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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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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萧景澄拦腰抱走, 不光旁人吃惊她更是惊得满面通红。

一进到屋里她便挣扎着跳了下来,一把将萧景澄推开。

只是她脚踝受伤站不稳,刚把人推开自己便失了依靠, 晃晃悠悠就要摔倒。于是又被萧景澄出手重新搂回了怀里。

余嫣不由恼了, 羞红了脸道:“王爷,请自重, 妾身如今是有家室的人了。”

萧景澄却笑得一脸不屑:“我知,你不仅有夫君,你的夫君脾气还不小,喝多了酒便对女人动手。”

余嫣知他误会了赶紧解释:“他不曾向我动手, 只是不小心推到我罢了。”

“那他酒后力气可是不小,那么一推你倒跌出去几米远,还把脚给扭伤了。”

余嫣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不凑巧, 低头拉起裙摆看了眼自己的左脚, 轻声道:“也不是伤得很重, 上点药便好了。”

“是啊, 我倒是忘了你夫君是个大夫。不管他怎么伤着你, 回关上点药便都好了。”

余嫣只觉得今日的萧景澄有点奇怪, 说话特别夹枪带棒,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在京城时那高高在上说一不二的样子。

余嫣不敢再惹他生气, 只能闭嘴不言。又担心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便,瘸着腿便要往外走。

刚走了两步便被萧景澄一把拽了回来, 直接摁在了椅子里:“都伤成这样了还乱跑什么,是想往后都一直瘸着吗?”

余嫣想说不过扭一下罢了哪里会这般严重,结果一抬头看见萧景澄满脸风雨欲来的表情,吓得立马住嘴。

萧景澄听她不出声了,终于满意了几分, 只还是忍不住冷哼一声,这才转身去寻药箱。

余嫣只觉得他有些奇怪,明明眼睛还未好,为何行动却和正常人没什么分别。他在这屋子里走来走去,丝毫没有撞到任何东西。很快他便拿着药箱走到她身边,蹲在了她的脚边。

余嫣瞬间局促起来,赶忙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你自己会?那么笨的人,怕是涂个药都不知道。”

余嫣想起他从前就爱说自己笨,当下便闭嘴不言。只是萧景澄是什么身份的人,就这么单膝跪在自己跟前替她处理扭伤的脚踝,实在是太不合规矩了。

哪怕她现在不再是他的奴婢,她也不过是个平民,而他却是郕王殿下。

余嫣看着他手中的动作如坐针毡,偏偏萧景澄做得颇为顺手。他从药箱里寻到了治跌打伤的药酒,拧开后先倒于手中捂热,随后便令她脱去鞋袜要替她上药。

余嫣愈发觉得不妥:“还是我回屋自己弄吧,我那儿也有药酒。”

“你若不脱我便动手了。”

这一记威胁十分在效,吓得余嫣赶紧自己脱下了鞋袜。脱的时候还特意留意了一下外面的动静,见无人走过这才松一口气。

一只纤细白嫩的玉足就这么露了出来,虽说萧景澄看不见余嫣还是觉得颇为难堪。

这双脚从前他曾看过许多遍,毕竟他俩曾有过那样的关系,可以说萧景澄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熟悉的人。

曾经她也能做到在他面前从容不迫,可如今事隔多年,在她认为早已将他遗忘的时候,这个男人突然又闯入了她的生活,令她无所适从。也叫她发现自己早已无法回到从前,再做回那个在他面前温柔小意柔媚娇软的女子。

她已快忘了自己曾是那样的余嫣,现在的她从内到外端庄自持,将那些不堪的过往通通埋在了心底。

所以如今再被他握住自己的一只脚,那感觉已与从前截然不同。焦躁不安又心绪不宁,心里的不安令她身子微微颤抖。

偏偏萧景澄一双手贴在她的脚踝处来回轻抚,动作是少见的那种温柔,像是要把她的脚踝都给揉化一般。

他每揉一下余嫣的不安便扩大几分,到最后她实在按捺不住只能伸手阻止道:“够了王爷。”

怕他骂自己便又寻个借口,“太疼了。”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

果然萧景澄脸色微微一变,似笑非笑冲她道:“你往后说话要注意些,尤其是对着男子不可随便说这样的话。”

余嫣尴尬地直咬唇,心道这都是被你给逼的。到底没敢说出口,只轻轻道:“我知道了。王爷可以放我回去了吗?”

“还不能。”

“为何?”

“他酒听怕没这么快醒,你这会儿回去岂不是又要遭殃?”

“不会的,”余嫣摇头,“她今日是因为有烦心事故而才喝酒。她平日里一向待我很好。”

“那他的烦心事可有解决?若是还未解决便要整天喝酒,到时你预备怎么过下去?”

余嫣被他一提醒倒是明白过来。她自然不怕韩星云喝酒对自己动粗,但有件事情如今却不得不去做了。

她不能再这么霸占着韩星云不放,她与自己同为女子,这一世都是不可能做夫妻的。且她心有所属,余嫣又怎么忍心令她一世与心爱之人分开。

想到这里她点头道:“多谢王爷提醒,这事儿我现在便去解决。”

说着她穿好鞋袜便要起身,却被萧景澄伸手搂住了纤腰。余嫣气他这般动手动脚,忍不住就要挥手推他。却在手抬起的一瞬间改变了想法,只在对方眼前轻轻晃了晃。

今日的萧景澄没有系绸布,看起来已和正常人毫无二致。那张脸寻不出一点瑕疵,若是不说的话谁会知道这个朗目疏眉的男子竟是看不见的。

连余嫣都不信这个,所以她想试试。

结果手刚晃了两下便听萧景澄道:“我劝你还是把手收回去,否则我便不客气了。”

余嫣听了一惊:“王爷,你这是瞧见了?”

“不必瞧也能知道,你当你的那动的时候不会有风?”

余嫣又有点失望,低头哦了一声后这才挣脱出他的钳制,一瘸一拐朝屋外走去。

身后萧景澄眉峰微挑,强忍着冲动没有上前再次将她抱起。

-

余嫣当晚就去寻了莫济生。

当时众人用过晚饭各自回屋歇息,韩星云因喝多了酒一直在屋里休息,春喜则带着关关给他讲白日里医馆发生的新鲜事儿。余嫣一个人敲开了莫济生书房的门,端着茶水走了进去。

莫济生见她进来脸色略显不自然,却还不忘问起韩星云:“她怎么样,睡下了?”

“是,不过睡得不够安稳,只怕过会儿就会醒过来。她酒本就喝得不多,心情不悦也不是因为喝酒的缘故,莫师父您该知道这个的。”

莫济生被她的直接闹了个满脸通红,吱唔着说不出话来。

余嫣也不跟他绕圈子,放下茶盘后便直接开口道:“莫师父,星云她年纪不小了,您不要耽误了她才好。”

“我哪里耽误她了,你们不是过得很好吗?”

“你明明知道我与她做不成夫妻,她心里也一直有你,为何不能坦白了说呢。”

莫济生一脸为难:“你也知道她是我养大的,又被我收了做徒弟,若我与她真有了点什么,怕是会叫世人唾骂。”

“世人的唾骂敌不过星云对您的情意吗?”

余嫣轻叹一声,突然发现像萧景澄那样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男人并不多见。

那时候自己不过一介奴婢,他就敢向圣上请旨除了她的奴籍,听严循说他还想求圣上为自己赐婚,将她赐给他做侧妃。

虽还是个妾氏,但比起她从前的境遇已是天差地别。

他虽抄了她的家,但后来对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反观莫济生倒更是畏首畏尾。余嫣忍不住提醒他:“莫师父您要知道,星云未必会一直等着您。您从前仗着她的喜欢任性为之,无论去到哪里都不必担心她会扔下您。只要您愿意回来她便会一直守着医馆。可她也会累,她今日同我说了她要带我和关关离开此处,另开一家医馆。她若有心避开您,您往后还寻得着她吗?”

“她要走,她要走去哪里,阿嫣你告诉我?”

“我告诉您又如何,若您不能许她什么,就算寻着她了又有什么用。她会恢复女儿身,她也会嫁人生子,到时候您要唤她一声夫人,还要祝她与她的夫君白头到老。您能接受吗?”

莫济生以前从未想过这一幕,如今被余嫣一提醒才如醍醐灌顶。

是啊,星云也是会嫁人的,凭她的品貌和才能只要她点头,有的是男子提着聘礼来求娶。

到时候自己这个年纪能当她父亲的人又有何办法,总不能撕破脸皮去抢亲吧。

莫济生下意识伸手去拿茶盏,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原来他也会有害怕之事,韩星云便是他的软肋。只是他一直以来不肯承认,总是活在自欺欺人中。

余嫣把话说清楚后转身便离开了。莫济生是聪明人,无须她说得太深,如今这样便可以了。

她走出书房后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心中已开始琢磨该怎样与韩星云和离。

这事儿不是一天两天便能办成的,但总要去做才是。这头一步要做的便是写下和离书。

韩星云既还睡着,这和离书便由她来写吧。

余嫣匆匆走在夜色里,丝毫未曾留意到不远处的长廊下面,正有人怔怔地望着自己出神。

-

进了九月,日子便一日凉过一日了。

尤其是入夜后,太阳甫一下山那寒意便从四面八方钻了出来,让人禁不住想往身上添件袄子。

关中比起京城来虽算不得特别寒凉,但余嫣从前是住在王府别苑的。那里夏日有冰块冬日有地龙,从未有过叫人冷着热着的时候。

像现在这种天气若是夜里觉得凉,点个火盆也可烧个地龙便更暖了。

但这小镇的医馆里自然没有地龙,烧火盆也嫌太早,余嫣也不过就给关关添了件厚实的外衫,一到了夜里就将他关在房里不许乱跑。

关关早产一个月,虽出生起便得韩星云这个大夫精心照料,到底先天不足。平日里动不动便有头疼脑热的小毛病,尤其是这样换季的日子,余嫣更是看得着紧。

可这孩子偏偏就是待不住,一个不留神就从房里跑出来,一溜烟就钻进了萧景澄的房里。

余嫣去捉他的时候他早已被萧景澄抱在怀里,坐在他的腿上装模作样地认着字,见余嫣进来便咧嘴一笑,冲她甜甜道:“娘,我认得你的名字了。余……嫣,萧叔叔教我认的。我还会写。”

说着就把手里的符拿了起来。那两个字任凭余嫣怎么仔细辨认,也看不出一丝自己名字的影子。

但她依旧笑着夸赞了关关几句,顺便伸手去抱他。奈何关关早已看破她的意图,身子一转便钻进了萧景澄怀里,拼命摇头:“娘我还不困,我不想睡觉。”

“天色已晚,你不睡觉是要做什么?”

“我要学念诗,我要学写字,我要……”

“我看你是要我生气才是。”

关关赶紧向萧景澄求助,没成想后者竟伸手拍拍他的脑袋,哄着道:“听你娘的话,夜深了你是该睡了。”

“可是我还想……”

“明日再说,明日我再教你别的,眼下先去睡觉。你娘若是生气我也招架不住,你也不想我同你一起挨训吧。”

余嫣没料到他会这般说,一时语塞,盯着这一大一小只觉好气又好笑。

她从前怎么不知道王爷也是个这般会耍赖的人?

关关倒是被萧景澄的一番话给唬住了,扭头看了看娘,又看了看萧叔叔严肃的脸孔,最终只能妥协。

“好吧,那我明日再来。”

萧景澄便抱着他起身:“我送你回房。”

说罢又转向余嫣,“你替我带个路吧。”

余嫣也猜不透他的眼睛究竟能不能看见,听莫大夫的意思他这几日已是恢复得差不多了。体内的余毒清除殆尽,眼睛也已能看到微弱的光线,再扎个十天半月的针便会大有进益。

只是如今是夜里,廊下虽点着灯到底不够亮,他又要抱关关。余嫣想了想便道了声“好”。没成想萧景澄竟直接过来抓住了她的一只手。

余嫣正要惊呼便听他道:“走吧,莫耽误了孩子休息。”

边说边迈开步子,倒像是他把自己拉出了房门。

余嫣怕外头有人走过,也不敢大声斥责他,只试着将手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奈何两人力量悬殊,萧景澄不过轻轻一握便令她动弹不得,无奈只能随他又往前走了几步。

刚走到院子边的长廊下,便见有两个人从另一头拐了出来,吓得余嫣身子一僵,使劲拧了萧景澄的手背一把。

后者吃痛终于松开了手,余嫣这才松了口气,随即望向了那两人。

借着廊下的灯光她看清那是莫济生与春喜两人。莫济生跑在前头,手里似乎还拎了个箱子,春喜则气喘吁吁追在后头,一面跑一面叫:“师公你等等,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快把箱子还给我,这里面都是星云的东西。”

莫济生却跟个孩童似的在那儿耍赖:“我不还,她若想要这东西叫她自己来寻我拿。”

“这是为何呀?哎呀星云叫我收拾东西,您把箱子拿走了回头她非找我算账不可。您还是还给我吧。这里面都是女儿家的东西……”

春喜说了这话后一抬头,发现不远处余嫣等三人站在那里,一下子便住了嘴。

虽说这会儿院子里大多是自己人,但萧景澄毕竟是个外人,若叫他发现了韩星云的真实身份怕是不妙。

一想到这里春喜愈发着急,二话不说便冲上去抢箱子。

莫济生却未留意到有人在场,依旧在那里与春喜周旋,口中不住道:“她要那些女儿家的东西做什么。她是不是要走,是不是要离开医馆把师父我扔下了?”

“您说的什么话,这怎么会呢。”

“哪里不会,若不然她收拾女儿家的东西做什么。那些衣物她向来不用,她扮男儿扮了这么久,哪里还需要那些东西。除非是要远走高飞……”

话未说完箱子便在拉扯间落到了地上,砰地一声响后箱笼大开,里面的东西全都倾倒了出来。

余嫣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捂住了萧景澄的眼睛,生怕他看到韩星云的私物。倒是萧景澄怀里的关关一脸莫名:“娘,萧叔叔又看不见,干嘛捂眼睛?”

余嫣这才想起来萧景澄的眼疾,尴尬地想把手收回去,却不料萧景澄直接伸手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往怀里一带。

“别动,便这样捂着吧。”

余嫣生怕那两人看到这里暧昧的举动,紧张得一动不敢动,只用气声小声问萧景澄:“你到底看不看得见?”

萧景澄但笑不语,那轻柔的笑声令余嫣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又没来由地酥软了几分。

她已经许久不曾与他这般亲近了,本以为过了四年早已忘怀,却不料只一个动作便能将它们通通勾起。

余嫣紧张地手脚发凉,手却还听话地捂在对方的眼睛处,唯有掌心已微微渗出汗来。

一直到韩星云听到院子里的动静跑出来看个究竟,才打破余嫣两人间难言的亲密。

余嫣迅速收回手转过身来,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望向韩星云。后者知道她的女儿家身份已然被揭破,倒也不甚焦急,只走过去默默收拾起箱子里的东西,并不理会一旁尴尬的莫济生。

她这样子显然还在生气,莫济生到底也不是完全不懂事的人,当下便好声好气哄起她来。

“这箱子不好,回头我再买个新的给你。”

“不必,我自会去买。”

“你这些衣裳首饰也都旧了,我明儿就让人给你买新的去。镇上新开了家金银坊,听说那里的东西颇为不错。”

韩星云本来在胡乱收拾东西,听到这话突然把手中的衣裙一掷,恼道:“你怎么知道那里的东西不错,你去过了还是谁同你说的?李寡妇?”

“不不不,是春喜,春喜说的,我这几日可没见过李寡妇。”

“那你是想她了是不是?”

“没有没有,她的病早就好了,以后都不必来看我了。病人于我都是一样的,不分男女也不分老少,我待他们皆一样。”

余嫣还是头一回听莫济生这般语无伦次的说话,当下差点笑出声来。嘴角刚刚扬起便感觉身后有人贴了过来,男人湿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脖颈,声音里带着一抹轻笑。

“你的这个夫君吃起醋来,倒也是颇为厉害。”

余嫣后背僵直,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她的脊椎慢慢往上爬,每爬过一寸她就忍不住瑟缩一下,很快那感觉便爬上了头顶。

余嫣再也待不下去,一个转身将关关从萧景澄的怀里抱走,快速回了房。

待进到屋里锁上门后,她还紧张得直喘气,倒是关关折腾了一番有些累了,歪在她的怀里眼睛一张一合,很快便睡了过去。

余嫣借着灯光看怀里孩子的脸,既有些忐忑又像是松了一口气。

最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来了,但来了之后再一想,似乎也没有想的那般骇人。至少她能叫韩星云恢复女儿身,令她同心爱之人在一起。

至于她和关关,或许她应该去求一求萧景澄。

从前她每回一求他,他便会心软,甚至会拿自己没办法。不知如今再求他是否还有用?

余嫣一整夜踌躇满怀,几乎没有睡着。

-

第二日一早余嫣先是去寻了韩星云,和她说起了和离之事。韩星云拉着她的手不安道:“若你我分开了,往后你打算怎么办?”

“你可有何打算?”余嫣不答反问,“你与莫大夫是否已说好了?”

一说直这个韩星云便难得红了脸:“说什么说,也没什么可说的。我自小跟着他,只怕是要跟他一辈子了。这些年为了寻他方便我扮男儿身,如今既不用寻他了我也就不必再扮了。只是我若恢复女儿身自然就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可若是关了医馆离开这里,你和关关又该如何?我自是希望你还能跟我们在一处的,可是我看那个萧王爷只怕是不会轻易放你走的。他可知关关是他的孩子?”

余嫣苦笑:“我也不知,不过他这般聪明,既猜到你是女儿身自然也就知道关关是谁的孩子了。只不过他知道也好不知也好,都与我无关。”

“那你是准备……”

余嫣反过来拉着她的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你若不嫌弃我与关关,我便还跟着你们可好?去哪里都好,只要有片瓦遮头便可。”

“那你是不打算回京城了?”

余嫣摇摇头。那个地方从离开的那一日起,她便没打算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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