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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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她怔怔的看着茶叶发呆时,忽的一支冷箭“嗖”的一声,射到她的面前,将面前那茶杯给稳稳的劈成了两半。她不由立即起身,寻声追了过去,可惜一直从门口追到巷尾,也没有看到半个可疑的人影。

朝歌只得沮丧的走回医馆,盯着那变成两半的茶壶,好好一壶茶就这样被糟蹋了,顾不上可惜,她便发现那射过来的箭上另有乾坤,一只小小的白色纸条正牢牢的绑在箭身上,朝歌欣喜的一把抓过来,展开纸卷,上面赫然立着几个大字:“入夜府内屋顶上见!”,落款是一个面具的小图标。

看来,在夜景湛毁容后,处境一度曾经很艰难,所以他想恢复容貌的心非常的迫切,这才没过多久,便行动起来了。

剩下的一整天时间,朝歌就在院中焦急的等待着夜幕的降临。好不容易天全黑了下来,她估摸着时辰也差不多了,换了身夜行衣,便跃身上了自家的房顶,遥望着夜景湛府邸的位置,抬腿便从一个房顶跳到另一个房顶,直奔目的地去。

夜里的天,带着黑压压的乌云,寂静的风凉意十足,朝歌终于看到了自己想见的人。只见那鬼面王也是一身玄色的黑衣,静静的立在那里,怕是已经等待多时了。

朝歌最后一下,终于跃到他的跟前,这才发现,其实夜景湛的身形真不是一般的高挑,手长脚长,只是一道夜色里的剪影,便引人遐想无限。

她自己的身形在女子中已经算是出类拔萃了,所以扮成秦贰的模样,也鲜少有人会怀疑到创一个女人,可是走近夜景湛才发现,自己还不到他的下巴,第一次有种自己身为女子的错觉,看来事情有了商量,心情也好了起来,还有闲心想旁的。

可惜夜景湛看到朝歌来了,一言未发,面具里的眼眸一贯的幽远冰冷,压迫着旁人,但又跟夜玄羽的冷酷不尽相同,似乎有着更深层次的东西,引人去探索和深思。

朝歌不说话,就这样望着夜景湛,夜景湛也垂目望着她,屋顶上的空间有限,两人的气息就这样不经意间掠过彼此的面前。

朝歌不由一阵阵的眩晕,昨日夜连昭的一连串话语,让她现在对着夜景湛莫名有些紧张,不由往后退了退,可是一个脚没踩稳,就这样直直的往屋顶下面栽下去。

站在一旁的夜景湛看到此情景,不由往前跳了几下,轻轻松松的伸脚一把勾住欲跌出去的朝歌,再将她托到房脊上稳稳放好,这才有些轻蔑的说道:“早闻秦先生的功夫一直了得,今天日忘了带脑子吗?”

朝歌听到他如此讽刺自己,不由恼羞成怒:“王爷何必出言讽刺……”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传起,夜景湛立即丢过一壶酒来,朝歌下意识的接了过来,这才发现原来夜景湛的手上一直拿着两壶酒,所以方才用的是脚把她救了起来。

片刻思考过后,朝歌也生不起来了,不由摇了摇头,举起酒壶仰起脖子饮起来。一阵狂饮后,真是好不痛快,这几天,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事情,压得她的心也沉甸甸的。这个时候,怕是只有这样做才能让她的内心稍微平静一会。

看到她如此豪爽的样子,夜景湛喝了声:“好,先生果然是个性情中人!”

朝歌像是跟谁堵气一般擦了擦嘴边的酒渍:“我是个顶愚蠢的人,救死扶伤这么多人,终是自己的亲人,一个也救不了,就这样看着他们一个一个走在我的前面。”

这句话像是触动了夜景湛的心思,他有些无奈的劝慰道:“让他们陷困境,本就不是你的初衷,你有这份心,就很好了,很多事情还是顺应天意吧!”

朝歌听说这话,不知怎么,又想起很久以前了。自己的母亲,还有自己未出世的孩儿。那世的自己,还很天真,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人人看起来很恩爱的两个人,出入都是成双成对的,夜玄羽对自己也是百般体贴,连自己都相信这是幸福的。

可是现在才知道,夜玄羽是为了求自己的血脉来根治体内的寒毒,而眼前的夜景湛呢,他是敌是友,何时才能放过自己的师爷,这些都压得朝歌喘不过气来。

“你的毒,秦家二小姐已经告诉我了,说这件事情她的师父也愧疚万分,早就书写了一份配方,只是那方子有些奇特,所以在下还要反复研究一下,这几日便可出结果,只求王爷能早日放二小姐的师父出来。”朝歌灌了几两黄汤,可是意识还是很清醒的,话是说的滴水不漏。

夜景湛不由苦笑了声:“我不着急,我这张脸跟了我这许多年,我早就习惯了,不在乎多这几日,只是不知道朝歌还等不等得了,麻烦先生尽早出结果。”

朝歌一口气灌完那壶中所剩的酒,便起身告辞:“王爷,酒在下喝完了,现在也要去抓紧办事情了,还望王爷遵守承诺。”

夜景湛便不再多言,只是拿着酒壶对着万家灯火,怔怔想着他自己的心思。

朝歌也随即转身回秦府,一路上都蹙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她从怀中拿出药方,细细地钻研起来。

那张药方上其实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药材,只是就是因为这样,才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因为这些寻常的药物,是有去腐生肌的功效,可是对于夜景湛那特殊的伤口,似还差一味重要的药引,究竟是什么呢?

秦朝歌一边拿着药方,一边拿着毛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神色认真,不见丝毫懈怠。

笔下的字清秀娟小,却力透纸背,入木三分,煞是好看。

一直到入夜,整个府内都彻底安静下来,她才稍稍放松了一下,起身点了烛火。

秦朝歌拿起点好的蜡烛,又回到桌前,看着眼前那些纸,眸子稍稍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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