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职务犯罪？”老米颇为惊奇：“什么类型的职务犯罪？”
“不知道，就说可能是和经济有关。”那个狱警没告诉我具体信息，他说他也没得到。
“那就是贪污受贿咯，他这种机械厂，能贪污什么？那些大型机器他也拿不回家。”彭磊在一旁发表观点。
“那要是在乒乓球场工作，贪污就只能贪乒乓球么？”思瑶反驳彭磊道。
“这种大型的企业，有很多职位都有油水，比如说采购，那么多供应商，谁家的货都差不多。这其中就有运作空间了，还有后勤的，就算只管个食堂，也能赚，最起码他自己家不用买菜。那时候的老国企很多都这样。太多蛀虫，要不然怎么能倒闭呢？”老米说了他的看法。
“这人被判了这么多年，如果是贪污，数额应该很大。”我说。
老米想了想：“判了十几年，至少也应该是千万的级别。”
“那这个案子不小，当年应该上新闻了。我们应该可以查到。”老米说着拍了拍彭磊：“你上网查一下，那家公司叫红星什么来这？”
“红星光机械厂。”我说。
“查一下这家厂子的新闻，这种厂子破产，应该能上新闻，看看新闻里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老米说。
彭磊于是开始查找，我也开始查，不料一查下去，竟然发现一大堆案子，大的小的都有，这家企业破产后，大部分资产都被一家民营企业收购重组，名字也换了。这家企业现在经营状况良好，但是粗略翻一翻新闻，就可以推测出红星光给后来者留下的问题不少。
我跟老米说了情况，老米想了一下，跟我说：“只查破产日之前的新闻。”
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几年，红星光破产的年代，互联网才刚刚兴起，有关这起破产案，留下的信息只有只言片语，不过很幸运，我们找到了一篇当地媒体前几年些的文章，类似回忆录形式，说了当地曾经存在的大型企业。那篇文章里提及了这儿场子的厂长、采购部都因为贪污而被查处。但并没有人被判十年以上。
我继续寻找，后来我找到了一个贴吧的帖子，发帖人似乎是当年的知情人，他提及了这样一件事情：当年红星光机械厂破产的时候，资产状况极度复杂，多方负债，拖欠的公司，超支的工程款，还有许多许多设备，账务状况也是混乱不堪。法院方面感到非常头大，最后雇佣了一家国际知名的会计师事务所来清查账务。
结果查账后第三天，有人跳楼了。
这个人是红星光机械厂的出纳。
如果他不跳楼，没有人会怀疑这人有问题，但是他跳楼之后，大家都开始怀疑这个出纳有问题——尽管他看起来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
这个出纳也不知是算倒霉，还是算幸运：他从五楼跳下来，但是没摔死，甚至受的伤都不重，当天刚下过很大的雨，小区里原本准备铺新的草坪，还没动工，到处都是裸露的土地，这人跳下来直接插进了烂泥堆，冲力被吸收了大半。
然后他就被警方控制了起来，不过当时警方还没有任何证据，只是他在这个时间点跳楼，实在太过可疑，又身在出纳这样一个敏感的位置上。
查账的第五天，这位出纳跳楼的原因基本明了了。因为会计师事务所查出来，账面被人动了手脚，过去十二年，公司大额工程款所产生利息的八成，全都不见了。但是账已经被作平，如果不通过精算师细查，或者说如果红星光没有倒闭，那可能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这些，因为过去十二年，红星光所有的出纳业务，都由一个人处理。
我根据这些线索再查新闻，总算是找到了相关的信息：有一条早年的新闻提及了红星光的一个案子的判决：文中提到了‘嫌疑人曲某’的字样。我们有理由怀疑，关在监狱里的那个人，就是红星光被抓的这个人。
“这么大的企业，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出纳，贴吧那个人该不会是胡说的吧？”彭磊怀疑。
“不。”老米摆了摆手指：“你不要用现代企业的思路去想老国企，这种情况是可能发生的。”
“他贪了多少钱？”老米问我。
“新闻里写的，4300万。”我说。
“我勒个去，这得多少钱，才能有这么多利息啊……”彭磊吃惊的说。
“不知道，新闻里没说。”我告诉彭磊。
老米想了一会儿，说：“这种企业，有几个亿过账、停留，都是很正常的。他有十二年的时间来操作，这些钱很多，但数额应该没问题。”
“这些钱都哪儿去了？刚才那个帖子里不是说这人整天骑个破自行车上班么？”彭磊问。
“包养情妇李某、购买豪宅、名表以及奢侈消费，将贪污款挥霍一空。”我照着新闻里写的读了出来。
“我……靠……”彭磊抱着脑袋：“四千多万，那可是两千多万张双色球啊。”
老米都让彭磊给逗乐了。
“这里写的，他在青岛购置了几处房产，那个情人也是青岛的。”我跟老米解释。
“我说的么。”老米点点头：“赃款如果追回来了，应该不会判这么重。”
“那么问题来了。”老米脸上挂着一个笑容：“姜来为什么要每个月去探望这个人，还要给他钱？”
“你是说这些赃款最后到了姜来手里么？”我问老米。
“只是一个怀疑。”老米说：“十几年前工资才一千多块，青岛的房价能有多贵？他得买个什么样的豪宅，才能把这些钱给花光？”
“那不是还有个情妇帮着花么？”思瑶说。
老米摇摇头：“四千多万，我不信他肯给情人那么多钱。”
“姜来在澳门拿到了三千万现金，出关的时候不允许携带这么多钱……”老米自言自语道：“这个姓曲的十年前贪了4300万，说是全部被花光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老米对我说：“查一查老曲在香港或澳门有没有开过户？”
“很难，香港和澳门好多家银行，而且老曲还不一定用自己的名字开户。”
老米想了想：“十年前的出入境记录能查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