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第二天我再来到公司，感觉这个周末好像有一个月那么漫长。
下午的时候，我在公司看到了老于，我有些诧异，因为老于这个时间应该在北京出差。
“北京的项目做完了？”我问老于。
老于摇摇头：“没，我这回来办离职。”
我有些意外：“怎么这就要离职？”
“合同到期了，不想续签。”老于说。
“你下家要去哪里？”我所在的这个行业，跳槽很是常见，对老于这种老员工也是一样。
“还没定，先休息几天。”老于一脸轻松的说。
老于做事一向稳妥，他背着每个月一万的房贷，我才不相信他会冒冒失失就离职。我猜他是不愿和我说——鉴于我们业务的特殊性，入职合同之中，会规定离职之后一定时间内不准在同行业公司就职。对于这条规定，下面各有各的规避方式，老于这个怎么运作，我不得而知。但他一定会继续从事这个行业——开什么玩笑，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嘴还不能逼逼，离开这个行业，基本就是个废人。
当然，我没必要关心这些。我更关心另一件事……
“你走了，量子盾怎么办？”——量子盾是我们公司的一款系统防护软件，老于之前一直在负责这个项目。
“我跟Conor推荐你了，我走后你来接手量子盾。最近这几个月，一直也是你在管，我都没参与。”
“但是量子盾里面的东西，我还没完全搞明白。”虽然一直跟着老于做量子盾这个项目，但是量子盾是个老产品，前前后后已经不知道多少人动过它的代码，涉及到系统的方方面面，甚至繁杂。
老于叹了口气；“高迪呀……你还是这个样子，为什么要完全搞明白呢？”老于把‘完全’两个字说得很重：“你别总站在技术的角度思考问题。这么大的系统，做了这么多年，谁也不可能完全搞明白。我带这个项目这么久，带了那么多人，你知道谁提的问题最多么？就是你，高迪。有一次，你非要找一个八年前文档，就为了确定一个不知道干嘛的端口号，何必那么较真儿呢？那个端口号什么都不影响。现在我要离职了，跟你说句实在的……”老于看起来一脸的诚恳：“任何一家公司里，技术最牛的人，也不过是个打工的，别把技术看那么重，够用就行。再说，量子盾现在是个成熟产品，已经稳定运行了这么多年，平时就维护一下服务器，客户提交Bug，你就安排下面打个补丁，这就行了。何必把自己搞那么累？你把一千行的代码精简到二百行，客户他也不知道，别说客户，就是咱公司的领导也不知道你的代码有多精炼。没用，真的，我算是看明白了。”
我知道老于这一席话是肺腑之言，但是怎么说呢……我似乎有某种强迫症，对于量子盾这类东西，我一旦开始了解，就总想去知道更多，就像一个刚开始赚钱的商人，总在想方设法去赚更多。
不过现在跟老于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以后量子盾是我的了，我爱怎么研究就怎么研究。但我要确定一件事……
“Conor答应了么？”
“他当时点头了，就是你了，除了你，公司还有谁熟这个项目？”老于说。
又闲聊了几句，我和老于各忙各的了。过了没多长时间，Conor让我去他的办公室。Conor是个新加坡人，是深圳分公司的老大，他当然不会找我闲聊。我猜一定是量子盾的事情。
我到了Conor的办公室，发现Conor一脸的疲惫，甚至有些焦头烂额的样子。难道是因为老于离职了，把他愁成这样？不至于吧，除非他和老于有基情。
如我所料，Conor在一通客套之后，要求我接手量子盾的项目。对于此，我能说什么呢？我只能要求涨工资。我现在的工资虽然不算低，但是我每个月除了房租，还要为我买的服务器、域名、IP支付使用费，从别的黑客那里买软件也是一笔钱——这些一旦停下，我入侵系统就变得困难重重，那会让我非常失落。另外，最要紧的，每个月还要为那起事故支付赔偿金，这加在一起是不小的费用。
当然，缺钱并不是我替洛基以及其他黑客工作的理由，即使没有这些事，我还是会继续入侵。我觉这算是我的业余爱好。
Conor倒是爽快，说可以提升我的级别，级别提升后工资会上涨。这个家伙真够狡猾，按照公司规定，级别提升只有两次机会，上次刚过，下次要到年底。
我从他的办公室出来，屁股还没坐稳，张小刚忽然鬼鬼祟祟的凑上来，压低声音说：“哎，老板找你是说那个事么？”
其实他完全没必要这么神秘，因为四周现在没有人。
“老于离职的事情么？”
“啊？老于要离职？我怎么不知道？”张小刚声音一下子放大了。
“我也是刚知道。”
“老板找你说这个事？没提咱们公司要被收购的事？”张小刚问我。
“谁说咱们公司要被收购，被谁收购？”虽然这种消息不是第一次传，但是我还是随口问了一句。
“一个老美的财团，我也是刚知道的。这事儿已经定了，明天就能内部公布。”张小刚言之凿凿。
我听张小刚说了些细节，按照他的说法，老美的财团会对我们公司进行私有化收购，公司将会退市，收购完成后，老美的财团将成为公司最大的股东。
我认为张小刚编不出这么精致的谣言，觉得很有可能，不过这事儿跟我们这种普通员工也没什么关系，思海从成立到现在，股权变更了好多次，最离谱的一次变更，思海最初的创始人尤海思,竟然被挤出了公司。成为创业圈里一个悲情的传奇。尤海思在被排挤出公司后曾二次创业，但失败而终，再之后，便没了任何动静。
“那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么？”
张小刚想了想：“有啊，我查过那家老美财团，他们最爱干的事，就是收个公司回来，然后拆分，要不然就是合并，反正就是折腾，一般最后会折腾到重新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