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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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州城墙上, 值夜的哨兵刚刚才换下一岗。

约莫半个时辰后, 一位哨兵见城头高位有一只动物, 细看之下,是一只黄白相间的大花猫。

“这猫还真大。”哨兵心底感叹了一声, 却没有动身去驱赶这猫。

不过是一只没有杀伤力的猫而已,且不用去管它。

只是这猫上窜下跳的, 似在这城墙上玩得挺欢。

哨兵们却不知,这大猫这般上窜下跳,是想把它身上沾着的蚊虫给抖下来。

一只只的蚊虫从大猫身上落下,转而飞向火把处, 围着那光亮飞舞着。

火把边皆立有一位士兵, 目光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城墙下, 以防有敌军来犯。

啪……

一位士兵只觉脸上微痒,一巴掌拍在脸上, 却是什么也没有。

“这秋蚊还真是够厉害。”这士兵跟不远处的一位士兵说了句,可刚说完,便见那士兵也“啪”的一下,朝自己脸上拍了一巴掌。

不时,蚊虫肆虐,城墙上的好些士兵手忙脚乱的驱赶着这些蚊虫。

蚊虫不是敌军, 却比敌军更难对付。

不一会儿后, 城墙上的所有士兵皆被蚊虫咬中。

士兵们被蚊虫咬后,除了刚被咬时有一丁点疼痒外,之后便觉无大碍, 一个个依然伫立墙头,目光死锁前方。

约莫一刻钟左右,先后有士兵缓慢地移动着步子,不待旁人质问,旁人猛地一呆,也开始移动着步子,一个接一个的往城楼下走去。

这些士兵皆有两个共同点,他们神情呆滞,瞳孔涣散。

待走到城下时,有两位没有被蚊虫咬中的士兵问他们,“你们要做什么?”

有人声音无力道:“我要回家,回家。”

也有人说:“我饿了,我要去找吃的。”

更有人说:“我想女人了,听说城里的女人水灵灵的。”

但大部分的人都说想要回家。

没被咬中的士兵惊呼一声:“他们莫不是中邪了?”

另一位道:“我们赶紧去通知统领。”

“你快去,我来看着他们。”

一位去通报了,这一位想拦着意欲打开城门的人,但以他一人之力,完全无法阻拦。

就在那位去通报统领的士兵到了统领的宿地处时,看到统领的屋子里传出“喵嗷”一声。

这声音似是猫的叫声,但又与猫儿微微有些不同。

待到他掀帘入屋,猛地一双利爪迎面扑来,是一只大猫将他扑倒在地。

他拔剑欲砍,但大猫一口咬住了他拔剑的手臂,他没想到这猫的牙齿如此尖利,并且力气非常大,挣扎撕扯之时,他见统领正如先前那帮士兵一样缓着脚步从屋里走出来,在经过他的身边时,神情无波无澜,全然不顾及他正被一只恶猫撕咬。

“统领,救我,统领……”

“我想我儿子了,我要回家。”统领声音低沉木纳地说了这么一句,目不转睛地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暮色茫茫,寂如死灰。

城门外,一道道黑影如蚁般有序地朝着城门两侧涌动,待他们刚到城门处时,城门重重一响,门缓缓打开,里面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地从城门走了出来,这些人行走缓慢,嘴里细细碎碎地说着家乡话,城门两侧静候的北汉兵士按着将军夫人的要求,并没有杀他们。

将军夫人说了,这些会出城的人,定是想家了,这些人心里有牵挂,家里的人也牵挂着他们,所以不能杀。

虽不能杀,但也得将他们抓起来,并将他们身上的衣裳剥去,换在自己身上。

一夜之间,西蒙的守城士兵全部都换成了北汉的士兵。萧卿澜和雪茶也混在其中,入了城池。

先前那两个未被蚊虫盯到的人,一个被丑宝缠着,一个最终也被蚊虫盯到,跟着一道出了城,最终被北汉的士兵控制了下来。

萧卿澜进城后,带着几位身手不凡的暗卫和雪茶一道去了刺史府。

刺史府外守兵不多,估摸着是宇文宸没料到萧卿澜会有法子进得城来。

他们很轻易地解决了府外的守兵,一路顺利地摸进府衙大牢,救出了萧明良一家三口。

萧明良用过刑,虚弱得已不能行走,好在叔母和萧柳烟都无碍。

萧卿澜让暗卫们把五叔一家三口安顿好,并让雪茶照顾五叔,他则带着一众士兵重返刺史府。

这一夜,刺史府杀作一团,府里所住的将领皆被解决,唯有宇文宸不见踪影。

皇上曾说过,宇文宸心思慎密,他身经百战,还能活得如此安宁,便是有他过人之处。

萧卿澜抓了宇文宸的近侍,据近侍交代,宇文宸根本就没有宿在刺史府。

宇文宸有个习惯,但凡外出打仗,他从来不固定住所,为的就是防范敌人偷袭,以备不测风云。

这一夜,萧卿澜不亡一兵一卒,俘虏朔州城内西蒙军五万人,朔州收回。

翌日,萧卿澜令人放出消息于汾州,宇文宸已死,朔州所有将领被抓,如若汾州城内西蒙士兵愿意归降,将不杀一人,可放其归家。

又过一日,萧卿澜令五万西蒙兵士宿营汾州城外,给他们好吃好喝,再向城内喊话,劝他们归降。

宇文宸是整个西蒙国的主心骨,现疯传宇文宸死了,而西蒙这次的主力军全都分在朔州城,汾州城内的三万士兵定会军心动摇。

果然,没过多久,汾州城上竖了白旗,城门打开,汾州城内的士兵有序地走出城来。

之所以归降如此顺利,也是因为萧卿澜有个好口碑,每次西蒙败仗,萧卿澜从来不杀降兵。

不过短短几日,萧卿澜便收回了朔州和汾州两座城池,这次的战事,雪茶功不可没。

朔州城内,举城欢庆。

朔州刺史府内,伤势未愈的萧明良携妻女以全羊宴宴请侄儿萧卿澜和侄媳雪茶。

席间,站在萧卿澜身后的楠竹将雪茶破城之事,大肆渲染了一番。

“少夫人就采了些毒草,再在毒草里加了蜂蜜,熬成汁,再引得那无数的蚊虫来吸食,可亏得那小豹子一身的毛,将那些蚊虫给藏在了身上,一跃便上了城墙,让那些士兵中了蚊虫的毒。”

萧柳烟听得高兴,忙插了一句:“那些士兵为何被蚊虫咬过之后,都想回家呀?”

楠竹挠了挠头,傻乎乎地呵呵笑了笑,却是答不上来。

雪茶看着楠竹那样,轻笑一声后,接过话道:“因为那毒草有致/幻的作用,士兵们平常心里最想做的是什么,在被蚊虫渡上这毒草的毒后,便会去照着做。”顿了一顿又道:“那些士兵也是平常人,都有最想念的亲人,而近些年闹饥荒,特别是西蒙地处贫瘠之地,他们心中应该都会牵挂自己亲人,牵挂他们是不是有粮食吃,甚至会去担心他们是不是还活着,所以他们会按着自己的意念,去打开城门,出城回家。”

在座的人闻言,心里都免不得沉重。

近几十年战乱不断,百姓根本就得不到休养生息的机会,人想活在这世上都不容易。

萧明良听罢雪茶所言,心中不由得起了敬意:“没想到我萧家竟娶了雪茶这样既有思想,又有才能的女子,这不仅是我萧家之福,更是北汉之福,百姓之福呀!”

这话一出,旁人皆是点头。

这个时候除了萧卿澜外,众人还不知雪茶是宝还公主的身份,是因雪茶在来之前特别交代,她还没有做好当公主的准备,所以暂且先不要说。

雪茶听到萧明良的一番赞扬,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一时接不上话,便拿着筷子东一筷西一筷的夹菜吃。

坐在她身侧的萧卿澜见状,不由得一笑,亲自帮她在羊腿上割下一大块肉来,递到她手里,“来,娘子,这几日辛苦你了。”

雪茶这些日劳累奔波,没吃好没睡好,此时看着这香喷喷的肉,拿起便一口咬住,其模其样,完全没有一丁点少夫人该有的形象。

对面的萧柳烟咯咯一笑:“嫂子真性情。”说罢对父亲萧明良道:“爹爹,我也要像嫂子一样。”

萧明良平常对女儿的教育是十分的看重,最容不得女子无德,可此刻他心情大好,也觉得雪茶这般是真性情,竟是准了女儿,亲自拿起刀来,割下一块肉递给女儿:“来,烟儿,好好吃。”

萧柳烟一时感动得不得了,眼眶都微微有些湿意,她拿起羊肉,学着雪茶的模样,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桌上有两位女子如此示范,氛围一下就轻松了下来,在场的男人们不由得哈哈一笑,开开心心地吃起羊肉来,吃肉喝酒的架式,一个比一个猛。

宴毕,雪茶是被萧卿澜当众从厅里给抱到客房去的。

还逗留在厅里的蓝玉看着表哥和雪茶这般亲热模样,着实是羡慕得紧,她看了会门外,又看着身边的商陆,嘴唇微微嘟起:“商陆,如果你我也像我哥他们这般好该多好呀!”

商陆这夜被劝了不少酒,脑子微熏,听着蓝玉这番话,心情格外复杂。

先前他从未见过师妹和萧卿澜这般亲热过,可就在刚刚这席间,这小俩口的亲热劲他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要说以前对雪茶他还抱有幻想,心里总觉得放不下,可现在,他也知道,放不下也得放下了。

只不过对蓝玉,他还摸不清自己的心,总觉得自己与蓝玉的差距太大了,人家可是皇家公主,而他呢!不过是一介郎中。

刺史府里的客房内,雪茶窝在萧卿澜的怀里,微眯着迷离的眸子,目光灼灼地盯着萧卿澜,一边盯还一边说:“俊哥哥,哈哈,俊哥哥……”

萧卿澜将雪茶搁在床榻上,雪茶却勾着他的脖子不松手,嘴里还咕哝着:“俊哥哥别走,你知道我好久都没有梦见你了,嗝……”一个酒嗝后,接着说:“都怪萧卿澜那个混蛋,他娶小妾,几天几夜不理我,还跑到小妾房里去睡,害得我……嗝……”

刚开始萧卿澜还头疼着这小妮子怎生就把药王谷的俊哥哥与他傻傻地分不清楚,可当他听到后面那句酸酸的话时,不由得展颜一笑,“娘子,我娶小妾的原因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雪茶“呵呵”傻笑了两声,“萧卿澜。”几个嗝下来,把他认清了,酒也稍稍的醒了一丁点,“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跟……嗝……韩书雪成亲的,但有一事我要问你。”

“你问。”萧卿澜半覆在她身上,任她将自己脖子勾住。

“你那几日……嗝……歇在韩书雪屋里,有没有……跟她行周公之礼?嗝……”雪茶吐词不清地把搁在心里许久的事给问了出来。

萧卿澜俯在雪茶耳廓处,逗她:“若是没行又如何?行了又如何?”

雪茶的耳朵被他的呼吸声给挠得心痒痒,融在血脉里的酒液似乎更加的让她的身体炙热了几分。

她低声轻喃道:“没行的话,那还好,若是……若是你与她行了,那,那本姑娘……”说到这里,竟是猛一个翻身,把萧卿澜给压在了身下,她骑坐在他的身上,双手开始解着他的腰带。

萧卿澜没想到醉后的娘子如此生猛,忙道:“娘子别急。”

雪茶娇美的脸上却是露出几分怒意,“你若是跟韩书雪行了礼,本姑娘就要把你给废了。”说着萧卿澜的腰带已除,她借着酒意扯开萧卿澜的衣物,露出他曲线分明的腹肌。她一手朝自己腰间摸去,摸出一根银针来,萧卿澜吓了一跳,连忙一指朝她胸前穴位点去,将她给定住,再小心翼翼地拿掉她手中的银针,并扔到地上,“娘子,凶器莫乱玩,你若是废了为夫,往后可是要守活寡的。”

雪茶:“……”守活寡可是件很严重的事啊!

此刻她另一只手正按着萧卿澜的腹间,她能感觉到掌下的热度越来越甚。萧卿澜早已是按捺不住,他勾唇一笑,一指解了雪茶的穴,再将雪茶覆在身下,薄唇俯在雪茶耳边细声道:“娘子,你别激动,为夫可是连韩书雪的衣角都不愿去碰一下的,又怎么可能与她行周公之礼。”

雪茶只觉得身子酥软无力,但脑子却比先前清醒了几分,她问:“当真没有?”

萧卿澜:“当真是没有的,不过娘子,今夜你我夫妻二人,是不是该把周公之礼给行了?”

雪茶:“……”

接下来,一夜无话,却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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