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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都晚上三点了，哪家保洁公司的保洁做的这么勤？
牛二小一阵激灵，不会遇上和那个故事中一模一样的情景了吧？
有一个女孩半夜回家，在路边的公共厕所上厕所，一进去却发现一个人在拖地，女孩没有在意，上完厕所回家了。
第二天女孩看新闻，就在她昨天上厕所的那个地方，另一个女孩儿被杀害，凶手还把尸体倒过来，用头发在地上拖地。
牛二小一下吓瘫了，顿时连擦屁股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低头一看，正是一个拖把上的几根灰布条，正有一下没一下的往门里边儿递，他抹了一把汗，一口气刚松下来。
又看了一眼刚递进来的拖把条，不对啊！
哪儿是什么布条？分明就是人的头发！
繁多，细腻，细细长长的，末端带着水在地上打成一个个小卷卷，跟做了个梨花烫似的，和水的漩涡一起呈顺时针打圈圈。
“我去！”
牛二小顿时一个天雷降临，浑身发麻。三两下胡乱用卫生纸擦了擦屁股，一把打开门，不要命的冲了出去。
不知什么原因，牛二小鬼使神差的，在跑到门口时还回头往自己蹲过的那个坑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把他吓个魂飞魄散。
原来，那格子间上，不知什么时候趴了个人，正朝下望呢。
也就是说，或许在牛二小刚才一阵酣畅淋漓时，那个人一直趴在上边儿，低个头看着牛二小的一举一动呢。
注意到牛二小也在看，那人一下抬起头向牛二小望来。
他，没有脸。
啊啊啊啊啊！
牛二小居然没有吓晕过去，尖叫着逃命而去，一路上没敢回头，不知跑了多久。
远远的只看到自己家门口桂花树上挂的小彩灯，亮着五颜六色的星星光泽。
他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朝大门走去。
谁知，刚迈出去一步，就被边上电线杆后闪出来的一个人给拦住了。他一看，这人四十来岁的样子，身形敦厚魁梧，穿着一身老旧的工装，背上还背着一个尼龙包包。
他一把拦住牛二小时，牛二小惊的朝他一眼望过去，只见他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路灯投下来的光正好被帽檐挡住，看不清脸。
“兄弟，恁找工作不？”
牛二小还没说话，那人却冲牛二小一笑，露出一口堪比非洲兄弟的大白眼，似乎还闪着寒森森的光，往牛二小手上塞了一张纸。
“什么呀？”
牛二小捏住，一上手感觉这纸张手感也太粗糙了，跟上坟烧的黄纸似的。
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深圳某电脑厂招工，待遇优厚，月薪5000+，包吃包住，饭后水果，一周双休....
再一看日期：1978年1月26日。
“你有病啊？”
牛二小那个火顿时上来了，本来他发财后听了他妈的劝，已经不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也很少发火了。
现在虽然自己不找工作，但也不用别人拿个1978年的广告来忽悠自己吧？
牛二小顿时就想揪住他的领子，问一句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他却抢先又对牛二小露出一口大白牙：“兄弟，找工作不？俺给你介绍给电脑厂，待遇可好啦！一个月五千包吃包住，还有饭后水果。一个月呀，还有四天休假，还能解决终身大事找个女朋友。俺们村儿好多人都是俺给介绍去勒。你去，俺少收你点儿提成。”
“哎！我说！”
牛二小一听，顿时明白眼前的是个“人贩子”。
现在人贩子普遍有两种含义：一种是真正的人贩子，将妇女儿童拐了卖到山区，自己赚一大笔钱，毁掉别人一辈子那种。
另一种是蛇头，又叫拉皮条的。
古代是专门给妓女和恩客只见牵线搭桥，成全别人的皮肉生意，以抽取中间费过活的。现在的大学校园周边，就有很多这样的人。
毕竟，大学是一个太容易让人堕落的战场。
还有一种，专门给人介绍工作的。
将人介绍到指定工厂去干活，工厂分钱给人贩子，有的还要从工人的工资中抽取一部分利润给他。
很明显，面前这操着一口河南口音，实际也不知道是哪儿的男人，就是第三种人贩子。
“哎！我说！”
弄明白面前这人是干什么的了，牛二小有些不爽，一把将他拉住自己衣服的手打掉：“你拉人去工作，也得有点眼力劲儿好吧？看到爷穿衣服没？意大利手工高定衬衫？坏了你赔的起吗？”
谁知，那人接下来的一句话，让牛二小立马丢了手中的纸片儿，没命的跑。
那人对牛小二一阵作揖：“对不住啊兄弟对不住，我在这儿等了四十多年，愣没等到几个人，你是第三个。哎！你说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到甚么地方去了？”
牛二小一听，冷汗刷刷往下冒。
再看一眼这个中年人，一身一九八二年时的灰白工装，帽子下的脸色似乎也不怎么好，两眼下还一团乌青。
牛二小一下明白了，这是个死了四五十年的鬼呀。
吓的他“妈呀”大叫一声，冲进自己家饺子铺，反手关门上楼一气呵成，进了客厅，坐在沙发上才大口大口喘气。
过一会儿，他发现客厅没有人。
也对，现在都三点了，估计妈妈和妹妹早睡了。
他静了一会，起身去洗手间想洗把脸。
谁知一进去，发现洗手间的灯亮的白花花的，他妈穿了一条红色连衣裙，正在镜子前低头洗脸，头埋的低低的，正打着洗面奶在脸上搓。
“妈！”
牛二小当时没在意，一见是自己妈，反而安了心。
走到他妈面前，拿上牙刷开始往上面挤牙膏：“我说妈！刚才我回来的路上，碰上几个邪乎事儿，我身上没有带着那个东西的话，估计都回不来了。妈我听你的，以后晚上再也不出去了。妈？妈？”
以前，牛二小说自己再也不出去了话，他妈一定会跳起来拍他的脸，说儿子你终于肯听妈的话啦？
不说这个，就单听见他在路上遇见邪乎事儿差点丢了小命儿，他妈一听也会立刻弹起来，冲自己问这问那，有没有磕着碰着什么的。
现在呢？
妈听了自己话，头都没抬一下。
依旧低个头，从水龙头下掬了一捧水往脸上抹。
牛二小这才留意到，他妈今天穿了一条红艳艳的裙子，格外耀眼。估计是出去相亲见老头了，脸上画了妆不好意思抬头呢。
便拉了拉他妈的袖子：“妈！跟儿子说说，今天跟哪个老头儿玩儿去了？”
他妈一听，洗脸的动作立时停了，但依旧没有抬头。
“儿子！”
牛嫂子的声音突然在客厅响起：“儿子，是不是你回来啦？怎么不开灯呢？刚才整那么大动静干什呢？把你妹妹都吵醒了！儿子？儿子？”
“哎！”
牛二小一听，条件反射似的冲客厅回了一句：“妈我在这儿！”
话一说完，牛二小自己先愣住了。
妈在客厅？那身边穿红色连衣裙的是谁？
寒气一下从头皮升起窜遍了全身，牛二小一动也不敢动一下，更别提回头看一眼，那穿红色连衣裙的还在不在。
蓦地，一个冰冰凉的东西巴了上牛二小的脊背，一口冷气吹在他耳边：“你不是问，我为什么穿个红裙子吗？你看呀？你看呀？”
说完一把将牛二小头按下去。
牛二小一眼看见一条大腿骨，只有腿骨。
上面的还有些肉丝，暗红鲜红交织，像被人用刀硬生生剐肉剔骨一样。
“鬼.......”
牛二小刚要开口叫唤，那红裙子却一下不见了，浴室依旧亮着白炙灯，映照着镜子里和镜子外的牛二小，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牛二小心里却炸开了。
现在他脑子里面只一个声音：一路上都遇到脏东西，现在居然都跟到了家里来了？
再也支持不住，妈还没喊出口，就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牛大嫂在客厅，听见儿子回答了了一声就没声音了，刚想进去看看，就听见这一声向东，赶忙冲进去。
一眼见牛二小倒在地上，怎么叫都没反应。
牛二小手上，那块铜钱斑纹居然像被泼了硫酸一样，开始慢慢腐烂。
赶忙叫救护车，把牛二小送去医院。
医生却说治不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的，只有留院观察。
牛二小却门儿清为什么治不了，一醒来哭着喊着要出院，他妈拿他没办法，只能收拾东西，当天就回家。
一回去，牛二小就跟他妈妈说自己在医院时做了个梦，梦见他站在一个大平地上，四周都是海水看不陆地。不知什么地方忽然出现成千上万的人，以牛二小为圆心将他保卫，而且半径越缩越小，一个个向自己靠近。
他们都没出声，只张口向牛二小不停做着一个口型：时间到了，时间到了。
说完，分分脱下衣服。
刹那间，原本还活生生的人，一下变成一具具骷髅架子，那些骷髅的嘴依旧一张一合：时间到了！时间到了！
牛大嫂一听，又看到自己儿子手上的那块铜钱纹，就问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招惹了脏东西上门的？
牛二小却死不承认，说自己要好好休息几天，叫他妈比烦他。
牛二小就一直在床上躺着，直到谢林他们找上门来。
“我有几个问题，”
谢林一听，说：“你说知道自己招惹了什么？怎么招的？不说出来我可没法儿帮你。毕竟看你的面相，再看看你的手，估计你也活不过年。第二，你那天回来遇见鬼，你说因为自己身上带了东西，你带了什么？第三，你梦里那些一下变成骷髅架子的人，都说时间到了，他们为什么招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