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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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才相信她所相信的,只不过那时候她已经不再了。

这家咖啡厅也已经换了主人了。”

小丁用一副低沉至极的嗓音,叙说着光于他的故事,即使很微弱,官若盈还是听到嗓子里刻意压低的一种沧桑。眼睛里却是对以往的向往和憧憬,随着话语间的起伏,眼神也在变换之中,然而很淡,如果不仔细一定会以为他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小丁轻敲着桌子,似乎陷入了迷茫,重复着官若盈的问话,良久,却是对她付之一笑,轻晃着头,“后来,没有后来,哪有后来,后来的后来,就是我在这里等她。”

“一直等?”她发现她一点都不理解这样的感情。她只等待过一样东西,亲情,只是她不要那么傻,不要那么一直等着。可是小丁不同,他就是真的这么做了,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可以让人甘愿付出所有的青春?

“对,一直等。”小丁对着她浅笑。只是淡淡勾起一点唇角。

官若盈突然觉得这里的空气很沉闷,小丁的等待,他的话语好像在暗示自己什么,这不关于爱情,他只是想帮助她,很奇怪的感觉,她能感觉到,但是这样的话却让她的脑子很乱,一直信奉的信条,被突然打破,留下的迷茫,是彷徨,是不知所措。

如果一个人都走了,那么为什么还要继续等下去呢?

走掉了,放开了你的手,难道不就是宣告了他并不在乎你吗?

既然不在乎自己的人,自己为什么还要等待,还要去爱,还要去追寻?

难道爱就真的会不由自己吗?会丧失自己吗?会变得一无所有吗?

不!她不要这样,她一定不要再一次尝试那种滋味,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她只尝过一次,铭记一生。

告别了小丁。

踏着步子出门,看着闪烁不停的霓虹灯,听着街头偶尔飘来的一句歌词,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将自己裹在外套里,几乎不漏一点风。

正准备开始走回家的路。

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

心口划过一阵道不名的欣喜,拿起来,却完全是一窜陌生的号码。

“喂?”按下接听键,却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

“官若盈?是官若盈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兴奋的男音,官若盈的大脑停留了几秒,思绪在脑子里快速的转过,“你是?”

“官若盈,我是宇飞,上官宇飞,我回国了,现在正在机场,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却发现这里的路已经变了许多,我又迷路了,所以只好返回了机场。”电话那头,上官宇飞的声音显得很郁闷以及一点期待。

一秒,两秒,官若盈没有说话。

上官宇飞,这个名字。很熟悉,太熟悉不过了,只是已经太久没有听过他的声音,没有看过他的人,所以记忆变得模糊了,所以一切都变得遥远了。

突然间,听到,又变得那么陌生起来。

上官宇飞,他回来了,本来经过那件事情,他去了国外,他现在改了吗?还有我跟他的孩子现在好吗?李小娇还在他身边吗?我还爱着他吗?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太多太多的问题,官若盈想问他,可是又不敢。

官若盈还记得,阿姨第一次带人回家的时候,就是这个长的一脸冷漠的男孩。他大自己五岁,第一次见面,他冷着脸,站在家人身后很不情愿的模样。

黑色头发的男孩,耳边总是戴着一颗黑色的钻石,这是上官宇飞的象征,只要一出现,还是会将官若盈所有的目光都吸引,这是一个沉默的有些过分的男生。

但是官若盈也很沉默,于是他们没有多少交集,在第一次见面后的两年内都如同陌生人一样,点头之交,并不多话。

真正开始认真看这个男孩的时候,是在有一年夏天,在游泳池差点被浅水溺死的那一刻。

她被他救起,他却第一次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那时候,上官宇飞对她说,你可一定不能死,不然我会被扔进海里喂鲨鱼的。

时间一晃,,他离开了。离开的时候,什么也没有送给她,他只是对她说,我会改的,等我,回来。

但是他不知道,官若盈厌倦了等待,厌倦了无止境的等待,所以她选择忘记,即使这是生命里唯一出现过的一个温暖。

而现在,他真的回来,电话那头,能够听到他的声音也变了,变得低沉,官若盈的心却空落落的,形容不出自己的感受,一瞬间的感慨似乎就是物是人非。

机场里,上官宇飞穿着黑色外套以及白色球鞋。

头发依旧闪亮乌黑,并没有染过一丁点杂色,温润如白玉的脸上闪着笑意,狭长的眼睛微微蹙起,满是星辰的黑眸,璀璨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他口齿粲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的官若盈。

官若盈的第一感觉是,这个人不是上官宇飞。

即使他的面貌没有多少变化,看的出从前稍显稚嫩的脸也变得更加刚毅,脸颊的轮廓似刀刻一样,他的头发还是黑的,眼睛还是明亮的,连个子也长的很高了,自己只到了他的肩膀,只是不一样了,还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上官宇飞应该是一个出奇沉默的男孩,他不会有这样灿烂的笑容,也不会在眼角流露那么多温柔的光线,他应该冰冷地站在那里,全身散发着寒气,然后昭告着生人勿近的字样。虽然从前,在自己面前,他不会真的这么冷酷,但是也绝对不会像样子这样亲切和蔼。

时间,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东西啊,它把一个人打磨光滑,失去菱角,却又遗留了本质,只是变得陌生而已。

官若盈牵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上官宇飞望着她,突然惊觉,原来的小女人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官若盈,我回来了。”他向她伸出手,她的手却是不自在地别开,空气闪过尴尬的气氛。

她交差着手,看到他的手僵立在半空中,以及脸上停住的笑容,有些不知所措的咬了咬唇。

隔了半晌,才用布自然的声音开口,“恩,你回来了。”

声音是见到陌生人一样的生涩,上官宇飞收回了手,假意地拍了拍头,然后才故作轻松的说道,“官若盈,我没地方住了哦。现在要住你家?你不会不欢迎吧?”

“不是.,...........只是你家?”官若盈愣住,这个半是玩笑,半是真话的提议,让她的心口生出一股气闷。

“哦,我家,你不是知道的吗?我虽然以前在这里有套房子,但是,早就去了美国,房子卖了,现在在这里真的没地方住了。”上官宇飞说,眼睛里闪过讶异。

我应该知道吗?下意识的皱眉,却在下一瞬间缓和过来,这句话不是应该说出口的。

“恩,好吧。”她回答,露出一抹笑容,其实,上官宇飞也不是没有在自己家里住过,甚至那一段时间,上学放学都在一起,那时候两家的家人把他们放在一起生活。从本质上,上官宇飞是和自己差不多的种类。

看着官若盈在外面招着出租车,上官宇飞哑然失笑,刚刚还觉得这么久变陌生的感觉在现在看着那个女人,却一点没变。

她还是那个样子,站在路边,用手轻轻摇晃,不会喊,也不会过分做什么事情。

迷路只是一个借口,想要来看到她的借口。

上官宇飞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三年,虽然这三年才让他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想清楚了这个人到底有多么重要,但是现在他决定回来了,抓住她就再也不放开手了。

车子行驶在路上,车窗外风景缓慢的倒退着。

上官宇飞,眯着眼看着外面已经翻天覆地的城市。只是三年,却已经改变了这么多了,那么身边的人呢?

他不由自主地看过去。

车子里,官若盈静静地靠在椅子上,没有灯光,只有间或从路灯探照进来的光线,零零落落地撒在她的脸上。

半边脸蛋,细瓷般的光滑,影子一遍又一遍从她脸上印上又退去,好像在画着一副画一样,却丝毫不影响那个静谧的人。偶尔因为光线的强烈,而眨眨眼睛,混合着米色的头发,脸颊也染上了一层细腻的米黄色。

“官若盈..........”上官宇飞轻声开口,打破了安静。

“..............?”官若盈望着他,不明所以。

依旧无话,又陷入了一段沉默,他把头看向了窗外,以前也不觉得原来不说话也是这样让人闷的慌的,现在看来却真的是有点让人难以忍受。

车子一路寂静。

到了官若盈的家。

上官宇飞又惊奇的发现,一切都变了。再也不是以前的那种单调和空旷,从前,他们两个人住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也不会理会这样的空虚的,即使家人三令九申的表示应该添置点东西,却还是迟迟不肯行动。

踩在大理石地板上,上官宇飞发出感慨,“变了啊,也许这样会好一点。”

屋子不再空旷,看起来有点温馨的感觉,但是这不是官若盈的风格,也不是官若盈会做的事情。

脑子里闪过一丝疑惑,却被桌子上的一张照片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张不大的相框,但是里面的画面却让上官宇飞的心一下子冰凉了起来。

那张照片不是什么,正是被散播到学校到处都是的,在夜空下,星光里,两个少年相望,彼此的双眸中只有对方的影子,精美的让人不敢呼吸。

上官宇飞却觉得刺眼之极,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什么都改变了吗?

“你男朋友?”他开口,声音竟然异常的艰涩,勉强地微笑着,却让人更加地不能忍受。

官若盈把包包扔下,看了看上官宇飞手指的方向,也不知道是官若盈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吧,眼睛里闪过一道光芒,却又迅速地暗淡了下去。

“不是。”她轻轻开口,“你的房间还是原来的位置,就住在楼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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