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好风凭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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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的秘密呀?”萧长意温柔可亲,这是对待顾深深几乎从来没有过的真诚的态度。时间像是全部静止了,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那张龙椅,上面只能坐一个人。

这场捉对厮杀的权利游戏,马上就要结束了。顾深深和萧长意两个人看起来都是温文尔雅的模样,但是他们两个人是这一场斗争的最后的胜利者。

双手沾满鲜血,有过无数场生与死的交锋。

他们之间,还能不能对彼此敞开心扉,回到许多年前,少年时光,看一眼就是万年颠覆。

能够付出一切,生命,家族,名声,一生,再加上这厚重的皇位。

林妙仙到处在找人,乱军已经攻入皇城了,皇城内正在进行瓮中捉鳖的游戏。但是这只是大人们的大局,宫女太监低位分的嫔妃,根本不可能知道背后的谋划,都乱糟糟的没头苍蝇一样的跑来跑去,结果就是被人一刀砍了脑袋。

太医,也在其中。

林妙仙想找到的人就是宁远道。

作为岭南林家的嫡女,林妙仙也亲自打过猎,在回宫的途中,她也去杀过刺客。这一次,没有了那么多的规矩的束缚,没有了皇城的威严。

她想要去太医院,反而比平时容易多了。

太医院里只有一些药材,没有什么值钱的金银。乱军都是些泥腿子,没有人知道其中的价值。当林妙仙推开门的时候,一脸的欣喜。

她想清楚了,她想要和这个年轻的太医,宁远道一起离开皇宫。

没有荣华富贵的安稳生活也可以,她不用天天穿着绫罗绸缎,不用天天一群人伺候,也不用一桌菜几十道。

她只想要宁远道能天天陪着她。

他们能去乡下,开一个小小的医馆,宁远道看诊,她就在家里做饭绣花,等着宁远道回来。如果到了忙得时候,她还能去给宁远道做饭。

生活,过得平淡而温馨。

她不想给萧长意生孩子,只怕生孩子会死。但是她想要给宁远道生一个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简单而温馨的过这一辈子。

就粗茶淡饭,烟火灶头。

日日复月月,月月复年年,年年复此生。

但是,当她推开门的时候,只看到了幻灭。林妙仙砰的一声,整个人摔在了地上,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了。

“宁远道!”

林妙仙喊得撕心裂肺,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悲伤。那样的悲伤和很多年前看到了她的父亲为了活命抛下了她的母亲做诱饵一样。

宁远道,死了。

她这一生中,唯一可以不因为功名利禄,没有任何世俗的牵绊,认认真真的纯白的那一份惦记。就这么,轰然瓦解了。

宁远道,从来都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喜欢他。

宁远道的死相,极其的惨烈。巨大的木桶里面泡着许多从来没有见过的药材。这些药材需要一味珍贵的药引,就是一个男子干净的血液。

这是解毒的方子,可以解天下奇毒。

这位用药的高手,写下了信:臣自知卑微,不干亲自上书。但是顾皇后已然中毒太深,恐药石无灵,今天已经是最后一个晚上。

还请皇上给顾皇后解药。

所谓的解药,就是让顾深深沐浴在这里,然后就能解了入了肺腑的毒药。

宁远道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医,又是个男人。他总不能去跪求萧长意,君权至上,谁知道到底能不能保住顾深深的命。

所以,在这最后的时刻,明明知道希望渺茫,宁远道还是做了。

他的神态安详,脸色苍白,血从手腕上迸溅而出,已经流干了。

“你从来都不是为了我不要命,你为的是顾深深呀。宁远道,我真的一点也不嫉妒,我不嫉妒。你让我知道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真的值得信任。你让我知道了,还有人愿意为了自己的坚持去付出生命。即使这样的坚持可能不会有任何好处……”

林妙仙那些话,终于能说出来了,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再也听不到了。

她擦了擦眼泪,赶紧关上门,去九州清晏找顾深深:“你放心吧,你最后的这一点心愿,我一定会为你达成的,哪怕要交上一条命。”

这条命,可能是她林妙仙的命。

也可能,是别人的。

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阻止她了。

九州清晏内,已经被下了严旨,无关人等,一概不许进入半步。所以现在兵马守在大殿之外,正在等待着。

林妙仙出现的时候,毕杜斯拦住了她:“请宸妃娘娘回宫,关闭宫门,等待天亮。”

“放肆!”林妙仙少见的威严加身,一个耳光甩在了毕杜斯的脸上,毫不客气。她的身份贵重,入宫就随侍九州清晏,后来直接被封为宸妃。

这样的位置,也不是一般的嫔妃能有的。

毕杜斯只好看着林妙仙冲了进去。

“长意,你还记得你少年时候在宴会上见到的妙仙姑娘吗?她为你挡了毒酒,为你烧了花台自尽。那是我呀。这件事情,你从来都不知道吧?”顾深深笑意已经到了眼底,本就吃过了长生药,容貌秀美,优胜往昔。

现在看上去,更多了几分妖冶。

萧长意是震惊的。

“不可能,妙仙早就死了,那么多人看着她少了花台,葬身火海。”萧长意拼命地摇了摇头,那时候容贵妃刚刚死了,他还不被先帝待见。言语顶撞,就是一杯毒酒,正在跳舞的妙仙解了围。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顾深深淡淡的念出来这句诗,这是一个只在萧长意和妙仙之间谈过的一句诗。

是萧长意的毕生所愿,是他想要的政治清明,是他想要的九五之尊的位置。

“是你!”萧长意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怎么可能。

“是我,因为歌舞是我的父亲顾卫平安排的。但是其中一个舞女因为和情郎私奔,不想入宫为舞姬,就跑了,这犯了先帝的忌讳,不能公之于众。先帝寿宴献舞还是必须的,我就自己上了。不过只是化一个不一样的妆容而已,很简单的。可以判若两人。那才是我们之间的第一次见面。”

顾深深笑了笑,似乎在回想那天的甜蜜。

“你念的好风凭借力,我念的送我上青云。然后,才有了片刻的交谈,你说这水池子太浑浊了,想要好好的给清一清。”

如今的水池子,依旧浑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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