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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不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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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老爷被她的话气得不行,没多久听说小厮来禀报,说谢燕娘带着两个丫鬟出了府门,两手空空的,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因为没对牌,被拦在门口。

他顿时更生气了,这个女儿果然不是自己的,真是不听话,连忙摆摆手道:“让她走!叫门房以后盯着,三姑娘再回来,也别让她进门来。从今以后,府里也再没有三姑娘,没这个人了!”

小厮愣住了,谢老爷这是跟三姑娘断绝关系吗?

他在外头隐约听见了“王爷”的字眼,莫不是谢老爷改变主意,原先想把谢燕娘送给十五王爷,如今想着反悔了?

二姑娘已经送到了方家,大姑娘却是不见了人。

虽说谢夫人奋力压下了消息,但是府里人多嘴杂,连蒙带猜地也能琢磨出不对来。

尤其柴房里原本关着的两个大丫鬟,莫名其妙就少了一个,只余下一个叫琥珀的,那个叫紫曦的跑到哪里去了。结合青莲园的兵荒马乱,谁都能猜得出,估计是被送到轿子上,代替大姑娘去袁家了。

袁家老夫人不是特地过来兴师问罪,谢夫人脸色惶恐地下了马车,怕是跟此事有关。

小厮顿时一愣,谢夫人的脸色忽然容光焕发的,莫不是大姑娘并非不见了,而是到了王府?

不过短短半个时辰,谢府里无人不知,谢蕊彤横刀夺爱,抢了谢燕娘的王爷,谢老爷偏心还把三姑娘赶走,索性断绝关系!

谢燕娘出了谢府,脸上可怜兮兮的表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雪菱原本还担心,谁知道自家姑娘眨眼间就变了脸。

雪雁早就把东西都收拾好了,用的穿的,一点没给谢府留下,偷偷从角门送了出门。

三人从大门出来,绕了一圈到后门小巷等着的马车里,笼箱早就堆了半个车厢。

谢燕娘赞许道:“做得不错,说什么也别留了好东西在谢府。”

雪菱无奈地道:“姑娘这样跑出来,老爷真的不会让姑娘回去吗?”

“他正在气头上,一时半会是不可能让我回去的。但是我巴不得能不回去,跟谢府的关系能一刀两断就更好了。”

不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没有娘家,以后生活要艰难得多,谢燕娘是想跟谢府再毫无瓜葛的。

而且如果她主动跟谢府断绝关系,名声可就更加糟糕了。如今唯一的可能,就是逼着谢老爷主动跟自己脱开关系,还是在她委屈至极的理由之下。

可惜摄政王只查出她不是柳紫芙和谢老爷的孩子,却也找不到究竟是谁家的,一时半会她还只能姓谢。

谢燕娘托着下巴,雪雁却在一旁问道:“姑娘,如今我们去哪里?”

“也是,该去哪里呢?”谢燕娘也发愁,修缮的庄子还没弄好,她也总不能住在客栈里。

“先往前走,离开谢府再想吧。”

马车约莫走了一会,忽然停了下来。

雪菱到前面一看,很快回来道:“有人来接姑娘了。”

“来接我的?”谢燕娘觉得奇怪,刚下了马车,脚边便是软软的东西蹭着,低头一看,不是阿碧又是谁?

她抬头看向前面的马车,带着白狼缓步上前:“民女见过大人。”

“既然无处可去,不若去温泉庄子上小住几天?”阮景昕一手抚着跳上来蹭在他脚边的白狼,一边看向谢燕娘。

“姑娘离开也好,免得被牵连。”

谢燕娘眼皮一跳,谢老爷要准备倒霉了?

“也差不多是时候了,姑娘还是避避风头为好。”阮景昕一手扶着她上了马车,谢燕娘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大人怎会在这里?”她还不至于自我良好到以为阮景昕是在这里等自己的。

“若我说在谢府里布下了眼线,姑娘会如何?”阮景昕好整以暇地往后一靠,白狼又钻到了他的怀里蹭了蹭。

谢燕娘一愣,苦笑道:“民女能如何?大人总是对的,确实不该相信主动靠近的任何人。”

“姑娘错了,不是不信,而是担心。”阮景昕揉着白狼的脑袋,低声答道:“姑娘孤身一人在谢府,我总是有些不放心。”

这番话叫谢燕娘心里暖融融的,就算阮景昕要盯着自己一举一动,那也是无可厚非。

只是以他的性子,没必要骗她。说不是盯梢,那就不是,而是真的在担心。

“劳大人费心了,”谢燕娘被白狼拱进了怀里,笑着伸手揉了揉它身上柔软的毛发:“民女疑惑,大姐究竟是怎么回事,怎的就在王府里了?”

阮景昕笑了笑,也没隐瞒:“王爷再次遇袭,这回是在王府里,都是蒙面的男人,也不知道是谁。恰好谢家的长女在,替王爷挡了一剑,受了伤,便留在了王府养伤。至于那些蒙面人,后来被侍卫制服了,服毒自尽。临死前却说,王爷是幼帝最大的威胁,此次不死,下一次总会手刃之。”

谢燕娘挑了挑眉:“所以说,是保皇派那边的人派去刺杀十五王爷的?”

若是如此,之前不利于龙志宇的传言,可就要转风向了。

都说十五王爷可能跟戎族勾结,打算对幼帝不利。

如今却是幼帝身边的人来刺杀龙志宇,可不就将传言不攻而破?

从人人都要打杀之的卖国贼,眨眼间就变成了无辜的可怜人。

不过是因为王爷的身份,而被人忌惮,谁知道了都会对龙志宇报以怜悯之意。

毕竟这些年来,龙志宇除了吃喝玩乐,还真没做过什么大事。

说是地位超然,手里却也没有实权,那些子虚乌有的事哪里能当真?

谢燕娘眯了眯眼:“这事太巧合了,不会是王爷买凶做的一场戏吧?”

阮景昕看着她微微一笑:“姑娘说的,正是我想的。时机实在太巧合了,不早不晚,偏偏这时候出了这样的事。王爷不但洗清了嫌疑,还狠狠打了保皇派一巴掌。而且王爷只受了一点轻伤,死了三个侍卫,还有重伤的谢家大姑娘。不管怎么看,王爷都是最后的大赢家。”

说他不是背后谋划此事的人,实在说不过去。

谢燕娘这才回过神来,阮景昕告诉她的,都是不能外传的隐秘。

她得意忘形了一些,竟然听见了这么多不该知道的,还自以为是地议论了几句。

似是看出了谢燕娘的担忧,阮景昕笑笑,不在意地继续说道:“皇上已经派了心腹送了两车药材和两位德高望重的御医到王府去。”

闻言,谢燕娘满脸了然。

幼帝如此作为,也是安抚龙志宇,顺便向众人表示对十五王爷这位叔叔并没戒心和恶意,两人依旧关系颇为不错。

皇帝张扬地做出关心的姿态,也让幼帝对十五王爷有猜忌的流言不攻自破。

看着两方互相较劲,坐在面前的摄政王却逍遥自在,谢燕娘眨眨眼。

阮景昕没站在任何一方,实在是太明智了。

不过也是暂时的,两房角逐,他不可能一直游离在外。

若是两者联手对付他,阮景昕再厉害,只怕要招架不住的。

思及此,谢燕娘皱起眉头,满腹的忧虑。她能为阮景昕做的,实在是太少了。

她只觉额角一疼,天旋地转的,耳边传来一阵阵飘渺的声音,像是在远方传来,又像是在跟前。

‘戎族大军过境,摄政王率军迎战。’

‘堪堪三万将士,戎族却有十万人,能打赢这场仗根本是不可能的,皇上这是让摄政王去送死吗?’

‘嘘,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小心隔墙有耳……’

谢燕娘听着这些话,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眼前的画面一晃,再不是迷雾重重,恍然间变得清晰起来。

城门之外,阮景昕身穿银色盔甲,手握长剑,高高举起,三万将士尾随他离开了京中。

不,别去……

谢燕娘想要去阻拦他,可是伸出手,却穿透了阮景昕的身体,根本碰触不了。

这是一场梦,又或是上辈子的记忆?

她脑海中一片混乱,只知道这一去,阮景昕再回来,却是一副纯金打造的棺木,被将士亲自抬了回来。

棺木打开,里面的他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依旧穿着银色盔甲,安安静静地躺着,双眼紧闭,银色的面具早已裂开,却没有完全脱落。

谢燕娘眼睛一痛,心里有一道声音不停地说着:阮景昕不该如此,不该是这样的下场……

幼帝一脸悲痛地站在棺木前,向众多将士和百姓沉重地赞许着摄政王对庆国的功绩,将他刻在碑文上,受万民叩拜。

如此荣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是对死人来说,这样的风光又有什么用呢?

谢燕娘只想他活着,好好的活着,这就足够了……

她睁开眼的时候,依旧恍恍惚惚的,还没完全从刚才的情景中回过神来。

那样悲壮的场面,谢燕娘想到那副金色的棺木,如今仍旧心如刀割。

“姑娘终于醒了?”沉静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谢燕娘转过头,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枕在阮景昕的腿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连忙红着脸,手足无措地坐起身来:“大人,民女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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