界里的谈资,要知道,这两名董事在尚氏集团是元老级的人物,就连她父亲在世的时候都对他们有所忌惮,而纪宁远不过是接手了尚氏集团几天,就直接把这两人的股份从集团剥除,当然要剥除这两个人的股份并非那么容易,但没有人知道纪宁远是怎么做到的,总之,这两位董事今日已经卷铺盖在家中。

商界里的一些老一辈人物,纷纷指责纪宁远做人太心狠手辣且不近人情,纪宁远对此,仅温和回应了一句——尚氏集团不养闲人。

这句话倒是没有禁止流言,但人们因此对纪宁远的畏惧又多了一分。

纪宁远和顾承域要对付一个人完全事不同的。

顾承域要对付一个人,往往是让那个人生不如死、痛不欲生,以致根本无人敢轻易去惹怒顾承域。

但纪宁远不一样,他一贯的谦谦君子,即使要对付的人就在眼前,他也能够和颜悦色地跟那个人谈笑风生可是下一秒,连那个人自己都还没有搞清楚,他恐怕已陷入囹圄,无法翻身。

若说顾承域是冷,纪宁远就是奸。

这个世界怕是没有几个人的谋略心计能够胜到他。

母亲在电视上看到这条新闻后,笑着跟她说,“你父亲在世的时候,想要对付这两个人,却始终瞻前顾后这下好了,宁远一进公司就替你爹地解决了两个心腹大患,真是大快人心。”

母亲以前在她面前并不常这样夸赞纪宁远,而在父亲过世之后,母亲几乎张口闭口都在提纪宁远,且大部分都是在提他的好。

她知道母亲是担心她会再产生跟纪宁远离婚的念头,所以日日对她耳提面命。

她就这样听着,也不再忤逆母亲的心思,但对纪宁远这个人,她不予置评。

馨月从中国一回来,就立即来看她。

之前馨月的父亲急急叫馨月回家,原来是馨月的外祖母病了,一家人都要赶去中国馨月的外祖母在重病中过世,葬礼之期正是她父亲离世的日子,所以馨月只匆匆来参加了她父亲的葬礼,后又飞去了中国,她已十分感激。

馨月对她一番安慰之后,就跟她提到了正事,“妍希,其实我今天来是跟你道歉的”

她靠着芙蓉塌,父亲较爱中国清民时期的风格,所以家中有一些中国风的东西,可母亲又喜欢传统的欧式风格,因此家中便掺杂了两种风格,但就她个人来说,她也挺喜欢复古的中式风格,所以,她经常在看书的时候,像现在这样懒懒地靠着这芙蓉塌。“怎么了?”对于馨月的道歉颇为愕然。

“上次在葬礼上,我就看出了你和纪总之间感觉有点疏离我猜想,是因为‘蓝魅’皇冠的事吧?”馨月很是不好意思地道。

“皇冠怎么了?”她愈加困惑。

馨月握住她的手,咬咬唇道,“亲爱的,我知道你不想我自责,但你也别装着若无其事啦因为厉总‘送’你皇冠这件事,纪总对你很生气吧?”

“你这是从哪里听说的?”

“还用说吗?”馨月嘟着嘴道,“我外祖母生病,哥哥从英国回来了,我便硬着头皮跟哥哥借钱,想要尽快还了厉靳衡这笔钱谁想到,我那天去厉氏集团找厉总的助理肖恩,居然看到了纪总的属下夏禹正在跟肖恩谈话,我无意偷听,但还是不小心听到了几句,夏禹说纪总十分生气,要肖恩提醒厉总,妍希你已经是有夫之妇,要厉总在行为上最好约制和检点,夏禹还说,那一亿资金他已经打进厉氏集团的公司账户,希望厉总以后跟妍希再无来往。”

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十分愕然,“你是说,纪宁远她让夏禹去找了厉靳衡?”

“是啊。”馨月咕哝道,“我真没想到你老公的醋意这么大,那天夏禹跟厉总的助理肖恩说话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客气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老公这么做,倒是令我更羡慕你起来有这么英俊有钱还紧张你的老公,真不知道你上辈子积了什么德。”

......

傍晚她坐在沙发上等纪宁远。

可直到夜幕降临,纪宁远才踏进别墅大门。

他显然事务缠身,就连走进别墅的时候,还在跟身后的夏禹交代着一些公事上的事情。

她已经从沙发上站起身,远远地看着纪宁远。

夏禹很是识相,看到她之后就退出了别墅。

纪宁远一边扯松着脖颈上的领带,一边朝她走过来,“还没吃饭吗?”

他以为她是在等他用餐。

她冷漠疏离地道,“为什么要替我偿还一亿给厉靳衡?”

纪宁远皱了一下眉,双手轻轻扶上她的肩膀,“妻子买下的东西,付款人理应是丈夫,不是吗?”

上次纪宁远已经找她谈过皇冠这件事,她以为纪宁远只是警告她离厉靳衡远一点,却不想他居然掺和了进来。

她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种感觉,但她就是讨厌他这样虚情假意的关心,更在无形中,让她欠了他更多。

纪宁远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讨论,他径直搂住她的腰,朝沙发走去,“妈呢?”由于纪宁远决定在纽约多住些时日,在昨日纪氏夫妇就已经先回巴黎,所以纪宁远此刻问的是她的母亲。

她轻轻挣开了纪宁远,并没有回答纪宁远,却阴冷地瞪着他。

纪宁远倒是不计较,把双手插进裤袋里,慵懒的目光对着她不善的眸光。

偏偏不巧,母亲刚好从二楼下来,看到了她疏离挣开纪宁远的画面。“妍希”

乍然听到母亲的声音,他回过头去。

母亲责怪的声音传来,“你这孩子,怎么还是这样不懂事妈咪都跟你说了几次,你怎么就这么倔?”

“妈咪,这个人他根本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纪宁远这个人,总之她就是讨厌他对她的好,因为很清楚他根本不是真心,可是她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跟母亲解释清楚。

“宁远,妍希她从小就被我们宠坏了,跟你闹闹脾气,你就把她当做小孩子看待,担待着点”母亲居然向他道歉。

她无语,把头转向了一边。

纪宁远温和笑说,“没事的,妈妍希不是不理取闹的人,我会跟她交流好的。”

母亲不住地点头。

纪宁远走了过来,轻轻扶了一下她的肩膀,“我去楼上换身衣服晚上还没吃饭,你让佣人给我准备些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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