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都是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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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急火燎的回到主院, 还没进门就听到院子里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容孝廉双手负背,迈着鸵鸟般的大步走进来,看到的就是一副母慈子孝的场景。

院子里的丫鬟, 仆从们纷纷行礼道:“老爷。”

惊动了正在听儿子讲述临渊城趣事的文玉, 她转头朝容孝廉笑着招手道:“老爷回来了, 快来,庆元说的可有趣了。”

容庆元见到一脸严肃的父亲, 心如擂鼓, 锣咚作响。

有些害怕又拘谨的朝他行礼道:“儿子见过父亲。”

“嗯, 都别站着了,正好庆元也在, 爹有些话要问你。”他坐在院中的石墩上道。

容庆元紧张的吞了口口水,求助似的看了娘亲一眼,不敢违背父亲的命令,只能跟着坐下。

“庆元, 你怎么一大早就回府了?”容孝廉冷声问道。

他嘴唇嗫嚅两下,犹犹豫豫的道:“儿子离府多日,甚是想念您跟娘亲, 所以,所以就……”

容孝廉气的一拍桌子, 呵斥道:“真实胡闹!我跟你娘,你也都看到了, 趁着天色尚早, 马上回临渊城去。”

不愿儿子受责备, 文玉立马站出来安抚道:“老爷您消消气,庆元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再说过两日就是中秋, 家家户户团圆的日子,您就算让庆元走,好歹也过了节再走嘛!”

她的轻声软语不但无效,反倒起了反作用,容孝廉听了更是火冒二丈,伸手一把将她推开。

“哎呦。”

她一个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容孝廉给她难堪,文玉委屈的嘤嘤啜泣起来。

然而。

正在气头上的容孝廉,根本没有放过她的打算,破口大骂道:“无知妇人,真是愚不可及,你知不知道你的纵容,溺爱,会毁了庆元。”

好在他还没有被气昏头,把毁了他们这一支说出口,否则还不知道要惊起多大的波澜。

“我就庆元这么一个儿子,难道为娘的还不能宠爱自己的孩子吗?”文玉不甘心的道。

“宠爱你也要有个度,庆元都多大了,你不说给他去一房夫人,反倒阻碍他成长,这是什么道理!”

夫妻二人,各执一词,吵得是面红耳赤。

一群下人们也没人敢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再看容庆元,他巴不得父亲看不到自己才好。

就在两夫妻之间的争吵进行到白热化,即将有动手的倾向时。

只见老管家匆匆忙忙的跑进来,气喘吁吁地道:“老爷,夫人,大少爷,主家那边来人了。”

“哼,一会儿再收拾你这个疯婆娘。”他恶狠狠地道,又横了一眼唯唯诺诺的儿子。

这才转头一脸怒容的道:“主家来的是谁?”

“来的是族长和组长夫婿。”老管家据实已告。

容孝廉眼眸一颤,第一反应她们是来找庆元的,随即又被他直接否定。

除非族长脑子有问题,否则谁会愿意不辞辛苦的亲自上门,来寻一个企图夺位之人?

不是为了庆元,她们来柳城还能有什么事。

难道是来找父亲的?

毕竟他父亲,可是七位族老中,执掌族规,族法的六族老。

在族中的地位更是举足轻重,她们登门必有要是相求。

若是能拿捏住她们的小尾巴……

眼中精光连闪,仿佛已经确认心中所想,他一下子来了兴致。

捋了捋衣袍上的褶皱,昂首挺胸,迈着八字步道:“走,去会一会主家的人。”

只字不提那是族长与族长夫婿,就像去见两个无关紧要的人。

……

正厅。

容妗姒和陆清一左一右,泰然自若的坐在主位之上。

放在二人中间花几上的茶盏,却是动都未动。

容孝廉从内堂出来,就看到此番景象,脸一下子就黑了。

也没行礼,一撩衣摆,径直坐在她们下首,毫不客气的道:“二位不请自来,所谓何事?”

他特意加重不请自来四个字,说的她们像欺上门来的恶客一样。

“这件事你无权知晓,还是等六族老来了再说吧。”容妗姒淡淡的道。

闻言,猛地一拍桌子,把丫鬟刚端来的茶盏都震落在地摔得粉碎。

他怒极反笑,“好胆,我倒要听听,什么事是我这一家之主都无全知晓。”

陆清没事人似的,继续欣赏着挂在墙上的画作。

反观容妗姒,也不气,也不恼,直接把他当成了空气晾在一旁。

容孝廉讨了个没趣,让他派人把容妗姒她们赶出去,他还不敢,只能气哼哼的坐下。

不多时,六族老在两名仆从的陪同下,来到正厅。

瞧见高坐主位的二人,也是不满的冷哼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容妗姒是宗族大会上,七位族老首肯的继承者。

虽然有二个月的考验期,可在考验期内她就是当之无愧的族长,来到分支旁系家族,坐在主位也是理所应当。

见正主来了,容妗姒不紧不慢地道:“既然六族老来了,那我们也该说说正事了。”

哪知六族老在仆从的搀扶下落座,摆摆手道:“不急,族长跟族长夫婿,远道而来,还是多休息休息为好,有什么事我们以后再聊。”

明摆着就是给她们下马威,你想说正事,行啊。

可惜我不想听。

容孝廉一看老爹在帮他找场子,不禁高兴的扬扬眉。

一脸得意的看着容妗姒,看她能怎么办。

熟料,容妗姒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她施施然的起身,遗憾得道:“本想再给这一脉一个机会,奈何六族老放弃了,没办法我只能去找大族老他们做出决断了。”

“这一支到底还要不要留!”

此言一出,六族老下意识的看向,已经起身要走的两人。

心里也在犯嘀咕,难道她们真有什么大事要说?

而且还是关乎他这一脉的事?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她们是在虚张声势,就凭她们那几斤几两,还想撬动他六族老一脉,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眼瞅着两人,再走一步就要跨出正厅,他猛然想起清晨,突然回府的庆元。

心里就是一咯噔,难道是庆元在临渊城闯了祸?

他心里惊疑不定,可也不敢拿全族的命运,前途开玩笑。

满是皱纹的老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不情不愿的开口道:“还请族长留步,既然族长一心想要先说正事,不妨坐下来好好谈谈。”

即便到这个节骨眼,他还是梗容妗姒一下。

哪成想人家连头都没回,嗤笑一声道:“不必了。”

陆清讨好似的拉住她的衣袖,安抚道:“姒姒,别生气,你看六族老都低声下气的挽留了,他一个老人家,你就给他点面子不是。”

六族老听完脸都绿了,可人家是在帮自己,他总不好当面翻脸,只能强压下一口气忍着。

见容妗姒回头,六族老脸上依旧挂着笑。

这才勉为其难的停下脚步,“既然夫君都开口求情了,那我就给他一次机会,免得六族老一支被驱逐,还要来埋怨我。”

张嘴闭嘴都是驱逐六族老这一支,气的在场的两个男人是敢怒而不敢言。

见她重新落座,六族老还不忘吩咐道:“没看见族长和族长夫婿的茶都凉了吗,还不快去换一杯热茶来。”

等丫鬟换完茶,容妗姒拿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这茶不错。”

六族老闻言知雅意,忙赔笑道:“族长若是喜欢,就带一些回去。”

容妗姒见他这么上道,也没再为难他,旋即开口道:“夫君,把东西拿给六族老看看。”

从袖袋里掏出容庆元签的那张字据打开,陆清站在距离六族老五步之外,举着手里的东西道:“六族老你就坐在那看,我可怕你老人家一激动,再把证据给毁了。”

六族老看清字据上的字,以及那枚红艳艳的印信,握着座椅扶手上的手都有些发抖。

周身的力气仿佛被一下子抽空,整个人都萎靡下来,瘫软在座椅上。

容孝廉好奇的伸头来看,脸色更是由青转白,眼神慌乱的道:“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庆元怎会做出此事?”

“这字据肯定是你们伪造的,就是想要搞垮我们这支。”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错,气势也跟着起来了。

六族老被他一通吼叫,也回过神来,这事哪怕是真的也不能认!

“族长此举未免有些过了。”他沉声道。

容妗姒早就料到他们会反咬一口,神色平静的道:“不承认也没关系,其余证据都在临渊城知府衙门,我这次来也不过是想给六族老一个私下解决的机会,既然六族老与容家主不信,那就等着知府衙门的传唤吧。”

容孝廉的冷汗都下来了,他是万万没想到,除此之外她们还有其他证据。

事情要是真的闹上官府,儿子丢了性命不说,他们这一支真的会如容妗姒说的那样,被逐出宗族。

届时,家族产业被尽数收回不说,他们这一支上上下下几百口子,往后要如何生存?

思及于此,心里早就不知把容庆元骂了多少遍,更是恨不得与之划清界线,一刀两断。

六族老咬紧牙关,一字一顿的道:“庆元就算再胡闹,也不会欠下十五万多两银子,这其中必有隐情!”

“六族老你错了,十几万两银子也就罢了,他竟然拿容记酒楼总店作为抵押,更是伪造掌印。”容妗姒声色俱厉,继续道:“六族老你身为容氏一族执掌族法族规的族老,你比谁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被她声声质问,说的哑火的六族老,还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谁知道这印信是不是别人偷印上去,转而污蔑庆元。”

容妗姒笑了,是真的笑了。

笑六族老已经老了,笑他已经盲目袒护晚辈到这种地步。

突然觉得这事儿已经没什么意思了,自己也没有之前那般气愤了。

也不再咄咄逼人,反倒心平气和的道:“六族老,摊上这样的子孙后代,也真是难为你了。”

“这么大岁数,还要不惜脸面,帮他逃脱罪行。”

话都说到这份上,六族老的脸上是又羞又臊,一双浑浊的老眼泛起点点泪光。

他千辛万苦谋划了一切,也替容庆元铺好了路,没想到却栽在一个ji女的身上。

功败垂成!

陆清看的直嘬牙花子,还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别说容庆元,就连他老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之前她们进城就打听过,柳城容府的大老爷,除了正房夫人外,前前后后娶了十八房小妾。

没有娶回府的红颜知己更多,庶出的子女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可能是老天也看不过眼,他耕耘了大半辈子,也就只有容庆元一位嫡子。

最让陆清觉得可笑的是,做老子的不停往府里抬女人。

当儿子的都已经二十五岁了,别说正房夫人了,连个侍寝的小妾都没有,好像只有一个通房丫头。

见识过临渊城的花花世界,美女如云,尝到甜头的容庆元,哪能不乐不思蜀。

加之在柳城被父母长辈宠成小王子的他,身上又不缺银两,挥霍无度,犯下大错也只是迟早的事。

六族老摇头苦笑道:“族长,你赢了,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这脉一条生路。”

他起身,年迈有些佝偻的身体,朝容妗姒长揖到底。

要说不动容那是假的,为了这群不成器的子孙,他舍弃了仅有的一点尊严。

容孝廉扶着父亲年迈的身体痛哭失声,“父亲,您快起来,儿子给她们跪,您快点起来啊!”

“噗通。”

双膝重重的跪在地上,容孝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求道:“还请族长高抬贵手,给容家一条生路吧。”

容妗姒没有理睬他,反倒是亲自上前扶起六族老,叹息道:“妗姒真是羡慕堂兄,有一群护他,爱他的长辈。”

“若是我的双亲还在,是不是也会像您护着堂兄那样,守护着妗姒。”

六族老羞愧难当,默默地垂下头,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是啊。

他们当初不就是欺负她一个没爹没娘的女娃娃。

现在他们自己落到这幅田地,真是半点不怨人。

这是老天爷给他们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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