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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您能不能别把她介绍给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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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法院出来,白牧野看起来似乎并没有那么开心,他坐在车子连抽了好几支烟,话也不说,我默默地陪着他,想起他前些天当着韩谦的面儿对林景勋的赞赏,就觉得两个人如果不是政敌该有多好,或许还可以成为朋友,可是很多东西都是注定的,他们都没有选择。

两天后白牧野就接到了林景勋的判决书,林景勋正式移交承南监狱进行劳改。

江楚楚跟白牧野解除婚约关系后就一直沉寂了,没再找我麻烦,听说江淮南把林林接回家后,对他还不错,平时出有车入有仆,还送他去贵族学校念书,虽然智力有问题,但并不是完全没智力,只是略低于正常人而已,生在江家这种有钱的大家族,林林没有任何生存压力,这样子懵懵懂懂的过一生并没什么不好。

我按韩熠的要求定时去他的工作室做心理辅导,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每次他都会把我送进催眠状态让我在一个很漂亮的地方歇息自由玩耍,给我植入一些很乐观向上的指令,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了,至于我要求他帮助我打压唐清的事他一直没再提,我主动提及他也让我不要急躁,就这样过了几次后,我感觉自己有明显的变化。

这种变化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唐清清醒得越来越频繁,时间也越来越长,属于我的时间越来越短,我经常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陷入沉睡,当我清醒过来时,几个小时已经过去了,我对这种情况感到愤怒,我觉得韩熠耍了我,于是我就怒气冲冲去找他理论。

“你骗了我,是不是?为什么现在唐清越来越强大?”韩熠坐在腰背挺直坐在他的办公椅上,面对我的怒火他容色淡然。

“白牧野已经恢复单身了,他给了唐清新生的希望,而且唐清本来就很爱他,在这种情况下,她渐渐苏醒没什么不对,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不是吗?”

“可是你答应我……”

“我可从来没答应过你什么,我只是答应替你心理辅导。”

“你是故意的!你一直在暗中帮助唐清对不对?我第一次来做辅导时,你说你单独见了唐清的人格,你可以随时唤醒她和她沟通,其实后来每次都在帮她,是不是?”

我现在才明白过来,每次我的人格陷入催眠时,就是唐清人格被他唤醒的时候,他给唐清植入积极向上健康的心理暗示,增加唐清的求生欲望,于是唐清就频繁清醒上线跟白牧野互动,这个过程白牧野又对她呵护备至,所有的误会和障碍全扫除了,她怎么能不渴望新生?

我被韩熠骗了!

“我不知道你什么立场站在这里对我大呼小叫,别忘记了,你是唐清,永远是唐清,我在帮助唐清这没什么不对,这是我的工作,我做了职业道德范围内的事为什么要受你的指责?”韩熠见的情绪激动,眸光渐渐变冷。

我无法反驳他,可是我真的特别生气,怒视着他,气得浑身颤抖。

“我提醒过你的,别作死,安安分分的,或许你还能呆得久一点,白牧野也这样提醒过你,然而你做了什么?你竟然敢勾引我!唐清是一个非常单纯善良的女人,而你充满了邪恶,不仅想将这具身体占为己有,还试图用一些缺德的手段打压唐清妄图让她陷入沉睡,呵,你这样的人格还想得到我的帮助?”他对我非常的不屑,脸上挂着冷笑,眼中满是嘲讽。

“唐清!唐清!永远都是唐清!我不是她,我是夏越,我就是要打压她毁掉她,我要活着,我有什么错?”我气得眼泪横飞,声泪俱下地控诉着自己的委屈。

“因为你的死,唐清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才会执念太深分裂出一个你作为她延续你生命的希望,然而你是怎么对她的?你却一直想害她!有你这样的朋友,简直就是她的悲哀!她最后会跳海自杀,你的自杀对她的惩罚也起着非常大的推动作用,你记得你是怎么死的吗?”

我只知道我自杀了,至于我是怎么自杀的,从来没人跟我说过,我也没问过,可能不敢面对吧,第一次有人将我为什么自杀这件事扔到我的面前。

我不想听,我想逃,然而韩熠不给我机会,我刚起身,他就先一步迈到我面前,高大的身躯像一座山一样挡住了我的去路,双手抓住我的肩膀,逼视我的眼睛,声音像冰刀子一样一字一句都能扎穿我的皮肉,疼得我眼泪直流。

“因为认识了渣男,毫无底限地贪图他给你提供的情绪价值,导致他被成功洗脑,情绪完全被她牵引控制,不惜为他流掉了一个孩子,甚至还出卖自己的肉体和尊严赚钱给他吸毒,他辜负了你,试图挑拨你跟唐清的关系,结果那么多事实摆在你面前,你却视而不见不明是非,将这一切过错全部推到唐清头上,指责唐清勾引你男朋友才导致他对你三心二意,后来在渣男用计伪装自杀后,你不问青红皂白就用死亡来惩罚唐清,你自杀在她的床上,她一觉醒来看到的是你冰冷的尸体,你想过她的感受吗?你知道她会受到多大的伤害吗?由此可见,你是一个多么自私的人!”

“不!不可能!我不可能是那样的人!你骗我!我不是那种人!我不是!”我不相信,我怎么可能有过这样不堪的生活,绝对不可能,我是个不婚主义者,怎么可能被渣男骗,还骗得那么惨。

“你是不是那样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对唐清的伤害,即使你是她的执念分裂出来的人格,她仍然保留了她对你的认知,还有,怨恨!你不完全是夏越,你只是一个唐清理解的夏越,你的自私恶毒愚蠢都是唐清亲眼目睹的,并且深受其害的,所以她怨恨你!果不其然,现在你仍然用你卑劣的自私妄图伤害她!”

“不!我不可能那样对唐清,唐清也不可能那样想我,我不是那种人,不是!”我气怒交加,猛地推开他就向外冲去,这次他没拦我,也没追我。

跑出熠熠世心,天色已经暗下来,我茫然地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耳边一遍一遍地响着韩熠的话,每个字都在凌迟着我,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掉,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我不是,不可能是,我不相信,他一定是在骗我,我身边的每个人都维护唐清,每个人都在骗我,每个人都想伤害我,不,我不应该相信他们的话,他们说我死的这件事也一定是他们编出来骗我而保护唐清的谎言,不可信,全部都不可信!

我不能再寄希望于他们,我要凭我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

这一刻,我的心坚硬得如冰冷的石头,有一种志在必得的坚决坚定!

茫茫夜色,吞噬了我。

我回家打扮了一下,换件性感低V露脐装,让人一看就非常有欲望。

夜莺酒吧,在承南非常有名,以前我偶尔会去玩,里面的乐队歌唱得好,劲舞也棒,更重要的是个个身材好,穿着短款齐腰上身加低腰紧身棒,迷离的灯光下马甲线若隐若现,一直延伸往神秘的地方,令人浮想联翩。

九点,我来到这里,轻车熟路地找了一个视野非常开阔的地方坐下,叫了一瓶酒,慢条斯理地喝,乐队演出还没开始,但是我今晚不是看演出的,我这身衣服已经说明了我的恶意,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明白。

刚坐几分钟,就有一个肚大腰圆的男人走过来,轻佻地问我有没有人陪,他可以请我喝酒,我瞟了他一眼,太丑了,油腻,没胃口,没理,他就识趣地走了。

来来回大约过了十多个,没挑中一个合意的,我有些烦躁,心里暗暗鄙视自己,出来约个炮,难道还要找个能让我心如小鹿乱撞的吗?

约九点半的时候,有一个男人穿着休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双手插在裤兜里,看嘴型应该是在吹口哨,一进来,眼睛就四下乱瞟,那种很钻研又兴奋的目光一看就是在物色猎物,长得不错,唇红齿白,干净。

我不由挺直身子,看向他。

他一见,立即双眼发亮,小跑着就奔了过来。

“嗨……”

他直接坐到我面前,打了声招呼,没容他多废话,我直接问:“约吗?”

“啊?”他不知道是我的直接给吓到了,还是惊喜过头了,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约……约吗?”他重复一遍。

“对,约吗?”我眨巴一下眼睛,浓厚的眼妆看起来魅惑,红唇烈焰是欲望的颜色。

“你……你一个人啊?”他四下看看。

“你喜欢双飞,多P?”我问。

“啊?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的脑袋摇得波浪鼓一样。

“约不约?约就跟我走,不约就滚蛋。”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来轻啜一口。

他见我这么豪爽,笑,站起身:“这么一个大美人,让别人带走你,我不放心,走吧。”

我拎起包,起身跟他走。

出了酒吧,夜色微凉,我不由打个寒颤,他见状,体贴地把外套脱下披到我身上,笑得意味深长,“你跟我的衣服真是有缘。”

我瞟了他一眼,不就是破衣服吗?还扯什么缘分,无聊。

“我的车子在这边。”指指后面的一个停车场,他示意我跟他走。

一辆白色的跑车,一看就是纨绔子弟的名贵玩具,坐进去,他也没问去哪,直接启动车子。

“到附近开个酒店就行了。”我喝得有点晕,倚靠在座椅上,眼睛都懒得睁一下,心里是有点紧张的,但是这一步,我必须迈出去。

“不怕我把你拐卖掉啊?”他笑嘻嘻地问。

“你可以试试看。”

“你别说,我还真……不敢,嘿嘿。”他边开车还边发微信,抬头就对我傻笑两声。

就在附近开了一家酒店,不知道是几星,反正进去后看见里面摆设很高档,空间很大,还带一个露天阳台。

“你先洗,还是我先洗?”我把包扔在床上。

“你先吧。”他打开阳台的门,拿着手机就出去了,然后我就看他在外面打电话,听不见说什么,就看见他笑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一看就没安好心的样子。

打完炮就走,反正不过夜,只是借用一个年轻健美的肉体罢了,我这样安慰自己。

水一冲,我的酒意略略清醒,有一瞬间的犹豫,但是心一狠,还是没容许自己反悔。

我洗了近二十分钟,磨磨唧唧的似乎在给自己充分的时间做心理建设。

穿了浴袍出来,他还在阳台上,坐在小桌边,翘着二郎腿,低头玩手机,我凑近一看,他正在打王者荣耀,打得非常投入,我靠近了都没察觉到。

这特么一看就是老手啊,这么淡定,临近上床了,还有心情找人开个黑。

我一把夺过他的手机,扔到桌子,“你是来约炮的吗?麻烦你认真点好嘛?去洗澡。”

他愣了一下,听了我的话,讨好似地笑:“等会,把这把打完,不能坑队友啊姐姐。”

这一笑还是真是如清风霁月般美好,我被美色所迷,一心软就答应了,把手机还给了他。

他接过手机,都没多看我一眼,继续沉迷游戏,打得不亦乐乎。

我有点挫败,难道我是魅力不够?不可能啊,我挺挺胸,胸大肤白貌美大长腿我全有,那是为什么?

我就是一直盯着他,他也没察觉,全部注意力都被游戏吸引了,这一刻,我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会有女人把男朋友游戏当小三吃醋了,要是我男朋友对我这么漠视,我也会想杀人啊,太不把我的魅力当回事儿了。

一个炮友,不能用男朋友的标准来衡量,于是眼不见心不烦,我就回房上床了,等他。

刚躺下,就有人敲门。

他朝我大喊一声:“去开下门。”

我只好坐起来。

这么晚了,可能是服务员送什么服务吧,我打开门,当我看到外面站着的男人时,差点吓破胆。

“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白牧野的脸色阴沉得吓人,眼里的怒火熊熊燃烧,恨不得把我烧成灰烬。

这时,那个在阳台打游戏入迷的男人走进来,笑嘻嘻地说:“我可是把人原封不动地还你了,我保证没动过,我先走了,对了,记得把开房钱还给我。”

“站住!”白牧野拦住他,沉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一进你酒吧就看见她了,熟人嘛,自然要打声招呼咯,结果她完全不记得我了,张嘴就问我约不约,这可是你家的小白兔,我哪有胆子碰,你不剁了我的JJ才怪,但又不能把她扔在那里,万一被别的狼盯上了,肯定就被吃得骨头渣都不剩了,所以把她带来这里了,你来得太慢了,我都快顶不住了,你说,万一她直接把我扑倒在床,我这么柔弱……”

“闭嘴!”白牧野狠狠地瞪他一眼,“滚蛋吧!”

“那我走了,记得还我开房钱。”摆摆手,他大步迈出了房间。

我一看这情形就傻眼了,合着这人跟白牧野和唐清认识啊,真尼玛运气背,整个承南市千万人口,随便一约就约到了一个熟人,这运气我可以去买彩票了。

“他……他是谁啊?”面对白牧野黑得像锅底的脸色,我吓得退回了房间。

他也紧跟着进来,把门关紧,“顾朗,我朋友。”

他欺身上前,捏紧我的下巴,咬牙切齿地问:“忘记我是怎么提醒你的?我让最好安分点,你的记性喂狗了吗?还敢约炮,我看你特么是活腻了!”

我冷眼看着他,“我不是唐清,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你不是唐清,你特么是谁?你占着她的身体为所欲为,你凭什么?”

“我是夏越!我是夏越!别再跟我提什么唐清!我不是她!”我又想到韩熠今天说的那些话,瞬间就想爆炸,为什么所有人都围着唐清转?为什么?我呢?我的存在没意义吗?为什么他们都看不见我?

“夏越早死了,你是哪门子夏越?我看你不是需要心理咨询师,你需要一个捉鬼的道士!”我爆炸,他也不甘示弱,声音吼得比我还大,比我更冷更狠。

一听他的话,我就笑了:“那你去找啊,找个厉害的,让我魂飞魄散好了。”

眼波一转,我扑到他怀里,嗲声嗲气地说,“你把我的炮友赶走了,那你把你自己赔给我吧。”

跟他硬碰硬,我又不是对手,嗓门没他高,力气没大他,女人最有力的武器是温柔。

“我的忍耐是的限度的,你再敢乱来,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他一听这话顿时怒了,一把推开我,我一个趔趄摔在床上。

“你就这么讨厌我?不想碰我?”虽然我是故意气他,可是他对我这个粗暴的态度还是扎疼了我的心。

“是,不想,没感觉,硬不起来!”

万箭穿心般地疼,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笑道:“那天晚上,就是去看戏的那天晚上,唐清根本没出现,是我骗了你,全程都是我在陪你,你吻的人是我,抱的人也是我,你不是嫌弃吗?你可是亲过我了,怎么样,感觉如何?和唐清比呢?”

他一听这话气炸了:“你这个疯女人!你特么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打败唐清!让她无法醒来!让你永远都再也见不到她!永远!就算你想她,也只能能找我来缓解,你说这样是不是很有意思?”

我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大的怨气,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完全是一个恶魔,声音歹毒得让人不寒而栗。

“你就是个疯子!你不是说你是夏越吗?好,我带你去见夏越!你特么一天天活在自己的梦里,我让你看看现实是怎么样的!”他不容我分说,抓住我的手臂就往外扯,力气大得惊人,捏得我的手腕火辣辣地疼。

“你带我去哪?你放开我!放开!”我挣扎,根本无力撼动他。

连衣服都没容我换,就这样,他将我拽出了酒店,一路上有人围观,他一个眼刀飞过去,别人就吓得直缩脑袋,没人敢上前阻拦。

“白牧野,你神经病啊,你让我换上衣服啊!这样出门多丢人啊,我可是个女人!”

“脸都都要了,还要什么衣服?”把我塞进车子里,嘭一声关上车门。

坐进来,他启动车子,油门一踩到底,车子就飞速奔上大路,没命似的,开始飘移。

“你到底要带我走哪?你放我下车!我不要去!你再不放我报警了!”

“你放了吧,我不闹了,真的不敢了,你别生气了,我就是一时冲动,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信我一回吧……”

我哀求威胁哭都是没用,他压根不理我,闹腾了一会,我也累了,瘫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的景物迅速后移,车越来越少,好像快接近了郊区。

终于看见了灯光,座落在半山腰,有河环绕,只是这地方阴森森的,天气并不冷,却感觉一股寒气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我不由打个寒颤。

“下车!”他把车子停在那个小房子门口。

我磨磨唧唧地下车,一看这乌七抹黑的地方,有些害怕,小声问:“这是哪里啊?”

也不解释,大步就那个小房子走去,我赶紧跟上去。

走到小房子门口,借着灯光,就看见刻着一排大字——承南市永青墓园。

就算我没过这个地方,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公墓!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神经病,半夜来死人的地方你不怕鬼缠身啊。”我朝着白牧野怒道,我吓得腿发抖,难怪这个地方那么冷,原来是阴气太重了。

白牧野不理我,敲响了值班室的窗,窗户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的脸露了出来,是看守公墓的工作人员。

“小伙子,有事吗?要拜祭的话白天来,晚上已经闭园了。”

“大叔,您好。”白牧野从口袋里掏出烟给那大叔递了一根,“我这个事有点急,你通融一下。”

大叔和蔼可亲地说:“有什么事不能白天办?我们这有规定,晚上一律不许入园。”压低声音说,“也是为了安全。”

我顺势赶紧劝:“对啊,赶紧走吧,人家都关门了,你就别为难大叔了。”

白牧野没理我,拿了一把不知道什么东西就塞到了大叔的手里,“我很快就出来,不会让你为难的。”

大叔摊开手一开,是一把毛爷爷,厚厚一沓,至少有三千块,我心想真是土豪,完全把钱当纸。

大叔一见钱顿时眉开眼笑,“那……那你快点,真的不方便的,太晚了,等下,我给你开门。”

嘴上这么说,拿了钥匙出来就去开门。

我拉着白牧野的衣袖,他瞟了我一眼,也不管我,自己先进去了。

这个鬼地方这么吓人,我哪敢一个人呆着,忙不迭就追上他。

“麻烦你再帮我查一个名字。”白牧野说着。

大叔把门锁上,转身又进屋,白牧野跟了进去。

我站在门口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黑夜,心里如擂鼓。

“走吧,我带你进去,那个号有点远,你估计要找半天。”有钱果然好使,大叔拿了超亮的一个照明电灯,拉上门,然后带着我们进去。

夜风一吹,阴冷的风直往骨子里钻,我接连几个寒颤,真的好像鬼上身一样。

白牧野根本不管我,大步向前走,我不由难受,爱和不爱的差距就是这么大,如果是唐清,他怎么可能会这样对她?

委屈涌上心头,心肠硬了起来,不爱拉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到了!”大叔停下来。

这时白牧野拉了我一把,将我推到一座公墓前,指指墓碑上的人名和照片说:“看看,这是谁,仔细看!看清楚!”

借着大叔手上的灯光,我定晴一看,只见大理石墓碑上端贴着一张年轻女人的黑白照片,笑容明亮美好,长发披肩,很是妩媚。

我一见这照片心里有什么东西突然塌了,这……这不是我的照片吗?

再看照片下面,刻着六个字,字迹遒劲有力。

“爱女夏越之墓。”

是了,刚才白牧野说要带来见夏越,见死去的夏越。

我的呼吸不由加重,不敢置信看着这一切,我一直以为自己活得好好,结果却在这里看到了自己的墓碑,这种冲击力让我彻底崩溃。

“看到了吗?夏越早就死了!一年前就死了!你醒醒吧,别再沉浸在自己编织的幻梦里了!你是唐清,无论你怎么否定,你只能是唐清!”白牧野的每个字都咬得非常用力清晰,生怕我听不懂似的。

来这里之前,我心里还是存有侥幸的,我以为每个人都在骗,我没有死,只是他们想保护唐清所以才编造出来的谎言,韩熠还把我描述得那么不堪,说什么我是为了渣男做了很多没底限的事,还为了他去伤害唐清,让唐清大受刺激,唐清最后想跳海自杀也有我的推波助澜。

我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我对唐清的好他们只是不知道而已。

可是看到这座墓碑,那个信念塌了,身体里的力气突然抽空了,我站立不稳,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盯着墓碑上那张黑白照片,眼泪汹涌而下,原来我死了,早已死了啊……

我不由哭出了声,抱着冰冷的墓碑,哀恸不已。

不知道哭了多久,这期间没人打扰我,白牧野蹲在我的身旁,默默看着我,不吱声。

我终于从哀恸中抬起头,伸手抚摸着那张黑白照片,心情复杂,我终于承认我是唐清分裂出来的人格,只是一种精神状态而已,我的身体依然是唐清,哪怕我照镜子看到的是夏越的脸,也难改我是唐清的事实。

我相信归相信,可是内心的私念丝毫没减少,就算是只是一个附属人格,我也想成为这具身体的主导意识,而不是被打压陷入永久沉睡,好像不曾存在过一样,毕竟我存在过,不是吗?想获得长久也是人之常情。

我站起身,因为蹲得太久,腿已经麻木了,差点摔倒,白牧野赶紧伸手扶了我一把,我拍开他的手,拒绝,他无奈地看着我,没再坚持。

大叔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全程只帮我们打手电,也没多问什么,只是回程时,他怪异的目光时不时扫向我,合着他不会以为我是灵魂穿越到另一具身体上,或者真的是鬼上身吧,我倒希望是这样,至少能被别人重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哪怕我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但是他们围绕的主题永远是唐清,他们要把唐清唤醒拯救,而我,完全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出了门,白牧野跟大叔告辞,大叔小声说:“你是不是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有认识的大师,很厉害的,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下?”

真把我当鬼上身了,我翻上白眼。

白牧野表情认真地回:“谢谢您的好意,我自己有认识的,也很厉害,可以搞定。”

“那就赶紧作法,时间越长越难办,这种事我听得多了……”

离开公墓,车子回程,我哭得太用力,透支了好多力气,这会身子很疲惫,瘫坐在座位上连话都不想说。

走了几分钟,白牧野开口了:“别再多想了,回去配合韩熠好好治疗。”

我没理他。

白牧野暗中叹了一口气。

车子一晃一晃的,晃得我不多时就睡着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唐清出现了,反正我失去了意识,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我睁眼看看手机上时间,才六点半。

伸个懒腰坐起来,突然发现房间风格变了,黑白灰的性冷淡风,家具是原木色……

我愣了一下,林景勋那个房间的卧室不是这样的,我布置得很温馨的,哪有这种冷冷的硬硬的色彩?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

而我身上还是昨天晚上在酒店穿的浴袍。

我腾地跳下床,跑进客厅,全是这种无欲无求的色彩,虽然看起来很高级,但一点生机都没有,长期住在这里肯定会生无可恋的。

可是这是哪?

我蹑手蹑脚地到了另一个卧室门前,轻轻地打开门一看,白色床单里窝着一具男人的肉体,背对着我,看不到脸,从后面看线条特别流畅健美,一看就是长期锻炼的人。

我悄悄地绕到另一边,果然是白牧野。

此时他闭着眼睛,睫毛长长的,完美的五官处于静态,就没有平日那样飞扬跋扈的犀利,看起来很是乖巧,不知道是做梦了还是怎么回事,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好像看起来很不开心。

看着这样沉睡的他,心里涌起柔软的情绪,情不自禁地伸手去触摸他的眉心。

刚一碰到,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我的手,同时猛地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气氛瞬间微妙,紧接着是扑天盖地的尴尬。

“你醒了?”他甩开我的手,淡淡地问。

坐起身,伸手到床边抓了一件昨天穿过的T恤套上,好像怕我占便宜一样。

我撇嘴,谁稀罕。

“嗯,昨晚……”

我想昨晚是不是唐清出现了,不然他怎么把我带到这里了呢?也不对,如果是唐清出现了,那他肯定跟唐清睡在一起,争分夺秒地醉生梦死,不可能分床睡。

“昨晚你睡着了,我这里比较顺路,就带你过来了。”

“哦。”

见他套了一件上衣就坐着不动了,我正想问,突然想起来,他可能是裸睡或者只穿了一条小内内,当着我的面穿裤子肯定不方便,不由就乱脑补了一下情形,脸立即烫起来,一溜烟就跑出来了。

接下来他准备早餐,而我洗漱完就窝在沙发上玩手机,他做好喊我过去吃,吃完就送我回家。

昨晚发生的事,一直也没再提,结果在下车时,他还是没放过我。

“韩熠那里你还要按时去。”

“如果我不去呢?”

“你去不去,都无法阻止唐清的苏醒,只是早晚的问题。”

“那就让她尽可能晚吧。”

“或许韩熠有办法让你们俩的人格合二为一,这样你就不煞费苦心了。”

“我想当自己的王,不想和任何人融合。”

说完这句话,我就转身上楼了,如果我不愿意配合韩熠治疗,那么现在唐清能不能彻底夺回她的控制权,几时夺回,那就全靠天意了,白牧野也奈何不了我。

回家洗个澡换件衣服,我看着这个房间里熟悉的摆设,想起林景勋在的那些日子,倒是有些怀念,如果林景勋在的话,他至少还可以护着我,我只要跟他结婚了,我现在所面临的严峻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功亏一篑。

林景勋已经正式送去监狱了,我想我应该去看看他。

唐清和他之间的故事并不愉快,可是我不是她,我对林景勋的认知都是快乐的,也许他是想利用我,结果没来得及他就入狱了,没发生就是不存在,而我在这里孤寂无依无靠,只有林景勋给过让我铭记的温暖。

我说做就做,换好衣服,简单收拾一下就出门了。

承南监狱并不远,打车四十分钟就到了,我给林景勋买了些用品还有几本书,也不知道让不让带进去。

结果到了监狱一问,我不是他的直系亲属,没有的探视权,这就尴尬了,没办法,只能把买给他的东西让递进去,工作人员说会检查,检查没问题会送到犯人手中的,我留了名字就打算离开。

刚准备走,这时里面就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酒红色长裙外面套黑色长风衣,踩着高跟鞋,正低头向外走。

我看到这个人心里突地一跳,白夫人!

她来监狱干嘛?难道有什么朋友在这里?

我心里也不知道怎么想,不想跟她打招呼,忙掩面闪到一旁,背过身去,她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目不斜视就低头走过去了,并没有注意到我。

她走到不远处开的停车场,开了车子就离开了。

我看着她的车子消失在长街上,心里有了一个大大的疑问。

“刚才那个女人是来看谁的,你能帮我查一下吗?”监狱的所有流程都管理得特别严格,虽然我知道希望渺茫,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跑去问大门进口的工作人员。

“这个不好查,要问里面才知道。”工作人员是一个长相帅气的小哥哥,可能因为工作一抖使然,表情特别严肃。

“那你能帮我问问吗?求你啦。”我声音软软的哀求。

另一个大叔在旁边听了,取笑他:“人家小姑娘都求你了,你忍心拒绝啊?”

“叫什么名字?”小哥哥的脸有点红。

“谭倩。”我无意中听白牧野提到过这个名字。

“你等会。”

小哥哥就开始打电话,让里面的人帮忙查一下谭倩的探视对象,然后就挂断了等回复。

大约过了几分钟,电话回过来,小哥哥说了句知道了,谢谢。

“谭倩的探视对象叫林景勋。”

我真是意外极了,谭倩怎么会探视林景勋?林景勋就是她儿子下狠手给送进去的,她竟然去探视?

我迷糊了。

“你确定吗?”

小哥哥笑了一下:“这里可是监狱,有不确定的事吗?”

也对哦,我对他说了一声谢谢,就满腹疑惑地离开了。

虽然没探视成功林景勋,好歹我的心意送进去了,而且还意外发现了一件大秘密,这趟出行收获不小。

唐清还是不定时出现,比之前的频率还要高,我想我是不是应该搬回她原来的房子里住,林景勋入狱了,这是他的房子,我再住下去不合适,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我曾经自杀在那间房子里,那里也是唐清的禁忌领域,如果我住进去,唐清会不会因为不愿意回想发生在那个房间的故事而降低出现频率呢?

无论如何,值得一试,于是我就抽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收拾东西搬回了唐清锦绣园的房子。

还是原来的模样,就是缺了点人气,我把所有的地方全打扫一遍,又按照我的喜好换了一些摆设,看着房间焕然一新,我的心情好极了。

奇怪的是,韩熠没再打电话催我过去,但是我仍然明显地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改变,唐清出现的时间似乎更多了。

我想,这个房间对她的刺激可能没什么用。

这天我正在家里看电视,突然就失去了意识,当我再次醒来,发现从家里的沙发转移到了韩熠办公室的那张沙发上。

“唐清是不是经常来找你?”我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我没来熠熠世心,并不是代表唐清没来,韩熠没打电话找我说明我的治疗从来没缺席过,难怪唐清的状态越来越好了。

“是。”韩熠肯定地回答。

我以为我不配合韩熠的治疗方案,他们就拿我没办法了,可是唐清有办法啊,现在主要是唤醒她,只要她配合就行了。

我觉得无助极了,再次陷入恐慌,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我想见见唐清,可以吗?”我问韩熠。

“我建议你最好不要见。”

“为什么?”

“因为她并不想见你。”

“你怎么知道?”

“她告诉我的,你做的所有的事她都知道了,她很生气。”

我感觉自己好像众叛亲离了。

就在我十分无助的时候,事情突然有了转机。

虽然我对唐清用心险恶,但也仅限白牧野和韩熠知道,他们并没有告诉别人,所以韩谦对我一直非常友好,这天韩谦竟然让韩熠邀请我去他们家吃晚饭。

韩夫人是一位知性气质的美人,看起来高贵典雅,让人非常喜欢,她一见我就笑着说:“你干妈也好久都没来找我玩了,倒是把你这个干女儿给盼来了。”

“韩夫人好。”唐清跟韩夫人也是认识的,所以我不用多介绍自己。

她很开心地拉我入席,还对我诸多照顾。

韩谦夫妇,韩熠,唐元,还有我,五个人,凑成了很诡异的饭局。

比起上次认亲会,唐元现在的状态更是小心翼翼,吃饭时只敢夹自己面前的菜,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好像一个透明人一样,大家都不爱搭理她,只有韩夫人给她转了两次菜,韩谦对我的热情让她频频怨恨的偷瞪我,有两次还被韩谦抓到,她吓得筷子差点掉了。

“唐元在你们家过得真是可怜啊。”饭后我对韩熠感叹。

“自己作死怪谁?”韩熠打开电脑查看他的患者记录。

“她干了什么?”

“她竟然跟去跟爸爸说,你是个一个作风不检点道德败坏的女人,让爸爸离你远点,别被你的美色所迷惑,如果妈妈知道了会伤心的。”韩熠提到这个事有些哭笑不得。

我:“……”

我上次逗她的话她不会当真了吧?这也太傻了吧,为了争宠,她还真敢找韩谦劝谏,勇气可嘉,佩服。

“这还没完,她又来找我,跟我说了同样的话。”

我:“……”

我是该说她傻呢还是傻呢?敢去劝说韩谦已经足够牛逼了,还敢把自己弟弟也一并劝了,连说辞都同一套,这种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干得出来的,真奇女子也!

“于是我转头就把这些话告诉我爸爸。”韩熠把电脑合上,看向我,“所以她还没受宠已经被打入冷宫了。”

“你也太狠了吧?好歹是你姐啊。”

“我当她是我姐,可是她当我是一个贪恋女色的臭流氓。”韩熠冷笑。

我有些心虚,毕竟这个事是我误导她的,不知道韩熠和韩谦知不知道。

这时,楼上有人按门铃,似乎有客人进来,我走出韩熠的书房向楼下看过去,竟然看到了白震霆!

他一进门就跟韩谦握手,客套着嘘寒问暖,然后两个人就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白先生怎么有时间光临寒舍?”韩谦让周妈送上茶水,开门见山地问。

“韩先生这高门大院的,来一趟可是需要十足的勇气啊,我也是做了很长时间的思想斗争才决定来的。”白震霆轻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言重了,有事就直说吧。”韩谦没什么客套。

“听闻韩先生是个直性子,果然不假。”

“直性子倒不贴切,我只是比较重视效率,毕竟琐事太多了,而时间又太少,没必要浪费在无关紧要的口舌上。”韩谦端起杯水,示意白震霆喝茶。

白震霆客气了一下,端起杯,用茶杯盖轻轻掠过茶叶,轻啜一口,放下杯子继续说:“韩先生活得比较通透,只是我们身不由己啊。”

“官场不一样,个个都是语言大师。”韩谦笑。

这是在说官老爷们官僚主义严重,个个爱好打官腔,说个话得九曲十八弯,最后还没把问题直接说明白。

几句玩笑话一说气氛就融洽多了,白震霆也不客气了。

“今天来登门拜访,确实有一件大事想跟韩先生商量商量,您看看是否可行。”

我站的这个位置有点偏,他们坐在客厅那边,只能听见他们说话,却看不到人,他们看我也一样,所以我才敢明目张胆地偷听。

“说说看。”

“说起来有些汗颜,前些日子牧野跟江家小姐的婚事闹得沸沸扬扬,最后惨淡收场,还在您女儿的认亲宴上解除的关系,当时您也在场。”

“是,确实是个很有勇气的孩子,我很欣赏他。”

听到韩谦的赞赏,白震霆又惊又喜,“不知轻重的小子,竟然能得韩先生如此赞誉,是他的福气。”

“我并不觉得他不知轻重,是一个有真性情怀揣赤子之心的孩子,我看着确实很喜欢,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年轻时一样。”韩谦对白震霆的话不以为然。

“是是是,这孩子有不少缺点,但这份赤子之心确实是最可贵之处,人活到中年就忘了初心了,看到他确实很受触动。”白震霆赶紧应随韩谦的话,我心想您七绕八绕干啥呢,赶紧说正事,听着真累。

韩谦不接话了,白震霆只好接着说:“江家小姐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可惜跟牧野没缘分,他现在恢复单身了,我就想再给特色一个,这小子一向野惯了,得找个人好好管管他,结婚了可能就收心了。”

韩谦一听这话,脸色微滞,接着笑问:“你今天登门是想让我给牧野当媒人介绍女朋友的?”

“不用那么费事。”白震霆笑,“只要您点头就好了。”

韩谦脸色变了,声音微冷:“请直说。”

白震霆笑容不变,解释说:“您看,谭倩与尊夫人自幼同窗,以前您只有韩熠一个儿子,想亲上加亲也没机会,现在好了,您多了一个女儿,而且正是待嫁闺龄,我就想着,能不能撮合两个孩子,若是有缘,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我心头大震,白震霆竟然跑来跟韩谦提亲,我没听错吧?白牧野爱唐清爱得死去活来的,谁还能入得了他的眼?前些天就在唐元的认亲宴上,白牧野当众跟江楚楚解除了婚约关系,同时还向别人宣布向对唐清的挚爱,并向父母亲自介绍了唐清的身份,虽然白震霆当时并没有表态,也算是拒绝了吧,可是这才几天功夫他就给儿子另觅新欢了?重点是,那一出戏韩谦从头看到尾,白震霆还敢跑来的提亲,脑袋不是进水了吧?

韩谦听完就笑了,白震霆摸不透他的意思,试探着问:“不知道您意下如何?若是没意见,就让两个孩子多约约会,或许就看对眼了呢。”

韩谦说:“你家那小子外面的桃花可不少啊。”

“江家小姐那边已经完全择干净了,那个叫唐清的姑娘,他也就是一时新鲜,长得漂亮嘛,难免惹人怜爱,不过说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丫头,谈谈恋爱玩玩就算了,结婚过日子得讲究个门当户对是吧?两个人的家庭背景相差太大了,不合适,不过您放心,如果韩小姐有意,这些事我会让他处理干净的,绝对不会让韩小姐受委屈的。”

听到这些话,我替唐清感到愤怒,又隐隐有些快意。

韩谦默默听着,听完笑说:“你家那小子似乎并不是那种听话的孩子,如果真的听话,怎么会因为唐清跟江家闹得这么难堪呢?”

这一下子戳中了白震霆的痛处,白牧野跟唐清的感情闹得那叫一个轰轰烈烈,在唐清跟那个叫薛照的男生订婚时,白牧野当时就悲痛过度吐血了,那会白震霆可是在现场的,听说他的保镖还跟白牧野大打出手了,白牧野明明就长着一副反骨,白震霆还敢说大话,我敢说,白震霆来韩家进亲,白牧野肯定不知情,不然肯定跟他爹翻脸。

白震霆叹了一口气,“白某教子无方,让您见笑了,惭愧。”

“你来提亲,牧野知道吗?”韩谦问。

“我还没得及跟他说,因为江家小姐的事,他的心情一直不太好,若您这边没什么意见,他肯定会同意的。”

白震霆睁眼说瞎话,他哪是因为江家小姐的事而心情不太好?是因为唐清好嘛,跟江家小姐撇清关系他做梦都能笑醒。

韩谦笑笑:“你让他亲自来跟我说。”

“这……不太合乎礼仪吧。”

“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这些酸腐的礼节?孩子们看对眼了,就可以牵手出去约会了,难道还像以前每次见面都要双方父母陪同吗?”

“您说得对,我回家会跟他转达您的意思。”

白震霆显然是想包办掉白牧野跟韩家的婚姻,如果想说动白牧野亲自来找韩谦,难度会大大提升,拿刀架在他脖子上肯定都不会来的,白震霆的聪明之处就在于,现在只要韩谦点头同意,回去他就可以借此给白牧野施加压力,相当于就是将白牧野这头牛强按下去喝下韩家的水,而碍着韩谦这么大来头,白震霆以为白牧野不敢拒绝,然而韩谦怎么会给他这种机会当他的枪,再说韩谦可是一直很支持白牧野跟唐清在一起的。

白震霆应该也知道韩谦对白牧野和唐清的态度的,只是如他所说,唐清只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姑娘,哪配得上白牧野的高贵出身,韩谦的支持在他眼里估计就是韩谦无聊随手一管,当不得真的,而且白牧野要人品有人品,要家世有家世,虽然跟韩家不能比,但是贵在是潜力股啊,尤其是长得帅,讨人喜欢,自身条件养眼,这样的男生扔到婚恋市场上肯定十分抢手,配唐元更是绰绰有余。

接下来韩谦直接下逐客令:“要是没别的事就先这样吧。”

“那我就先不打扰了,改天让家里的小子上门来拜访您。”白震霆这个官场上的场面人听了韩谦这么直接地撵人,有些尴尬,但只能受着,识趣地起身告别。

前后时间不到十分钟,却是白家改写历史的转折点,如果韩家真接受了白震霆的提亲,有韩家这种世界级的大财团当后盾,那白震霆从此就牛逼了,估计走路都得摇尾巴,丢了江家一个芝麻,捡了韩家这颗大西瓜,怎么说都赚大发的买卖,难怪韩谦一直看不上白震霆,太精于算计了。

韩谦送走了白震霆,回身就看见我站在楼梯的一角上,仰头朝我笑:“都听见了?”

我点点头。

“我倒要看看那混帐小子这次怎么办,他这个爹真是不省心啊。”韩谦双手叉腰无奈地摇摇头,有些哭笑不得。

韩谦是在为唐清鸣不平,我觉得如果白震霆足够聪明的话,应该多打听打听韩谦对唐清的态度,再打听打听唐元在韩谦这边的待遇,韩谦喜欢唐清,这是不争的事实,如果白震霆顺势而为,同意白牧野娶了唐清,说不定还真能得到韩谦的青睐,韩谦不是说白牧野比白震霆眼光好嘛,这变相也是夸唐清,且不说唐清好不好,总之韩谦认可她喜欢她,这就足够了,就好比你想抱皇帝的大腿,你巴结他宠爱的人比巴结冷宫的皇后更聪明是一个道理。

然而白震霆没看明白这点。

我心里打起了小九九,我不是正陷入僵局不知道如何打击唐清嘛,唐清现在唯一的温暖希望就是白牧野对她的爱,如果白牧野不爱她了呢?就像当初白牧野选择江楚楚一样,唐清肯定伤心,尤其是白牧野坚定选择她之后再放弃,比从来没给过承诺的伤害打击更沉重,更具毁灭性,可是我要怎样才能让白牧野不爱唐清放弃唐清呢?

这就跟白震霆说服白牧野来接受韩家提亲一样艰难。

突然发现,我竟然跟白震霆站到了同一条战线上。

是不是该跟这个老头通力合作一把?我去找他会吓坏他的吧。

一时没想到更好的办法,再好好想想,总之老白提出了这条建议,这个事一时半会不可能结束,毕竟老白想抱韩谦的大粗腿,他肯定不会轻易放弃,只是不知道谭倩知不知道这件事,她一向也喜欢唐清。

这个事就这样过了两天,我开始频繁联系白牧野,了解他在这件事上的态度,结果他一直没提到,我旁敲侧击过,他嘴巴很严实,我想是不是白震霆还没跟他说呢。

唐清每次一醒过来就会联系白牧野,每次,这次也不例外,我正在外面逛街,突然就被强迫下线了。

等我清醒过来时,发现坐在白牧野的车子里。

本想问问他去哪,怕暴露自己的身份,于是就不吱声了。

“晚上想吃什么?”白牧野跟唐清在一起时的状态特别放松。

“随便吧。”我回答。

“你家附近新开一家西餐厅,等会去尝尝吧。”

“好啊。”

“对了,你跟你父亲谈的关于我们俩的事谈得怎么样了?”我试探着问。

他对我很提防,对唐清应该会说实话吧。

“他最近总和我妈吵架,两个人闹得特别凶,我一直没找到机会,你再等等,无论他同不同意,你只要知道我是坚定选择你的,而且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白牧野歪头看着我温柔带笑。

我点头:“我明白了。”

“但这个事肯定要解决的,你就交给我吧,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配合韩熠调理身体,我希望随时能看到你,想你的时候你就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想找你找不到,只能等你清醒来找我,我以前睡觉手机还会改成震动,现在都不敢了,生怕你找我的时候我听不见。”他握着我的手,苦笑着说。

我是感动于白牧野对唐清的深情,但是也非常嫉妒,我现在偷来唐清的时光享受着白牧野的温情并没觉得多幸福,因为我清醒地知道,这是偷来的,并不是真正地属于我,我甚至感到很悲哀。

没想到白牧野去的地方竟然是韩家,他的车子停在韩家大门口,下车,端详着我几眼,替我理理发丝,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去车子后备厢里拎出一个纸袋子,拉起我的手:“走,进去。”

我看见他手里拎的袋子,想起前些天他说给韩谦送礼的事,于是就问:“你那袋子装的是什么呀?”

“一点小东西。”白牧野毫不在意地说。

“是送给韩先生的吗?”

“听说他喜欢,正好看到不错的就顺手买了,不值什么钱,就是一点心意。”

说谎,韩先生的兴趣爱好哪个是便宜的,什么名人字画,还要孤本,这些东西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他能淘到韩先生喜欢的东西,一定是费了不少心思和金钱,只是他不愿意告诉唐清以免给唐清压力,唉,他对唐清真是好,处处都是好,无论大事还是细节无一不见好。

既然他有心瞒着,我就没故意去拆穿。

按门铃,周妈跑过来开门,一见我们就笑:“白先生,唐小姐,你们来了。”

“周妈好。”我跟周妈打招呼。

她笑得更甜,小声提醒:“先生和夫人在楼上呢,刚刚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儿了,两口子拌了几句嘴,您二位见他的时候可要注意点。”

“谢谢您。”我真诚地致谢。

进门落座,周妈上楼去禀报给韩谦说我们来了,两分钟后,韩谦才从楼上下来,如周妈所说,脸色明显不愉快。

“韩先生好。”我和白牧野同时站起来,跟他问好。

他脸色未变,招招手示意我们坐下,随意地问向:“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公司没事了?”

“想来看看您,怎么都能抽出来时间。”白牧野笑着说。

“那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韩谦看看我,又看看白牧野。

上次白震霆来提亲说让白牧野亲自登门拜访,估计这是那件事发生后白牧野第一次登门,所以韩谦有点摸不透他的来意。

“就是来看看您,哪有什么目的啊。”在韩谦面前,白牧野会不自觉地收敛自己,连说话都没了平时那种张狂,笑得很是乖巧。

“看来还不知情啊。”韩谦叹一口气。

“什么不知情?”白牧野奇怪地问。

韩谦看看我,估计不确定我是哪个人格在线,于是说:“算了,回头等你爸亲自跟你说吧,我就不多这个嘴了。”

韩谦不说,白牧野自然不好再问。

这时我正好想去洗手间,结果拐过一道弯才想起来包没带,我想补个妆,转身想去拿,刚走几步就听见白牧野献宝似地说:“您看看,这些东西您喜欢吗?我托朋友淘的,他说是真迹,我自己也不太懂,您是行家里手,您自己鉴定一下。”

我站定没过去,听着。

从我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韩谦的的侧边,他拿起一本不知道年代多久远的泛黄小本,看样子是手抄本,左右端详,上下透视着看,而白牧野一直期待地看着他,等待他的答复。

“嗯,是真的,都是真的,不错,有心了。”韩谦把三本全看了,看完后下了结论

白牧野一听,呼了一口气,一颗心终于放下了,“您喜欢就好,下次如果看到更好的,我再淘给您。”

“不要了,这些足够了,这些东西耐不住时间的腐蚀,你不要花那个冤枉钱了,我有几本过过瘾就好了。”

白牧野听了这话也很开心,突然间有些局促,看着韩谦欲言又止。

韩谦瞟了他一眼:“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成什么样子。”

白牧野的脸突然红了,犹犹豫豫地说:“那个,您能不能……别把唐清介绍给别人了,我相信您给她找的肯定比我好,可是我……我是真的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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