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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 你这个恶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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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乒乓乓……

十多阶楼梯,江时瑾就如同一个皮球似的,向后翻了好几翻,最后倒在地上。

她来不及去问为什么,只觉得肚子传来一阵刺痛,随即而来的便是下身一暖,流出阵阵猩红的液体。

虽然她不是产科医生,可作为医生,这是常识,她知道,这种情况下,极有可能因流产失去这个孩子。

所以她用尽力气坐起来,望着高高在上的萧静,祈求:“送我去医院,求求你,我流血了,再不去医院孩子就保不住了,求求你快派人送我去医院……”

“孩子保不保得住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你自己走路不小心才摔倒的,怎么,又想把罪名强加到我身上吗?”

萧静趾高气扬地俯视着地上楚楚可怜的女人,仿佛真的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江时瑾忍着痛,泣不成声:“萧静,就算你再讨厌我,可孩子是无辜的,他不只是我的孩子,他还是穆萧然的孩子,是你孙子,你真的忍心眼睁睁看他就这么死去吗?”

在萧静眼中看到一丝微弱的动容后,她祈求得更加卖力:“他六个月了,早就已经成型了,如果救得即时,他是可以活下来的,你救救他好不好?萧静,你是他奶奶,你救救他,我求求你……”

江时瑾汗如雨下,她用力抱着肚子,一阵阵钻心的绞痛正在逐渐吞噬她的意识。

“萧静,求你,你是他奶奶,你救救他,求你了……”

她不在乎卑微,只求保孩子一命。

他已经是六个多月的胎儿,只要救治及时,他还有机会存活。

意识一点点模糊,她用力抓着萧静的裤腿:“快,快,再晚就来不及了。”

……

这天,她睡了长长的一觉。

期间,还做了一个梦。

一个悠长而美丽的梦。

梦里,她依偎在穆萧然肩头,任海风划过她的脸,撩起她乌黑而笔直的秀发。

而他怀里,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儿,粉嘟嘟的,可爱至极。

她知道那是他们的孩子,穿着白色背心,一个哆啦A梦的尿不湿刚好点缀着专属婴儿的可爱。

他捏着粉拳,将手放在脸颊两侧,时不时地捏一捏,那粉嫩的手指在阳光下透着光,看的人爱不释手。

“老婆,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嫁给我,谢谢你带给我这么可爱的孩子。”

她靠在他怀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婴儿:“不嫌他丑的像猴了?”

“你怎么还记得这事啊?我都道过歉了。”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

梦里,他两如平时那般打趣。

就在这时,孩子‘哇’的一声哭了,把穆萧然吓了一跳:“老婆,他是不是饿了?”

“是吧,不过……我也饿了。”

“好,你喂他,我喂你,想吃什么?”

她想了想:“想吃穆爸爸……包的饺子。”

穆萧然无奈一笑:“还以为你想吃我呢,感情是想吃饺子,害我白高兴一场。”

“穆爸爸,你都是爸爸了,能不能正经一点,在孩子面前胡说八道什么呢?”

“也没什么啊,就跟他妈聊聊给他生弟弟妹妹的事。”

“神经啊,谁要跟你讨论这种问题。”

梦里,笑声一浪高过一浪。

可躺在病床上的江时瑾,脸上越在流泪,梦里笑得越开心,她脸上的眼泪就越泛滥,心里就越空虚。

就像置身在一个无底深渊,她不断地往下掉,一直掉。

黑暗,又无边。

仿佛永远看不到尽头。

最后。

她从一阵恐慌中惊醒,豆大的汗珠打湿衣衫,把她原本漂亮的头发凝结成一团,狼狈地贴在头上。

病房,灯光昏暗,唯有仪器和窗外城市的灯火可以让她依稀看清摆设。

她知道,这是江洋城,甚至是一家还不错的医院。

那么孩子呢?

还在吗?

江时瑾本能地伸手摸向腹部,可在探进被褥前的一瞬间,手却忍不住停了下来。

万一,没了怎么办?

恐惧再次席卷而来,手颤抖的厉害,她甚至感觉到身体像一个空壳,再也没有那种拥挤而踏实的感觉。

该来的总会来。

江时瑾咬着牙,瞬间将双手抱住腹部,可扑到却是一团空。

平坦如初的肚子,就仿佛过去的六个月,这里从未有过变化一样。

不,这不可能。

她含着泪,来回摸索,可越摸,她的心就越疼,理性告诉她孩子没有了,可感情却哭喊着让出去问一问。

江时瑾掀开被子,从床上跌到地上,她顾不得疼痛,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夺门而出。

一出门,正好看到查房的护士,她一把拉住她的手:“我的孩子呢?告诉我,我的孩子呢?”

护士眉心一蹙,连忙将她扶起来:“女士,你别这样,你被送过来的时候,孩子就已经死亡了。”

死亡……

怎么会死亡呢?

江时瑾如飘絮般跌坐到地板上,这下,身体真的被掏空了。

护士见她脸上不好,连忙连拉带拽地将她扶回病房:“女士,虽然孩子没了我很抱歉,可你刚做完清宫手术,身体还非常虚弱,实在不能太过伤心。”

护士替她盖好被子又安慰道:“孩子这种事要讲究缘分,兴许是你们缘分还不够,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先把身体养好,等你好了,将来总会有孩子,到时候你想生几个都可以……”

是缘分还不到吗?

明明是萧静亲手推开她的。

她明明可以拉住她,却推开了她的手。

江时瑾满眼泪水地望着她,艰难开口:“送我来的人呢?”

“走了吧,送你来医院的人替你缴了治疗费就离开了。”护士话一出,就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连忙又变了语气:“兴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她无力地倒在枕头上,整个人柔弱无骨地躺在那,泣不成声。

孩子,明明再过几个月就会出生的孩子。

居然就这么没了。

她心头的肉像被人一勺一勺地挖走,最后只留下一个空壳,看似苟延残喘,实则痛心疾首。

连呼吸都带着血腥。

江时瑾侧卧,把身子抱成一团,不停地抽噎起来: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推开我?萧静,你到底有没有心?恶魔,你这个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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