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死着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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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宝身为束竹阁的楠竹主,有权调度阁中所有银钱,月例银子,他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当然,这些都不能露在表面上的。

“一两五钱,”墨子良才不想去管一个小太监一个月能领多少银子。

“这么少?”顾姝叹了一口同情的气,“要不,从臣妾的月例中,匀出五两银子给他吧,看着怪可怜的。”

可怜洪宝正在上唇色,不能说话,就这么被皇后贴上了‘可怜’的标签。

莫怀恩从洪松那处了解到全盘的计划,也叹了一口气,看着壮壮道:“壮壮姑娘,您有话好好说嘛。人老了,经不起折腾的。”

壮壮表示非常抱歉。

四更鼓敲响的时候,主殿传来了墨子良的暴怒:“滚,都给朕滚出去!”

所有人包括芸儿在内,都连滚带爬地出了主院,一个个脸上挂满了泪水,神情悲怆好似死了爹娘那般。芸儿更是哭成了个泪人儿,须得小肆和壮壮扶着才能站稳,嘴里还嚷道:“二小姐,您怎么就丢下奴婢就这么去了?你让奴婢怎么办呀?”

一时间其他院子里的人都赶了过来,曲浪更是第一时间带着人来,问:“出什么事了?”

众人都只顾悲戚哭喊,唯有见惯了生死的莫怀恩还存一丝理智,说:“皇后娘娘突然殁了。”

“什么?”曲浪只觉得夜空里一个霹雳掉在自己头上,崩裂开来,“莫大人,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刺客的事情才过去,他还寻思着怎样将功补过呢,现在告诉他皇后娘娘没了?这不是天大的玩笑吗?

莫怀恩抬起眼,认真地看着他,“老夫像是在开玩笑吗?”

曲浪不是第一次和老太医打交道,知道他最是个严谨不喜玩笑的人。而且,在场这些人,包括洪公公在内,都已经悲伤成这个样子了,他们还能集体作戏来骗自己吗?

怔愣了许久之后,曲副统领突然身子一歪,直接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谁都知道皇帝宠爱皇后娘娘,已经几近无法无天的地步。如今娘娘没了,皇帝该是如何的心痛,如何的愤怒?

刚才那一声‘滚’已经说明了一切。

老天爷,这些日子,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自从高宇阳出事之后,所有的霉运都找上了他呢?

“洪公公,到底怎么回事?”伴随着这个声音赶来的,是淳贵人和唐常在。问话的是走在前面的淳贵人,“适才诊断皇后娘娘不是没事吗?怎么皇上还发这么大的火?”

洪松红着眼圈,勉强维持着自己的形象,打了个千儿,深吸了几口气才道:“莫大人,还是您来解释吧。”

莫怀恩只得继续叹气,继续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这不可能!”唐悦失声,脱口而出,显得有些急促,“莫大人不是才诊断了,皇后娘娘没事的吗?”

老太医低头轻摇,“那毒物太过厉害,老臣又实在年迈昏聩,一时误诊,才耽搁了娘娘的病情。老臣是罪人呀!”说着话,双膝一软,便跪倒在地上。

旁边几个集体演戏的人瞧了,也跪了下去,一个个小声啜泣起来。

看着眼前这幅场景,唐悦的面色一下子就变得苍白胜雪,脚步也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数步,踉跄了两下才稳定下来。她深吸一口气,稳定住了身形,“我要进去看看。”

说着话,便往屋子里走,却被洪松拽住。

“唐常在,皇上的脾气您是最清楚不过的,此刻他谁也不想见,您进去只会触怒龙颜,对任何人都没有益处。”洪松道。

唐悦双臂一震,竟生生地将洪松的手从袖口上震开。她回过头,冷冷地瞧着洪松,“单凭你一面之词,便定了一国之母的死讯?”语毕,抬手欲推门。

洪松踉跄两步,连忙喊道:“唐常在要知道,这道门一旦推开,这里所有人都要面临皇上雷霆之怒;您有太后娘娘庇护不打紧,可这些人,都要丧命!”

推门的动作停顿下来,唐悦的身影也静止在门前,好似时间突然停止向前。

“唐妹妹!”淳贵人一声轻呼,上前拉住了唐悦的双手,“洪公公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他说的话,还能有假吗?皇后娘娘福气薄,怪不得任何人。如今皇上正在悲伤中,咱们要做的,就是安排好后续的事,让皇后娘娘走的安心才是。”

唐悦回过头看了淳贵人一眼,那视线中好似有刀子,要将人的肌肤骨骼都给切开,“淳贵人如此平静,难道皇后之死,与你有关不曾?”

谋杀皇后的罪名,任谁都担不起的,更何况,北漠沁雅身后是整个北漠,到时候昙国大军铁骑之下,寸草不生。因此,她的反驳也十分快捷利落,“本宫好心劝慰,你却血口喷人。你若真想往皇上的怒火上碰,尽管碰去,正好可以追随皇后而去。”

“哎哟两位娘娘,现在可不是吵架的时候。”洪松连忙上前,道:“眼下最紧要的,是皇后娘娘的身后事。此处虽然简陋,但毕竟人已经落了气,还得准备准备。如今皇上无法主事,这里只有淳贵人为尊,奴才们都听淳贵人的才是。”

有洪松此话,北漠沁雅脸上有光,瞪了唐悦一眼,朗声道:“头一件是要立即禀明太后知晓此事,然后依次通知各处。传令内务府准备寿衣、棺椁,让钦天监挑选良辰吉日。”

洪松道:“这些事儿老奴已经让洪宝去办了,眼下山庄这头可怎么好?”

淳贵人毕竟是草原马背上长大的,不曾料理过这样的事,一时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洪松便问唐悦:“唐常在以为该如何呢?”

唐悦道:“设置临时停灵的地方;先就近寻些丧服来让人换上;如今天气炎热,停灵需要大量的冰块。另外,曲浪,带着禁军回到自己的防守位置去,不可有任何骚乱迹象。”

曲浪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去了。

洪松也称是,下去安排了。只留下芸儿等人还在门前啼哭,唐悦却不再管他们,自行去了。

屋子里,在床里端的帐子里有一个狭小的空间,却已经够墨子良与顾姝相对吃茶对弈闲话家常。

“抓到刺客,皇后打算怎么处置?”所谓人生如棋,习惯了执掌他人生死的嘉囿皇帝,云淡风轻地落下一子,十分随意。

而他对面的穿越者,则需要费些宝贵的头发了。毕竟,二十一世纪,比起围棋,象棋要更主流一点。“抓到再说吧,看看我身边到底是谁要我的性命。”她说着话,又狠命的抓了抓头发,瞻前顾后了半晌,终究是落下一子。

“不论是谁,”墨子良连棋盘都不看,定下一子,“朕都会站在你这边。”

很平淡的一句话,却比从前那些深情动听的情话更能打动人。顾姝忍不住抬头看向对面的人,一时间有些恍惚。如果,这个人知道了她是七杀堂的人,知道这么久以来自己都在欺骗他,他还会像现在这样,说出这种话来吗?

“皇上不必为了我而乱了自己的计划。”她收回视线,双手往前一推,将黑白双子混成了一大片,“顾姝不值得皇上如此。”

墨子良盯着棋盘若有所思了半晌,微微蹙眉说:“这一局怎么算?”

顾姝双手一摊,笑道:“没下完,平局。”

“咱们下了七局,每一局皇后都在胜负将明的时候毁了棋局,整整七局都是平局呀?”墨子良瞅着她,“皇后,你脸皮是什么做的?这厚颜无耻的程度,都快赶上我将士们用的盾牌了。”

顾姝装模作样地伸了个懒腰,打着哈哈:“哎呀,皇上这么大一人了,坐拥四海,就不要和小小女子计较了嘛!这每一局十两银子,七局也才七十两,难道咱们的革命友谊就值这个数吗?”

墨子良双眉一挑,上半身越过茶几,将脸凑到顾姝跟前:“你和朕算账的时候精明的像个猴儿,赖朕的账就装小白兔?皇后,你把朕当成什么了?”

顾姝识时务者为俊杰,微微后仰躲避墨子良那张近乎犯规的俊脸,还不忘回答问题:“皇上是臣妾的夫君呀!”

这乖巧纯真的语气,天真烂漫的笑容,明知道她是说惯了谎话的骗子,墨子良还是被撩拨到了。腾出一只手将顾姝躲闪的脸颊固定住,慢慢地将唇凑了上去。

“皇上,皇后娘娘,”一个幽怨的声音响起。“您二位能不能为奴才考虑考虑?”洪宝身穿女装,带着死人妆,一脸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目光空洞,若非还有呼吸,就但真是个死人了。

好不容易调起来的气氛,就这么被生生地破坏了,墨子良只得回身坐下,没好气地道:“你一个太监,需要考虑什么?”

“太监也需要人权。”作为一个新时代女性,对于太监的存在,感觉是不应该存在的。但顾姝也知道,凭她的力量是没法去改变古老的历史的,她也只是能帮一句是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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