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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雨日话说从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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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艾先是怔了怔,继而纵声大笑。

因为雨势颇大,气温已降了下来,四面开窗的花厅不宜好生叙谈,容缓请叶艾进了书房,设在东窗下的圆案旁就座,沏上一壶香茗,端上两份点心,招待这位久违的友人。

叶艾无牵无绊的笑声畅快无拘地漫延,窗外雨声沙沙相和,闲适为谱,惬意为调,给这间向来正肃为主的房室带来罕见的松缓气氛。

以前的叶艾,纵然生性开朗,也不能如此无拘无束的大笑吧?无论是笑容还是笑声,都与一位世家千金的教化相去甚远,但看上去,比那时的任何一刻都要自信许多,快乐许多……果然是找到自己真正想走的路了么?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叶艾边笑边拍桌案,“不管怎样都瞒不过缓缓的法眼,尽管我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露了马脚。”

“缓缓与叶姐姐在一起时,因为彼此家规所束,从未提过饮酒话题,也从未有过共饮时刻。”容缓执起茶盏,“况且,除了大灵国的摄政王,我对任何人都未说过‘不胜酒力’。因为,缓缓虽不是海量,其实也是颇能饮上几杯的。”

叶艾垮了眉眼:“原来如此,我们初见面未久的一句话就暴露了我的来处,果然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敌不过缓缓。”

“敌?”容缓黛眉轻抬,“叶姐姐要与缓缓为敌了么?”

叶艾摆手:“不会,不会,除非缓缓也开始搜集草原民歌,否则我们永远不会成为对手,更莫说敌人。”

容缓释然:“如此,缓缓便放心了。”

叶艾面上却多了两分沉色:“缓缓对贺兰延续如此防备,难道发现他对我们中原有什么企图不成?”

容缓轻摇螓首:“并没有发现任何实证,只是异域来客,又是在这种时候,不得不防而已。且缓缓相信酒逢知己千杯少,对于敌友不明的大灵国摄政王,无意深交,能不饮则不饮。”

叶艾再度展颜:“以缓缓如今的身份,是需要这么做的。真好呢,看见缓缓如今这番气象,有了那么多的手下不说,最喜欢的兰慧姐姐仍然陪在身边。”

立在容缓身边的兰慧福了福身,笑道:“当初,兰慧对叶家小姐少有好脸色,幸好叶家小姐是位慷慨大度的,没与一介奴婢的兰慧多加计较。”

叶艾也笑:“兰慧姐姐对叶艾的不善,是因为叶艾那四个丫头对缓缓的不善吧?”

兰慧很坦白地点头:“我和她们算是各为其主,现在想一想,那四个丫头也不乏可爱之处。”尤其在自做聪明的犯蠢时刻,分外能够将姐姐我取悦一下。

叶艾面浮歉色:“她们四个人自认为处处是为我着想,却处处做些令我为难的事。幸好有兰慧姐姐威慑,令她们不至于惹出什么不及收拾的乱子。”

兰慧眼珠一转:“那么,如今少了两个,剩下的两个是不是要更加闹腾才行?否则如何从那个一看就知道是花花公子的大灵国摄政王手里保护叶小姐?”

“啊?”叶艾一怔,继而失笑,“我与贺兰并非那种需要她们担惊受怕的关系。三个月前,我随着一支商队横穿塔金沙漠,在一场风暴中与商队失散,幸蒙贺兰所救。其后,他不但医好了我的伤,还替我联络到商队,找到了失散的两个丫头。听说我的旅行目标后,他颇感兴趣,将当地几位知名的吟唱大师推介给我。作为报答,我将自己所知的中原绘画术教给了他们的宫庭画师。”

说到此处,她举起眼前茶盏稍作比划:“此后,不知不觉就成了可以一起喝酒一起高歌的朋友,绝没有一丝半点的男女牵扯。如兰慧姐姐所说,他的王宫内嫔妃众多,宫外也有红颜知己大把,绝对不是我的那盏茶。”顿了顿,她又道,“而且,他这一次来青州城,与我没有一点关系,是我无意得知他即将来此,且听到了‘容缓’这个名字后,特意拜托他带我同来。但因为近乡情怯,我想观察你一段时日之后与你相见,故而没有随他一同出现。”

兰慧拍了拍胸口:“如此就好,真怕你前脚摆脱一个一心扑在万里江山上的容城主,后脚就惹上一个处处留情的摄政王,与其如此,反而是前者更好一些。”

“兰慧姐姐是真心为我担心呢。”叶艾起身,欲双手成揖,转念又施了一个久违的万福,“多谢,兰慧姐姐还是和从前一般,待人一腔挚诚。当年整座城主府,除了城主,真心对待缓缓的,也只有兰慧姐姐。”

兰慧还了礼后,嗤道:“容城主对缓缓的真心,决计无法和我相提并论。那座城主府的人被那个老管家教导得个个精明势利,更不值一提。”

容缓浅哂:“姑且不谈城主,足足五六年的时间,都不能使城主府的人对缓缓真心相待,只能说缓缓未具有服人之力,除了自省,怪不得人。遑说,离开后再看,容缓在那时所充当的确然是一个难以服众的尴尬角色,没有被当众羞辱已属万幸。”

“不不不。”叶艾摇头,“那些人对缓缓不敢亲近,不是因为你所说的尴尬之类,而是缓缓给人的感觉,仿佛终年冰封的雪山的顶峰之雪,太过难以亲近。更何况,没有人敢羞辱替城主出谋划策攻城克敌的缓姑娘,你可是整座平城百姓心中的女诸葛,女英雄。”

容缓一笑置之。

叶艾眸光闪烁,进而沉定无澜,直视容缓:“若非如此,缓缓以为家父为何那般焦躁?他先前的得罪之外,我在此陪礼,希望缓缓大人大量,不与他计较。”

终于到了正题,叶姐姐这一次来,本就是要有一番理论的呢,先礼后兵,经一番历练后,果然不同了。容缓起身。

“叶姐姐既然提到了令尊,有件事不得不说。”她走到书案之侧,从底层抽屉的最底层取出了那封信函,徐徐道,“令尊对我的恨意,并未因为我的离开而消失。先前的可以不加计较,新近的也可以姑且搁置,但未来的或者正在进行的,叶姐姐又想缓缓如何应对呢?”

叶艾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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