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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被迫的初次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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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望舒完全不知道那间办公室里发生的谈话,他只是莫名其妙从第二周起,就不被允许去学校了。

不明真相的罗望舒跟罗奠山大吵了一场,最后把自己一个人锁在屋子里,饭也不吃,水也不喝,谁叫都不下来。他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翻着终端上一条条信息,然后在翻到某一条时,他的手指停下了。

那是他喜欢的一个男孩子,Alpha院校的,干净,朝气,笑起来时阳光帅气,这是他第一次喜欢什么人,既是他的暗恋,也是他的初恋。其实从更早的少年懵懂期起,罗望舒就知道自己是被宠爱的。但喜欢上一个人就好像变得优柔寡断起来,不敢跟他搭话,可远远看一眼就会觉得心满意足。放学出来时,目光总不经意地去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

当然,十七岁的罗望舒的确还太年轻,以至于后来回想起来,他也分不清自己究竟喜欢的是那个Alpha,还是青春期躁动的情绪在作孽。总之他总得喜欢个谁,哪怕那是个不确切的形象。干净,朝气,阳光,这就是他幻想过的初恋的样子,所以在看到一个合适人选时,毫不犹豫。

“听说你停课了,发生什么了吗?”

就这么一条信息,足够他回顾很久,心里头像冒起水泡,可一想到自己被关在这一方天地中出不去,水泡顿时噼里啪啦全爆破。

“望舒。”有人敲了敲他的门。

是大哥。罗望舒第一时间把终端关上,藏到枕头下面,翻身趴在床上,作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得到应允推门而入的罗靳星一看到他就乐了。他从小跟罗望舒一起长大,此刻虽看不清那张‘生无可恋’的脸,但光看姿势,就知道这个弟弟又在卖惨给哥哥。

他也不戳破,过去像往常一样揽着他的肩膀:“我看看,谁家的小孩受委屈了?”

十七岁的罗望舒装起委屈来丝毫不违和:“你家的!”

“那谁欺负了我家的小孩?”罗靳星笑。

“还是你家的!”罗望舒抠着枕头。

“原来是爸爸又惹你不高兴了。”刚过二十二岁的罗靳星抄着他的胳膊一抱,丝毫不费力地抱到自己腿上坐着,“怎么他老跟你对着干呢,平时都不理我,你说他是不是偏心你?”

十七岁的罗望舒,好像比小时候变多少,还是小小的一个,尽管在多少Alpha眼里,他依然具备青涩的风情,可罗靳星眼里,他好像永远是那个爱撒娇发脾气的小孩子。

“大哥马上要毕业了,下礼拜要出趟门,跟战友和同学们去结业旅行,一周之后回来,你在家一个人乖乖的,不要跟爸爸起矛盾,嗯?”

罗望舒不干了:“你要旅游,带我一起走。”

“不能带你一起走,听话。”

罗望舒又闹起脾气,罗靳星只得哄他:“这样,你要是这周在家好好地,你要跟爸爸讨什么好,哥帮你去争取,好吧?”

罗望舒还是不理会。

“我带你回雪龙港玩?”罗靳星试探着抛出诱饵。

“我考虑一下。”罗望舒半信半疑。

“真的,不骗你。”

他妥协:“那你早去早回。”

罗靳星满口答应,心说总算完成任务。又坐在床边跟罗望舒说了会儿话,终于哄得他愿意下楼吃点东西,这才功成圆满地在弟弟额头上响亮地亲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罗靳星出门时,还看到罗望舒穿着睡衣光着脚,站在门口送他。罗奠山站在他身旁,手搭在肩膀上,他果然也没反抗。

罗靳星笑了一下,冲二人挥挥手,转身上了等待的车。

阳光明媚,夏风怡人,很多年后罗靳星想起这一天,都会深深地后悔,如果没有离开家就好了。

罗靳星走的当天下午,罗奠山就带他去了医院。

他隐约知道是为了延缓发情的事,为了这个他大哥也没少操心,只是多少医师开的药剂都吃着,他始终没什么发情的预兆。

发情是什么感觉,他不知道。但那时候罗望舒已经知道自己情况特殊。他身边所有Omega都已经初次发情过,有些早熟的,据说第二次性发育不久后就发情了。

也记得问起过,那是什么感觉,结果得到的答案五花八门,倒是Alpha们听到此类问题总笑得不怀好意:“等你们长大有自己的Alpha就会觉得不一样了。”

Alpha们的发育总是比Omega要晚一些,但在性启蒙方面他们却总是早很多,仿佛是一项无师自通的技能。

罗望舒还记得,有个Alpha朋友翻看他们的生物教育书时啧啧惊叹,说原来你们学得这么详细啊?又指着书上的几个重点说,这东西也算重点吗?这不是本来就该知道的常识嘛。

于是从那个时候罗望舒就知道,Alpha们在性启蒙上跟他们学的东西都不一样。

罗奠山带他来的是最顶级的医疗基地,找的人也不是普通医师,而是很权威且有经验的。

抽血,化验,还有许多基础检查,枯燥的流程,一套下来将近一个小时。

那之后他就被医师请到了外面,他百无聊赖地等了半小时,才看到罗奠山面色灰败地从屋里出来。门缝打开时,还能听到飘来的小半句医嘱:“记得跟孩子好好沟通商量啊。”

但那之后罗奠山一句话都没有,沉默地将他带回了家。路上罗望舒几次三番试图搭话,罗奠山也只是冷着脸,很简短地回答。为了报复对这种心不在焉的不悦,罗望舒也决定不理他了。

一种很有默契的冷战在二人之间展开。说冷战也不太确切,因为罗奠山并没有生气,当时的罗望舒虽能分辨这一点,却也觉得莫名其妙。

他习惯不在这种时候触霉头,只知道罗奠山把自己锁在屋子里,每天也不下来吃饭。从他门口走过时,能闻到里头很重的烟味。

有一次罗望舒半夜起来喝水,路过罗奠山的卧房,门没有关严,那时凌晨的天光刚亮起,罗望舒看到窗台落了一地的烟灰。

罗望舒本能地嗅到一股风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只是那时候他没什么本事,对发情一事上又懵懂。直到罗奠山将一份合约,跟一个Alpha领到他面前时,罗望舒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罗奠山耐心地给他解释过一遍,罗望舒才总算搞明白他的意思。

他近乎不可置信的看着罗奠山,指了指一旁站得笔挺的Alpha说:“你让我和他,做那种事?”

他气得发抖,罗奠山沉声说:“最好的医师请过了,学校的校长也问过了,罗望舒,听话。”

十七岁的罗望舒站得笔直,窗外一道光剖进来,被百叶窗切割成很细的一条线,打在他通透的瞳仁上,锐利,刺眼。他笔直地站在罗奠山面前,问道:“不交配会死吗?”

罗奠山似乎被他这句话触怒了,但他很快平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奈和疲倦。

他竟针锋相对地回答道:“对,会死。”

“如果我今天不签这份文件,又会怎么样?”罗望舒问。

罗奠山像回答得很慢很累:“你不签,就我签,一样的。你没有成年,我是你的监护人。”

罗望舒红着眼把合约扔在他面前:“就是这样的监护人?让我跟一个陌生的Alpha上床?让他把肮脏的**插到我的身体里,再**是吗?你就是这么监护的?”

旁边的Alpha素质过硬,他是请来的契约Alpha,听到这话连眼都没眨一下,面无表情。

倒是罗奠山眼里的神色一点点冷下来:“这话你跟谁学的?”

罗望舒也顾不得形象了,他被气昏了头,喘着粗气瞪着眼睛,像一只被冒犯的小兽。

“你知道爸爸也没办法。”见到他这幅模样,罗奠山又放软点语气,“望舒,你也长大了,懂道理。首次发情期是道坎,你跟别的孩子情况不太一样,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如果没有Alpha的配合,你真的会有危险。”

“那我宁愿死!”

罗奠山低头看一眼被他摔在地上的合约,他重新坐下,只是淡淡招呼身边的Alpha:“让你见笑了。孩子还小,不懂事。我跟他讲不通道理,你帮帮忙吧。”

旁边Alpha犹豫了一下,什么也没说,他安静地服从,走到罗望舒面前释放了自己的信息素。

罗奠山的确把他护得很好,以至于他在父亲与大哥的羽翼下一直平安地成长到十七岁。属于成人世界的危险信息素总是离他很远,即使他偶尔听到些关于Alpha危险的信息素的故事,也仅限于知道,并不曾感同身受。

但此刻汹涌而来的高契合度信息素,几乎瞬间将他卷入深渊,让他立刻臣服。

罗望舒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接触这样强悍的Alpha信息素。不同于同龄人之间的挑衅,骚扰,或小打小闹,是真正属于成人的性信息素。

猛烈,霸道,强侵略性,不允许反抗,来自真正的支配者。

他跪伏在地面,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觉攫住了他,令他惊恐。渴望温暖,渴望被拥抱,渴望被……他完全被这种陌生的恐惧支配了,

罗奠山弯下腰,很缓慢地捡起那份被他打散的合约。他脸上的一切瞬间老去,包括那双眼中的痛惜。

最终他掏出胸口的笔,直接翻到了契约最后一页,监护人签字的地方。他知道只要自己签了字,这份契约即刻生效。看着一直宝贝的小儿子匍匐在脚边,他已经快成年了,可在罗奠山眼里,他还那么小。

笔尖迟迟下不去,直到罗奠山眼前又浮现那份死亡档案上的少年——他终于落下了笔。

之后的感官变得很混乱。他落入一个陌生的怀抱,有人抱着他进了屋。

身体在极度痛苦中,弓起的后背一接触到柔软的床面,罗望舒有片刻的清醒。这一清醒就猝不及防地跟那个陌生Alpha对上了眼。

“别怕,我会很温柔。”Alpha说。

他如梦初醒,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开Alpha的怀抱,又或者那个Alpha本来也没想拦着他,就这么从床上滚到地上。

“爸!”罗望舒大吼,“你带我出去,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有喜欢的人了,我才刚知道什么是喜欢!爸!”

没有回应。罗望舒低下头,哭了。

他被Alpha抱回床上,他坐在床上哭得伤心难过,看上去就像个半大的孩子,那个Alpha看似强势却也手足无措,最后只好不说话,半搂着他的肩膀上凑上来亲。

罗望舒就是那时候猛地抬头,稚嫩的一双眼,目光却像能割破人。

“敢碰我,就杀了你!我说到做到!”

其实一个十七岁的软弱的Omega,能有多大的威慑力?可那个Alpha也不知怎的,在那一刻被他眼里的某些东西震动了。

他收起自己侵略性的信息素,转而变成一种更为温和的抚慰,半蹲在罗望舒床前问:“如果你死了,你想杀我也杀不成。”

“但如果我活着……”话说到一半就挺不住。

他近乎疯狂地想靠近这个Alpha,想要他的体温,想要他抚摸自己,想要肌肤相亲,想要有更深的接触。

那个Alpha似乎饶有兴趣看他挣扎,既不伸手抱他,也并非拒绝他。

“我要发情了。”罗望舒感到自己的身体在释放信息素,即使这是他从未有过的经历,可他就是知道自己要发情了。

“我知道。”Alpha说。

“你的契约我看了,协助我成功度过首次发情期,对吗?”

“对。”Alpha起了好奇心,好奇他究竟要做什么。

罗望舒说道这里,目光又有些涣散。他突然一口咬住指尖,只咬得鲜血淋漓才松口,终于又恢复了点神志。

Alpha就见他喘息着说:“那么,我以罗家二公子私人的名义与你再签订一份协议。我命令你也请求你,协助我度过这次发情期——在没有任何性接触的前提下。”

Alpha愣住了,他看着因体力不支埋在被褥里的那张雪白的脸,少年的,青涩的,明明虚弱不堪,却又无比顽强。

他应该立马拒绝这个请求,这关乎到他的职业素养。

可鬼使神差的,Alpha却答应了。因为看向那张脸时,他忽然有个非常非常想知道的答案——

——一个人的意志,究竟可以坚韧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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