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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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从父亲那里是有听过这种护卫的,应青山便未多在意的点了点头,她不过是不习惯和何有如此亲密的时候还有这么多人盯着看,那简直相当于是给外人演了一场活春宫啊!

左右扫视了房中良久确认再没有别人后,应青山满意的重新俯腰趴近了何有,伸出点点舌尖舔了舔何有侧开了的脸,在他耳边嬉笑道;“之前那些让他们瞧瞧就算了,反正我只是亲亲咬咬千岁而已,但是今天我要和千岁做的事情可不能让他们看来,我会很不好意思的!”

“你会不好意思?”何有仿佛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毫不客气的嗤笑道,“那你真太客气谦虚了,这世间能有几个女子比你好意思的?!怕是你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

应青山当然知道现在自己做的事情是相当的出阁胆大,压着个太监逼他跟自己亲热行房,这事真是说出去她浸猪笼坐木马都是轻了!可她也没有办法啊,他不肯亲近自己,不肯信任自己,她只能自己顶着暴风狂雪一步步的上来摘得他这朵冰川边上的寒霜花呀!

这事别人不理解她也就罢了,偏偏连了她一番辛苦浇灌的何有都对她明讽暗刺,越想越是觉得自己都委屈成河了,却仍是如此的壮志无私,应青山就极为佩服自己,又恼怒何有的无情冷酷,一时情绪上来便极为生气的一口咬住了何有脖间的一块肉拿来泄愤,同时她预见了之后何有的动作,一手快速的压制住了何有的另外只手,皆把他两手死死按在了床侧!

“啊,痛!”本就被应青山压在了床上,这下两手又挣扎不开的何有奋力的摆动头部,却是一动就牵扯的脖间更为疼痛,尖利的牙齿刺进了嫩肉里带来了剧痛,何有痛的不禁大吼,“应青山,你给我松口!松口呀!”

耳边的叫吼还在继续,字字尖锐的贯冲耳膜,应青山却不管不顾的照咬不误,甚至还越发的加大了咬劲,等到她狠狠的咬完了一口后,耳边的嘶吼声逐渐歇了火,到后面时已是听不到了,像是认了命般的沉静。

舔了舔腥甜的齿间,应青山极为自得的仰头就又要逗弄何有两句,一瞧却是呆住了,只见何有侧了脸望着窗外发呆,面色平静的犹如无波无纹的水面,不见刚才的一丝怒火。

就好像这一切与他无甚关系。

感知到她抬起了头不咬了,何有便收过了神,却是在转回头的时候吸了一口凉气,脖间挂了两排鲜明的齿印,随即脖间一凉,一丝鲜色的血流了下来,顺着肩线滑过锁骨,坠进了身下的被子里,白色的瓷玉上多了一线红色,衬的艳丽十足。

“你咬的满意了?满意了就放开我。”嗓音有些低哑,是刚才嘶吼时带的音量过高。

应青山便真的乖乖放开了何有的两手,她知晓这一咬过了分,心下很是愧疚,便主动的从何有身上移开,眼神小心又担忧的望着他。

无人压制后,何有则撑肘坐了起来,衣物早在两人厮糜中散乱大开,脖间点点繁多的痕迹暧昧的令人遐想,尤其那鲜明的牙印下红丝滑过,更是多了两分说不清的迷乱情欲。

何有两手互相揉弄被钳制了一会儿后发痛的手腕,她偷偷瞄了一眼,瞥见何有手腕上各有一道不重的红痕,想来是刚才他因疼痛而扭动时造成的滞血泛红。

这下应青山真慌了,她小心观察着坐起后就一言不发的何有的阴暗脸色,想要说些什么来道歉,却是余光一扫望见了那桌上的美人图,当即眼瞳一亮,主动的讨好说道;“千岁爷,你们之前就是在商量那个美人图吧?我可以告诉你……”

她话尚未说完,何有就冷笑一声,随后眼神怪异的定定望住了她,阴阳怪气的笑道;“所以戏弄完了,这又要威胁了?那我该拿什么给你,是再让你咬一口,还是让你绑着玩一次?”话音不落,他接着更为阴沉森然说道,“正好我在后宫见过了不少的特殊玩法,要不要我告诉了你,你全部在我身上试一遍,我保证这次不会喊疼!我何有要是喊一个疼字,我就把头割下来给你当球踢!你要不要来试一试?!”

说到最后他的声量近乎了歇斯底里,怒火汹汹的足以把一切烧尽!

再三的招惹起怒火后,成功的把何有的脾气逼到了一点就着的地步。

应青山的脸孔骤然满色苍白,随后又变为青黑。

良久过后,在何有不停吭哧吭哧的喘气中,响起了应青山轻的像是一戳就会破的泡沫的嗓音,尽带颓败丧气;“我没有想过欺骗你的感情,更没有侮辱威胁你的意思,我真的是喜欢你,我也是真心想要帮你,你…..为什么就不信我呢,千岁?”说完之后她迎面直直对上了何有阴鸷深沉的眼睛,接着她就清清楚楚看见那里面浮起了满满的讥讽与不信,顿时心下一阵大痛。

她是真心的喜欢何有,却不是因为重活那时的同情与几分微妙的心疼,想要对他好的那种喜欢,而是从这一段时间中看出何有对她似乎有无尽的耐心与宽容,他的宠溺温柔,细心呵护,桩桩件件,哪怕只是一件芝麻小事都能看出他对她的细致关心,百般优渥厚待!

她不是瞎子,亦不是无情人,当有这么一个在外皆是高高在上,高傲无比的人物却是唯独对她任予任求时,没有几个人还能不动凡心,坚持天人姿态!

明月有意照沟渠,那她还之一汪真水洗明月,这本该是理所当然吧?

可是如今呢?她今日才知晓,原来他从来就没信过她!

那这半个多月来对她亲切纵容的日子,都是假的,都是演的柔情蜜意么?!

原来她做的这些,在他看来都是假的,是侮辱,是假意,是欺骗!

她的话就真的这般不可信嘛?

她慢慢惨笑了一声,眼角处微微湿润了,勉力又道,“千岁,我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的一片真心,你怀疑也罢,讥笑我也罢,我这颗心就摆在了这里,你要你就拿着,不要我也不会收回,反正给了就是给了,任你随意处置,而后面…….后面迟早一日你会相信我的,而直到那一日来临,我不会再强求千岁一分,绝不会!”

把最后一个字丢下,应青山扯了袖子随便抹了抹脸面就立刻回身下了床,脚步踉踉跄跄的跑出了屋子,她跑的急,又狼狈,临走的时候却还不忘妥帖的把门关上了,免得有人无意进来,撞见他一身凌乱痕迹叫他难堪。

应青山一走后,室中就陷入死寂沉沉中,好似一间空屋子。

许久之后,沉闷无息的屋子里慢慢飘出了一声幽长的叹息声。

“……我,也很想相信这是真的。”

来日初晨,花间上露珠摇摇欲坠,剔透明亮。

早就守候在马车旁的十一十二一见到从大门里走出来的人,皆是神情一变。

今日何有穿的玄青色的蟒袍官服,玄青色本就深沉无光,而比他身上这衣袍更为阴沉无气的是何有衰败青白的脸色,涣散无神的眼眸,眼皮下是深沉的青色,堪比死人般的无力无息。

这是一夜未睡呀。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后,十一便上前扶住了有些脚步失偏的何有,关心道;“主子,你今日的面色不太好,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再走?”

十二点了点头;“对啊,主子,实在身子乏溃,今日这早朝还是别去了吧,想必主子爷也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不了,宫里我不放心,必须走这一趟。”何有轻轻摇了摇头就推开了十一的手,由了身后怀揣画卷的林二扶着上了马车。

落下的车帘盖住了车内的何有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站在了车旁的十一十二皆皱紧了眉头担心何有这明显不利的身体状态,却又无法能抗拒何有的命令,只得吩咐了车夫开始驾马。

而在十一十二这些侍卫在前方忧心忡忡的时候,没人注意到马车后跟随的四个中的一个车奴的不对劲,只见那人深埋了头颅看不清五官,双手规矩的过腰持平,本该是合适的过地长袍却宽松的摇摇摆摆,只是在今日风吹日好下才不显眼。

马车摇摇晃晃的行驶去往皇宫的方向。

何府与皇宫隔的远,马车行驶的速度也不快,因此靠了这一段路的小睡恢复后,何有再下车时面色就好了许多,最起码神志清楚,眼瞳明亮的一如往常的犀利深沉,若不仔细看,基本看不出之前的颓废神色。

扶了林二手臂下了马车的何有正要举步往拱门走,斜处却冒出了个宫侍拦住了何有一行人,她不敢靠近何有,便在离得最近的十一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

十一听完后一顿,打发走了那名宫侍,回头就给何有回话;“主子,那丫头过来说今日休朝,许多大臣来了后才知道,就都回去了,咱们来的晚了些,所以格外派了人来告知不必前行了。”

“休朝?”何有皱了皱眉,当代皇帝勤政,除了必行的朝廷休沐外,甚少不上朝。

“原因?”

十一摇了摇头。

见此,何有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两日皇帝怪事频多,先是送来了一副莫名其妙的画卷,今日又无故休朝,怎么想都觉得怪异。

必须见一面看看天子葫芦究竟里是卖的什么药。打定注意后,何有就跨步往门里走,十一十二紧随其后,剩下林二去安置马车与车奴们。

几人走的急,都没看到身后的车奴中有人悄悄的从手臂沿瞄了他们的背影一眼,眼底快速闪过了几丝轻松,随后就跟着林二的指挥与奴仆们一道去了杂院侯命。

快走了半盏茶的功夫到了皇帝的寝宫,见那寝门紧闭,门口就剩了两三名小太监值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何有却来不及细想什么,直接踏步到了门下就要推门进入。

守在了门口的小太监及时的上前两步拦住了何有的动作,弓腰谦恭道;“九千岁,陛下说他今日不见任何人。”

“不见任何人?”何有顿住了脚步,随着拧了眉头望向了这名小太监,压声重复问一遍,“这任何人里面还包括本督主吗?”语尾稍勾,满声凉意。

小太监听得脚下快软了,他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哪敢公然和闻朝与野的九千岁抗嘴?他一颗小小的芝麻粒,平日里根本不够何有不屑一眼,连和何有说句话都要抖三抖,此时却是因为皇命压声不得不哆嗦着声气,惶恐至极的告道;“陛下说的是任何人,自然也包括了九千岁大人!”

话音一落,他便察觉到上方的冰冷视线直直穿过了他的脊背,又刺破他的血肉而出,一扫过后满目鲜血!

“求,求九千岁饶命!奴才,奴才是听附皇命呀!”否则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阻拦何有呀!

懒得多看一眼面前匍匐跪地,声声哀求的小太监,何有看了看面前咫尺的两扇封闭朱门,门外明明响声不小,门内却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好像完全不知外界的动静。

“走。”何有重重的一甩袖子,回身领着身后的属下踏步离开。

东厂督主房内。

“啪”的一声,一副画卷被人随手扔在了紫檀木的桌案上,砸翻了满桌的毛笔册子,上好精致的一排红玉茶具四处散落,其中几个杯子咕噜坠地,摔得粉碎,金贵奢华的一套茶具就此废了,而无人敢去收拾。

画卷落了桌后画轴散开,画上现出一个红衣胜血的甲人来,画上女子低眉含笑,神情悠闲,一朵红艳芍药轻吻唇间,却不及她一点朱色。

桌前的三人早就往后退开了半步,见此通通小心的望向了站在了窗边的人,何有背手而立,投向了窗外的半张脸上表情冷漠,喜怒难说。

“仲宣,你来看。”

站在了三人左边的黑衣青年闻声上前走近桌边,垂首聚精会神的看了那画上女子许久,他讪讪的抬起头望向了何有,苦笑道;“督主,属下无能,看不出门道。”

就给了张画,上面有一个女的,连句解释都没有,他个太监能看得出什么?看这个女人的皮子剥下来够不够做张凳子?

何有没有说话,一动不动。

室内的气氛越发的压抑沉重了,何仲宣愁眉苦脸的回头看向十一十二,希望他们能给个提示,但十一十二却在接收到他视线的瞬间就恶狠狠的瞪了回来,他们眼中的意思很明显——你跟在主子身边最久,一向是主子最为夸赞侧重的聪明脑子,你都不知道我们能知道什么?!

十一十二是六年前才被何有从东厂校尉里面提了出来放在身边培养,何仲宣则更早一些,他八年前就跟在何有身边做事,由于他行事能力干净利落,考虑周全,又对何有极为忠心,堪称何有的左右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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